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香啊。」鶯歌似是沒覺得屋子裏悶熱，歡喜的沖了進去。

垂頭驚喜的用團扇指著地上的盆子，「這個是杜鵑泣，這個是霜天紅葉，這個是楓林盡染……這個……這個是什麼啊，十娘？」

對滿屋子甜膩氣息不太冒的男人們原本是不想進去的，但鶯歌抹著香汗將肩上的桃花紋薄煙紗披帛取下，出肩部大片的白后，一個個爭先恐後的鑽了進去。

劉保對他們四個的表現很是不滿，但此刻大業未，過河拆橋也不能這麼急，他忍著怒氣進了屋子，對柳茹月招手道，「十娘，鶯歌問你話呢，這些口脂做出來都是什麼名字？」

鶯歌剛才不過隨口說的名兒，柳茹月也進了屋子，抬頭指著剩下的兩盆說道，「那個是胭脂點雪，那個是兒殷。」

「對對對，就是這兩個，我就說看著像的。」鶯歌似是因為自己猜對了名字而萬分歡喜，「劉爺，這些名字將來恐怕是不能用了，畢竟是集芳齋用過的名兒，咱們口脂質量和他們一個樣，總不能名字還一個樣吧，不然人家鐵定找上門來砸我們招牌。」

「他們敢！」劉保此刻豪萬丈，在自己人面前怎麼能認慫，「這裏可是泰依縣，他們集芳齋在京城如何勢大，在我們泰依縣也得按照我們這裏的規矩辦事，他們敢鬧事，那正好，集芳齋的貨就別想進泰依縣各個胭脂鋪子了。」

一想到這樣的可能，劉保在就心裏策劃起如何去真的惹怒集芳齋。

「這些貨還得往別銷呢，別的地方可不是泰依縣，劉爺是忘記今日我和那些山大王的深流了麼，他們都答應酬銀子明天與你商談如何合作了，您可不能只把眼放在泰依縣啊。」

鶯歌事事為劉保著想，將劉保的事當作自己的事一般上心的模樣，取悅了劉保，「說得對，這次是我想岔了，還好在我邊提醒，那，這取名兒的事，就給吧，你可是才，我們這些人無點墨可取不出這等詩畫意的名字。」

聞言，鶯歌抿托腮的認真思考起來，「奴家想把劉爺的名字加到一款口脂的名稱里呢，劉……鎏金……落梅流雪……不吉利不吉利，聽起來像傷流了，流放流芳……」

「熏梅流芳不錯！」

「我也覺得不錯！」

男子們的眼的黏在一邊思考一邊變換著姿勢、偶爾拉扯一下領的鶯歌上，哪裏還有心去看柳十娘在做些什麼。

柳茹月掏出火摺子，將著這屋子裏唯一一張桌上的紅燭點燃了，將指甲蓋里的藥撒了進去。

的作十分小心，屏息凝神都不敢大氣，一點藥都沒有飛出來。

蓋上火摺子，柳茹月揣好后，靜靜的站在一旁繼續聽男人們附和著鶯歌取名兒，梁響和劉保注意到了十娘點蠟燭的作。

梁響卻知道這蠟燭是屋子裏本就有的，劉保見外面的天也的確逐漸變黑，這屋子裏就更暗了，點蠟燭著實正常。

兩人轉眼就忘到了腦後。

眼前的鶯歌越看越，似乎在對他笑呢，朝他扭著腰走了過來，彭小山臉上出笑容，手想要一親芳澤，卻撈了一個空，腦子迷迷糊糊的，還沒想明白怎麼了，就嘭的一聲，栽倒在了地上。

嘭

嘭

嘭

接二連三的摔地聲響起，鶯歌眼裏的笑意越發真誠，上前驚恐的搖了搖劉保，「劉爺，爺，您怎麼倒了？」

「別裝了，他們都昏過去了，我們的時間不多，快些把他們綁起來。」柳茹月吹滅了蠟燭，從懷裏拿出一張沒用過的尿布，將蠟燭包在裏面後放在了懷裏。

不能讓別人發現蠟燭里的藥，這個東西得帶走銷毀才行。

鶯歌也挽起了袖子，跑去牛車上將韁繩這些解下來、割斷了之後，遞給柳茹月。

兩個消瘦的弱質子，將倒在地上五大三的男人一個個背過手，綁了起來。

男人們的手被背在後，被綁住的腳也穿過一繩子與手綁在了一起，這麼一來，即便他們骨頭靈活也不好解綁、掙。

這樣的綁法，也是跑鏢的時候跟著鏢師學的。

鶯歌看得嘖嘖稱奇，「姐姐這捆綁方式好生奇特，手法也練的很，嘻嘻，奴家就知道跟著姐姐混，將來肯定不會被臭男人欺負了去，其實奴家這裏也有一些奇怪的捆綁手法呢，是那些客人與我玩耍的時候捆綁過……」

「既然你不想當才找上我，將來就不必再提這些事了，我邊有小孩兒呢。」柳茹月並不是瞧不起鶯歌，只是不想聽是如何接客的罷了。

不然，總會代雪蓉，害怕自己會崩潰。

「啊~，對哦，奴家以後不說了嘛，姐姐不要生氣哦。」鶯歌乖巧的閉上，轉就惡狠狠的扯開了劉保的服，將他懷裏的銀票、匕首這些都了出來。

柳茹月見狀，也將其餘幾個人上的東西搜了一遍。

武是不能留給他們的。

銀子，也是不可能留給他們的。

這些劫匪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他們自己搶劫的弱質流反洗劫一空吧，這可真是玩了一輩子鷹，最後卻被乖順的雀兒啄瞎了眼。

劉保上的銀票是最多的，總共有1400兩。

其餘四個人上搜下來的銀子加起來也不過4兩銀子，真是窮得不像個殺人越貨的劫匪。

「姐姐~」鶯歌將銀票按在口，不釋手的親了兩口，意綿綿的對柳茹月眨眼睛，「按照我們的約定，這一千兩銀票，就是奴家的咯。」

「你拿去吧。」柳茹月心複雜的從一張夾雜在銀票里的合作契約上收回眼神，原來這些銀票里還有那日在鎮上找麻煩的那個雜貨鋪老闆的300兩銀子。

想來是劉保找上那雜貨鋪老闆借錢，那雜貨鋪老闆套出話來，就知道了十娘的事。

劉保是個狠人，這300兩銀子的，他怎麼可能接？更是威脅雜貨鋪老闆寫下承諾書放棄，只要50兩的利息，不然將來就在十娘面前告發他是他通風報信給劉保的，讓他被將來很有錢的十娘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