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蘇家的大兒是在外生的，小兒是在府生的，如果有問題，那一定是大兒：蘇綰寧。

如果蘇家的嫡大小姐是國公爺宋淵的兒，那蘇夫人吳氏吳霜……

宋老夫人眼睛發昏，不敢再想下去。

怪不得吳氏這些年，一直記掛著國公府，原來是因為是當年宋淵真正想娶的人嗎？

所以這些年的記掛，是以兒媳婦的份盡孝嗎？

但是，從來沒有在宋淵口中聽到過一點點口風，那時候吳氏確實想國公府，甚至表示做妾也可以，但是宋淵不同意。

既然不同意，為何又有了孩子……

宋老夫人覺到自己到了巨大的沖擊，不知道是驚還是喜，是怒還是怨，說不清楚是什麼心，一時糟糟的。

吳氏是別人的妻子，但卻是孫的母親，而且又是自己兒侄的閨中友。

這關系，實在有點凌。

宋老夫人抬手按了按眉心，有點無法消化這個消息。

側過頭，看向地上跪著的人，用盡了全的力氣，卻也只是說出了淡淡的兩個字：“是誰？”

地上的婦人低著頭：“是蘇府的嫡大小姐：蘇綰寧。”

果然如此。

宋老夫人閉上眼，心中百集。

眼前出現綰寧的模樣，低眉順眼，委屈哭泣的模樣，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好好的怎麼就八字不好，要苦著養呢，也不知道這些年，了多委屈。

再一想到自己的親孫，其實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居然都不知道，心里又一陣愧疚。

但接下來婦人的話，才更讓震驚：

“其實關于大小姐的傳言，說有高僧說，命格，應該苦著養，這些都是假的。

把蘇大小姐關在府里十六年，就是為了不讓出現在世人面前，若不是恒王殿下向陛下求娶了蘇大小姐，怕是現在蘇夫人都不會放出門。

蘇夫人是故意養壞的，老夫人，可千萬不能讓大小姐恒王府，大小姐被關了十六年，什麼都不懂，王府那種吃人的地方，大小姐怎麼活得下去……”

宋老夫人覺到自己的腦袋一陣一陣的發暈，似乎分不清東南西北。

張嬤嬤趕制止：“你先別說了，讓老夫人緩一緩后再說。”

老夫人艱難地順了一口氣，擺擺手：“不不不，你讓說完，你讓說，我要看看，我被蒙蔽了多事，我的孫究竟了多委屈？”

恒王府的婚事，吳氏只字未提。

什麼高僧的說法，也是假的？為了養壞蘇綰寧。

想到吳氏那張親和的笑臉，宋老夫人覺得自己這些年，怕是真的沒有看清過吳氏是什麼人。

怒不可竭，但是心中知道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搞清楚事的真相，最重要。

底下跪著的人，把這些年來綰寧經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個干凈。

聽得張嬤嬤都直皺眉，這哪里是苦養兒，這就是磋磨仇人。

吳氏為何會如此？

難道從前，都是裝出來的嗎？

前廳里落針可聞，宋老夫人到了巨大的沖擊，張嬤嬤不停地幫順氣，半涼的茶水都喝了好幾杯。

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宋老夫人看向地上的人，開口問道：“你剛剛說，你認識蘇夫人？”

“是。當年，蘇夫人懷著大小姐，民婦就一直照顧著，后來在城外慧慈庵小住，生下大小姐。

那時候，對外說的是蘇夫人不小心摔了一跤，導致早產。

其實不是的，其實已經足月了，蘇夫人算好了日子住上去的。”

宋老夫人又是一陣吸氣，這件事，還記得。

吳氏生產沒幾天，江南便傳來了自己的侄蘇梓月病重不治亡的消息，更是記憶深刻。

“你為什麼來跟我們說這些？”

婦人一聽，立馬哭得涕泗滂沱：“老夫人，民婦是走投無路了，我兒子欠了一百兩的賭債，那些人說不還就要殺了他，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沒辦法了。”

宋老夫人皺眉：“這件事的真假有待考究，我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就是真的，可有證據？”

“老夫人，證據民婦沒有，不過，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蘇大小姐是不是國公爺的兒，蘇夫人心中一清二楚。

當初，蘇夫人是在懷著孕的況下嫁給了現在的蘇大人。

當初我們都不知道，是在五六個月的時候，蘇夫人開始頻繁的去城外的慧慈庵，有一次蘇夫人不舒服，暈過去了。

我們來不及找府醫，找了個鄉下郎中，才知道了真實的月份。

而蘇夫人昏迷了，一直說胡話，說的就是國公爺，我們的孩子之類的話，不知道我們知道。”

聽到這里，宋老夫人已經信了十之九八。

和婦人說的一樣，當初吳氏生第一個的時候，確實是在慧慈庵，說的就是早產。

但是看過孩子，確實是足月的樣子，當時還好奇，原來是這個原因嗎。

而且這婦人的理由和說法，都能說得通。

可是這這……

宋老夫人到現在已經明白了，在吳氏未出嫁前，就和宋淵有了首尾，而后懷著孩子嫁蘇府，生下蘇綰寧。

剛剛宋老夫人是怨吳氏的。

怨那麼大的事沒有告訴，怨讓蘇綰寧了這麼多的委屈，怨生下孩子又對孩子不好。

但是現在，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心。

無論如何，吳氏頂著這麼大的力，生下了宋淵的孩子。

就是做了天大的錯事，國公府也不能怪。

作孽啊！

這件事里，大家都有錯，但唯一無辜的，是蘇綰寧。

宋老夫人緩了好一會兒，緩過勁來，必須要找吳氏過來問一問。

立馬對張嬤嬤吩咐：“你先把人帶下去，好生安頓，有一些細節，我后頭再問。

現在你去把吳霜請過來。”

張嬤嬤原本還想說等過兩日也不遲，反正現在知道了真相，不必太過著急。

這一驚一乍的，真怕老夫人不了。

但是現在看老夫人的神，怕是一刻也等不了，只得按照老夫人的指示安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