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慾......」

「是蘇念梔啊。」

玉奴放聲大笑,一想到這藏有妖王的謝妄清，會死在一個人類子的手中，玉奴本就佈滿的眼球又多了道緋紅。

只要他能夠通過蘇念梔,將妖王之傳送到自己的，哪怕是被靈咒束縛了的妖王,也能令他的妖力大增。

玉奴的笑聲在迷霧之中來回飄,猶如一把寒刀架在了蘇念梔的脖子上,迫蘇念梔去吸取謝妄清的。

「我不要......」

「我不想吸......」

「......」

蘇念梔的齒關被鮮所凝覆，一張一合時，都在蹭咬著謝妄清的脖頸。

蘇念梔覺得此刻的自己已經同玉奴一樣變了一隻怪。

一隻只會吸取他人的怪。

可當的心底冒出這一念頭時，扣在後腦勺的寬掌卻輕輕了的發尾。

被撲在前的年,白已被滾燙的鮮所浸染。

而他卻毫不在意被人啃|咬時所帶來的疼痛。

反倒是用手護住了蘇念梔的要,在耳邊輕聲開口。

「你不是怪......」

年的眼睫輕,他向後微微昂首,繼續嘆然道：「是我讓你吸的......」

「對不起......」

蘇念梔|嚨一滾，滿是腥氣。

淚珠和鮮一同被蘇念梔吞飲，不想再吸取謝妄清的了。

再這樣下去，謝妄清也會死的。

「梔梔......」

「你繼續|吸。」

「我沒事的......」

謝妄清察覺不到疼意，他能到的只有溫熱的氣息在他的邊流竄。

蘇念梔不吸他的便會被玉奴所殺,玉奴想要借蘇念梔的手，獲取他的妖力,可玉奴不知道的是......

他的妖力是無法再轉移的。

蘇念梔吸取了他的妖力不假，然而卻是蘊藏著仙靈，可將邪妖部分所轉化,蘇念梔可以就此清醒過來,不再玉奴的控制。

玉奴會被蘇念梔反殺。

他也會因為盡而亡。

可蘇念梔能夠活下去。

「蘇念梔......用力吸吧。」

「沒有人會把你當怪的。」

謝妄清撐起子靠在了樹榦一側,讓蘇念梔可以更好地接到他。

他的話音輕緩慢,如同第一次相見時，清冽明潤的嗓音總是夾帶著笑意。

謝妄清看著前的蘇念梔，的裳還是那件在竹屋時所穿的。

像是匆匆忙忙從竹屋跑了出來，帶都尚且未有系好，因方才的一番作，衫順著的肩頭而，顯出了玉。

前還留著零星的紅印。

謝妄清倏爾呼吸一滯。

他薄微張，失神一笑：「原來......不是夢啊。」

謝妄清原以為昨夜的纏|綿旖|旎不過是他一廂願，醉酒時的一場夢罷了。

可分明......

那夢中的又是極其的真實。

他記得，他輕輕過了的、臉頰的痕、的脖頸......

留下了一道又一道屬於的印記。

他以為還是同從前一樣，是一場虛妄的夢境罷了。

可醒來之時，渾的酸讓他覺也許那並非是一場夢。

況且，他的前還帶有一抹清香，是蘇念梔上的梔子香。

謝妄清當即

便想要去找蘇念梔。

然而卻不知為何，他的腳不聽使喚，竟然走到了扶翎的居所。

但，當他站在扶翎的門前時，左心口的跳突然加快。

那跳催促著他離開扶翎的居所。

那跳告訴他......

