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十二點，中央擂臺的比賽進了上午的最後一場，兩位選手踏著石階，分別來到了裁判的左與右。

周圍的觀眾一陣鼓噪，說話聲此起彼伏，閃燈接二連三。

看來是大家期待已久的比賽啊？樓沒拿其他比賽的對陣表，只能用茫然無辜的眼神左右張。

他沒忍住好奇，抓住機會，向旁邊的路人小哥問道：「大家熱嘛，比賽的是誰跟誰啊？」

路人小哥有著一張外星人般的臉孔，挑了挑眉：

「你不知道？」

我為什麼要知道……樓心裏不服，上笑道：「我忘了拿對陣表，反正也就隨便看看。」

路人小哥撇了撇，還是回答了樓的問題：「這是今天品階最高實力最接近的一場比賽，職業九品對業餘二品，看到沒有，白武道服那姑娘做葉悠婷，職業九品，咱們炎陵市『一葉武館』的館主，一虎形和豹形功夫鼎鼎有名，的對手是『九真武館』的弟子關衍，業餘二品，擅長投摔功夫。」

職業九品對業餘二品？勉強算可以一戰吧……樓見識過真正職業九品的水準，對關衍毫無信心，但就第一淘汰賽而言，兩品的差距已經很小了，觀眾們沒法挑剔。

葉悠婷材高挑，眉濃鼻，在白武道服襯托下頗顯俏麗，正對關衍道：

「要是你能接下我三擊，就算我輸。」

關衍格健壯，結實魁梧，聞言浮現出幾分惱怒之：「雖然我們差距不小，但我也不是好對付的，容不得你辱！」

同在炎陵市，自己和葉悠婷在各種各樣的武道活上曾經照過面，但從未有什麼談和比試，今朝第一次於擂臺上遭遇，沒想到對方是個如此自大狂妄的人，當真聞名不如見面！

葉悠婷神輕鬆，笑了笑道：「那就試試吧。」

說完，不再開口，等待著三分鐘時間的過去，等待著裁判的宣告。

「開始！」

裁判話音剛落，葉悠婷就躥了出去，帶起一陣風聲，像是忽然從靜止轉為奔騰的獵豹，是氣勢便足夠嚇住諸多武者。

瞬息間，已拉近了距離，腳下一震，周力量絞了一，右手握拳，彷彿拿著一柄巨斧或者沉重鐵鎚，迫著空氣，呼嘯著肝膽，形神皆備地狠狠落下。

關衍下意識就想閃避，可腦海突地閃過了葉悠婷剛才說的話語：只要自己擋下三擊，就直接認輸。

我就不信連你三擊都擋不下來！一個咬牙，關衍擺開架子，雙臂鼓脹，格向了葉悠婷這一拳，同時留有餘力，以防變化——葉悠婷要想三擊取勝，那肯定得出奇才能制勝！

啪！

拳臂擊，發出沉重悶響，樓只見關衍臉突變，雙臂組的防線竟被葉悠婷憑藉力量生生打開，前一片空當，遭勢頭猶存的拳頭直接擊中，失去了重心，接著，葉悠婷腳下發力，拳頭張開，手掌一按，將關衍推下了臺階。

僅僅一擊一推，業餘二品的關衍就慘遭失敗！

樓微張，耳畔響起了裁判的聲音：

「葉悠婷，勝！」

周圍的觀眾還未反應過來，直到葉悠婷離開擂臺，他們才恢復了清醒，一陣喧鬧。

「什麼時候業餘二品和職業九品的差距這麼大了？」

「關衍好歹也是業餘武道圈有點名聲的人，竟然一擊都擋不下？」

「葉悠婷不會已經有職業八品了吧？」

議論聲中，樓心悸猶存，先前戰勝劉應龍的得意和驕傲散去了大半。

葉悠婷憑力量就擊垮了關衍！

憑力量！

林缺這接近丹氣境的職業九品與陳長華等業餘一品、二品手時，力量的差距也沒到這種程度，甚至沒有太大的優勢！

難道葉悠婷是「天生神力」？

不對，憑力量就有這種程度的話，加上傳聞里擅長的虎形和豹形，沒「丹氣境」都能拿到職業八品乃至七品，不至於才現在的品階，除非短時間突飛猛進，還來不及參加定品賽。

這是一種可能，還有一種可能是剛才那一擊另有關竅，或許是「天生大力」加短暫發的技巧，瞬間將力量提高了許多，達到了碾的程度，無法持久。

對，或許真的是這樣！要不然葉悠婷為什麼要以「三招之限」激關衍？

想漂漂亮亮地贏下來，因此用出了頂多發三四下的招數，如同我的「電火樁」。

想明白之後，樓不僅沒有鬆氣，反倒愈發佩服，自己與職業九品之間的差距還是很明顯的，剛才那一擊，以葉悠婷獵豹般的速度，自己恐怕閃都閃不開，只能架，而架的話，關衍的下場擺在那裏。

