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電話里林永明的要求，王明神古怪。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一個月之前還全力支持引進俄制發機的林永明，怎麼突然就轉了了。

而且，在電話里對方說要自研發機，但指的又好像不是WS-10。

難道又有新計劃了？

來得及嗎？

還是說，國那邊有替代方案了？

之前好像確實聽說他們有計劃向華夏共CFM56-3發機的全套技、甚至還打算提供部分升級技來著。

但即使是這樣，時間上也來不及吧。

王明想要問個明白，但林永明卻用一句“保條例”給他頂了回去，對方要求他半個小時后再用保線路打回來，到時候再向他通報細節。

于是，他只好一頭霧水地掛斷了電話。

而此時，會議室里的眾人大多也聽到了電話的容，所有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總之，先把計劃放在下周的第二談判推遲吧。”

“我已經跟林總約了時間，稍微會跟他討論細節，到時候如果可以通報，我會立刻通報給大家。”

說罷，王明急匆匆地離開了會議室。

此時的他滿心疑，幾乎一刻也不相等，恨不得馬上撥通那個線電話，搞清楚集團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在他后，留在會議室里的采購代表們則議論紛紛。

“自研發機？這是什麼況啊，有點太夸張了吧.......殲十馬上就要服役量產了，現在臨陣換發，怎麼可能來得及？”

“這不是來不來得及的問題，是可不可能的問題。WS-10的進展都那麼差，現在又要上新項目，這不是異想天開嗎？”

“也許不是要上新項目呢？也許是被的呢？”

“被的？你是說AL-31FN有重大缺陷？”

“很有可能啊，要不然你怎麼解釋這三次事故？我們自己其實不也覺得有問題嗎？只不過是沒辦法，兩害相權取其輕罷了。”

“有道理......但是也不對啊，606所那邊不是看過了嗎？數據不夠，看不出問題來。”

“如果看出問題的不是他們呢？”

“開什麼玩笑，他們都看不出來，國還有人能看出問題嗎？娘的，不會又是拍腦門的決定吧？”

“看著像啊.......這下有點麻煩了，如果AL-31FN真的被停，那咱們的飛機還飛個屁啊！”

“不飛總比摔了好，我倒是覺得這麼干對的，寧愿晚一些，方向也不能錯。”

“那你就是純屬站著說話不腰疼了，我們現在太缺三代機了.....”

......

半小時后，一間完全封閉的辦公室里。

王明坐在桌前，眉頭皺地打著電話。

“......領導，這個決定真的太突然了。”

“我們已經推這個引進項目整整兩年了，不止是大家付出了心，殲十項目的進度也是與引進工作配套的。”

“如果現在臨時取消引進計劃，整個殲十項目都要影響。”

“我真的沒有辦法理解為什麼要突然改變計劃，如果是因為近期的幾次事故的話，我認為這個理由是不充分的。”

“其一，這幾次事故并不足以說明AL-31FN發機本存在重大缺陷；其二，我們也真的沒有別的選擇，哪怕這款發機有一些小問題，也只能咬牙先上了.......”

“如果AL-31FN就是有重大缺陷呢？”

電話那頭，林永明毫不留地打斷了王明的話。

這邊的王明聞言一愣，下意識地說道：

“這不可能！AL-31FN是一臺久經考驗的發機，它在SU-27上的表現一直很好，雖然小問題不斷，但整的能和設計理念是沒有問題的.......”

