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這到底是什麼陣啊？你都看了半盞茶的時間了。”

元燁撓了撓頭，“要不然，就算了？”

“你試過炸開來嗎？”林渡拿著探測陣盤皺著眉頭，覺得耳邊這孩子實在聒噪。

元燁啊了一聲，“沒有。”

林渡抬眼，收了陣盤，“那就炸。”

反正夏天無一爐廢丹至十幾二十個，一天至煉一爐，攢了兩個月的廢丹都給他們帶著了。

元燁從懷里掏出幾顆廢丹，輕輕一彈。

轟隆一聲，無事發生。

林渡掀起眼皮，“不愧是城主府。”

“書房在哪？”

“啊？”

林渡抬腳就走，“陣法師一般會給主家留下基礎的陣法圖。”

元燁撓了撓頭，“是嗎？”

“讓你讀書你非去喂豬。”林渡抬手敲了敲和自己一般高的年的頭，“你是不是沒往書房去？”

元燁的確沒想著往書房去，他覺得這都至千年過去了，什麼書籍都快化灰了。

他捂著額頭，倒也不覺得疼，就是覺得不對勁。

小師叔，是不是比自己還小兩歲來著？

但是為什麼他被教訓得這麼自然，這就是傳說中，輩分制？

兩人一路尋找，開門，搜刮，再開門，再搜刮，直到一個房門之前，元燁搶著走了兩步，替小師叔抬腳踹門。

門沒踹開。

他無措地哎了一聲，無辜地看向了林渡。

“這門。”

“制。”林渡眉頭一擰，“這間房大約很重要。”

制姑且可以算陣法的一種，只不過融了空間規則，并且涉及的東西不太多，只阻隔，并不主攻擊。

林渡看了一眼元燁，“你……行嗎？”

“啊？”

“算了。”林渡嘆了一口氣，這孩子分明是會看眼的，但偏偏就是讀書了。

面無表地舉起拳頭，運起靈力，一拳砸向了門旁邊的固定的格門。

一拳砸破。

元燁瞳孔一，“制是這麼破的嗎？”

林渡收回手，“不是。”

“我這是錯誤示范。”

“但快。”

元燁覺得這個錯誤示范有點耳，但一時有點想不起來。

“下次遇到制，最快的辦法，就是絕對的力量制。”

林渡說完，指了指那破的，“你上腳吧，用點力。”

元燁點了點頭，抬腳就是一揣，四道門板應聲而倒。

啪的一聲，揚起一片細的灰塵。

兩人同時屏息瞇起眼睛，接著意外地看到了一被巨大鐵鏈捆住的白骨。

“這人是犯了天條嗎？”林渡看了一眼那鐵鏈，比胳膊還要上一些，擰的每一截都快趕上臉大了。

元燁咳嗽了兩聲，“反正不是好人，要不然為什麼用這等鐵鏈拴著。”

林渡垂眸，“倒也未必。”

元燁愣了一下，他是單純，不是傻。

“和那先前陣法有關？”

林渡點點頭，“或許只是我的臆測而已，沒關系，人都死了，先找東西吧。”

這里的確是個書房的模樣，書架上的玉簡、竹簡甚至紙書尚且完好，似乎是因為干燥和制的原因。

林渡看了一眼當中的書案，“這桌案雕花還復雜，寫東西的時候不硌得慌嗎？”

元燁掃了一眼，“是暗格掩飾而已。”

他走過去，隨手搗鼓了幾下，將桌案中間的雕花順利升出一個箱子，接著從那出來的一方箱子中又拉出了七八層小屜。

林渡目睹了全程：……6

“這藏個東西自己都會忘記到底藏在哪里了吧？”

元燁笑了笑，“可不止這些暗格。”

他極為嫻地繼續開了屜，從屜里也找出一個暗格，接著是桌角，桌底。

林渡捂著額頭，“一塊兒木頭恨不得弄出八百個暗格，這什麼人弄這等書桌啊，是想把一百零八串佛珠拆碎了一個里面裝一個嗎？”

“不是啊，暗格嘛，機，我那幫子叔父都這樣。”元燁淡然把找出來的東西都堆到了林渡的面前。

年臉上還帶著尚未褪去的嬰兒，唯有一雙飛眼顯出一份皇室中人的矜貴，這會兒神態自若地轉頭去書架上的暗格，像是做慣了的模樣。

只有這會兒，林渡才從他上看出了一份泰山崩于面前不改的皇族氣韻，在波譎云詭的皇家中，再是純真的小孩兒，也已經習慣了那彎彎繞繞的復雜。

“找到了，是這張嗎？”

元燁將那份圖紙遞給林渡。

林渡垂眸看了一會兒，心中有了計較，取出筆墨就著那陣圖算了起來。

在計算，元燁就在翻找書房中有用的品，等所有柜子都翻完了，百無聊賴的年就將目移到了當中那個被巨大鐵鏈鎖住的人上。

那白骨之上還覆著近乎完整的法，腰間的白玉佩和儲袋都還保存完好，只有手足上拴著鐵鎖，那用來錮人的鐵鏈被釘在地面之上，似乎是之后才釘下的，青磚四分五裂。

元燁道了一聲得罪，俯想要取下那人上的儲袋和儲戒。

就在這時，一殘留的巨大靈力彈開了剛剛靠近的年。

元燁早有防備，用靈力穩住形，在地磚之上出一道鮮明的痕跡。

“誒不是，我不拿還不行了嗎？”

屋忽然響起一嘆氣，“汝從何來？”

元燁和林渡同時看向了當中的尸骨。

那些有能力附在自己白骨上的魂早就被他們四人聯手絞殺，只剩下了骨頭渣子，其余被獻祭的平民能力不夠，早在數千年化為了毫無理智的冤魂被打散，那麼，這人是什麼況？

元燁下意識看向小師叔，林渡使了個眼。

“晚輩元燁，無上宗第一百代親傳弟子，來此歷練，無意冒犯。”

那道滄桑空的聲音再度響起，“無上宗？”

林渡擱下了筆，“明界。”

“那是……通天大世界之一的明？”

林渡頷首，“閣下尚存志，晚輩力弱，但若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定當相助。”

空中只有一聲輕輕的嘆息。

“敢問，城中可有祭壇？”

“有。”

林渡算完最后一筆，收了東西，走到了那白骨之前，“但現已被徹底破壞。”

“那就好，那就好。”

“吾乃蘭斯城城主，蘭句界開始坍之后，二百一十七名高階修士他們聚集在蘭斯城，以商量如何拯救蘭句界為名，實則妄圖以獻祭之法撕開界門，逃出生天，吾想要將消息告知眾人，聯合所有人一同反對這些所謂最有機會逃生的英，被他們發現后鎖在城主府，不得。”

元燁眼中閃過一抹深思，這城主，也是高階修士之中的一員，是因為發現獻祭計劃之后才被在這里。

為什麼不直接殺死？

“如今那二百一十七名修士，功了嗎？”

“罷了罷了，你們不過在第二候，只怕是不知道。”

林渡的聲音在屋響起，“倘若我說，已經有一百九十七人，功了呢？”

“什麼？”

那道聲音一時激烈起來，氣勁再度發，林渡和元燁同時外放靈氣抵住了那道靈氣。

“晚輩中州第一宗宗門親傳弟子林渡，前輩您手中，或許有那二百一十七名修士的名錄？”

元燁看了一眼小師叔，恍然覺得這位像極了自己那索要逆賊名錄的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