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飯店的人送來了早餐。

蘇南星心不在焉地低頭看著碗里的粥，半天也沒喝一口。

陸北淵無聲嘆了一口氣。

剛剛他表白之后，蘇南星就一直這個狀態。

不言不語，不聲不響。

不知道心里怎麼想的，也不知道會給自己一個什麼樣的答案，陸北淵很不安。

他早餐買的種類很多，都放在餐桌上的時候，他才發現一個問題。

他不知道蘇南星喜歡吃什麼。

以前都是蘇南星照顧他的口味。

他從來沒關注過蘇南星有什麼喜好。

在他的印象里，蘇南星好像不挑食。

要這麼說，也沒錯。

蘇南星的確不挑食。

從小跟外公長大，老人教不能浪費糧食。

所以不管是什麼食，只要上了餐桌，都會乖乖吃掉。

但其實，也是有自己的喜好的。

陸北淵不知道罷了。

給夾了一個蟹黃包，陸北淵開口：“粥不燙了，可以喝了。”

蘇南星這才回過神來，安安靜靜把一碗粥喝完了。

吃了早飯，差不多該去上班了。

陸北淵送，兩人上了車，蘇南星看了一眼駕駛座，問：“丁大哥呢？”

丁春祥，之前的司機。

陸北淵解釋：“他調去公司其他部門了。”

昨晚還在，今天一早就調走？

蘇南星安靜幾秒鐘，開口：“是因為我嗎？”

陸北淵直接道：“不是，他跟了我幾年，去部門歷練一下，可以獨當一面了。”

蘇南星這才放心：“那就好。”

一路上，蘇南星也沒再說什麼

直到到了醫院，陸北淵跟著下車，蘇南星才開口：“陸北淵，我們都冷靜幾天吧。也許是因為我懷孕，讓你的緒有些極端。我們都冷靜一下，過段時間再來聊這個話題，可以嗎？”

陸北淵想說，不是因為懷孕。

但顯然，這個時候，不管他說什麼，蘇南星都會覺得他不夠冷靜。

他點頭：“好。我們都好好想想，為了我們自己，為了孩子，希我們都可以認清自己的心。”

蘇南星進了醫院，直接去了中醫科。

今天是主任的門診日，早上大班后，蘇南星就進了病房，給郭老爺子針灸。

這才短短幾天時間，老爺子明顯覺輕松了很多。

之前像是生銹老舊了的機，覺哪里都運轉不了。

可經過蘇南星的治療，他覺得好像除銹了，僵的關節也有了潤。

現在雖然還是不能做什麼作，但他的覺已經舒服了很多。

蘇南星從老爺子病房出來，發現樓道里哄哄的。

羅業偉在醫生辦公室門口，看見蘇南星，沖著招手。

蘇南星看見一幫人進了一個病房，問他：“什麼況？”

羅業偉說：“主任收了個病號。”

“什麼病啊。”

“植人。”

蘇南星吃了一驚：“植人？”

“嗯，兩年前發生車禍，據說撞到腦子了，呼吸心跳都正常，就是人醒不過來。”

蘇南星收回目，看羅業偉：“主任能治嗎？”

“你想什麼呢。”羅業偉笑笑：“植人哪里能治，能不能醒，全靠命。我猜著，病人家屬多半是看我們中醫科清靜，就占個床位，也不做什麼治療——做了也沒用。”

“怎麼會沒用呢。”蘇南星皺眉：“要看植人是什麼況，針灸是可以……”

“打住！”羅業偉現在還惦記著兩位院長因為蘇南星的事立下的軍令狀。

這腦出后癥還沒個起，現在又把主意打到植人上？

羅業偉趕勸：“星星啊，植人和其他的可不一樣，醒不醒得了先不說，病人的生命隨時都可以停止。這個險，我們不能冒！”

蘇南星點頭：“放心，我不會冒險。”

羅業偉總算放了點心：“那就好。”

“我有把握才會出手。”

“對……欸，星星你什麼意思？”

蘇南星抬抬下：“走吧，去看看。”

“星星！”羅業偉趕跟了上去。

曾廣華下午回了科室，蘇南星跟著他進了主任辦公室。

聽到蘇南星的來意，曾廣華氣得差點拍桌子：“郭老爺子的事還不知道怎麼樣呢，連植人你都敢手？”

蘇南星見過病人了，三十多歲的年紀，已經昏睡了兩年多。

“主任，我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南星，不是我不信你。實在是植人的況太過特殊，縱觀整個醫學史，沒聽說哪個植人是通過醫療手段蘇醒的。”

他說完嘆了一口氣：“這病人是我朋友的一個親戚，本來是個老總，出事之后，被后媽和繼弟趕出來了。朋友找到我，是希能給他一個清靜的空間，人家就沒抱希能醒。”

“不試試怎麼知道他醒不了呢？”

“南星，這是人命啊，你怎麼試？植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呼吸心跳就停了，到時候病人家屬賴上你怎麼辦？”

蘇南星想了想，道：“那主任，我可以和患者妻子談一談嗎？治病有風險，如果同意治，我們就簽個協議。”

“就算簽了協議又怎麼樣？到時候出了事，還是醫院的問題，到時候肯定是你的責任。”

“我還是想試試。”

“你這孩子……”曾廣華搖頭：“別說了，你先把郭老爺子治好再說。”

四點多，于故又來接蘇南星。

蘇南星走到一樓，看見了李懷玉。

可真是冤家路窄。

不過兩人在一家醫院，會見也很正常。

李懷玉正和孟清雪打電話，看見蘇南星嘀咕一句：“真倒霉！怎麼老是看見！”

“誰？蘇南星？”孟清雪問。

李懷玉嗤一聲：“是啊，晦氣！”

孟清雪說：“你把電話給，我跟說幾句話。”

李懷玉皺眉：“你跟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給！”

李懷玉沒辦法，只好走過去：“清雪的電話，有話跟你說。”

蘇南星本來不想接，可想了想，還是接過來了：“孟清雪？”

“是我。”孟清雪的聲音里帶著笑意：“蘇南星，昨晚你心里不好吧？其實你看見了也沒什麼，畢竟，我和北淵哥，早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