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瘋……了……】

　【我以前真不是jlz的, 之前只覺得他有才華，現在……臥槽，我在對他瘋狂心……】

　【原來你們舟哥不是不溫, 只是只對一個人溫罷了。】

　【本來我超級害怕的, 我膽子太小了，看著看著就不敢看了，結果誰特麼知道！啊啊啊我真的快哭了，江斂舟我你, 木以舟明天就給我結婚！】

　【嗚嗚心疼阿久，我本來以為阿久什麼都不怕的, 之前玩那些設施的時候我還在狂笑。結果, 原來阿久怕鬼啊TT。】

　【怕歸怕，但是鬼要選一個人帶走的時候，還是站出來了。】

　【在別人面前不說害怕，舟哥一來就開始哭。好，哪怕我是假的, 木以舟也是真的。】

　……

　大概是哭把所有的害怕緒全都發泄了出來, 盛以本又不是緒起伏太大的人，慢慢慢慢地平復了下來。

　直到這時, 才發現在這閉狹窄的柜子里, ……

　跟江斂舟的姿勢有多麼曖昧。

　稍微了子, 還沒來得及說話，江斂舟便放開了。

　兩個人都一狼狽地從柜子里出來——

　江斂舟就不說了, 做NPC扮鬼，穿的服跡斑斑也就算了, 云霄的妝造更是電影級別的。方才盛以還不覺得, 現在一平靜下來, 就覺得……

　江斂舟怎麼看怎麼丑。

　盛以倒是本來打扮得格外漂亮，可剛才在鬼屋里走這一遭，頭發也了，服也皺了，臉上更是因為眼淚而妝容顯得不干凈了起來。

　所以盛以現在的心就很糟糕。

　主要是很嫌棄。

　……嫌棄自己，更嫌棄江斂舟。

　而此時，八位嘉賓的蔽的耳麥里，同時傳來節目組的播報。

　“恭喜江斂舟、盛以組合功匯合，于千萬人中準確找到對方，暫列本環節第一名，其他組合請繼續加油。距離七點還有五分鐘，五分鐘后，目前的NPC段明霽、宗炎、尹雙都將恢復游客份。”

　沒想到就這麼找到了對方，盛以有些失語。

　向來分外顧及形象的江大爺，這會兒大概也想到了自己的模樣。

　……他張了張，最后別開了頭，一句話也沒說。

　他現在就是無語。

　要是早知道當NPC是在鬼屋，說什麼他也會在上個環節拿第一名的。

　手室里便驀地安靜了下來。

　門外又有腳步聲傳來，而且這次顯然不止一個人。

　盛以：“……”

　有完沒完啊就是說！

　Bking大佬這會兒心正煩著，煩到都不覺得害怕了，順手就抄起了手室里的子。

　江斂舟：“……”

　雖然很不愿意深想這件事，但是……

　抄起子究竟是想做什麼……

　“久、久久，你在嗎？你還好嗎？”盛以已經走到了手室門口，正準備按下門把手，就聽見門外傳來了得很低、弱弱的聲音。

　是安安的。

　悠悠似乎又壯著膽子多問了一句：“你、你的還在嗎？”

　盛以：“……”

　倒也不必如此沉浸于劇。

　【我真的要笑死了……救命，我在本直播間各種程度地死去活來。】

　【簡稱“來去之間”？】

　【所以如果本來是醫生或者是鬼，阿久準備做什麼，我真的好想知道。】

　盛以應了一聲：“嗯，我還在。”

　說完，推開了手室的門。走廊里微弱的映過來，悠悠和安安都看清了盛以的狀態。

　面完好，頭發稍有些凌，服也皺了些，帶了些臟污……但除此之外倒還一切安好。

　悠悠和安安都松了口氣，卻同時都有些愧疚了起來。

　安安問：“你沒什麼事吧？你這邊經歷了什麼啊，恐怖嗎……啊啊啊啊！”

　悠悠：“你又怎麼了，你怎麼跟嗑……啊啊啊啊！”

　盛以：“……”

　悠悠跟安安的作此時如出一轍，齊齊指向盛以后的，映著微弱的紅、緩緩抬起頭的……

　鬼。

　悠悠膽子稍大一些，一把拽過來盛以，低了聲音問：“久久，你怎麼跟鬼共一室這麼長時間啊，你真的沒事吧？”

　盛以：“……沒事，剛才是他救了我。”

　安安懵了懵：“鬼救了你？你們倆……人鬼未了？”

　悠悠：“……”

　盛以：“……”

　江斂舟便忍不住輕笑了聲，一貫懶洋洋的語氣：“不，只是遇到了一位心的鬼罷了。”

　大概是沒料到鬼這時竟然正常開口對話了，更沒料到這位面容可怖NPC的聲音，竟好聽到了這種地步，悠悠跟安安對視一眼，都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永遠自帶CP雷達的安安頓了頓，恍然大悟，再次低了聲音問盛以：“久久你好厲害，連鬼都能叛變。”

