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昭殿外。

一黑朝服的高謙庸住前面不遠的莫久臣：“煦王爺請留步。”

莫久臣抬眸，停下腳步，等著高謙庸走上來問道：“高小國舅還有何指教？”

高謙庸笑的儒雅來到莫久臣面前：“連日干旱，百姓怨聲載道。王爺的更改河道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但是相比之下安民心更為重要。陛下駁回了王爺繼續更改河道的策略也是為了國庫和百姓苦力著想，還請王爺莫要在意。”

關于旱的問題。莫久臣與高家算是一同扛下力，可是畢竟是兩方爭斗，暗地里的你爭我奪自然是不會。高相國提出讓太子莫聲文帶著賑災銀兩民間安民心，的確是可以暫時緩解民間矛盾。但是其主要目的還是讓東宮拉攏人心才是。高家一直都在暗中扶持東宮勢力，不就是為了將來能夠手握皇權嗎？莫久臣不僅清楚，還清楚的很。

涉及到災，莫久臣無意與高家爭論個不休，便不再多言。可是他沒有想到，高謙庸為了轉移他的視線竟然向莫帝提議，要朝中要給大臣們的適齡子嗣開設習武校場，作為試練挑選將來可以軍的新一代力量，而莫久臣就為這次習武訓練的主教，校場直接用煦王府的習武場。

這是變了法要將莫久臣困在華京，用各家臣工子嗣來牽制莫久臣的向。而失去了災決策權的莫久臣，卻不得不聽從莫帝的安排。這次的斗智較量中，莫久臣自認是高謙庸勝了。

“本王從不在意這些。只是小國舅別忘了，太子賑災事關國庫，本王的監尉司也會參與其中。”莫久臣雙手負后：“還希小國舅的人不要了私吞賑災款項的心思，不然本王可不會顧及高相國的臉面。”

這是莫久臣最后的一步棋。既然他喪失了賑災的話語權，那他只能用監尉司的人隨行南下。只要這次賑災隊伍中有一個人犯錯，無論階大小，他都不會輕饒。高謙庸想用他的法子牽制莫久臣，莫久臣就用他的辦法監督莫聲文。大家都別得利，大家也都別好過。

“還有。”莫久臣終于看向高謙庸：“本王知道，本王做主教不了高貴妃在陛下面前吹耳旁風。回去告訴你姐姐，要想平安無事穩坐貴妃位就參與朝堂的事，這對你對對整個高相國府都有好。”

赤的威脅，不加一點含糊。

高謙庸已經適應了這種警告，繼續含笑：“下肯定如實傳話。不過，這畢竟是陛下與貴妃的房中事，我做臣子的也只能盡我所能。”

“能盡多能耐，高國舅心里有數。”莫久臣錯過高謙庸走下臺階，不在給他留一個眼神。

回去王府的路上，莫久臣一直心氣不順。這次被高羽夢給擺了一道是他的疏忽，想來自己的后院里應該也不能安靜了。馬車行至到煦王府，莫久臣下車，與南舊亭剛前庭就聽到隔壁的庫房院子中傳來聲音。兩人改路東行走過石板路就聽到里面傳出悉的聲音。

穆長縈：“不就是陛下和太后娘娘賞賜的嗎？既然這麼寶貝放在花廳多危險，應該放在庫房才是。”

丁午：“王妃不可強詞奪理。花廳是王爺讓放的，老奴不能做這個主。”

穆長縈：“好，我去問問王爺。”

莫久臣頭疼，本不想去聽這些無關要的話，但還是神使鬼差的踏進院子：“你又要問本王什麼？”

有了前幾次莫久臣突然出現的經驗，這次穆長縈可是十分淡定的抬頭，直接就看到對面門口站著的莫久臣。穆長縈不覺得自己無理，所以面對莫久臣足夠坦。

“如你所見。”穆長縈起向莫久臣的方向走：“我想用地上的木材搭一個花架送去花廳使用。”

莫久臣看向丁午：“那就去做，這點小事還需要如此麻煩？”

