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壹走了，換另一個人管教，可是現場的氛圍卻沒有得到半點緩解。

陸清越抬眸。

目是一件米的風，面料垂墜，質看起來很好。

再往上是鋒利的結，繃的下頜線，然后是一張冷漠的俊臉。

程星野就這麼站在跟前，神冷漠地看著，也不說話，雙手著兜，眉目懶散清俊。

有種說不出的倨傲和犀利，無形中給人一種若有似無的迫。

陸清越剛剛跟親哥吵架都沒帶心虛的，這會兒不過被他這麼盯著看而已，居然莫名有些忐忑不安。

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拽了拽他的袖子，聲音輕輕地問他，

“你怎麼看起來比我哥還生氣？”

程星野站在咖啡店出的薄薄一層影里，周淺淺暈染著一圈茸茸的金邊。

說出來的話像是浮在虛空，淡淡的，看似漫不經心，

“今天我跟你哥要是沒來，你是不是就答應他了？”

陸清越啊了一聲，連忙否認，

“那不會，我又不喜歡他。”

對肖青榮本來就沒什麼好，如果不是被人騙過來，不會跟他出來見面。

程星野不為所地看著，似是對不怎麼信任，語氣寥寥地問，

“那要是換做另一個人呢？如果這人你恰好也喜歡他呢？”

如果恰好也喜歡...

這個問題倒是還沒想過。

主要沒有喜歡過誰，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覺。但是相互都喜歡的話，也不能答應他嗎？

陸清越正迷迷糊糊地想著這個假設呢，忽然看見程星野戲謔地勾了勾，語氣冷沉地警告說，

“陸清越。上回我跟你說的話，全都是白說了是嗎？”

陸清越倏爾反應過來，立刻乖乖保證，

“星野哥，我知道啦！我不會早的...就算是再喜歡的男生跟我表白，我也不會答應他的！”

程星野沒說什麼，很輕地眨了一下眼睛，撇開視線不看。

不知道為什麼，陸清越覺得他今天的心似乎也不太好。

他的妹妹也被表白了？

但是從來沒聽說過他有妹妹...

或許是...他的朋友被表白了？

這樣似乎就能解釋得通，他為什麼臉上一陣黑一陣綠了。

陸清越自以為聰明地分析了一番，心里忍不住對他有點兒同。

悄悄瞅他一眼，覺得這麼干站著也有些尷尬，于是沒話找話跟他聊，試圖緩解一下氣氛，

“星野哥，你最近是又換朋友了嗎？”

程星野：“？？？”

這小姑娘是上天派來給他渡劫的吧？為什麼隔了這麼長時間沒見，一見面就又往他上潑臟水？

見他神不虞，陸清越連忙解釋說，

“最近都沒見到你，我去問我哥，他說你談了，讓我別整天纏著你。”

程星野:“...”

有你這個兄弟真是我的服氣。

他一言不發地看著，想干脆跟說清楚，他從來沒有什麼七八糟的朋友，那都是你哥瞎編排的。

但是轉念一想，他干嘛跟解釋這些？

這跟之間吵架，男的一方主跟朋友解釋自己是清白的有什麼區別？

程星野不想承認自己對這個小混蛋有點別的什麼想法，于是刻意下解釋的沖，不聲地反問道，

“想知道我談沒談，為什麼不直接問我？”

陸清越在這方面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毫不帶臉紅心虛的，

“你不會覺得煩嗎？我哥應該覺得我煩的，他從小就不喜歡帶我。”

程星野：“我又不是你哥。”

陸清越：“你現在是了。他剛剛不是讓我認你作哥嗎？”

程星野瞬間無語凝噎，心想這個兄妹關系他還真不想認...

換做以前，他估計跟陸壹也是同樣的想法，覺得這個年紀的小屁孩都是麻煩又討人厭的。

但是陸清越功地扭轉了他對十六七歲這個年紀的看法。

至他一點兒也不討厭。

甚至有時被氣得不輕，一臉無辜和委屈地看他一眼，他又忍不住放下所有心和傲氣，不自覺地要去哄哄。

這幾乎形了習慣，就跟吃飯睡覺一樣習以為常。因為他發現，自己本拿沒辦法。

陸清越這會兒已經思維跳躍到下一個話題了。

今天是平安夜，商圈燈火輝煌，人流熙熙攘攘。

看見商場的led大屏正播放著最近上映的電影，忍不住手，興地問他，

“星野哥，來都來了，我請你看電影吧？”

程星野低頭看。上穿了件白的羽絨服，在冬夜里圓滾滾一只。

清沉的聲音有些沙啞，“就我們倆？”

陸清越：“對啊！可以嗎？還是你有朋友了？那就不是很合適。”

程星野微微梗了一下結，清瘦的形微微側了下，替擋住了風，

“我沒有朋友，但這樣你就覺得合適嗎？”

陸清越沒覺得哪里不合適。

既然他沒有朋友，也沒有男朋友。兩人看個電影，不傷害任何人吧？于是認認真真地分析道，

“你現在是我哥，我跟我哥看電影，這有什麼不合適的。難道你還怕我會對你心懷不軌嗎？”

說得一板一眼的，差點兒程星野就信了這個老六。

原本以為自己照顧，是把當妹妹看待的。可是這會兒真把他當哥哥了，他又莫名煩躁不爽。

他無語地抬了抬眼皮，懶懶地睨著，

“你怎麼不怕我對你心懷不軌？”

陸清越驚訝，“哇！你想倫啊？！”

程星野：“...個屁倫。我們有半點緣關系嗎？”

陸清越眼睛骨碌碌一轉，頓了幾秒，不明所以地問，

“那你會對我心懷不軌嗎？”

這會兒到程星野沉默了，“...難說。”

原本以為他這麼說，這小混蛋就該知難而退了。沒想到眉梢一挑，心很大地說，

“那就等你懷了再說。”

程星野：“...？”

沉默幾秒，程星野抬手了眉骨，擋住了眼底無奈的笑意。

他忽然發現自己真是白白多比大了6歲。在撥人心這方面，他本不是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