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了幾句，黃掌柜就千恩萬謝，端了炭盆回去了。

方玉還要上馬車，方圓兒卻扯了他把另一個炭盆送去給先生。

方玉有些猶豫，這會兒天上已經改了落雪，必定要冷的厲害。

妹妹是個姑娘家，不能寒。

炭盆分了出去，妹妹就要苦。

方圓兒卻不怕，小聲勸道。

“哥，咱們的被褥厚，還有干襖，不怕冷。”

方玉嘆氣，的小腦袋，到底端了炭盆去了家的馬車前。

先生果然在輕輕咳嗽，到底有些年紀，突然降溫，有些不住。

方才喝了福叔帶回的姜湯，這會兒又見弟子端了炭盆過來。

他也忍不住容，拉了方玉的手，很是欣。

“你是個好孩子，回去睡吧，你的好，老夫記下了。”

方玉趕行禮，“平日多得先生教誨，這般孝敬先生是應當的。”

先生擺手，“去吧，明日還要趕路。”

方玉這才退下，方圓兒等著哥哥上了車，趕又把先前的薄襖遞過去。

“我先前也是傻了，明知道下雨，還換了新襖，就這麼澆了，還要換回來。”

方玉和方老二都是笑，低聲閑話兒幾句，兄妹三個才睡下。

好似只瞇了一會兒的功夫，天就亮了。

先雨后雪，雪自然存不住。

但浸潤了山上的泥土，卻異常的泥濘寒涼。

這會兒，想去林子里找些枯枝都不容易了。

可旁人沒辦法，偏偏不包括方圓兒。

昨晚，空間里可是存了不干柴。

這會兒，假裝在車底拿出來，照舊生火做早飯。

當然，這樣的形，不可能太盛。

因為山下的河水泛濫，已經渾濁的不樣子了。

幸好，掛在車邊的水袋里還存了一些。

又取了一瓢空間泉水，這才勉強做了一鍋疙瘩湯。

有鍋兒，木耳，黃花菜，蔥姜，鹽和醬油調味。

這樣的早晨，端上一碗，熱氣騰騰，足以讓時刻們滿足之極。

方圓兒特意送了一碗到商隊那邊，還有半袋子木炭，都是給那家眷孩子的。

那眷是個三十幾歲的婦人，孩子只有五六歲。

母子倆特意開了車門，給方圓兒行禮道謝。

昨晚若是沒有這一盆炭火，一碗姜湯，們母子絕對不好過。

甚至今早這碗疙瘩湯，也是彌足珍貴。

方圓兒自覺做了好事，心大好。

即便回去時候，疙瘩湯已經被吃，也沒有氣惱。

倒是宋修和齊衡幾個都有些不自在，畢竟他們昨晚沒有出來幫忙。

都是方玉兄弟在張羅，這會兒他們還不管不顧的，吃了所有早飯，總逃不過“自私”倆字。

幸好，車隊不敢耽擱行程，很快就出發了。

照舊是方老二趕車，方玉讀書，方圓兒窩在一邊啃蘋果，磨磨蹭蹭做針線。

方玉掃了一眼妹妹，心里嘆氣。

他原本看著這幾個同窗還好，平日行事也算仁義明理。

但當真要近相，才能看得清楚。

事涉及到自利益，本就會暴無。

也許齊衡他們四個，家里都是富庶，自小不懂人間疾苦。

而他們方家就是貧民小戶，他更能對百姓的悲喜同。

但無論出如何，他們是讀書人，以后要走仕途。

要為天子牧民一方，缺最基本的慈悲心，又怎麼可能為百姓謀福利？

幸好，他沒有同妹妹說起親事，否則如今倒是尷尬了。

方圓兒聽得哥哥嘆氣，還以為他在擔心行程。

“哥，你別擔心，我以后常記得問問天氣，不會耽擱趕考的。”

“好，你也睡一會兒，昨晚沒睡好。”

“知道了。”

方圓兒應了一聲，從被窩里出一個灌了熱水的羊皮袋。

開了前邊小窗兒，塞給趕車的方老二。

這才鉆進熱乎乎的被窩，滋滋補覺了。

方玉看的好笑，替妹妹掖了被角。

娘還擔心妹妹出門在外苦，豈不知，妹妹比誰都會…

這晚夜里的雨夾雪就像冬日來臨的一個信號。

之后的四五天，是一天比一天冷。

但行程沒有再耽擱，眾人到了城鎮也是急采買。

幾乎每個車里都添了一個炭盆，為了做飯方便，方老二又買了一個小爐子。

磕磕絆絆趕路中，東州府終于到了。

縣學的小車隊里，人人都是歡喜，恨不得高喊幾聲。

但黃掌柜的商隊還要繼續往京都趕，短暫停留之后，眾人就要分開了。

黃掌柜特意再次同方玉道謝，甚至送了一張拜帖。

“這是我家主子的拜帖，我平日在主子跟前也有幾分面。

方公子收著拜帖，以后到京都大考時候，一定到城東黃家巷子尋我小聚。

我沒有別的能耐，幫公子跑跑總還。

先祝公子金榜題名，考試順利。”

就是趙武也是上前行禮，送了方玉一把鋒利的匕首。”

“這匕首送公子防，以后到京都，遇到不開眼的欺負公子，公子就給威遠鏢局送個信，尋我替您出氣。”

“多謝掌柜，多謝趙大哥，以后有機會到金河縣，也請你們到我家做客。

我家買了一片山頭，種滿了梨花，極容易打聽。

也祝你們一路順風，早些平安到京。”

方玉帶了方老二和方圓兒道謝，方圓兒還送上兩壇子咸菜。

待得分道揚鑣，宋修幾個都是好奇，黃掌柜的主家是誰，想看看那張拜帖。

但方玉把拜帖放進書箱，本沒有打開的意思，他們也就不好開口了。

先生之前來過幾次府城，也托付友人在這里臨時租了一個小院兒。

所以，即便他們來的有些晚，但也不缺落腳的地方。

小院兒不大，一共六間房，三小間耳房，灶間茅廁都齊全，很是方便。

先生友人的常隨帶了眾人過來，先生捎信給老友，晚上過來小聚。

方圓兒簡單安頓了行禮，就趕和二哥一起尋菜場去買菜。

眾人雖然疲憊，但初次到府城都是興。

齊衡和宋修、劉君也是帶了小廝在附近溜達，只有孫裕興留了下來。

他之前住過京都，還看不上府城這樣的地方。

方圓兒堅持來府城，也是為了深了解一下大魏的底兒。

在看來，偌大的東州府府城，繁華程度，甚至比不上前世一個小鎮子。

城區分了四份，中間是南北叉的四條街路，商鋪酒樓之類也多分布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