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甜目灼灼地盯著夜嶼, 一本正經地完了囑咐。

　夜嶼：“……”

　夜風習習，自兩人邊吹過，舒甜發微, 輕輕笑起來：“如果大人喜歡米漿的味道，我可以把米漿煮再呈給大人, 對了，也可以熬粥, 粥有許多不同的做法，可以時常換換花樣的……”

　“不必了。”夜嶼直截了當地出聲，止住了這個話題。

　舒甜面微頓，小小地“哦”了一聲。

　五倍工錢沒戲了。

　夜嶼收回目，再無言語, 大步離開了。

　暗紅的影很快就消失在夜中。

　舒甜松了口氣，回到伙房之中。

　“滴滴答答”的聲音，打斷了的思緒。

　舒甜抬頭一看。

　木桶之中，已經裝滿了米漿。

　純白的米漿, 濃濃地鋪滿了整個桶面, 如一塊袖珍的雪地, 白得晃眼。

　舒甜微微出神。

　-

　近日, 錦衛指揮司飯堂的早上, 是越來越熱鬧了。

　還不到辰時二刻，飯堂中便坐得滿滿當當。

　錦衛們三兩結伴地來到飯堂，習慣地走到角落的“小攤”前, 上一聲——

　“小廚娘, 來碗米！”

　錦衛們一個個聲如洪鐘, 舒甜和小虹小翠, 忙不迭應下來。

　小翠負責煮, 小虹負責收拾碗筷和桌子，舒甜負責給米蓋上澆頭。

　經過幾日的索，如今這澆頭，除了雜醬以外，還多了牛、煎蛋、榨菜等。

　不同的澆頭，盛放在不同的海碗里，炒得香味俱全，是看一眼，都食大增。

　錦衛們坐在桌子前，一邊吃一邊低聲議論。

　“怎麼樣，我說好吃吧？”

　“確實好吃，這看起來，卻不容易斷，真是神奇……”

　“這澆頭吃著才過癮呢！”

　“你們別顧著吃啊！你們快看那小廚娘……是不是很？”

　幾個年輕的錦衛一齊向舒甜看去，舒甜到目襲來，下意識抬眸。

　幾人立即收回目，佯裝吃。

　“果真是人兒啊……聽說就是皇上賞賜的那個人兒？夜嶼大人見沒見過？見過的話……肯定舍不得拒之門外！”

　錦衛們只知道皇帝賞賜了廚娘給夜嶼，卻并不知道后廚來了兩位廚娘。

　“嗨~咱們夜嶼大人，要什麼人沒有？”

　“胡說，你看過夜嶼大人寵幸人？”

　他們的夜嶼大人不似凡人，不吃東西，更不近。

　其中一人抬眸看到吳僉事，立即干咳兩聲，眾人老老實實埋頭吃。

　吳僉事照例來得早，他看到這滿屋子錦衛，頓覺揚眉吐氣——這幫小兔崽子，為了吃，終于不再遲到了！

　吳僉事笑道：“小廚娘，給我來一碗雜醬米。”

　他習慣自然，每次都點雜醬米。

　話音未落，又一個悉的聲音響起：“小廚娘，給我每種澆頭各一碗！”

　吳僉事回頭一看，尹忠玉雙手抱，站在他后。

　舒甜見他們來了，微笑頷首，然后便讓小翠開始煮。

　“尹大人，您……確定要吃這麼多嗎？”小翠怯生生問道。

　尹忠玉大手一揮：“這算什麼！你是沒見到范通通……”

　“背后不能說人，不知道啊？”范通通的聲音悠悠響起，他拖著胖乎乎的子，和付貴一起出現在眾人眼前。

　范通通瞥了尹忠玉一眼，沒理他，直接對舒甜道：“我要比尹忠玉多一碗。”

　尹忠玉：“……”

　付貴嗤之以鼻，習慣皺起眉頭：“這有什麼好比的？”他指了指榨菜澆頭：“我要這個。”

　舒甜一一記下，笑道：“量有些多，還請大人們先找位置坐下，我們一會將米送過來。”