丁午來到跟前說：“啟稟王爺。麻煩倒是不麻煩，只是花廳放著的都是宮里的賞賜或是進貢的貢品，一直都是有專人照料。王妃想幫寒棲夫人搭個花架是可以的，但是搬去花廳實在是不適合。”

“丁管家你怎麼就這麼倔強呢？”穆長縈無語：“花廳不就是應該是放花的地方嗎？怎麼？連花都有高低貴賤嗎？”

莫久臣回想，花廳還有那些東西嗎？他實在不在乎這些賞賜和進貢之，平日里又很去花廳，更不會在意這間屋子。

丁午急了：“不能這麼說的，王妃。”

“那要怎麼說？”穆長縈看向莫久臣后的南舊亭：“南侍衛，你說，難道兵庫里也要因為兵是否是被賞賜的而區別對待嗎？”

南舊亭冷不丁的被點名，下意識回答：“好像不是。”

穆長縈回頭看著丁午：“你看，連南侍衛都說不是了。”

南舊亭：“······”

他什麼時候說花草了？

莫久臣看著旁邊正在沒理攪三分的“柳扶月”，突然覺得場面好笑的讓他忘記頭疼的煩惱：“罷了。丁午，都聽王妃的吧。”

丁午想要再辯證兩句，但是看到自己王爺的臉不太好，不想給王爺添堵，只能答：“是，老奴這就準備。”

穆長縈達到自己的目的很是滿意，來到寒棲夫人邊挽起的臂膀說：“對嘛，整個煦王府還有比寒棲夫人更懂花草的嗎？”

寒棲夫人頓了一下，出微笑。倒不是因為王妃幫自己的忙，只是覺得現在的王妃有趣了幾分。

關于花架的小熱鬧告一段落。

莫久臣著寒棲夫人說：“本王去你的院子里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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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凝香軒的東廂房。

莫久臣坐在竹編搖椅上自己太，寒棲夫人準備好涼茶放在旁邊的茶桌上，坐在一邊。

“王爺又頭痛了？”

“老病，不礙事。”

寒棲夫人說：“聽丁管家說王爺最近用的安神香越來越多，可是晚上又睡不好覺了。”

莫久臣放下手閉眼休息：“整個華京，也就只有你這里能讓本王安靜一會兒。”

寒棲夫人微微一笑。兩人雖說是王爺與妾室的關系，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寒棲夫人能夠順利的活到現在都是因為莫久臣在報啟蒙恩師的恩。也是因為這層關系，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莫久臣與寒棲夫人之間無，也不能否認寒棲夫人是莫久臣高看一眼的妾室。世人都說煦王爺無無義，可在寒棲夫人眼中，莫久臣的仁義之事早已做到了。

寒棲夫人拿起團扇給莫久臣輕輕扇風：“可是朝中又出了難辦的事？”

“嗯。高謙庸依舊給本王使絆子。”

“王爺這次打算怎麼辦？”

“隨他去，聽陛下安排。”

“都已經做好決定，王爺又何必頭疼？”

莫久臣睜開眼睛，視線里爬到了房頂上的藤蔓，上面綻放了一朵小白花。

“本王只是一想到明日要面對的事請，就有些心煩。”

寒棲夫人愣了一下：“能讓王爺心煩的事，還真不多呢。”

“本王記得你的祖父說過，國事難預料，家事無頭緒。”莫久臣說：“本王以前從來不信，可是現在卻覺家中事務確實煩憂。”

“府中有王妃坐鎮，側妃料理。王爺無需煩憂。”寒棲夫人寬道。

莫久臣收回視線，看向寒棲：“你覺得府里無事？”

寒棲夫人點頭：“一切都很好。”

莫久臣說：“昨日本王去太后那，太后又提起了煦王府世子一事。你是知道府中的況，煦王府世子的位置不比東宮的輕松。”

寒棲夫人瞬間懂了。煦王府世子必須是王妃嫡出才行，可是王爺與王妃之間皆是冷淡，毫無在意。然而最有心的人就是側妃，而且側妃還特別太后的重用和夸贊。可是側妃姓高，想要有嫡子就必須要將高令抬到正妃之位。這是莫久臣最忌諱的關鍵，他是不可能讓高令做正妃的。時間一長，正妃與側妃的矛盾就會加深。

