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們要去哪裡？」

雖然已經是夏天了，但天才蒙蒙亮的時候，霧水也重，張蓮子到有點冷，不由得握了兄長張英達的手。

張英達安道，「到了就知道了。」

自昨天離開家之後，他就沒有想過要回去，依他爹和他的脾氣，回去肯定有一頓好打，同時也保不住妹妹，好在他之前把錢藏在了別，不然現在兄妹二人的境只會更慘。

周阿發邊走邊踢路邊的石子，「阿達，你那法子真的能賺錢？」

「試試就知道了。」

張英達話雖然是這麼說，但他的眼裡有狠勁，這事只許功不許失敗。

周阿發看了眼張英達低沉的眉眼，就知道他的倔強勁又犯了，也罷，反正為孤兒的他也沒有別的去，跟好兄弟一起混，也許能混到一口飯吃。

張英達早就算好了，他沒有選離城裡最近的村子，而是選擇了一偏遠的鄉村，這是他昨天從賣菜人裡套出來的地名，現在也只能索著尋過去。

路上了就喝山泉水，直到實在忍不了，這才把帶上的乾糧拿出來，小心翼翼地給妹妹和周阿發一人分一點，剩下的乾糧包好等著中午吃。

周阿發沒有嫌棄，大口大口地吞咽了起來。

張蓮子卻是小口小口地吃著，捨不得一下子吃完。

不過時間很，張英達沒等妹妹吃完，就拉著繼續上路。

夏天，天亮得早，問了好幾個趕牛車的大爺，這才到達了那槐花村的村子。

這會兒三人都累得直氣，張英達沒敢休息太久，把妹妹給周阿發照顧，他則是往村子里已經有人聚集的大樹下走去。

「哪來的後生仔？」有老人看到他，好奇地開口。

張英達笑著給老人們問好，先搏一個好印象，然後才道出自己的來意，「各位老大爺，我是來收菜的。」

「收菜？」

聽到這新鮮的名詞，好幾個老人都面面相覷，似聽明白了但又不太明白。

張英達看到他們發懵，蹲下來解釋道，「各位老大爺，你看你們村子離城裡起碼有一個多時辰的距離，平時你們種的菜有吃不完的，拉到城裡去賣，一來一回要花不時間，這不就把農活都給耽誤了？再說就算挑到城裡去賣，你們單獨一家也沒多菜賣，同樣賺不到幾個錢，何不把菜都賣給我？你們省了腳力與時間，我就賺個辛苦錢，把菜賣到城裡……」

這說法新鮮的，但不過細想想，好像也有道理，當下就有幾位老人心了，不過也有人看到張英達如此年輕，哪會相信他的說辭？

其中一個老人拉著張英達到自己的面前，「後生仔，你說真的？」

張英達一看他有興趣，忙拍著脯道，「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們不？」

「那你能出多錢來買？」有人湊過來關心地問。

「那得看你們的菜賣相如何了？」張英達沒有一口咬定多錢。

昨晚躺在破廟裡，他一晚都沒怎麼睡，就是在捉著這事，自己該如何問，又該如何答，心裡早已演了無數變，所以這會兒應付起來並不顯得生疏。

這讓看輕他的老人有些改觀。

最先問的老人忙起拉著張英達往前走，「走，看看我家的菜。」

「好嘞。」

張英達歡快地應了一聲，然後招呼另一邊的妹妹和周阿發趕跟上來。

最先拉他走的老人看到還有個小娃，當即皺了下眉頭，不過倒沒有多說什麼。

張英達見狀，其實心裡也在苦，不過半點也沒有表現出來。

一邊走，他一邊暗暗觀察這槐花村，其實村子里種菜的地是有限的，每家每戶都種得不多，大部分的地是要用來種糧食的，看那稻禾的長勢十分喜人。

跟張英達在菜地里忙碌不同，常曦補眠睡到了日上三竿。

起來剛梳洗，就看到羅嬤嬤已經笑著在一旁等候了，「羅嬤嬤早啊。」

「給常娘子請安了。」羅嬤嬤笑著行了個禮。

「嬤嬤無須如此多禮，」常曦禮賢下士地虛扶羅嬤嬤起來，「之前的差事都接完了？」

羅嬤嬤對於常曦的態度很是滿意，面上卻是謙遜地道，「勞常娘子記掛了，昨兒晚上都弄好了，日後就只等常娘子差遣了。」

很清楚常曦要來是做什麼的，學規矩什麼的那都是糊弄人的話，所以也沒想倚老賣老。

鍾嬤嬤私底下提醒要小心常曦，別被給利用了，可想，若毫無用，常曦憑什麼要？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不急，等需要時自會通知嬤嬤。」常曦笑道，「不過外面的事怕是要嬤嬤多多持才行。」

聽話聽音，羅嬤嬤瞬間明白，常曦是要在府外幫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