他的心不是為了那屋子裏面的人而跳得這般快。

他不是為了扶翎。

「是......為了誰呢？」

謝妄清呢喃發問，心口的跳在此時也「砰砰」作響。

他兩目之中倒映出蘇念梔痛苦的面。

良久后，他才彎而笑。

「是為了......」

「蘇念梔啊。」

*

風呼號，杜鵑啼，哀音不止。

一把寒劍抵放在樹榦左側，泛出清冽明。

而在那寒劍的右側，他的主人卻心甘願地被人汲取著的妖。

蘇念梔拚命地想要摧毀玉奴對的控制。

餘之中剛好可見謝妄清含笑的一張臉。

當回頭之時，眼前人的脖頸已被咬|得模糊。

「不能......」

「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蘇念梔偏頭避開了謝妄清的傷口，的心底一直有道聲音在囂。

「不要殺他。」

「呃......」

蘇念梔緩緩呼出一口氣，兩手攥住了謝妄清的襟。

就在此時，空中散開了玉奴的話音。

「別再掙扎了。」

「蘇念梔，你是我的傀儡。」

「殺了他！」

玉奴話音一落，蘇念梔渾猶如被木在捶打，將往謝妄清前去。

擺了擺頭，痛苦闔眸，將自己的咬破，企圖讓自己更清醒些。

「殺了他！」

然而玉奴的聲音如同魔咒在的耳邊迴旋。

蘇念梔無力抬起眼簾，落下的淚珠到了謝妄清的掌心中。

他向著蘇念梔輕然而笑，抬手替拂去了因為水粘連的髮。

「蘇念梔，別抑自己的|念。」

「你咬我吧。」

謝妄清的角僵地扯出一則笑容。

他也覺得自己有些奇怪。

若在平時，玉奴本近不了他的。

可他卻用蘇念梔為餌。

玉奴說的沒錯。

他有慾。

他的慾是蘇念梔。

「不——」

子突然一聲高呵，打斷了謝妄清的思緒，當他再次抬頭時，蘇念梔倒在了他的懷中。

而一直躲藏在黑霧中的玉奴則顯出了影。

「啪嗒」一聲，玉奴手中的木偶掉落，連著他一起跪倒在地。

玉奴猝然嘔出一口鮮，盯著蘇念梔的雙目中皆是不可置信之。

他不敢相信蘇念梔一介再普通不過的人類子，竟然能掙他的咒法束縛。

並且......

