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急診后江雲識先去主任那裏了解程南的況,然後換上無菌服去重癥監護室看他。各項指標都很平穩，只是還沒有蘇醒的跡象。

江雲識放心下來，轉投了工作中。一直忙到傍晚,護士敏敏跑過來告訴：「江醫生,你哥醒了！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了！」

聽見這個消息連服都來不及換直接衝到了病房。程南上有傷起不來，躺在床上,失過多臉也很白。見來了第一反應仍是風輕雲淡地開玩笑：「什麼表，以為見到鬼了？」

猜到肯定為自己擔心了，他努力活躍氣氛，可江雲識一點也笑不出來。

甚至在劫後餘生後有點想落淚，更想錘他幾下狠狠發泄一頓。

江雲識沒搭理他,只是沉默著打量他,良久才忍著緒說了一句：「你再不醒過來,我就去找伯父伯母告狀！」

「別別別，我錯了。」鐵打的子也經不住拿刀捅,程南傷口還疼著,為了博取同實力賣慘,裝模作樣地哼了幾聲,困難地朝招招手，「江醫生，我能喝水嗎？」

他昨個被送過來時已經昏迷了,上那些痕跡做手時清理過,可臉上這會兒還像個花貓一樣。東一撇西一道的,看著就窩火。

江雲識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懟他：「想得！你傷到腸子了,忍著吧！」

上嫌棄,到底捨不得他遭罪。倒了杯溫水過來,拿棉簽沾著一點點暈上他乾裂的，「等氣排出來了才可以喝水，吃流食。」

「不是生完孩子才這樣嗎？」

江雲識說他，「沒文化真可怕。」

反正這會兒程南起不來，可以放開了跟他耍皮子。「喝」完水，江雲識去投了把巾，出來給他臉脖子，完巾都是黑的。

也不嫌棄，將巾洗乾淨又讓他出手臂，邊邊嘟囔：「你可太埋汰了。」

程南不明所以，「什麼是埋汰？」

「臟！」

「……」

行吧，也確實臟，那一盆水都黑黢黢的了。程南不反駁，這會兒察覺到似乎氣消了，小心翼翼要求：「算哥求你，這事兒千萬別告訴我爸媽。」

「這次不說，你能保證沒有下一次嗎？！你覺得我能幫你瞞幾次？」

「能瞞幾次是幾次吧。」程南跟講道理，「我也不想傷，工作質就是這樣。你也是為人民服務，肯定能諒我。」

江雲識氣笑了，直接將巾蓋到他臉上用力了，「這麼都沒破，臉皮可夠厚的。怎麼保養的？」

「你程叔說過鞋底子上來都會反彈出去。你想學啊？」

「學個鬼。」

危險解除，江雲識一顆心也落了地，有心跟程南科打諢，兩人有說有笑，並沒注意沈硯清已經站在門口多時。

病房裏熱熱鬧鬧，與走廊里的冷清形了鮮明對比。冷白的燈打在修長的影上，加深了幾分清冷和孤傲。

即便知道江雲識與程南只有親，可有時候他也會控制不住去嫉妒，去吃醋。因為現在江雲識在刻意跟他保持距離，更別說這樣親昵的相。

「程南在宗城也就只有小十一個親人，你別介意。」李星悅也才過來，到了房門前就看見一道修長的影站在那裏，走近了一瞧竟然是沈硯清。

聞言他轉過頭，看見了江雲識那個好朋友，如果沒記錯好像李星悅。

沈硯清將果籃放在門口的椅子上，又轉頭瞧了眼病房裏面，江雲識接了盆水過來，正幫程南洗頭。

「小十也是，多謝你們照顧。」

「嗨，還是照顧我們多。這大概是跟長環境有關。」李星悅看著江雲識把水抹了程南一臉，沒忍住笑了聲，這倆活寶，把病房弄了遊樂場。

接著又跟沈硯清說，「江雲識是孤兒，十歲那年父母車禍去世後來被現在的家庭收養。養父養母對都很好，但是的妹妹不太喜歡，不過也可以理解。後來養父去世，養母自己拉扯們兩個長大。程家跟何家原來是鄰居，小時候了欺負不想回家就往程家跑，一來二去也變了程家的半個孩子。」

沈硯清聽著，忽然就想起那日在酒店他說是膽小鬼，說的話：你玩得起，我輸不起。

心裏一時間五味雜陳。

李星悅看著他平靜的臉，緩緩說到：「其實這些年小十過得很辛苦。是個懂得恩的人，一心想著報答養母，自己省吃儉用，這些年存的那點錢全拿回家了。再加上有個不省心的妹妹……沈總，如果你對江雲識是認真的，那麼拜託你一定一定要好好對。前面二十幾年吃了太多苦，以後的時希你可以讓每一天都是甜的。」

.

李星悅走進病房，江雲識已經把地都拖好了。

程南頂著一頭漉漉的短髮，像只剛洗完澡的大狗一樣甩水珠。看見來，濃的眉微微揚起，「這麼客氣，還帶了花跟果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