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江二姑娘，您這是怎麼了？”

趙安榮出手，虛虛攬在兩旁，并不敢真正到。

江善抬起小臉，愣愣地盯著前面的人，過了好半響才慢吞吞問道：“你......你是誰呀？”

晃了下腦袋，子就要往旁邊倒去，趙安榮趕忙手扶住，待站穩后立即松開手，折了后面的兩名宮婢上來攙著。

輦上半闔著眼假寐的盛元帝睜開雙眼，曲指敲了兩下，輦緩緩放下，前面的小太監輕輕起輦前的簾子。

盛元帝從輦上下來，很快來到江善面前，瞧見這醉醺醺的模樣，眉梢輕挑問道：“小姑娘，怎麼進宮來了？”

江善循著聲音看去，眨著圓溜溜的眼睛不說話。

旁邊的趙主湊上前低聲解釋：“奴婢想起來了，今日是容妃娘娘的壽辰.....想來江二姑娘是來祝壽的......”

皇帝點了點頭，見雙眸泛著水，小微微撅起，一副不大高興的模樣，就溫聲問道：“不舒服麼？”

“我頭好疼呀......”

臉上的紅暈蔓延到了眼角，顯出一抹人的，因為醉意，說話時尾音不自覺地拖長，聽起來跟撒一樣。

說著又想起還要去找水喝，哼哼唧唧掙開兩名宮婢的攙扶，就要往前去，可早就站不穩了，剛踏出腳立刻踉蹌一下，眼看就要栽下去，卻又立即被一雙臂彎攏住。

嚇了一跳，伏在皇帝前，委屈地癟著：“要......要摔倒了。”

皇帝聞到上甜的酒香，知道這是喝醉了，低下頭目在微啟的紅上凝住，里面藏著一枚殷紅的舌尖，不知想到什麼，他連忙轉過頭去，將懷中的人給旁邊宮婢。

乎乎的子離開，他指節收想要抓住什麼，又很快反應過來，將手背在后，干著嗓子吩咐：“帶下去歇息，別讓不長眼的奴才打攪到。”

趙安榮頓了下，試探問道：“奴婢想起這旁邊有座閑置的宮室，不如帶江二姑娘去里面休息？”

說是閑置并不盡然，這宮殿名為甘泉宮，是前朝寵冠六宮的張貴妃的居所，里面裝飾華麗，雕梁畫棟，還建有一座白玉修建的溫泉，甘泉宮的名字也由此而來。

不宮妃都十分中意這座宮殿，可惜至今為止還未有一人住進來過。

皇帝思索片刻，開口道：“嗯，你在此守著，等醒了再將送回去。”

明黃的輦漸行漸遠，趙安榮呼出口氣，叮囑宮婢小心地扶好江善，一行人去了甘泉宮。

*

嗯......頭好疼......

江善著額頭從床上坐起，下意識揮開上蓋著的薄被，剛準備舒口氣，接著茫然的思緒回籠，出的手臂頓在半空。

目掃過房間，陌生的擺設，華麗的裝潢，以及腦中一道模糊又高大的影，讓心臟瞬間提到嗓子眼。

慌地向下一看，繃的臉在看到上完好如初的裳時，逐漸緩和下來。

還好，還好......

就在這時，一道似是故意的輕咳響起，江善嚇得子一跳，差點從床上跌落下去。

外面的人也被這作嚇得臉一白，趕忙快步進來，里連連說道：“姑娘別怕，是奴婢呢。”

江善向發出聲音的地方去，就看到了之前有過兩面之緣的趙安榮，驚訝地張了張，說道：“您，您是那位......”