這幾日，寒棲夫人能夠明顯的覺到兩妃之間的沖突，若是將嫡子之事提到明面上來，王府的后院還真是沒有頭緒，夠讓人煩憂的了。

寒棲夫人想了想說：“或許您可以與王妃談一談。不知怎麼，現在看王妃比以前活潑了不，好像與王爺的流也變多了很多。與說一說，應該會有一些不錯的意見。”

莫久臣重新閉上眼睛，輕輕搖晃搖椅：“你也發現柳扶月有不同。”

寒棲夫人說：“以妾看不是不同，而是展了人。”

“哦？”

“以前的王妃好像什麼都做的完，的生活仿佛像假的一般，明明大家都在一個地方，可卻距離很遠。這次妾從萬安寺回來，到了王妃上的人味，不再把自己與我們隔離開，大家好像又生活到一。”寒棲夫人尋找一個恰當的詞，說：“，更親近了。”

莫久臣的腦海里閃過柳扶月好幾次扯著自己的袖裝無辜的樣子，明明是扮豬吃老虎的人還親近？現在才偽裝的太好了。

“罷了。不提。”莫久臣實在乏累：“本王在你休息一會兒，不要讓別人進來。”

“好。王爺盡管休息。”寒棲夫人起，點燃一支安神香，看了一眼已經閉眼休息的莫久臣，轉出去關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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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長縈可是不閑著，蹲在地上撐著下看著府里的木匠制作花架，一陣嘆華京的木匠師傅手藝就是好，花架做的是又快又整潔。驚訝之余來到樹蔭下的丁午面前，說；“丁管家，還剩了幾塊木料，可不可以勞煩你幫我做個東西？”

丁午后退一步趕快躲開不講道理的煦王妃：“王妃，勞煩兩個字老奴可用不起。”

穆長縈不好意思的站在丁午邊，用肩膀撞了一下他：“丁管家那麼小氣做什麼？我不就是剛剛犟了幾句嘛。”

丁午可是府中的第一大管家，因為年長又是宮里出來的老人再加上莫久臣的重用，就連宮里的莫帝邊的太監總管，太后邊的老嬤嬤都要給幾分薄面。可是今天他這點薄面全都被煦王妃給踩過去了，他已經很久沒有在煦王面前如此被人給打臉過。

“王妃想犟，做奴才的不就得聽著。”

“哎呀——”穆長縈又撞了他一下：“丁管家怎麼這麼小氣。我知道我剛剛過分了些，不也是急之下嘛。你看我現在可是在征求你的意見，幫幫忙嘛。”

給了面，有了臺階。丁午不會不識趣，輕咳一聲回道：“王妃想要什麼？”

穆長縈就知道，像這種好面子的老頑固心腸最，哄兩下就好。可不想與府中這麼有分量的人結怨，所以掌握了一套如何順捋丁午的辦法，剛才試用一下，還好用。

“我的朱雀榭的院子里太空了。勞煩丁管家就地取材幫我做個秋千唄。”不等丁午回答，穆長縈迅速補說：“不用太大，就放在賞秋亭旁邊。”

朱雀榭不大，但是有一面是靠著湖的。走進庭院向左看就是賞秋亭，坐在亭子里可以看到花園里的清水湖，還有不遠莫久臣的棋苑，風景很好。這也是穆長縈最為滿意的地方。早就想弄個秋千掛在賞秋亭旁邊，面對湖水吹著微風，肯定特別舒服。

丁午的腦海里也想到了靠湖賞景的景象，別說還真有幾分韻味。反正木料已經用了，那就隨便做一個也行。畢竟，他可不想與現在的煦王妃關系弄僵，就當作剛剛主給自己臺階下的謝了。

“行。”丁午裝作高傲的說：“不過庫房的東西以后不能隨便，下不為例啊。”

