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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唐竹筠果然和凜凜演了一出戲，騙過了那父子倆。

等他們出了門，唐竹筠帶著凜凜也出門了。

“咱們去哪里，為什麼還得帶著做好的涼菜？”凜凜問。

“你不覺得我這涼菜好吃嗎？”唐竹筠道，“出去運氣，看能不能賣個方子，換點銀子給你買新裳。”

發家致富不敢想，但是做點什麼，改善一家人的生活，唐竹筠拳掌。

想了幾條路，要一一試過，并不怕吃苦挫，只要能搞到銀子，可以多試幾次。

之所以帶著凜凜，是希他能夠看到自己的努力，相信自己真心悔改，以后不會對再橫眉冷對，慢慢修復關系。

然而賣方子并不像想象那般容易，幾家看得上的酒樓，甚至門都沒有進去就被人攆了出來。

凜凜最后都有些于心不忍了，道：“算了吧，你做給我們吃，也很好很好了。”

看著他滿臉都寫著“我在認真安你”的樣子，唐竹筠被逗笑，他的臉：“我就是隨便運氣而已，不行就算了。走，咱們去藥鋪，我買些藥。”

賣方子暫時不順利也不要，還會炮制藥。

買了一些藥材，又買了菜，還給凜凜買了個小啄米的木頭玩，唐竹筠牽著凜凜的手往家走。

“讓開，都讓開！”一輛馬車風馳電掣而來，車夫一邊發瘋似的揮舞著鞭子驅趕馬匹一邊大喊道。

人群紛紛往兩邊散開，然而中間擺攤的人，只來得及跑，東西卻來不及搬走。

一時之間，馬車所經過的地方，一片狼藉。

“去晉王府拿銀子！”馬車背后騎馬跟著的侍衛接著喊道。

馬車上，是晉王府的徽章。

唐竹筠拉著凜凜躲到一邊，見狀忍不住罵道：“趕著去投胎嗎？這晉王也太跋扈，鬧世中這樣橫沖直撞，真撞到了人怎麼辦！”

虧他還長得不錯，原來人模狗樣，不干人事，白瞎了那張臉。

凜凜卻道：“這是進宮的方向，我剛才看到簾子后面有個婦人抱著孩子，我猜是晉王的兒發病了。”

“啥？”唐竹筠沒聽明白。

“晉王的兒有心疾，還有羊角風，經常發病，我聽說每次都是九死一生。”

凜凜在王府家學，接到的同窗都是來自權貴之家，所以對這些事多聽過。

“真可憐。”唐竹筠道，“有那麼個不負責任的爹，自己還有病。”

雖然同，可是卻不覺得自己能管得起晉王府的閑事。

“走吧，咱們回家。”

唐竹筠話說完，卻發現凜凜沒，正看著滾滾煙塵和馬屁發呆。

凜凜在想，晉王府的馬匹，都養得膘壯，一看都是千金難求的寶馬。

之前聽說，晉王從漠北弄到了一批駿馬過來，不知道是不是這些。

如果他能有一匹，那該多好……他就再也不怕別人嘲笑，他相信自己騎馬也能做最好的。

“凜凜？”

“沒事，我們走吧。”凜凜低頭道。

回到家里，何婆子帶著秀兒出去賣荷包——不會算賬，所以這種時候都得帶上兒，家里只剩下唐竹筠和凜凜。

“凜凜，你想不想學些拳腳功夫？”唐竹筠讓他吃了些東西又喝了水后問道。

凜凜低頭不語。

他怎麼不想學？可是家里本沒有錢給他請武師傅了。

王府里并不教這些，他去哪里學？

看著他的樣子，唐竹筠就知道了答案。

說：“我小時候在鄉下學了一些，你要是不嫌棄，跟我學？”

凜凜驚訝地抬頭看著，隨即目又黯然，表分明在說，他很嫌棄。

唐竹筠不慌不忙，“你先看著。”

換了輕便的裳，走到院子里打了一套拳。

起初凜凜還一臉“你是不是瘋了”的神，可是看到后來，他眼睛都直了。

等他看到唐竹筠飛起一腳，直接把院里手腕細的樹枝踢斷的時候，驚愕得微張，半晌說不出話來。

唐竹筠卻搖搖頭，對自己的發揮很是不滿意：“不行不行，沒什麼力氣，比以前差太多了。”

這素質明顯不行，以后也得加強鍛煉了。

“你怎麼會的？”凜凜問，目中已經有了崇拜之。

唐竹筠暗中得意，撒謊道：“就是在村里自己琢磨瞎練的。以前在鄉下，沒什麼人理我，我就自己玩。除了這個，我還會醫，因為我救了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老人，經常去給他送飯，和他說話，他教了我幾年醫。”

“你會那麼多，為什麼還要去做那種事？”凜凜問，目中是困，更是痛苦。

唐竹筠一下被這目灼傷。

凜凜知道，凜凜知道他的世！

他問的是，唐竹筠為什麼要為了銀子去花船，和一個事后本不知道是誰的男人生下了他。

凜凜不僅知道，而且還因為這件事而深深自卑，難過。

他是一個父不詳的孩子，他生來就帶著原罪！

“對不起，凜凜。”唐竹筠艱難地道，只覺得在這樣一雙悲傷的眼睛面前，所有的解釋都那麼蒼白無力，“我，我懂很多，卻不懂哪些事該做，哪些事不該做。錯了就是錯了，讓你因為出痛苦，都是我的錯。”

長睫染淚，不是因為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懺悔，而是因為面前這個孩子所過的苦難，他承了太多這個年紀不該承的痛苦。

凜凜忽然又問：“如果將來那個男人找來，你怎麼辦？”

他雙拳握在側，十分張。

原來他在擔心這個……

“我不認識他，我不會把你給一個上花船的男人。”

“那你會原諒他，嫁給他嗎？”

“原諒？”唐竹筠苦笑，“他沒什麼需要我原諒的。他只需要你原諒，把你生出來苦，錯的是我和他。我不會再嫁人了，你祖父年紀大了，需要人照顧。你爹已經了我太多拖累，以后他娶親，我也不放心讓你跟著別人。所以到時候，我們倆一起過，好不好？”

凜凜沒說話，半晌后道：“我不需要什麼親生父親。你若是再把我塞給別人，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永遠永遠！”

這是個聰明又沒有安全的孩子，唐竹筠，你要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