拜訪當然得準備點見面禮。

容意在房間里找出幾張白紙，剪白紙人的形狀。小鬼在一旁看著，好奇問：“老大，你這是要做什麼？”

邊問，小鬼邊試探地了其中一個紙人，瞬間他就被吸進紙人。

吸收了小鬼的紙人慌張地站起來左顧右盼，在茶幾上摔了一跤，還不小心落容意放在桌上的筆。接著，他發出帶著驚喜的聲音：“我能到東西了！”

仿佛一只掙牽引繩的二哈，小鬼紙人在容意的客廳中一陣竄，這兒，那，什麼都很稀罕的樣子。

“好了，東西還我，我還有用的。”容意敲了敲茶幾桌面，提醒對方。

小鬼紙人有些不舍地扭兩下，對容意懇求道：“老大，能不能送一個給我啊，你要做的事我也可以幫忙的……”

他作為孤魂野鬼在這棟樓里游了很久，這還是頭一回到有的覺。這覺太讓他沉迷了，他舍不得這麼快就失去。

“我保證一切都照你的安排做，絕對不搗！”

盡管紙人沒有五，現不出小鬼此時的表，但他的語氣還是顯得十分誠懇迫切。容意考慮了一下，點頭道：“那你待會兒跟著其他紙人的行，別跟丟，也別做多余的事，說多余的話。”

小鬼紙人表示明白。

當天深夜零點剛過，沒有人走的九樓樓道中，忽然出現四道白的影子。

四道影子無聲地浮在半空中，沒有重量似的飄向904號房。它們也不敲門，輕輕抖一下，就從904號房門的隙中了進去。

屋里抱著酒瓶子醉倒在沙發上的男人渾然不覺有侵者進了家，依舊酣睡著，呼嚕聲震天響。

四個白影聚到又臟又的沙發旁邊，俯視著醉酒男人。

門窗閉的室驟起陣陣風，男人有些冷地閉著眼了手臂，翻了個。接著他就到冷風順著背脊一路吹到他的脖子，耳邊似乎還有“嘻嘻嘻”的詭異笑聲。

男人打了個寒，猛地翻坐起，而后一睜眼就看到四張沒有五的白臉在他的臉旁邊。

“啊！”

慘一聲，男人屁滾尿流地撞翻沙發朝著一旁的臥室跑。四個白影沒有立刻追上，他躲進臥室后關上門，拉過一把椅子堵在門后。他跳到床上，扯過被子蓋住全，仿佛一個嚇壞了的孩子，試圖用“被子結界”保護自己不傷害。

男人一雙渾濁的眼睛過被子留出的細小隙死瞪著臥室的門。

片刻后，門外沒響起任何他想象中的恐怖聲音。他裹著被子又抖了一會兒，正懷疑是不是自己喝醉了產生幻覺時——

門鉆進來一片白的紙。

那張紙穿過門就開始膨脹變大，仿佛一個正在打氣的氣球，即將恢復男人之前在沙發旁看到的那種詭異的白影。他大吼著掄起被子砸向白影，用被子堵住門，接著瘋狂地在臥室里翻找任何能夠點火的東西。

終于，男人在床底下找到一個不知何時被他落的打火機。

他撿起打火機，沖向正頂開被子站起來的白影，“啪”的一聲打出火星。

白影作頓了頓，明顯有些畏懼打火機噴出的火苗。

見狀，男子神一振，他用沙啞的聲音吼道：“來啊！再來啊！我跟你們拼了！”說著，發現白影在退回門外的男人猛地拉開房門，開始反追出去。

好幾次他手中的打火機都快燒到白影了，又被它們靈活地避開。

男人一直追著白影，親眼看到它們從房門地下的門鉆出去。過貓眼，男人還看到白影魚貫鉆進對面的902號。他倒一口涼氣，從廚房里拿來一卷保鮮充作膠帶，徹底堵上大門所有的隙。

著氣做完這一切，男人顧不上休息，神經質地繼續握燒得發燙的火機，另一手則從翻到的沙發下找出摔壞屏幕的手機，抖著手指撥打了一個號碼。

男人沒發現，之前包圍他的白影有四個，出去的卻只有三個，還有一個正在他家的天花板上。

甘耀離開暮山小苑回到酒店后就把自己鎖在房間里，晚飯不吃，連經紀人也不肯見。他換下上的服，手了袋，沒到袋里的護符，只到一把灰。

“草！”罵了一聲，甘耀把全服都了，扔毒蛇一般扔進酒店的垃圾桶。

他從行李箱中拿出另外的服換上，正打算開門外出就聽到有他名字的聲音穿過窗戶，傳房中。

“甘～耀～你是最棒的！”

這喊聲全是年輕孩的聲音。甘耀怔了一瞬，走到窗邊悄悄往樓下看，只見大概三、四十人正拿著印有他頭像和劇照的各種周邊，站在酒店門口揮舞。很顯然，他的們不知從哪打聽到他住的酒店，追星追到這兒來了。

有個眼尖的姑娘發現了窗邊的甘耀，興地跳起來，用力拉扯旁邊的同伴，示意們快抬頭看。

即使甘耀已經立刻回房里，樓下還是又發了新一的尖。

“我們永遠支持你！”

“新劇加油哦！”

以往讓甘耀的呼聲，此時聽在耳中，卻讓他無比心煩。有這些人在樓下蹲著，他是哪里都別想去了！給悉的玄學大師打電話無人接聽后，甘耀只得死馬當活馬醫，自己在網上搜了大悲咒，對照著磕磕地念誦。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

在夢里，甘耀依然能聽到有人他名字的聲音。一開始是欣喜的、甜的，但漸漸那聽的呼喚像被人用慢速播放一樣，拖得很長很長，拖到變調，變得猙獰。

“甘耀……甘耀……甘耀！”

“啊！”一頭冷汗地驚醒，甘耀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在響。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他顧不上回顧剛才的夢境，咬著牙接通道：“什麼事？不是告訴你別隨便打我電話嗎？”

“出來了，那里面的東西出來了！”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男人崩潰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