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還好嗎，會不會太重？”

“太輕了嗎……那我再重一點。”

主臥只開了床頭的小盞燈，瑩白的源，將大半張床照亮。

屋外落了雨，雨聲簌簌細碎，卻半點傳不到室。

霍時川被勒令趴在了床上，雙手在前方疊支著下，背繃了極為好看的形狀。

只是現在上面有著三四塊淺淺淤青，將原本白皙壯的軀添了幾分戰損意味。

是棠歲晚拿著紅花油敲響了主臥的門，又盯著人了上趴在床上。

此時卻又有些心不在焉。

手心沾染了紅花油，在淤青上小心翼翼的摁著。

因為摁的力道，霍時川上的不自覺跟著繃放松，一呼一吸之間還有輕微起伏。

男人的溫高，不用怎麼都覺紅花油已經被蒸發殆盡，連帶著室都充盈滿了紅花油的氣味。

棠歲晚的指尖，卻不自覺落在了那數道已經有些褪的淺淺的傷疤之上。

一道、兩道、三道……

僅僅是出的這半邊上，就已經布滿了十數道鋒銳傷痕，時間久了開始泛白，卻仍舊刻骨銘心。

這還只是留了疤的傷口，可想而知，當初霍時川過怎麼樣的傷。

似是覺到了小姑娘微涼指尖的落點，霍時川繃，隨后淡聲開口，“都已經過去了，不疼。”

騙人。

傷怎麼會不疼。

棠歲晚沉默了片刻，跪在霍時川軀邊，目流連在那些傷痕之上。

確定后背的紅花油已經干得差不多后，才輕聲提醒，“翻吧。”

霍時川像只慵懶腰的大貓，懶洋洋的在床上翻了個，床墊跟著微微晃。

袒出的膛線條流暢，搭配上那張冷峻鋒銳的臉龐，連青紫的淤青都像是刻意而為的藝作品。

棠歲晚突然覺得手里的紅花油有些燙手。

定了定神，才往前膝行了一點距離，垂眸認真的倒起了紅花油。

冰涼的被掌心溫度浸染，又反過來流淌在溫熱矯健的軀之上。

霍時川放緩了呼吸，眼眸微闔，只直勾勾的盯著認真工作的小姑娘，將菩提珠串在了手中。

只是，以往是用這珠串來抑心中的暴戾殺意。

如今，同樣是抑。

卻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火苗。

前的傷痕便了許多，但有一道算一道，幾乎都快致命。

棠歲晚甚至還在心臟邊看到了一個圓圓小小的槍傷。

指尖便是一。

以往見到霍時川半時，往往別扭，不敢多看。

這還是第一次如此認真的觀察。

“這一傷，是怎麼得的？”小姑娘抿了抿，小聲詢問。

語氣有些猶豫溫吞，像是不清楚能不能問。

霍時川眼也沒抬，隨意道，“霍城打的。”

他的幾次命岌岌可危，都是來源于那位好父親。

要不是還要留著人調查母親的事，霍時川早早就親手弒父了。

不想看小姑娘為自己上的傷痕失神心疼，霍時川慢條斯理的曲起右，手掌下，勾住了棠歲晚的手。

他角含笑，眉骨高而深，此時投映下深沉影，將那雙漆黑的眸掩映，看不甚分明當中緒。

只燃燒著，連帶著男人的聲音都染了一點沙啞。

“晚晚，這里的印子，沒有了。”

霍時川的手帶著棠歲晚的指尖，點在自己的鎖骨下方。

原本深深的牙印已經消散，上去，又是韌的紋理。

男人殷紅，揚起人笑意。

像是神話故事中引人跌地獄的撒旦，慢聲低語，咬字輕佻魅。

“晚晚再咬一口吧，好不好？”

“給我補一個，屬于晚晚的，獨一無二的印記。”

拽著手腕的力道不輕不重，好似能隨時手離開，又好似被錮無可逃。

棠歲晚像是被引了，另一只手撐在被子上，慢吞吞的往前傾。

烏黑長發順著肩頭落，發尾輕飄飄的勾纏著霍時川的。

帶來蝕.骨.。

濃長睫輕，嫣紅的瓣微張。

鎖骨傳來微微的刺痛，是小狐貍亮出了一口小白牙。

霍時川低聲淺笑，手掌溫的順著小姑娘的長發，眼眸翻涌的是近乎病態的偏執滿足。

“就這樣，晚晚。”

“……是屬于你的專屬印記。”

簡家人又如何，晚晚永遠都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從生到死。

/

定下去簡家的時候是兩天后，棠歲晚第二天準時到達了院教室，準備繼續完畫作。

司機送來得早，金奈還沒到。

棠歲晚剛坐下來，就有看了很久的同學們圍了上來。

“歲晚，你真的沒事吧？”

“昨天真的有被嚇到，政教的老學究們不愧是院二害之首！”

“聽說是簡羽希舉報的你？”

最后這句落下，一時間眾人都下意識屏聲。

雖然抱著攀緣附會心理的人到底是數，但一般人也不敢輕易得罪京圈豪門的人。

棠歲晚慢吞吞的將畫筆整理好，揚眉淺笑道，“我沒事，謝謝大家關心。至于舉報的人，等學院理結果吧。”

金奈恰好沖進了門，連聲喊著晚晚就闖進了人群。

“我看見簡羽希被院長帶著往廣播室去了！”

棠歲晚有些訝異，居翊和說了尤院長最后做出的罰決定，本以為尤院長說的公開道歉是在教室里。

沒想到，竟然直接去了廣播室。

圍著的同學都發出了小聲的驚呼。

距離上課還有十分鐘時，教室上方角落的廣播突然響起了滋啦滋啦的聲音。

很快的，一道沉穩聲音在廣播中響起，“大家好，我是京都院校長，尤寄禮。打擾大家了，現在公布一則校分決定。”

“簡羽希，，京都院油畫系1802班第二工作室學生，學號18223402。”

“經查，該生與同班申瑤進行謀劃，造莫須有的謠言進行舉報，并花費五萬元整對政教老師實施賄賂行為。該生行為違反了學校有關規定，極大的影響了師生之間的關系，行為極其惡劣！“

“為嚴肅校紀校規，據《京都院學生違紀分規定》相關規定，決定給予簡羽希同學嚴重警告分。”

尤院長又宣讀了對申瑤的分，和簡羽希一樣是嚴重警告分。

而政教那兩名老師則是直接開除，永不錄用。

“接下來，由簡羽希同學進行公開道歉。”

廣播音響發出了細微的雜音，很快傳出了生帶著哭腔的嗓音。

“我是簡羽希，現在向被我污蔑并造人傷害的同學道歉……”

棠歲晚只略略聽了一耳朵，就低頭準備料，沒打算浪費時間去聽。

金奈和其他人倒是聽得津津有味，“嚴重警告分，要上檔案的吧？以后工作不好找了。”

“得了吧，人家是簡家的公主，還需要像我們一樣苦哈哈的找工作？”

正在窸窸窣窣聊天時，突然人群中響起了一聲臥槽。

“快去看論壇！驚天大料，簡羽希被了！本不是豪門公主！是簡家清潔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