　吳僉事便帶頭，找了張桌子，四人一人一邊地坐下。

　尹忠玉嘿嘿笑：“吳僉事，夜嶼大人讓你理錦衛遲到的問題，沒想到你招個廚娘就解決了？高明，實在是高明！”

　吳僉事冷盯他一眼：“別瞎說。”

　尹忠玉收了笑容，正經了幾分，問道：“昨夜……可有什麼靜？”

　吳僉事不聲，緩緩回應：“無事。”

　尹忠玉蹙眉：“又無事？”

　這玉娘……還真沉得住氣。

　玉娘錦衛指揮司快半個月了，如果沒遞出一點消息，皇帝那個子……怎麼得了？

　按夜嶼的意思，不能讓玉娘閑著，若按兵不，就得引蛇出。

　尹忠玉輕嘆一下，道：“難不……天天這麼守著？”

　吳僉事搖了搖頭：“夜嶼大人說，不必再日日守著了。”

　“為何？”尹忠玉疑問道，一旁的付貴和范通通，也投來了不解的目。

　吳僉事低聲：“昨夜大人同我說，他找到暗樁了。”

　尹忠玉面上一喜：“真的？”

　吳僉事無聲點頭。

　尹忠玉正想問是誰，吳僉事卻輕咳了兩下，打斷了這個話題。

　吳僉事側過頭，下意識看了一眼舒甜。

　舒甜正忙著準備澆頭，修長的脖頸低著，發微垂，神十分投。

　他心中微頓，這小廚娘……真的能做暗樁嗎？

　不過夜嶼大人一向慧眼識珠，既然選了，那必然有可取之。

　經過一番忙活，這四人點的十一碗米，終于煮好了一半。

　舒甜和小虹連忙將米用托盤端了過來。

　舒甜眉眼輕彎，笑道：“請各位大人慢用。”又對尹忠玉和范通通道：“尹大人，范大人，米煮好后，放久了會影響口，等兩位吃得差不多了，我再將余下的煮好端過來，好不好？”

　聲音溫，明眸皓齒，笑起來時眼睛像月牙一般，范通通看得兩眼發直，忙不迭點頭。

　“別看人家姑娘了！吃你的！”付貴用胳膊肘捅了下范通通。

　范通通哼了一聲：“看看怎麼了！剛剛也看我了~還對我笑呢！”

　他一面說話，兩頰的都跟著抖。

　眾人：“……”

　尹忠玉打哈哈笑了聲：“不說了，吃，吃！”

　說罷，他拿起筷子，直接進米里——這米和前幾日的，有些不同。前幾日的米，是條狀的，有棱有角，顯然是用刀手工切制的，今日的米確是圓的，尹忠玉想了想，應該是把米漿倒某種磨里做的。

　他這一碗的澆頭，是麻辣牛。

　他先是夾起一片牛，送口里——這牛鹵過，質勁道，而不爛，扣。

　咸香中帶著麻辣，麻辣中蘊含著一點點嗆香味，十分人。

　尹忠玉吃完一片牛，就滿口鮮香了。

　尹忠玉是個不怕辣的，這麻辣牛米，連湯都泛著油紅，他夾起一筷子米，嗦進里，白的圓，溜溜的，上面掛了一層薄薄的紅油，連帶著芯都很味，熱辣地盤旋在里，他大口大口咀嚼起來，吃得“滋滋”作響。