竟然還能反噬他的力量，玉奴垂倒在地，此時則完全顧不上繼續控制蘇念梔。

「蘇念梔？」

謝妄清暫時收回了落在玉奴前的目，轉而看向了懷中的蘇念梔。

蘇念梔破解了玉奴對的控制，而玉奴也遭到了反噬，一時半會兒難以起。

正當蘇念梔想要出聲時，卻另有一道聲音在的耳邊響起。

【叮！請宿主殺了謝妄清！】

【叮！請宿主立刻殺了反派男二！任務完後，即刻回家！】

「我不要......」

蘇念梔雙輕輕翕，回答了系統。

可系統卻不顧蘇念梔的意願，強行將蘇念梔離了謝妄清的懷中。

【第206號任務工作者違背系統指令，系統將自幫助宿主完任務！】

當系統將蘇念梔從謝妄清的懷中拉拽而出時，蘇念梔的手卻始終扣著他的襟。

「嘶拉」一聲，謝妄清的外袍被蘇念梔撕開，而藏在他懷中的件兒也一起落了出來。

一隻白玉海棠花簪與一隻香囊齊齊滾落在地。

此時，因為玉奴遭到反噬，他所佈下的結界也漸漸退散。

籠罩在上空的迷霧消退，晨熹微，灑下的暖，撲在了那玉簪花上。

玉海棠在晨的照耀下，明盈盈。

蘇念梔眸一凝，這簪子好似是在定京城的街市上所見過的。

那時上沒有揣帶銀子，因此沒有買下那海棠簪。

【叮！檢測到可用武！】

蘇念梔的思緒還未有理清，一強大的力量猝然襲來，控制了的右手，讓拾起了那隻白玉海棠簪。

「梔梔？」

謝妄清看著蘇念梔慘白的面，想要將喚醒。

然而下一刻，蘇念梔卻撿起了他買來的玉簪，抵在了他的左心口。

玉簪的一端冰涼骨，與謝妄清前的溫度相差不大。

真正讓謝妄清一的是蘇念梔的指尖靠在了他前。

子握著玉簪的手抖不止，想要將那玉簪從自己的手中甩開，卻如何也丟不出去。

「謝妄清......」

「我......」

蘇念梔想要解釋，然而藏在的系統比玉奴的控制更為可怕。

能夠直接代替蘇念梔行。

在那玉簪一端抵在謝妄清的心口時，蘇念梔拼盡全力抬起了左手，擋在了謝妄清的心口前。

那玉簪先是劃傷了蘇念梔的左手。

可系統並不給蘇念梔機會，繼續控制著蘇念梔，將那玉簪往更深而。

謝妄清眼睫微，眼中唯有蘇念梔沾帶淚的一張臉。

晨風旋過，掀蘇念梔的髮，卻沒能將喚醒。

謝妄清抬手用指腹去了蘇念梔眼角的淚水。

隨後......

他翻了翻手腕，反扣住了蘇念梔的手。

他拉著蘇念梔的手，讓握住了玉簪。

旋即，謝妄清帶著蘇念梔將那玉簪往自己的心口靠。

蘇念梔瞳孔輕，還未回神之際，卻聽謝妄清緩緩開口。

「你是在為我而哭嗎？」

謝妄清的左手按在蘇念梔發紅的眼角，指腹被淚水潤，劃開溫熱。

在謝妄清的記憶里，似乎沒有人為他哭過。

哪怕是他的母親，也將他丟棄在了花田裏。

聽人類說，只有很在意一個人，才會為他而哭。

「你在為我哭......」

「真好，原來也有人會為我而哭啊......」

謝妄清的角揚起一笑，但下一刻他角的笑意卻有又立刻消失。

漆黑的瞳孔里浮現。

他沉聲道：「可我覺得......」

「你笑起來會更好看。」

謝妄清最後一句話歸於風中后，他立即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讓那玉簪刺了自己的左心口。

他的左心口，那強烈的跳還在繼續，並沒有因為玉簪的刺而停止。

「謝妄清！」

蘇念梔放聲而喚謝妄清的

名字，卻由於衝破了系統的控制，而生生地嘔出了一口鮮。

「梔梔......」

謝妄清扶住了蘇念梔，他兩眉攢。

「是不是我死了，你就會好一些？」

謝妄清不想看蘇念梔再哭了。

他想看笑。

他並不知道現在是誰在控制蘇念梔，但他知道，那個人想要他死。

「梔梔，往這兒刺。」

「你要用點兒力。」

謝妄清扣著蘇念梔的手腕，幫向著自己的心口又往下按了幾分。

「不要......」

蘇念梔兩輕，可謝妄清卻毫不在意。

他垂下了左手，轉而將落在地面的一隻水藍香囊拿起。

那是他綉給蘇念梔的。

茯苓曾告訴他這香囊里還剩下最後一種花，等到了時機，再告訴他那最後一種花是什麼。

可現在不需要茯苓告訴他了。

他好像知道這花是什麼，這花......

「是梔子花啊......」

謝妄清想要將香囊塞給蘇念梔。

就在他的指尖到蘇念梔的一剎，子突然向前一傾。

【叮！系統已自幫宿主完了任務！】

那隻玉簪穩穩地扎在了謝妄清的心口。

但......