如果以「暴雪二十四擊」里的「大雪崩」之勢加「電火樁」的發，自己的力量距離葉悠婷剛才那一擊還有多遠？有沒有希擋一下？

念頭轉間，樓離開了賽場，來到了空閑下來的服務臺前。

「麻煩把寄存的行李給我。」樓把號牌和行李牌都遞給了服務臺姑娘。

因著「凰杯小武聖擂臺賽」的關係，周圍旅館都是客滿，自己預定的小酒店必須在下午兩點前住，否則就將取消預約。

服務臺姑娘接過兩個圓牌一看，當即抬頭了樓一眼，然後才找出鑰匙，打開後儲房，找出了樓的背包，連同號牌還給了他。

「謝謝。」樓禮貌了一句，背上背包，揣好號牌，走向了場館外面。

服務臺姑娘目送著他遠去，忽地扭頭，對旁邊服務臺的同伴道：「喂，喂，剛剛那個就是你說的無品階大學生，打敗白猿武館劉應龍那個？」

「他？不像很厲害的樣子啊。」另外的姑娘墊著腳尖，眺樓的背影，「等明天看看他第二比賽的結果。」

…………

福臨酒店，樓剛進大堂，就看見好多穿武道服的人排隊辦理住手續。

「生意真好……」他慨了一句，排到了隊伍末尾，習慣掏出手機，登上QQ，看嚴喆珂落地沒有，回沒回自己。

滴滴滴，QQ消息聲不斷響起，樓一眼就看見了嚴喆珂的萌貓頭像在跳。

「剛落地，不錯啊，沒丟咱們松大武道社的臉！」嚴喆珂在幾分鐘前發了個捂笑的表，「（遞話筒）對第一場正式比賽勝利，你有什麼想？」

樓笑容不自覺浮現，拇指按，發了個戴墨鏡的得意表：「想啊？呃，謝CCTV，謝MTV，謝KTV……不對，謝嚴喆珂同學，謝施教練，謝武道社，謝林缺同學。」

過了幾十秒，嚴喆珂先回了個「扶牆大笑」的表，然後又發了個「皺眉怒視」表：「我說真的想！」

樓正兒八經回答：「當時比較張，因為對手比我品階高很多，但真正打起來，就完全忘記了張，只想把預定的計劃和平時的錘鍊展現出來。」

「首先，你沒品階，『比我品階高很多』這句話有語病，其次，他業餘幾品啊？」嚴喆珂這次用一隻網紅貓的好奇表問道。

看著手機屏幕，樓笑容漸濃：「業餘四品。」

嚴喆珂發了那個「老子嚇得小魚乾都掉了」的貓表：「真的？」

「真的！我騙誰都不會騙你啊！」樓又悄然表達了一下對孩的重視。

嚴喆珂發了個「頭」的表：「嗯，橙子同學一向是比較誠實的，你怎麼贏下的？你實力怎麼一下提升得這麼快？我覺自己腦子都不夠用了呢。」

「知己知彼吧，我看到對手后，要了詳細資料，發現他擅長通臂拳，於是又找了通臂拳的視頻看，察覺他們步法靈活，喜歡躥來躥去，以此調對手。」

在傾慕的孩子面前，樓沒有瞞，「據這些資料，我制定了一個計劃，先將背部賣給了對手，讓他以為步法得逞，將我到了絕境，更加放鬆了警惕，然後運用樁，一下讓他招式使老，繞到了他的背後，靠暴雪二十四擊和電火樁的發完了制勝一擊，之後就是冷靜應對，乘勝打擊了……嗯，取勝的關鍵在於他不了解我，並且相當輕視我。」

嚴喆珂過了幾分鐘回道：「下飛機了~看了你的描述，真有一種我自己也在參加比賽，也在與這樣的對手鬥智鬥力的覺，特別的過癮，特別的彩，其實我外公也說過，武道品階是長期穩定水準的現，而到單獨一場比賽里，影響勝負的因素就太多了。」

我就是你武道夢想的延續……樓在心默默表白了一句：「你以後會有這樣機會的。」

嚴喆珂發了個「可憐兮兮」的表：「你提升得好快啊，想不到你是這樣的橙子！我也不能懈怠！」

樓前面排隊的人漸漸減，只剩最後四位了，他們都穿著暗青武道服，袖口和領口分別有著山形花紋，一位老者，一位年輕男子，兩位二十上下的孩。

他們定了兩個房間，拿了房卡，離開了前臺。

往電梯走去時，留著板寸的年輕男子回頭看了一眼樓，低語道：「也是參加擂臺賽的？」

老者了樓，見他一臉學生氣，正拿著手機，聊得興高采烈，笑容頗傻，於是搖頭道：「只是好者吧，來看比賽的。」

年輕男子沒有多說，手摁了電梯按鈕，他的右手骨節大，泛著微微鐵。

樓辦理了住，有了一間雙床房，獨屬於自，這是為了好好休息好好比賽而奢侈了一把，金丹能恢復力卻恢復不了神，而且也奢侈不到哪裏去，這裏房間小，設施陳舊，連快捷酒店也比不了，也就一百出頭。

嚴喆珂因著早起又暈機，到家后聊了一陣堅持不住，補眠去了，樓昨晚睡眠不足，今天自比賽又已結束，放下了心頭一塊大石，休息著休息著乾脆開始了午睡。

等他醒來，天已是昏暗，房間著寂靜，彷彿一下來到了末日。

定了定神，樓翻了翻手機，發現「擂臺之路」與「一拳無敵」的比賽已經結束，兩人都獲得了勝利，依照約定照。

「擂臺之路」留著短偏分髮型，長相還算周正，神也不錯，只是黑眼圈較重，「一拳無敵」高大英俊，寸頭劍眉，引來不回復。

見下午行將逝去，第一的四百多場比賽即將全部結束，樓懶得再去武道館，先到附近公園錘鍊了一番，尋覓了晚飯，然後回到房間，躺在床上，與嚴喆珂聊天，與同學們聊天，順便刷著論壇吧，看著微博視頻。

…………

第二天八點四十分，穿著皮夾克的大叔抵達了武道館，走近一塊屏幕，瞪大眼睛尋找著對陣表的細節。

「656號，樓……」他低聲嘀咕道。

…………

劉應龍等弟子跟在館主於海後，再次踏了比賽場館。

於海遠遠著大屏幕，喃喃自語了一句：

「656號，樓……」

…………

樓此時也站在大屏幕前，尋找著自己的號碼和名字，以確定第二淘汰賽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