趙安榮恭謹笑道：“當不得姑娘一聲‘您’，奴婢是主子跟前伺候的奴才，姑娘喚奴婢一聲趙就是。”

說起趙安榮這個名字，或許想不起是誰，但大昱皇帝跟前最有面的前大太監趙，再孤陋寡聞也該聽說過這個名頭。

閉了閉眼，說不清心底什麼覺，害怕、驚訝、以及一種果然如此的詭異的平靜。

趙安榮向外面招了招手，兩名宮婢端著熱水進來，溫地給江善了臉頰和雙手，隨后伺候著從床上起來。

江善通過妝奩鏡，看見頭上一如進宮時的發髻，心里微不可見的松了口氣，對趙安榮道了聲謝。

趙安榮笑道：“姑娘客氣了，時辰不早，奴婢送您回千秋亭。”

江善嚇了一跳，忙不迭地搖頭：“不必麻煩大人，不如就讓這位姐姐送我吧。”指向剛剛替梳頭的宮婢。

趙安榮想了想，便也明白的顧忌，笑瞇瞇答應道：“那奴婢就撿個懶，讓這宮婢送你回去了。”

說完又對旁邊的宮婢細細叮囑兩句，這才放了兩人離開。

江善求之不得，對趙安榮屈膝福了福，腳步匆匆地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不停在心里打著腹稿，推測自己回去后會遇到什麼事，又怎麼和陳氏等人解釋的去向。

畢竟從臨水閣樓出來，再到從甘泉宮醒來，期間怕是不下一個時辰，千秋亭那邊指不定已經發現不見了。

在惴惴不安的思緒中，兩人很快來到臨水閣樓前，宮婢屈膝道：“姑娘往那邊去，就是千秋亭的位置，奴婢便送您到這里。”

江善輕輕吸了口氣，掏出一角碎銀子遞給，向道謝后這才踏上與千秋亭相連接的石子小路。

千秋亭里已經人去樓空，只有不宮人在打掃，容妃和眾位夫人早已不見影。

江善走向一位宮人，想問大家都去了哪里，不想那宮人抬頭瞧見是，當即驚喜問道：“您可是文侯府的二姑娘？”

江善不明所以地點點頭，就見宮人立即激的跑了出去，上還喊著：“娘娘，娘娘，江二姑娘回來了。”

頓時，心里升起一不好的預，果然不到一盞茶時間，容妃并陳氏等人急切從外面進來，看到里面亭亭玉立的人，松口氣的同時又升騰起一怒氣。

“你跑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陳氏快步上前，臉上神怒不可遏。

宴席過半，陳昕言因為擔心江善，就又回了臨水閣樓，誰知上樓卻發現里面空無一人，找了一圈只找到躲在涼懶的兩個宮婢。

知道人不見了，不敢聲張只悄聲告訴了祖母陳老夫人，好不容易挨到宴席結束，這才稟報容妃，請幫忙找人。

可惜長春宮的宮婢太監都派了出去，也沒發現江善影，宮里不比別，規矩森嚴，陳氏就怕招惹了哪位天潢貴胄或是妃嬪娘娘，正焦急地不知如何是好，就聽見有宮人進來通傳，說是江二姑娘自己回來了。

江善自知有錯在先，因此沒將陳氏憤怒的語氣放在心上，滿含歉意說道：“是我不好，勞煩娘娘、外祖母和母親擔心了。”

說著低聲解釋的去向：“表妹離開后，我覺有些口，就從閣樓出來了，不想一不小心跌到一花叢中睡了過去，直到剛剛才醒轉過來。”

上的服有些褶皺，確實像在什麼地方睡過的樣子。

“不會飲酒就不要，好好的一場壽宴，讓你搞得一團糟，早知如此我是不能讓你進宮來的！”的解釋并沒有消減陳氏的怒氣。

想到方才驚懼擔憂的心，心底越發哽得難，一怒火急需發泄，“給你請的教養嬤嬤都是白請了，你就不能學學阿瓊，聽話懂事一些麼！我這是做了什麼孽，生了你這麼一個不懂恤長輩的不孝！”

眼見兒越說越過分，陳老夫人趕忙出來打圓場：“好了，孩子好好回來就行，只記得日后不許再飲酒了。”

江善臉有些不好，聽見陳老夫人的話，還是聽話地點了點頭，蠕道：“我記下了，以后再不敢飲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