死去的卻不是謝妄清。

「呃......」

蘇念梔反嘔出一口鮮，落在了謝妄清白的襟前。

隨即，腦中一片空白，渾綿無力，朝著地面倒墜而去。

謝妄清目一沉，白絨狐尾下意識地便攬住了蘇念梔。

「梔梔？」

「梔梔？」

他的心口還扎著那隻白玉海棠簪，他還沒來得及送給蘇念梔。

包括他拿在手中的水藍香囊。

他接連喚了幾聲，可倒在他狐尾所圍的圓弧中的蘇念梔，卻沒有任何回應。

滿是的蘇念梔雙目閉，手腕隨之垂落，搭放在了地面。

謝妄清將抱住，然而懷中人的溫度卻漸漸變得冰涼。

蘇念梔的子向來是溫熱的，此刻卻比他還要冰。

「梔梔？」

謝妄清再次輕聲喚，卻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罩在他頭頂的黑霧隨著春日的清風而散，在黑霧散開之際，清晨的順著細竄，灑落至每一個角落。

「梔梔......」

謝妄清不甘心，他企圖醒沉在夢網中的蘇念梔。

年的眼中化開淚，順勢滴落在了蘇念梔的臉頰。

可惜......聽不見謝妄清說的話了。

的不僅變得愈加冰涼，甚至在慢慢隨著清風消散，歸於塵埃。

謝妄清的就在蘇念梔的耳邊，他不斷地重複著那幾句話。

「梔梔......殺我啊。」

「你不是想要殺了我嗎？」

「你回答我，好嗎？」

他想要聽見蘇念梔的聲音，可最後聽見的卻只有呼嘯的風聲。

春日暖升起了，暖熱的金輝灑落至每一個角落。

每一被金輝籠罩的地方，都溫暖無比。

唯獨蘇念梔的是冰涼的。

當那抹落在前的一剎，謝妄清的懷中空了。

只有一隻還沒送出去的白玉海棠花簪扎在他的心口。

謝妄清的手中還殘留著蘇念梔上的花香，他的指尖皆被鮮浸染。

他眼簾微，垂頭看向自己心口的

白玉簪，失神一笑。

「我喜歡吃糖葫蘆，喜歡吃橘子糖，喜歡小桔燈，喜歡綉香囊......」

「也......」

「喜歡你啊。」

「蘇念梔......」

*

【第206號參與穿書任務的工作者蘇念梔已功離開書中世界！】

【現由於書中世界尚未完全修復，因此宿主的魂魄還停留在書中！】

蘇念梔是被系統毫無任何的話音所驚醒的。

像是冰水澆淋在了的頭頂。

「謝妄清！」

蘇念梔甫一睜眼，便喚出了謝妄清的名字。

可所之地四面環繞鐵牆，將困在其中，零星的亮也不復存在。

從冰冷的地面緩緩起，四下環視一番后，又再次跌坐在地。

「回家？」

蘇念梔自嘲一笑。

系統將從書中世界帶了出來，說要讓回家，然而現在卻還將困在這時空隧道中。

而更讓蘇念梔驚詫的是......

在謝妄清懷中消失的一剎，心中冒出的不是卻不是回家的執念。

「我想留在書中。」

彼時，蘇念梔的心間閃過的是這句話。

在此之前，依照系統之言去完任務，目的便是回家。

可到了離開的那一瞬，卻想不起家的模樣了。

「花田......」

「竹屋......」

「嘶......」

蘇念梔的頭部像是被烈火在焚燒，吃痛而呼，眼前浮現的家並非是現代的公寓。而是曾在長樂所設的幻境中見過的竹屋。

那竹屋裏面，還有......

「謝妄清。」

蘇念梔抱住了雙膝，將頭埋於膝前，眼角淚順著的作滾落至的膝前。

「他......還好嗎？」

蘇念梔清楚地記得在的意識消散的那一刻，用玉簪扎進了謝妄清的左心口。

若是放在平常，被玉簪所刺，不消多時，謝妄清便可復歸原樣。

一如上次他們在紫漩中，謝妄清劃傷他的臉時，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傷口全都癒合了。

