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做噩夢,夢見自己的手指被砍掉濺了他滿臉的畫麵。

“說起來,都怪那前黎王世子妃勾引表弟,害得表弟被世子抓了把柄，”柳夢一邊瞧著林賀文一邊說道,“世子跟世子妃和離了你可知道？”

林賀文點了下頭：“知道，都說是世子不世子妃。”

他對此不大讚同,世子若不世子妃，他的手指本不會斷，但他不敢在柳夢麵前把這話說出來。

柳夢似乎看穿了他,笑了一下說道：“世子本來就不那江家，不然怎麽會跟和離呢，世子上回關你,砍你手指隻是因為江家當時是他的妻子。”

“任何一個男人的妻子被調♪戲了,這個男人的麵子上都過不去，並不是說他有多這個人，他隻是為了他的臉麵。”

林賀文沒說話，接過宮遞過來的果酒喝了一口。

柳夢屏退旁人，隻留了兩個心腹宮,對林賀文說：“後來我去找了世子，他不還是把你給放了嗎，他若真那江家，你現在還被關在牢裏沒出來吧。”

“你當時手上了傷，刑部地牢那個冷的地方，不出兩個月你就得死。”

林賀文舉起酒杯：“表弟這條命是表姐給的。”

柳夢擺了下手：“都是一家人，什麽給不給的。”

從椅上起，走到林賀文麵前，低聲道：“你後來有沒有夢見過世子妃？”

本不喜用世子妃稱呼江琇瑩，但世子妃這個稱呼對林賀文來說，代表著某種不甘和忌。

柳夢像一隻會蠱人心的妖，抓起林賀文的手，在他的假指上輕輕了：“你對那黎王世子必然是有恨意的，不敢說出來罷了。你又因此失了林家的家業，你當真咽得下這口氣？”

林賀文的臉變了變，眉心皺著。

柳夢又往前靠了靠：“人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是最要的，你跟人睡覺時，手指不能，想必了很多樂趣吧，這一切都是世子妃害得你。”

林賀文的假指是用樹膠做的，綿，沒有知覺，恥辱一般釘在他上，先前家裏跟他談的婚事，都因為他的斷指因為他變了一個殘廢而黃了。

風月樓裏的姑娘們看上去對他依舊熱，但他知道，們的是他的錢，們怕他的斷指，把他當異類看待，尤其當他把手上的假指拿掉，出醜陋的斷截，們花容月貌的臉上會出現驚嚇，好似他是什麽嚇人的怪一般。

他以為他會厭惡，沒想這竟讓他有一種奇異的筷，從此，他跟人在一起時，最喜歡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斷指給們看，再用那凸的斷截們，看們戰栗害怕的眼神。

柳夢對上林賀文的眼睛，盯著他，是看穿也是蠱：“倘若用你這隻手去把你害這樣的人，那一定是一種異常別致的驗。”

“世子妃已經跟世子和離了，是死是活都跟黎王府沒有關係，你還有什麽好怕的？”

“你爺爺在世時是丞相，還曾親自教導過皇上，是皇上的半個恩師，加上我，我是你表姐，沒人真敢殺你，鍾允更不敢。”

柳夢給心腹南宮使了個眼，宮遞上來一個棕的小瓶子：“裏麵裝的是迷逍遙，你想辦法讓世子妃吃下，事後本不知道你是誰，就算知道了也不敢說出來。”

迷逍遙是一種昏迷[yào]加藥的結合，人吃了之後會陷半昏迷狀態，並伴隨著，事後本不記得發生過什麽。

柳夢想讓江琇瑩死，=要讓死得難看，讓鍾允以後再想起這個人，滿心都是厭惡。

等林賀文辦完事，就讓人把江琇瑩殺了，並提前安排人證，指證江琇瑩與男人茍且。

林賀文沒暴最好，倘若他暴了，他也不敢把咬出來，他要活命就要依仗。

就算他真把咬出來，那又怎麽樣，是皇帝的寵妃，無憑無據，誰也不敢懷疑。

鍾允那邊更不用說了，對他可是有救命之恩，隻要江琇瑩死了，就是他唯一的正牌的救命恩人，是他第一個喜歡的人，他將永遠被所用，也將永遠喜歡。

接下來的幾天，鍾允沒再糟蹋自己的，乖乖躺在床上養傷，並Ψ

他也是得到過濃烈的意的。

趙安站在一旁，擔心道：“世子？”

世子已經在窗邊站了整整兩個時辰，一未，像一尊石像，渾散發著不似活人的冷意。

可當他低頭看著手上的帕子時，那目又炙熱得仿佛要把人燙化。

又過了許久，鍾允將那張詩疊好，重新放進懷裏，轉去櫃裏挑裳。

他喜歡竹紋，他的裳大多繡著竹子，後來給他做了一件繡鶴紋的棉襖，他一開始不喜歡，但喜歡，很喜歡鶴紋，後來他就讓人做了兩繡鶴紋的裳。

鍾允換上新裳，上年大片的鶴紋是他讓人照著大棉襖上的紋樣繡的，一定很喜歡。

穿好裳，他又拿出那枚墨綠配繩的白平安扣係在腰間，把自己收拾得妥妥當當，準備出去娶找。

他把自己打扮喜歡的模樣，是不是就能多看他幾眼。

鍾允從王府出來，去了花街，想去找。

他在街頭下了馬車，下車時很小心地不讓擺沾染車邊上的塵土，走了幾步，停在一家賣胭脂水的鋪子裏前，看了一眼店裏的鏡子，把腰上的平安扣擺正。

花街熱鬧，人多，行走時難免到人，他怕扣子被到，用手護著，到人一點的地方才鬆開。以防在玉麵上留下醜陋的劃痕，惹不開心。

快到江琇瑩的宅子時，他突然又停了下來，轉頭就要往回走。

趙安不解：“世子，您這大費周章地梳洗打扮，怎麽不去見見就要走？”

鍾允停在路口，垂了下眸：“我沒臉見。”

趙安：“上次世子妃來王府給世子道謝，不是聊得好好的嗎，就當是朋友之間的探訪好了。”

鍾允低著聲音：“我沒臉跟做朋友，我是個瞎子，沒有人願意跟一個瞎子結。”

他往回府的路上走，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他說服了自己：“我可以，我可以裝作跟偶遇。”

他現在想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想。

趙安來不及說話，鍾允已經轉過，大步往江琇瑩的宅子去了。

路上遇到陳啟帶著一隊人從一旁走過去，鍾允看了他一眼，兩人視線對上，又錯開，各行各的。

鍾允看著陳啟走遠，有點後悔自己過去的衝，他差點把陳啟殺了的那次，惹生氣了。而陳啟對他本造不任何威脅。

鍾允十分清楚，他和陳啟在江琇瑩的心裏是不一樣的。

不喜歡陳啟，也從未喜歡過陳啟。他就不同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