穆長縈像桃溪使了一下眼，對丁午開始拍馬屁：“丁管家真是樂于助人，寬容大人，善解人意。我真是佩服。”

“得了得了。”丁午心里滋滋，面上不顯：“王妃還是好好的，比什麼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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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低了，高一點，高一點就好，對對對。”

莫久臣一覺睡到傍晚，待到黃昏之時從凝香軒回來主院，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就聽到隔壁院子傳來“柳扶月”的聲音。他一時好奇，向門口走去站在門前。這還是墻打通之后，他第一次過來這里。

“綁結實了，我要摔了你可得負責。”“柳扶月”的聲音傳過來。

“王妃房心，絕對不能。”這是南舊亭的聲音。

莫久臣越來越好奇，單手推開門。

夕余照在湖面上波粼粼，落日余暉與水面倒影將賞秋亭鍍上一層金。淡紫的背影挎著姑娘，手指揮著賞秋亭邊上站在梯子的青男子。他們在掛著秋千，一個要高低距離，一個調整保證安全，一個拍手好。三人的影被金的拉的老長，看著和諧而又溫馨。

莫久臣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好好看看夕之，也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如此心靜過了。

“王妃，了。”南舊亭站在梯子上，出滿足的笑容。

穆長縈松開桃溪瘋狂鼓掌：“果然還得是南侍衛。”

南舊亭笑的時候還會出一對小虎牙，有點被王妃吹噓的不好意思。他撓了撓頭，看見不遠的王爺頓時收起笑容，連忙跳下梯子行禮：“王爺。”

穆長縈聽到聲音回頭一看，還真看到了莫久臣。此時的還沉浸在擁有一個秋千的喜悅中，小跑到莫久臣邊拉著他的手臂向賞秋亭走：“快來看看，是不是很不錯？”

莫久臣被穆長縈拉到賞秋亭里，垂眼就看見已經掛在亭子里的秋千。說是秋千其實已經說小了，倒不如說是個可以容納兩個人的秋千長椅，看得出來是用心制作的。

“我麻煩丁管家幫忙做個秋千，可他還是大方的做了個這麼長的搖椅。”穆長縈坐下來向莫久臣炫耀：“看著不錯吧。”

穆長縈自小就想擁有一個秋千。在吉地的定遠軍軍營里就有一個，還是穆之昭給做的。只是軍隊里的材料有限完全不會做現在這種椅子樣式的秋千。可是即便這個再漂亮，在穆長縈心里還是軍營里的那個最好。

莫久臣欣賞風景的心很短暫，他對穆長縈說；“你自己隨便玩吧。”

“啊？”穆長縈眨了眨眼睛。莫久臣這是反應？難道這個秋千不好看？

莫久臣著南舊亭：“去書房。”

“是。”南舊亭應下。

穆長縈眼睜睜的看著莫久臣帶著南舊亭離開，撇了撇：“又冷著個臉，我又沒惹他。”

桃溪笑著說：“王爺心里面都是國家大事，一個秋千他是不會放在心上。”

穆長縈吐了吐舌頭：“我管他放不放在心上，我放在心上就行。”

說著穆長縈做到一側，拍著空位笑著說：“來，我們一起坐過來。”

桃溪點頭，跟著興的一起坐在秋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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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書房的莫久臣掉外袍扔到一邊。南舊亭嘆氣，就是因為被王妃拽了一下又要扔服了。

“練武場準備出來了嗎？”莫久臣已經換上居家的長衫。

南舊亭如實回答：“屬下還沒來得及準備，練武場已經被側妃整理干凈，不僅如此，就連客房都準備出來了。”

這些在莫久臣的意料之中。高羽夢在莫帝耳邊吹枕邊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不可能不跟高令通氣。高令早早準備出來，想來是高羽夢承諾勢在必得，告訴一些他承接這次試練的好。

“高令這是幫著本王討好那些個家公子，還有留宿他們，簡直就是愚蠢。”莫久臣坐回書案后面。

南舊亭說：“屬下也覺得不合適，留宿至此著實有些過了。”