　付貴是個極其挑食的人，愿意吃什麼，不愿意吃什麼，都要看心。

　比如早膳，他就不喜歡吃太辣的，只想先來些清淡的開開胃。

　他凝視面前的大碗——榨菜的湯頭呈淺醬，米瑩潤潔白，上面洋洋灑灑鋪了一層榨菜和，整個畫面清清淡淡，十分和諧。

　付貴心中的滿意多了兩分。

　不同于其他人的狼吞虎咽，他挑起米，慢條斯理地放口里。

　沒有經過重料熏陶的米，還能嘗出淡淡的米香，輕輕一咬，米應聲而斷，里出一葷香。

　嗯……是的香味。

　付貴夾起一點榨菜，張口接住，咀嚼起來。

　這和榨菜一起炒過，里帶著淡淡的咸香味，很有嚼勁，榨菜過了油，咸香的味道被更好地激發出來，爽脆可口，很是解膩。

　付貴嚼得嘎嘣脆，角微微上揚。

　吳僉事一向守舊，他第一次吃雜醬的時候，便驚為天人，此后，便次次都要雜醬了。

　范通通吃得最快，別人一碗還沒吃完，他的兩碗已經空了。他最喜歡吃舒甜做的煎蛋，這煎蛋兩面金黃，中間，很合他的胃口。

　如今一日比一日冷，早上大家走來錦衛指揮司，凍地耳朵都發僵了，可一碗米下肚，熱量從胃部傳遞到四肢百骸，整個人都充滿了力量。

　“太好吃了！”范通通連湯都喝了個底朝天。

　付貴瞪了他一眼：“能不能注意一點兒咱們千戶的形象！”

　范通通：“嗝……”

　付貴嫌棄地背過子，懶得看他了，付貴看向尹忠玉。

　尹忠玉從容掏出一塊手帕，了，滿臉愜意。

　“對了，上次你們去武義巷追查反詩，后來怎麼樣了？”付貴隨口問道。

　尹忠玉收了手帕，道：“可別提了……我們本來已經查到了那個文書先生，但線索又斷了。”

　付貴眉皺起：“怎麼回事？”

　尹忠玉正道：“那文書先生不過是人唆使，寫反詩的另有其人……我們本來想跟著他，順藤瓜……但不知怎麼的，他好像發現了我們，然后，居然在家里上吊了！”

　幾人面驚訝。

　付貴沉聲道：“你不是還沒抓他嗎？怎麼就自殺了？”

　尹忠玉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如今錦衛在民間的名聲，是越來越差。

　若有孩子不聽話，便有大人嚇唬他：“如果你還這麼調皮，錦衛就會把你抓走！”

　所以，那文書先生畏懼詔獄的嚴苛酷刑，所以畏罪自戕，也不奇怪。

　吳僉事面有些凝重，皇帝非常重視這反詩一事，才會特意代夜嶼親自抓捕幕后之人，如今這線索斷了，可怎麼向上代？

　吳僉事問：“夜嶼大人怎麼說？”

　他這一問，幾人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如今東廠對他們虎視眈眈，只怕挑不出他們的錯呢！此事無論如何，也不能砸在他們手里。

　尹忠玉低聲道：“夜嶼大人……自然是不肯糊弄過去，如今，便只得從別的線索下手去查了。”頓了頓，他繼續道：“不過目前，唯一能確認的就是，幕后主使，就在武義巷。”

　范通通小眼一瞇，道：“照我說，直接把武義巷翻個底朝天，挨家挨戶地查，一定能找到！”

　尹忠玉輕輕搖頭，道：“我已經問過大人了，大人不肯……說是怕打草驚蛇。”

　幾人一時沉默。

　吳僉事站起來：“罷了，先去開晨會罷。”

　其余三人也收了思緒，紛紛站起來。

　緋紅的飛魚服，襯得眾人姿拔，連范通通這樣圓溜溜的子，看起來都高了幾分。

　尹忠玉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對舒甜粲然一笑：“小廚娘，接著！”

　舒甜本在忙著計數，聽到聲音，抬眸一看——一錠銀子飛了過來！

　舒甜愣了下，不由自主地接住。

　“大人這是？”眸清亮，著不解。

　尹忠玉哈哈一笑：“這早膳吃得舒心，賞你的！”

　說罷，便擺擺手，走了。

　吳僉事也難得笑了下：“該賞。”謝天謝地遲到的問題解決了！

　吳僉事也鄭重地掏出一錠銀子，塞到舒甜手里。

　范通通見其他人賞了，他吃得最多，不好意思不賞，便也故作瀟灑地拿了銀子出來。

　舒甜呆呆地看著手中的三錠銀子，哦不，忽然變了四錠銀子。

　付貴路過邊，作優雅地將銀子放到手心，面無表道：“再接再厲。”