“領導，您要是說AL-31FN有問題，那至也得拿出有說服力的證據來，不然的話......我很難去說服我下面的員工。”

“畢竟，這臺發機是經過606所驗證的，以我們目前的條件來看，它就是一臺合格產品。”

王明的語氣堅定，他的信心不僅來自于所謂的“俄方經驗”，更是來自于606所那些專家的專業判斷。

如果他們都沒看出問題的話，那這臺發機，就是沒問題。

就算你是領導，也得尊重客觀規律，總不能上級一句話，就把專業人員的判斷全部推翻了吧？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林永明并沒有試圖用他的地位來服自己，而是耐心地解釋道：

“AL-31FN這臺發機是好的，但我想問問你，你知不知道這臺發機的設計理念到底是什麼？在材料強度不夠的況下，他們是用什麼方式來提高這臺發機的力的？”

“雙中介軸承、四軸承低轉子的設計。”

王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在這個領域他雖然算不上專家，但一些基本的原理還是懂的。

“那你知不知道，這個設計的缺陷是什麼？”

“缺陷？從目前來看，這個設計并不存在明顯的缺陷，如果非要說的話......大概是軸承的連接方式更加復雜？”

“對了！這就是問題的關鍵！這臺發機所有的主軸都需要用滾棒軸承固定和承托。而滾棒的轉，需要大量的潤油，減，才不會被燒結、剝落、變形，甚至是破裂、磨損。”

“所以，潤系統對這臺發機來說尤為重要。”

“一般來說，噴潤油的噴，會被安裝在發機非常靠近軸承的位置，直接把高力、大流量的潤油，高速噴注到軸承的滾珠、滾棒上。”

“但AL-31FN由于特殊的設計，轉子間軸承不論圈和外圈，連接的都是高速旋轉的部件，沒有辦法安裝固定的潤油噴，因此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先將潤油噴到低渦軸部，然后通過渦軸的高速旋轉，將油從左右兩側甩向軸承。”

“這樣的設計，無論是流量、速度，還是力，都不能形可靠的潤和冷卻效果，這就是這臺發機的致命缺陷！”

“潤可靠！”

“你知道為什麼這臺發機在SU-27上的表現要優于殲十嗎？為什麼它在蘇-27上的故障率要低那麼多？”

聽到林永明的這番話，電話這頭的王明已經陷了沉思。

潤可靠......這是他、甚至606所的研究員們都沒有考慮到的一個方向。

并不是因為他們的能力不足，而是過于貧瘠的飛行數據本沒法現出發機潤系統工作的真實況，而每次發機一出問題，俄方都會立刻回收檢查，己方甚至沒有機會去檢查那些磨損的元件！

他的上不由得冒出冷汗。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臺發機，殲十是一定用不了的。

原因很簡單，載荷！

Su-27是雙發戰斗機，而殲十是單發的！

難怪每次問題都出在發機高負載狀況下！

他渾寒直豎，下意識地張開，卻只能結結地說出幾個詞。

“是因為.......Su-27是雙發的.......”

“沒錯！”

電話那頭的林永明重重嘆了口氣。

“所以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要停引進了吧。”大風小說

“我們差點就錯過了這個重大的缺陷點，如果真的引進了，后續的使用中我們也會面臨一系列的問題......”

王明木然地點點頭，從林永明的這番解釋中，他已經察覺到了事的嚴重。

然而，就在同時，他的心里又升起了一個疑問：

這個問題，是誰發現的？

絕對不可能是林永明，他不備這樣的專業水平。

也不是606所，因為就在今天早些時候，自己還跟他們討論過關于這臺發機的問題。

難道是哪個老怪又出山了？

他下意識地想要問個清楚，但很快又意識到，這也許不是自己應該問的問題。

于是，他只能穩了穩心神，轉換話題說道：

“領導，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但是即便是這樣，貿然停AL-31FN的引進也不太明智，我們至應該量采購，先度過空窗期吧......”

“沒有必要。”

另一邊的林永明果斷地回答道。

“我們不用買這臺發機了，我們甚至可能都不用等WS-10了。”

“我們會造一臺全新的發機。”

“一臺能更強、技更先進的發機。”

聽到這話，王明心里的震撼已經無可言表。

真的要造發機了。

而且從林永明的語氣來判斷，他對這件事的信心，是自己從未見過的......

到底是誰給了他這樣的信心？

想到這里，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

“誰來造？”

那頭的林永明笑了笑，給了他一個意料之中的回答：

“當然是發現了AL-31FN潤系統缺陷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