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覺得，無上宗地以外，大致上演的是《我在東北刨土求生那些年》，而地之，大致可以撰寫為，《我和我的鬼畜師父》。

這無上宗，唯一對勁點的，是剛門的幾個新弟子。

在閻野的教導下，很快明白人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以及全各經脈上的位。

倒也不能記不住，這廝教導方式極為鬼畜，哪里記不住就在把扔下澤被冰水沖刷的時候封住那一脈，直到自己沖破了才能浮上來。

就是想記不住也難，好在在現代好歹也是個江蘇考生，別的不提，背書很順溜。

日復一日的冰泉沖刷，不僅僅是鍛煉的心肺，打通滯的肺腑，冰泉之中的力量也能制過快晉升而有些虛浮的丹田靈氣，讓的基礎更加扎實，順帶煉一煉脆弱的軀。

閻野只道是等有一天林渡能逆流而上至瀑布之頂，便無需每日這等折磨了。

這日林渡再度一拳破開冰面，對上了自家鬼畜師父饒有興趣的笑臉。

“你果然是個和我一樣的天才。”

林渡毫無顧忌地翻了個白眼。

修道境界共有七候，第一候就是林渡所在的初境，此后依次為，琴心、騰云、暉、乾元、無相、太清，每一候可分為四小境，初期、中期、后期、大圓滿。

林渡的修煉速度快得驚人，門的弟子們還在初境中期，已經初境大圓滿，快要筑基了。

“都說師父是這劍道魁首，出劍便能封凍整個中州，若我和師父一般，日后也能封凍整個中州嗎？”

閻野聽到這句話倒是一愣，“誰跟你說的，我能一劍封凍整個中州的？”

林渡也不能說是劇本這麼寫的，信口胡謅道，“外面都這麼說。”

閻野哦了一聲，接著看自己麻溜地用靈力弄干自己，緩緩開口，“看來你的確對你的師父我一無所知。”

林渡抬頭，對上他冰冷的灰眸。

“無上宗，或許曾經有過純正的劍修，但你師父，不是。”

“這澤，是一天然的寒冰陣法，只不過我稍作了改，讓它變了真正適合我們冰靈修煉的陣法。”

閻野抬手打了個響指，幾乎一瞬間，他修長的指節上閃出無數道點，看似毫無規則，天散花，卻在消散的一瞬間讓整個澤春暖化凍，萬消融，出原本的地貌。

無數蒼翠松木，奇花異草，褪去了表層的晶瑩冰霜，無數道各異的奇詭靈氣瞬間涌空氣之中。

林渡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你師父我，五十歲于陣法一道已算登堂室，年僅百歲便在陣法大賽之中力名千年的三位陣法大師，奪得魁首，為了自保，才開始學習劍，順帶拿過了中州宗門比試的第一而已。”

他語氣平靜無比，恍若說得是再無所謂不過的小事，“若不是我是冰靈，難以掌控火焰，我大約還能在煉與煉丹之上有所建樹。”

“所以……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是那等沒腦子的劍修？”

林渡：……？

沉片刻，“可師父您就扔給了我那麼幾本書，《修真界基礎法大全》，《經脈位圖譜詳解》，《修真界雜談》和《修真界大事紀年》，我不了解也很正常吧？”

“你才初境。”閻野提醒，“初境夯實基礎才要，我八歲都比你現在壯實。”

“啊對對對我就是病秧子，”林渡自覺開擺，“這病治不好了等死吧。”

“死你個頭，你以為澤的水是什麼水？”閻野彈了一個腦瓜崩，“人家濟世宗的親傳弟子一年才有一瓶，被拿來煉丹也只敢放一兩滴的靈，我拿來給你當泡澡水！你能不能爭點氣。”

林渡這人天生對師長沒有什麼敬意，閻野也沒有收過別的弟子，兩個人相起來也沒大沒小的。

“我這天生的不足，能有什麼辦法？”懶洋洋地開口，卻也沒真的認命。

“林渡……”閻野嘆了一口氣，“你看我這雙眼睛。”

“在看呢，怎麼了？”

“我是個瞎子。”閻野開口道，“天生的瞎子。”

林渡愣了。

閻野卻笑了，笑得格外愉悅，“當一個瞎子都能為需得繪測準的陣法師的時候，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

“所以，就算你軀破敗，命中早衰，我閻野既然是你的師父，我就能讓你為這天底下的第二個奇跡。”

林渡沒有問第一個奇跡是什麼。

第一個奇跡是閻野。

垂眸笑了一聲，總算明白了為什麼那雙眼睛雖然看著自己，但里頭表一不變，總是冷冰冰的，只有看他的臉上的走向，才能看出的他的戲謔輕松。

一個瞎子的徒弟是一個廢人，好。

修道之人雖目不能視，但時刻外放神識，也不是不可以做到“視”。

閻野開口道，“得了，到點了，去晚了你又要沒了，趕的。”

林渡站起，手上出現了一木簪，隨手挽起頭發，“師父，要打個賭嗎？”

閻野循聲看去，“什麼？”

“賭我比你早一年為陣道魁首，無需修習劍，亦能奪得中州大比的第一。”

年聲線清越，帶著特有的咬字韻味，與北地口音格格不的纏綿悱惻，在瀑布的轟鳴聲中，依舊清晰耳。

閻野笑了，“你最好可以。”

林渡一走，澤重新封凍了起來。

白發男子安靜坐在冰面之上，沉默了良久，抬手上自己的眼睛，白的睫輕。

林渡那孩子，甚至沒有問一句能不能治好。

不管是他，還是自己。

騰云境以下的修士只能借助法方能飛行，閻野雖然閉關多年，但家底委實比外頭那些需要土里刨食自給自足的真人們厚許多。

林渡從閻野送給自己的儲戒取出一片葉子形狀的飛行法，接著意念一，直奔向膳堂。

去晚了可真沒了。

也不知道今日是哪位真人做飯。

就在快要到達膳堂之時，林渡忽然聽到有一聲巨大的炸，接著就是山間的回響。

“不好啦！二師姐煲湯把爐子炸了！”

林渡形一頓，今兒的晚飯又得推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