　說罷，便和前面三人一起走了。

　舒甜還沒來得及道謝，四人就走遠了。

　舒甜有些不可置信：看著銀子，傻傻地笑了起來。

　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小虹和小翠，道：“這個給你們，收著。”

　兩人連忙推辭。

　小虹道：“舒甜，這是大人們賞你的，我們不能要！”

　舒甜笑道：“沒有你們幫忙，大人們不可能這麼滿意……”

　舒甜不由分說，將銀子塞給們，姐妹倆不好意思地接了，心里都滋滋的。

　舒甜想了想，自己留下了一錠銀子，余下的兩錠銀子，要好好想想怎麼用才是。

　舒甜見小翠笑得眼不見牙，便道：“你的傷好些了嗎？”

　小翠之前摔傷了，舒甜本不讓來幫忙，但是個閑不住的，見到姐姐小虹來了，便非要跟著過來幫忙。

　舒甜便將安排在鍋邊煮，省得走來走去了。

　小翠了給舒甜看，小聲道：“只要不，已經不疼了，應該過兩日就能痊愈了。”

　舒甜角輕揚：“那就好。玉娘沒說你什麼吧？”

　小翠見舒甜還惦記著自己和說的話，心里有些，湊近了些，低聲道：“不知道為什麼，我不去送茶，玉娘可生氣了，居然將我趕了出來，說再也不用我伺候了。”

　說著說著，忍不住笑出聲來，似乎樂得擺了一個大麻煩。

　舒甜微愣，這點倒是沒想到。

　夜嶼讓盯著玉娘，但舒甜有些犯愁，玉娘整日都待著屋里，而自己有干不完的活兒，怎麼盯著呢？

　舒甜想了想，問道：“玉娘為什麼住在錦衛指揮司里？”

　似乎除了玉娘意外，其他廚子、仆役都是不允許在這里留宿的。

　小虹小聲道：“原本是宮里出來的，柳公公直接將送到了咱們錦衛指揮司，并沒有安排住。可誰料，夜嶼大人沒有將帶回府里伺候……所以……”

　舒甜明白了。

　玉娘份尷尬，去哪里都不合適，索安頓在錦衛指揮司后院的廂房里了。

　舒甜想了想，道：“你們先看著攤兒，我去找找楊師傅。”

　說罷，舒甜便離開了飯堂，直奔伙房而去。

　伙房里，廚子們都已經上值了，正在七手八腳地準備午膳的食材。

　楊師傅站在一旁，氣勢洶洶地給眾人訓話，廚子們連大氣都不敢出，只得乖乖聽著。

　薛大娘恰好從倉庫出來，嚷了聲：“喲，舒甜來啦！早膳忙完了？”

　舒甜笑了笑，道：“忙得差不多了。”

　薛大娘還想與多聊兩句，但舒甜卻不經意地移開目，向楊師傅走去。

　薛大娘這樣的是非之人，一向能避則避。

　楊師傅聽到聲響，回眸一看，見舒甜來了，面十分冷淡。

　他緩緩坐下，有廚子自覺為他奉上一盞茶。

　楊師傅二郎翹得老高，端著茶，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裝模作樣地喝了一口。

　舒甜從善如流，走到跟前，沖楊師傅福了福子：“楊師傅早。”

　楊師傅鼻子哼了一聲，算是答應。

　舒甜不以為意，勾起角，輕聲道：“楊師傅容稟，今日早膳，大人們說咱們后廚做得越來越好了，便打賞了些銀子，舒甜不敢獨，特來孝敬楊師傅。”

　說罷，把最大的一錠銀子拿出來，雙手呈給了楊師傅。

　楊師傅目微頓，看了銀子一眼，沒。

　“既然是大人們打賞給你的，呈給老夫做什麼？”楊師傅語氣涼涼。

　舒甜抿笑了下，道：“舒甜能得到機會做早膳，全仰仗于楊師傅的信任，若不是楊師傅肯給我機會，舒甜也得不到打賞啊……所以，還請楊師傅不要推辭了。”