莫久臣拿出這次參加練武的家子弟名單，輕笑一聲：“他們中有些人是想獲得一些歷練，不過大部分人是迫于高相國的力。留宿也好，本王倒要看看他們心驚膽戰的樣子。”

莫久臣將名單給南舊亭：“一會送去麗玉軒。既然高令想辦事，就讓辦。”

“是。”

莫久臣打量了一下南舊亭，開口問道：“你剛才很高興。”

“嗯？”南舊亭被打量的心里發怵：“王爺指的剛才是？”

“幫柳扶月安裝秋千。”莫久臣輕笑：“你可很去做那些小事了。”

南舊亭笑了笑：“王妃讓屬下幫忙，屬下便去了。”

莫久臣說：“你呀，年紀尚淺，可惜將孩子心磨得太快了。”

南舊亭已經很久沒有展過孩子心。他八歲習武，經歷過家鄉戰，十二歲被迫伍，十四歲因為武藝高超以及戰場上的表現被莫久臣看中得到重用，十五歲跟隨莫久臣班師回朝直接煦王府做其侍衛至今。南舊亭在莫久臣邊五年，卻比十年的經歷還要復雜。他只是看著是一個普通的侍衛，可實際上的監尉司第一執行人。

很多人都佩服和羨慕南舊亭十九歲就得到如此的重用，但是只有數人知道為了能夠配得上這個位置，南舊亭都付出了多的努力和犧牲。他的年顛沛流離，年時代在枯燥和生殺權謀中度過。他好玩，好，也喜歡躺在房頂上吹著晚風，可惜這一切早就被他藏了起來。

今天的南舊亭確實了年的心思，不過是幫王妃安裝秋千罷了，他想到了自己的小時候與鄰居家的男孩子一起玩耍，也幫過同村的小妹妹安過秋千。那一刻，他放下了戒備和一直以來繃著的弦，得到了暫時的放松。不是他將孩子心磨得快，而是心早就埋在了一場場的鮮之中。

“王爺這是高看屬下了。”南舊亭一臉嚴肅。

莫久臣只是看著他，并沒有多說：“去吧，做你該做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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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后的穆長縈在院子練了一套基本的拳法，收氣凝神。經過幾次翻墻不順和逃走不利，穆長縈意識到即便自己的意識非常強烈，但是柳扶月的子骨還是太弱，所以決定強健。只有有了一副好的，才敢在王府中與那些兇神惡煞。

面對著湖水收起力氣后，余掃過湖邊，看到不遠燈火通明。放下挽起的袖，遠眺，不僅看到燈火通明，在燈火通明下還看到了丁午和高令的影。

“桃溪，對面這是干什麼呢？”

桃溪正好從屋子里出來，看了一眼說：“聽說朝中想要訓練家子弟，看中咱們王爺做主教，用咱們的練武場做訓練場。明天那些子弟們就過來，應該是會住在府上。”

穆長縈好奇的轉：“我怎麼不知道府里還有練武場？”

桃溪撲哧一笑：“平日里練武場都是鎖著的，不讓人進。上次你逃跑誤到王爺的院子的時候，隔壁你翻不過去的墻就是練武場。”

“·······”穆長縈了鼻子，拉著桃溪說：“走，咱們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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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好好的招待這些人，他們雖然沒有一半職，但都是未來的年臣子，不能怠慢。”高令對丁午囑咐說。

丁午道：“側妃放心，老奴會安排好。”

“丁管家辦事，我還是很放心的。”

丁午頓了一下，說：“有一事老奴不明白。”

“丁管家請說。”

“王爺是今日才得到要做武場主教的事，可是側妃在前幾日就開始準備。莫非側妃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高令微笑：“不瞞丁管家，這件事我確實是提前知曉。家弟子來王府習武又是師拜王爺。將來他朝或是軍都會念王爺的益，我這也是為了將來為王爺增磚加瓦。”

丁午聽后略有吃驚，只能笑笑：“側妃為王爺著想是對的。”