可這一次不一樣，謝妄清在被玉簪所刺之前，已經被蘇念梔吸了許多的，那玉簪上又被系統強制施了可以傷及靈妖的咒法。

「謝妄清......」

蘇念梔輕聲而喚，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謝妄清的名字。

落的淚珠順著的衫浸染而開，當蘇念梔轉之時，卻發覺掌心按著了一方輕的布料。

蘇念梔看不見那是什麼，只能憑藉手去。

將那件撿了起來，先是一陣花香竄，隨即，在指腹按的地方，有一團突起。

反覆挲了幾遍，才發覺那是用針線綉出來的一個「梔」字。

「是謝妄清給我的？」

話音剛落，便拿著香囊湊到了自己的鼻尖，當香囊剛剛到蘇念梔的鼻尖時，滾燙的淚珠也落在了那香囊的「梔」字上。

當淚水沿著「梔」字將香囊浸染之時，別在蘇念梔腰間的白玉發出了明。

蘇念梔被腰間的異所驚，垂頭而瞧，只見腰間的白玉突然懸浮在了半空中。

「茯苓給我的玉佩？」

蘇念梔被刺眼的白所驚，只能半瞇著眼，過細而瞧。

白玉通晶瑩，一簇幽火從白玉的正中散開，幽火迸發之時，蘇念梔攥在手中的香囊也隨著白玉一道浮在了空中。

白玉和香囊相繞，那團幽火

的焰勢越來越大，直到幽火將四周的黑影驅散后，白玉和香囊才復歸蘇念梔的手中。

蘇念梔的眼前不再是銅牆鐵壁，而是......

離開謝妄清時所的林。

「謝妄清！」

蘇念梔的目定凝在了那靠在樹榦之前的年上。

年背對著蘇念梔而立，他一襲潔凈的白沾滿了污，如同鮮艷的紅梅點在了他的袍上。

他端立在那樹榦之前，而在那樹榦的分支，懸掛著一人。

那人正是玉奴。

不同於控制蘇念梔的時候，此時的玉奴被謝妄清用法倒束在了樹枝上，頭朝地面，本就鬆的眼球，立刻便滾落在了枯葉堆上。

他脖子微，腦袋向著後方一轉，卻被謝妄清用承影劍又挑轉了回來。

蘇念梔一步一步走向謝妄清，喚了幾次，可謝妄清都沒有回應。

哪怕是走到了謝妄清的前，與他正面而對時，謝妄清仍然無法看見。

「也對......我現在是亡魂之。」

「他看不見我是正常的。」

蘇念梔的話音中帶了些失落，以為自己回到了這個世界，卻不想自己只是以亡魂之在此遊走罷了。

白日清如往日一樣向著四方流散，也落在了謝妄清的肩頭。

他一雙赤的瞳孔在金的映照下，紅更甚。

謝妄清看不見蘇念梔，他轉提起了承影劍，將劍抵在了玉奴的前額。

隨後，他將劍直直地刺了玉奴的前額。

「啊——」

玉奴本就是裂開的直接被劃開，從他的中心向兩側延出長長的一道裂口。

謝妄清像是在刻意玩|弄玉奴一樣，並沒有一擊致命，而是挑著承影劍，從玉奴的前額一路下。

他從玉奴的前額，一劍往下刮刺，在玉奴的正中留下了一道刮痕。

隨後，他順著那道刮痕，先翻開了玉奴左邊的皮，又挑開了他右邊腐爛的皮。

謝妄清在折磨玉奴時，眸中始終帶有笑意。

可在日的照耀下，蘇念梔卻可以清晰地看見他那藏笑的眸子裏，眼尾卻夾帶了淚珠。

「玉奴？」

「你覺得疼，那呢？」

「不會疼嗎？」

謝妄清嗤聲一笑，他心口的玉簪尚且還扎放在其前。

他不想將那玉簪取出，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相信，蘇念梔還在他邊。

可是......

