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起時，發現外頭又在下雪了。

之前清掃出來的路面再次被積雪覆蓋，就連天空也變得沉起來，彷彿不到天亮。

北風呼嘯而過，颳得瓦棱嘩嘩作響，像極……

那天太子府破敗凋零的小院。

「吉祥，外頭可有什麼靜？」

陸微雨在窗邊看了會兒外面，轉看向端著洗臉水進來的丫頭。

這天氣是不好，時辰卻已是辰時中了吧。

「今天二小姐又要像昨天那般去素心堂，被新來的婆子攔下了。」

「二小姐罰婆子跪院子裏頭，被周管家請了林嬤嬤過去訓斥了二小姐。」

「並說婆子因此染了風寒，特許其在屋裏養病，不必到二小姐跟前伺候。」

「二小姐現在只有一個丫環伺候，在屋裏摔東西發脾氣呢。」

「楊姨娘那邊派了兩個婆子過去伺候，只不過這會兒應該也不太好過吧。」

吉祥說到這裏時角彎了彎，眼底閃過一痛快。

「那天在咱們院中，伯爺可是親口說的，要二小姐足三個月。」

「丫環婆子減至各一人，不許二小姐使喚楊姨娘的人。」

「這事兒周管家也知道，現在楊姨娘送人去月華軒，顯然是違反伯爺的命令。」

「我正好早上去正院，代錦風堂那邊今天小姐不過去了。」

「再去春華堂與林嬤嬤打了招呼，免得小公子盼著。」

「知道月華軒的事兒后，我就順路過去看了看，就順便提醒了周管家這事兒。」

雖然小姐沒有代，但吉祥可是忠僕，豈會事事都等小姐吩咐？

「呵，們囂張慣了，要學會低調總是要吃些苦頭才懂的。」

陸微雨淡哂一聲，便過來洗漱梳妝。

突然，想到什麼連忙吩咐。

「對了，你辛苦些再跑一趟，直接去找周管家，就說……」

「這天兒又下雪了，各柴炭配備、熱茶熱水都要注意補足，不管是主子下人都莫凍著了。」

「父親在前院裏諸多辛苦，尤其要注意這些，要照顧好了。」

「順便提醒周管家，就說我說的，別忘了家主令和伯府家規。」

「二小姐是足三個月，昨天已違令一次。」

「今兒還想再違令，婆子勸阻有功，賞銀二兩。」

「楊姨娘足是一個月，讓人看好了，若撞到我手裏可別怪我公報私仇，還有……」

陸微雨沉了一下，微微一笑，再次開口。

「既然楊姨娘還有多的婆子派去二小姐那邊，那今天就將這些多的人全部撤掉吧。」

「剩下的比照徐姨娘那邊，只給妾室該有的人數。」

原本妾室院中伺候的下人配備。

就是一個主事婆子、兩個一等丫環、兩個二等丫環、四個三等丫環、四個使婆子。

楊姨娘恃寵生驕這麼多年，自然為自己添置了不人手。

主事婆子就有四個，一等丫環不變，二等的有六個，院中使的丫環六個、婆子八個。

這數量差不多要與主母看齊了。

再加上住的院子也高於妾室，難怪就連下人都覺得楊姨娘快被扶正了。

這與主母平起平坐的架勢，如何不讓人多想？

庶邊伺候的人數配備。

原本也只有一個主事婆子最多再配一個娘、一個一等丫環、兩個二等丫環。

庶年紀小時是與姨娘住在一的，滿十歲后再另外安置住。

所以徐姨娘仍帶著六歲的陸蕓蕓住在攏翠軒中。

而陸芊芊十歲生辰時，就找父親要了月華軒。

邊伺候的人數，也只比這個嫡姐了各兩個使丫環和婆子。

卻多了一個主事婆子、一個娘。

楊姨娘住的春月院原本是留著給錚兒的。

月華軒才是楊姨娘的住，卻給了陸芊芊。

為家主的父親如此偏寵，如何能怪府里下人輕易就倒向楊姨娘那邊？

「天氣不好，恐怕管家爺爺一時之間也湊不足楊姨娘院中新的人手。」

「就在減至妾室規制配備后，先將主事婆子和近四個丫環換掉。」

「外頭伺候的使丫環婆子暫時不變，若楊姨娘還不安分，到時再換。」

陸微雨想了想，今天陸芊芊已經裝不了乖巧而鬧起來了，不妨也給楊姨娘添把火。

將楊姨娘的得力人手撤的撤、換的換，看還裝得了委屈不。

如今家主搬去了前院，楊姨娘又有足令在，邊的人手或許已往前院遞了求援信兒。

只不過，們恐怕想不到這火馬上就燒到們自己上了。

到時。

楊姨娘若出院子，等著的就是家規懲罰。

若不出院子就鬧不起來。

這委屈是生了到還好，不然就等著吧！

陸微雨細細叮囑吉祥，讓去辦的事、要傳達的話，務必要順利完任務。

吉祥認真地點了點頭，又與陸微雨複述了一遍無誤之後，這才放心地走了。

陸微雨也讓一旁早就候著的如意，為披上一件厚棉錦繡大氅。

裹清瘦的軀，走到廳廊下看著外頭的雪。

突然，住正要走去院門的吉祥。

「來兩個力氣大些的婆子！」陸微雨吩咐，「去跟著吉祥辦差！」

因為走到了外頭，在屋裏頭的婆子不敢躲閑，連忙都走到上房廊下來了。

這時聽小姐吩咐，稍遲就有兩個婆子大膽上前。

們都是清風院裏的使婆子。

平日小姐出門若要坐暖轎，們也是抬轎的人，不出門時，在院中也是做些活兒。

原本日子過得很是清閑自在，只是這些天似乎一切都變了。

大小姐沒有以往那麼好說話了。

似乎隨時都要將們找個由頭打出去一般，令們戰戰兢兢不敢再有任何僥倖之心。

「小姐？」吉祥詫異地走回來，「我帶上們做什麼？」

「外頭風雪大，恐怕各有人走，我怕有壞人在暗埋伏你。」

「多帶兩個幫手總比一個人單走要好些。」

陸微雨微笑地看著。

「你此去只管將我的意思轉達給周管家就好，其他的，自己警惕些。」

吉祥聽得一臉凝重，認真點了下頭，就繼續出門。

兩個使婆子也趕回屋多穿了一件長棉袍子，跟上吉祥。

「小姐，吃早飯去吧。」如意在旁輕聲提醒。

陸微雨回過神來，轉進了西暖閣。

不一會兒就有梅、蘭兩個丫環過來，彙報了柳兒的況。

柳兒早起吃了早飯，喝了葯，這會兒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