　抬起頭來，笑得眉眼彎起，像兩好的月亮。

　楊師傅面稍霽，輕咳了下：“算你懂事。”

　他一臉勉為其難的樣子，將銀子收了，直接塞進了袖袋里。

　舒甜見他心似乎好了些，又溫言道：“楊師傅，如今吃早膳的大人們越來越多了，我每日做米要做到很晚，歸家不便……不知，咱們后院的廂房，能不能借住呢？”

　楊師傅聽了，掀起眼簾，看了一眼：“你說的是，玉娘住的那排房子？”

　舒甜故作驚訝：“玉娘也住在那兒麼？真巧啊。”

　舒甜笑得人畜無害。

　自從了錦衛指揮司后廚，就極見到玉娘。玉娘每日行蹤不定，也沒人管，按照現在的況，舒甜本就不知道玉娘在做什麼。

　白天后廚人多，要做些小作也沒那麼容易，但是晚上這后廚空無一人，只有玉娘住在這兒，便難說了。

　后廚雖然偏僻，但到底是在錦衛指揮司的里面，那是防不勝防。

　所以舒甜便想著，干脆晚上住在這里，一來可以盯著玉娘，二來，也省點兒回家的力氣。

　而且舒甜一直瞞著劉氏在錦衛指揮司務工的事，所以每每回去看到劉氏，都有些心虛。

　楊師傅打量了一下舒甜，道：“那廂房平日也沒人，你要住便住吧……”

　舒甜沒想到，楊師傅這麼快就答應了，喜不自勝：“多謝楊師傅！”

　倒是沒指一定能抓到玉娘什麼把柄，但既然答應了夜嶼，至得把樣子做出來……畢竟，有三倍工錢呢！

　舒甜正準備轉離開，楊師傅卻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

　“對了！”楊師傅出聲，舒甜頓住步子，回頭問道：“楊師傅有何吩咐？”

　楊師傅悠哉悠哉道：“之前吳僉事提到過，說晚上值夜的錦衛們，不人到了半夜就了，你既然要住到后廚廂房，那晚上就為他們做些宵夜罷……給你加一工錢便是了。”

　舒甜一聽，心里樂開了花，近日簡直運氣棚，怎麼一個個都要給加工錢！？

　舒甜連忙點頭，笑著應聲：“好嘞！謝謝楊師傅！”

　楊師傅這才擺擺手：“去罷！”

　其他的廚子們，要麼憊懶，要麼廚藝平平，就連楊師傅自己都不愿意晚上留下來值夜。

　舒甜這簡直是送上門的，幫他解決了宵夜廚子的問題，楊師傅心里暗暗高興。

　舒甜也滿心歡喜地離開了。

　伙房外的一角，一個的影一閃而過。

　玉娘長眼微瞇，看向舒甜的背影，面沉。

　前幾日夜里，曾夜探錦衛指揮司的書房，書房周邊看似冷清，實則有人暗守，玉娘險些暴了份。

　潛回廂房之后，便打算給自己找個替罪羊。

　第二日，便忽悠了頭腦簡單的小翠去錦衛送茶，企圖讓小翠被懷疑上，但這好好的如意算盤，卻被舒甜打破了。

　玉娘深思一瞬，這小廚娘不但壞了的事，以后還要搬來后廚廂房，只怕會影響自己夜里行事。

　玉娘眼中閃過一狠辣，必須想個法子，將舒甜趕走才是。

　-

　舒甜每日的活兒，都集中在上午和晚上，于是下午的時候，趁著得空，便回了一趟家。

　舒甜一面走著，一面盤算需得帶哪些東西去后廚廂房，爹爹子不好，娘親一個人照顧也很是辛苦，自己每隔兩三日，也應該回來幫幫忙。

　舒甜走長寧街。

　正低頭想事，有些微微出神，忽然聽得前方一聲呼喚：“董姑娘。”

　舒甜微怔一瞬，這聲音溫文爾雅，有些悉。

　抬眸一看，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