事實上蘇念梔離開時，連一綹髮都沒有留下。

年的手在此刻一，卻又很快穩定了下來。

他繼續沿著那條紋路向下而刺，金輝落在了玉奴的上。

被謝妄清挑開了外皮的玉奴，里所藏的東西一清二楚。

謝妄清一點一點地取下了玉奴的外皮，笑道：「玉奴，你不該的。」

「你若不，也許會死得輕鬆些。」

「你這樣一來，倒是讓我想要將你的外皮收藏起來了。」

謝妄清邊化開淺笑：「收藏起來，慢慢地在上邊兒用刀作畫。」

他話音剛落，定在玉奴心口的長劍猝然向右側一劃，直將玉奴分了兩截。

然而即便這樣還是不能讓謝妄清消氣。

他繼續砍下了玉奴的頭顱，將那頭顱放在了手中，此刻的玉奴剩下了一顆頭。

謝妄清用劍剜著玉奴的雙眼，在他的|里使勁兒地刺扎著。

直到玉奴的整張臉都被劍刻滿了「梔」字后，謝妄清才將那頭顱丟在了一邊。

微風清冽，

可在吹拂過謝妄清所之地時，那子清冽的香味卻被腐味所掩蓋。

謝妄清跌坐在那樹榦之下，著那懸掛於天幕正中的紅日。

紅日投灑的芒覆於謝妄清的前，可他卻不到半點的溫度。

他抬手上了自己的左心口，那裏還扎著蘇念梔刺進去的玉簪。

「這玉簪......」

「我本是打算拿來送給你的......」

謝妄清失神一笑，右手攥住了那玉簪的一端。

蘇念梔看著謝妄清的作，突然心底一驚。

「你要做什麼？」

想要將謝妄清的手扯開，卻在到他時，兩手徑直從謝妄清的前穿過。

「謝妄清！」

不死心，再次喚了喚謝妄清的名字。

這一次，謝妄清的手停了下來。

謝妄清微微抬頭，向了蘇念梔站立的方向。

在蘇念梔和謝妄清相隔的空隙中，微風從其中竄過。

謝妄清著蘇念梔，良久后，竟輕然啟而笑。

他緩緩抬手，蘇念梔也怔怔將手抬起，朝著謝妄清去。

可就在的指尖將將要到謝妄清的指尖時，卻有一抹冰涼將他們隔開。

「是梔子花啊......」

謝妄清的指尖多了一片白的花瓣。

他將那花瓣收進了手心，而蘇念梔的手則撲了個空。

謝妄清攥著手中的梔子花瓣，遞送到了自己的鼻尖。

這是他自當初被拋棄在花田后，第一次主去聞花香。

他雙目輕闔，暖的輝落在他的玉面上，半晌后，才看他揚起笑弧。

「是上的香味......」

「可是，沒有的好聞。」

謝妄清說完，手中的花瓣便化為了塵灰。

他再次抬手攥住了玉簪的一端，這一次，他沒有毫的猶豫，用力扎進了心口。

「謝妄清！」

蘇念梔連忙出聲卻並不能將謝妄清從夢魘中拉拽而出。

只能站在一側，看著謝妄清用那把玉簪剜著自己的心口。

看著那鮮不斷流出。

然而謝妄清卻一直掛有笑意，他攥著玉簪刺扎著自己的心。

就好像......

是蘇念梔在他。

「梔......梔梔......」

謝妄清的手被鮮染得通紅，他卻不斷誦念著蘇念梔的名字。

不知過了多久，日頭傾斜之時，謝妄清才鬆開了那攥著玉簪的手。

蘇念梔原以為謝妄清會停止折磨自己。

可斜餘暉下，年的笑容若春風般清潤。

他右手不斷地翻著，用那隻帶有蘇念梔手中餘溫的玉簪劃著自己的心口。

在那隻玉簪帶著鮮而出時，蘇念梔猛然跪倒在地。

悉的畫面在的腦海中飛快閃過。

正當要看清那眼前景之際，謝妄清突然發聲，將的思緒拉回。

謝妄清怔怔抬頭，雙目濛霧，向掛於斜枝的暖。

隨即，呢喃道：「我好像......」

「不是第一次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