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

鎮北將軍府。

“砰”的一聲，這已經是第六個花瓶了，被林乾狠狠摔碎在地。

“可惡，惡太子欺我太甚。”

“老夫領軍鎮守北疆，惡太子竟然欺我，豈有此理。”

“此仇不報，老夫豈能甘心。”

……

書房裏，時不時還傳來林乾的咆哮聲。

林乾的兩個義子林龍和林虎站在門口，麵麵相覷，卻不敢在林乾的氣頭上進去勸他。

過了大概一刻鍾，裏麵才傳來林乾的聲音：“你們兩個，進來吧。”

“是，義父。”林龍和林虎應了一聲，大步走進書房。

林乾征戰一生，收了五個義子，分別是林龍、林虎、林獅、林豹和林象。

林獅、林豹和林象，都被林乾派出去領兵了，林獅鎮守新州，林豹鎮守媯州，林象鎮守順州。

燕雲十六州，最北麵的三個州，本來是武州、儒州和檀州。

十年前，中原戰之時，這三個州，被蠻國趁機占領了。

這麽一來，長城的防線被突破，大夏國的北方到了嚴重的威脅。

不得已之下，林乾隻得在武州、儒州和檀州南麵的新州、媯州和順州布下重兵，更是派出三個義子鎮守，以阻蠻軍南下。

蠻國嚐試著發起幾次進攻，結果都是攻城失敗。

但是，蠻國的疆域擴展到了長城之南，對大夏國而言，絕對是最大的威脅。

為此事，蕭天行可謂是費盡了腦。

也曾派林乾北征過，但結果是損兵折將，耗損錢糧。

蕭天行不信邪，駕親征，舉大夏國之力北征，依然是無功而返。

也正是這一次的駕親征，使得大夏國本就不富裕的國庫，更加空虛。

若非是沿用了前朝的屯田製，恐怕大夏國四麵邊疆的防，絕對是大問題。

林龍和林虎走進書房，隻見滿屋都是碎瓷片，幾乎沒有容腳的空間。

二人用腳將碎瓷片向一旁驅了驅，找了一個地方站定，卻也不敢先開口。

林乾看了二人一眼，淡淡說道：“你倆還不了解我的脾氣嗎？”

“心頭這窩火發出來之後，我就不會對你發脾氣。”

“是，義父。”林龍是老大，最懂得林乾的心思，立即問道，“但是，仙兒妹妹遭此大辱，義父準備如何報仇？”

林乾淡淡說道：“惡太子雖然是陛下的兒子，但他這些年作惡多端，已經惹得天怒人怨，難以容於世。”

“此番，仙兒的清白毀於他手，為父定要出此惡氣，為仙兒報仇。”

林龍嚇了一跳，急忙勸道：“義父，燕雲之州乃是大夏國之門戶，毫不可有半點馬虎。”

“義父若是貿然離疆回京，一旦被蠻國所知，重兵境，隻怕燕雲危矣。”

林乾淡淡一笑：“林龍，為父早有準備。”

“不然，何止是你們兄弟二人知道此事啊。”

龍虎登時恍然大悟：“難怪義父提前將所有下人都清出去了。”

林乾點了點頭：“不錯，為父雖然心中惱怒，卻也不至於昏了腦袋。”

“惡太子欺仙兒，我必須回京一趟，向陛下討一個說法。”

“此事，隻有你們兄弟知道，別無旁人。”

“而為父明日一早，悄京麵聖，一來一回不過兩三日而已。”

林虎一驚，急忙說道：“義父奉命鎮守北疆，無聖旨不得私離。”

“若義父一旦無詔離北疆，便是死罪啊。”

林乾淡淡說道：“這一點，為父已經考慮到了。”

“隻要蠻國沒有靜，隻要為父輕裝便行，快去快回，自會無恙。”

“為父一來一回不過五六日而已，即便是蠻國得知消息，為父已回到幽州也。”

林龍和林虎對視一眼，雖然覺得林乾此舉有些冒險，但想想林乾跟蕭天行的關係，也就沒再勸。

於是，林乾便帶著隨的七八個親衛，悄然出關，直奔長安而去。

而幽州城的城頭，“林”字的大纛自然是依然高高豎起，意味著林乾還在。

……

長安。

大皇子蕭韌的府中。

蕭韌也是在怒氣衝衝地摔著花瓶，一個接一個地發出“砰砰砰……”的聲音。

而蕭韌的書房之中，一個四十歲不到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雙眼微微閉著，似乎毫聽不到花瓶摔碎的聲音。

這個人，名諸葛長生，是蕭韌的幕僚。

蕭韌一連摔了五個花瓶，以及一個硯臺，這才消了一口氣。

轉過來，蕭韌微微著氣，眼中的紅也在慢慢消退：“諸葛先生，我實在是不明白。”

“那惡太子因何好似變了個人一般，先是獼猴定案，再智審李豬兒，現在又想出什麽刻碑傳名的辦法，籌措了七百多萬兩賑災款。”

“眼下，父皇對他越發重，惡太子的太子之位越發穩固，我還有何出頭之日？”

諸葛長生這才睜開眼睛，淡淡說道：“惡太子突然如此明，隻有兩種可能。”

“第一，他邊有高人相助了。”

“第二，之前他一直在藏拙，在暗中觀察。”

“第一種可能，大殿下隻需派人暗中調查即可。”

“若惡太子邊真有高人相助，大殿下隻需要派出高手將他除去即可。”

蕭韌皺了皺眉頭：“惡太子已經對太子宮的下人開始清理盤查，封鎖了他們與外麵的聯係，我現在也對太子宮的況不太清楚。”

“嗯，倒也不是沒有辦法，我讓雲仙兒近幾日再一趟太子宮，將太子宮的報弄出來，便知有沒有高人助那惡太子。”

諸葛長生說道：“若是第二種可能，大殿下就隻能釜底薪，痛下殺手了。”

殺了蕭逸？

蕭韌心下一，這倒是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隻是略有風險。

就在這時，林彬急匆匆趕來，手中拿著一封以火漆封口的信：“啟稟大殿下，幽州報。”

幽州報？

諸葛長生聽了，登時眼睛一亮：“看來，大殿下派去的人已經將消息傳給了林乾。”

“林乾得知辱，不能坐視，肯定是回京，向陛下討要說法了。”

“林乾若是回京，則大殿下的機會就來了。”

蕭韌打開信，果然是林乾回京的消息。

“諸葛先生，卻不知我的機會是什麽？”

諸葛長生微微一笑，說出了兩個字：“蠻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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