“不說那麼多的。明晨那些子弟就來了，還請丁管家今晚多勞勞。”高令最后囑咐道。

“是。”丁午應下。

高令轉準備離開，就到已經過來的“柳扶月”。

穆長縈也看到了，兩人見面都知道是話不投機，只好禮貌的互點一下頭，便各走各路。

“丁管家忙什麼？”穆長縈錯過高令，直接來到丁午邊：“看著很熱鬧。”

送走一尊大佛，又來一尊。

丁午如實說：“明日練武場開場，現在在給各個參加練武的子弟們準備客房。”

穆長縈雙手環而站：“這些家子弟都是外來的？”

“不是，都是華京的。”

“既然家都在華京，為什麼還要準備客房？”

“這是側妃的安排。”

穆長縈好奇：“那吃穿用度呢？在府里開銷？”

丁午答道：“側妃已經從賬房劃了銀子。”

穆長縈撲哧一聲笑了：“真走府里賬房？我還以為是開玩笑呢。”

丁午疑：“王妃這是何意？”

穆長縈單手拍著丁午的肩頭，憾的說：“我只是不明白。都是華京家的子弟，大門大戶家的孩子來咱王府又吃又住，這費用不能吧。還有，他們是來學習和練武的，吃苦是必然，又不是來這讓咱們侍候的。準備的這麼好，還以為是咱們上趕著討好他們呢。”

可不就是上趕著嗎？丁午心里也是嘆氣，這一點可是高令的初衷，他只能聽從安排。

丁午問道：“王妃可是有什麼意見？”

穆長縈連忙擺手：“我可不敢有意見，就是不太理解而已。”

丁午又問：“王妃有什麼不理解，老奴可以解釋。”

穆長縈看了看左右忙乎著的下人，將丁午請到一邊，低聲說：“實話告訴我，王爺這回如此輕易的答應做主教，朝中的那些大臣嚇壞了吧。”

丁午一頓，輕聲問：“王妃為什麼這麼說。”

穆長縈愁丁午的腦子今天怎麼不轉了，解釋說：“很簡單啊。這些家子弟可都是朝中重臣家的孩子，將來可是朝中的新一代臣子，肯定家里重。現在被扔到咱們煦王府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

“嘶——王妃這個形容不太好——”

“好了好了，我說錯了。”穆長縈連忙安丁午繼續說：“我的意思是說，這麼多好孩子送到咱們這麼威嚴的監尉司之首煦王爺這里，可不就是小羊虎口嘛。”

丁午轉了轉眼珠，轉述了高令的話：“正如王妃所見，明日來的年們都是將來朝中的年臣子，現在來到王府拜師，將來說不定會被王爺所用呢。”

“丁管家，你的腦子今日是糊涂了吧。”

“王妃——”

“好好好。”穆長縈對丁午是打一掌給個紅棗，繼續安：“咱們王爺這麼年輕，手下有監尉司和史臺，邊有小侯爺和徐大人，他用得著這些小屁孩？就算是將來朝局變，最大的變數也是年事已高的高相國——”

穆長縈做了一個死的手勢，道：“那時候王爺更是獨大，等到這些人長大朝得是什麼時候。再說了，就是一個小小的練武場試訓，時間那麼短，還真指師徒深？等到這些孩子試訓結束離開王府的時候不，我就佩服他們是可造之才。而且，我看王爺也不會真的浪費時間和力去培養對手陣營家的孩子吧。”

這一段話說的是正中丁午下懷。針對這次練武場試訓，正妃可是比側妃通。

丁午琢磨著“柳扶月”的這段話，問道：“王妃，這麼說未免太不近人了。”

“難道煦王府是講人的地方。”

“······”丁午自認不是。

穆長縈說：“我可是聽旁人啰嗦過。這次旱的主導權在高相國手里，讓王爺臨時接任練武場試訓其實就是給王爺找個絆子綁住手腳。我估計那些大臣本就不想讓他們的兒子過來，只是迫于無奈。”

“為什麼？”

“還是那句話，小羊虎口，家子弟監尉司。他們不是試訓的公子哥，而是這次旱朝政中，王爺牽制那些大臣的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