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不知恥？

“兄長罵來罵去就沒些新鮮詞兒？”溫湛嘆了口氣，像是失對方詞匯如此匱乏，“從兄長算計我進長公主府那天開始，知恥這種東西就跟溫家沒什麼關系了，我不知恥，兄長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必把溫家上下裹在一起罵。”

溫勵臉瞬間鐵青。

其他人則是詫異，溫湛進公主府做侍君是溫勵算計的？

“溫二公子還真是擅長信口開河，睜著眼睛說瞎話。”站在溫勵側的一個年輕男子冷冷說道，眼底鄙夷憤恨之強烈，“明明是自己仗著一張小白臉吃飯，以侍人，居然還敢把責任都推到大公子上，果然仗著有長公主庇護，什麼瞎話都敢編。”

溫湛瞧著說話的人，臉頰同樣是腫的，顯然就是方才在外面對他冷嘲熱諷的其中一個。

此人姓方，方云哲，他的父親也在戶部任職，比溫行云階低一些。

這位方公子整日里跟溫勵混在一起，還有溫勵邊那幾位，李元，蕭棠鈺，易揚……這些人名義上是一起讀書，實則在書院里結黨營私，拉幫結派，整日一群狐朋狗友逛青樓，喝花酒，不學無，在家里則以欺負打庶子為樂。

不過到了外面也還懂得夾著尾做人，不至于闖出什麼禍事來。

只是今日吃了一記虧，而且是在他們素來不屑的庶子手里吃了虧，自然覺得面盡失，輕易咽不下這口氣。

溫湛溫雅地笑了笑：“多謝方公子抬舉，我也覺得我這張臉長得適合以侍人的，并且那麼不巧，近日剛剛得了長公主殿下的寵。”

方公子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頓時氣得臉青白，連連罵他無恥。

“方公子平日里還是多讀書為好。”溫湛好意勸道，“不然連罵人都沒有詞匯，罵來罵去就那兩三句，著實沒什麼意思。”

溫勵語氣沉：“溫湛！”

溫湛眉梢輕佻，慢條斯理地抬手給自己倒了杯茶：“今日是父親壽宴，兄長應該并不想讓場面弄得太難看。”

溫勵攥著手，憤怒于他居然敢如此跟他說話。

才離開溫家幾天，膽子就變得這麼大了？

果然有了靠山之后脾氣都了。

溫勵滿面沉地走到二樓主位上坐下，他后的幾個男子大概也是顧忌著楚青凰還在溫家，生怕稍后再惹怒了那個完全沒有面可講的煞神，所以暫時都不得不克制著自己的脾氣。

然而心里卻片刻不停地思索著，該如何讓溫湛死無葬之地。

“如今這世道當真是了。”席間忽然又一男子開口，不冷不熱的語調，聽著讓人極不舒服，“庶子風頭過嫡子，嫡子反倒需要忍氣吞聲，一個小小的以侍人的侍君，仗著公主的勢就能在自己父親的壽宴上趾高氣昂……如此尊卑不分，家規不嚴，若是讓皇上知道了，也不知會不會斥責溫大人治家不嚴，家風混。”

這句話此時來說無異于火上澆油，簡直是一把刀往溫勵正心口去，瞬間激起了他滿腔沸騰的怒火。

嫡子忍氣吞聲？

他憑什麼忍氣吞聲？

一個卑賤的庶子，往日都是看著主母和嫡兄的臉過日子，就算了公主府，他也還是溫家庶子，在他這個嫡兄面前就該卑躬屈膝，搖尾乞憐，而不是仗著誰的勢來給他添堵！

溫勵冷冷地想著，目落在溫湛臉上，決定給他一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