　邊說，邊一臉拜地朝著盛以豎起了大拇指。

　【行了，不用說了安安，你天生注定就是木以舟CP。】

　【這到底是什麼天地的CP死忠啊，不管你們是人是鬼，我永遠都會為你們的而心[捧心][捧心]】

　【木以舟yyds姐姐，我真的太你了，我要堅定地跟在你后嗑木以舟！】

　悠悠實在是不想聽安安繼續說傻話了，飛快轉移了話題：“久久，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這個鬼屋差不多已經可以出去了。”

　盛以沉默兩秒：“更。”

　悠悠：“……”

　安安：“？”

　到底為什麼，盛以每次的答案都如此出乎意料？

　更離譜的是，們倆眼睜睜地看著盛以后的鬼……也緩緩點了點頭。

　甚至還出聲附和：“是該更了。”

　……二十分鐘后，悠悠和安安看著換了一套、重新整理好了發型和妝容的盛以，再看看后那位翩翩君子般、即使戴著半張面，依舊可以好看得仿佛從天而降般、半點看不出之前的狼狽可怖模樣的……鬼？

　已經無語到了近乎麻木的狀態。

　到底為什麼會如此離奇。

　安安來來回回地在江斂舟和盛以上看，越看越覺得哪里不對。

　啊，當然，是哪里都不對。

　一個有些過分膽大了的念頭，一點一點在腦子里型。

　猛地瞪大了眼睛，：“江……”

　“斂舟”兩個字還沒出口，盛以已經手疾眼快地捂住了的，朝著安安比了個“噓”的手勢。

　安安眼睛已經瞪得圓溜溜了，猛點幾下頭示意自己明白，盛以這才放開了。

　“……”安安幾度吞下去想說出口的話，卻怎麼都吞不掉自己震撼到了極致的緒。

　到最后，千言萬語全都化了一句——

　“臥槽……”

　悠悠也不是傻子，這會兒看江斂舟和盛以的模樣、再看看安安的反應，又聯想了一番剛才的一系列奇怪之，便也明白過來了幾分。

　但……

　相對于安安親眼看到了自己瘋狂嗑的CP的興，悠悠顯然有那麼一些……

　拽了拽安安。

　安安：“？”

　趁著江斂舟和盛以說話的工夫，悠悠心如死灰地跟安安道：“你想想，你在剛見到盛以的時候，你都跟說了什麼。”

　安安歪了歪頭：“我說了什麼？我先是邀請一起坐海盜船，又問知不知道木以舟，最后說盛以脖子上有紅……”

　安安：“……”

　【沒想到報應來得如此之快，安息吧安安，全木以舟CP都會永遠緬懷你今天的壯舉的。】

　【我還以為安安會在節目播出后，才能深切地明白今天都做了什麼，沒想到……嘖嘖，好可憐。】

　【啊，舟哥真的太好看了，這一淺藍的漢服穿在他上，再跟旁邊的阿久站在一起，絕了，真的絕了。】

　……

　換了服的江斂舟確實好看。

　盛以向來承認他是俊朗的，不管是那個鋒芒畢的年、再或者是如今慵懶矜貴的頂流，他永遠都彩奪目。

　可方才，看著一竹月漢服、戴著同系面，乘著一襲如水月緩緩踏來的他，盛以還是有一瞬間的怔楞。

　本想坦坦地夸他一句，可話到邊時，卻又有些不自在了起來。

　盛以抿了抿，到最后也只說了一句：“服還好看。”

　當然，盛以這是太小看江大爺的自信心了。

　他先是點了點頭，很坦然地接了盛以的夸獎：“嗯，這服我挑的。”

　接著，再自行吹彩虹屁，丁點都沒不好意思，“服確實不錯，但主要是我穿，所以好看。”

　盛以：“……”

　盛以：“聽說你披個麻袋都好看？”

　——這當然是們吹的，畢竟江斂舟本來就足夠好看，還自帶十級濾鏡，自然覺得江斂舟披個麻袋都好看。

　江斂舟緩緩點了個頭，應了一聲，還驕傲：“那是。”

　盛以微微一笑：“看來剛才你在扮鬼的時候，也有很多人夸你好看呢，真替你開心。”

　江斂舟：“……”

　【……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江斂舟每次夸自己都夸得對，但我依然油然而生一種死命揍他的沖。】

　【要不為什麼會說木以舟天生一對呢？你們看看，除了阿久，還有誰能對jlz那張有什麼辦法？】

　【有時候我都會想，要不是江斂舟那張臉，他從小得挨多揍啊……】

　兩個人換服再妝發結束，還是花了一些時間的。

　剛斗完今日份的，兩個人的耳麥里便同時傳來節目組的公告聲：“恭喜段明霽、汪桐欣組合功會面，暫列本環節第二名！其它兩個組合請繼續加油！”

　……終于，在公告聲的提示下，兩位炮大佬終于想起來了接下來要做的事。

　孔明燈。

　悠悠和安安似乎也終于從崩潰的緒中暫緩了過來。

　當然，也不能算暫緩。

　安安只是覺得，崩潰社死這件事吧，可以留給以后那麼多漫長的深夜里，慢慢拿出來回味。

　但，現場嗑CP的機會，只有這一次！

　所以堅強地爬了起來，再次拉著悠悠，跟在了江斂舟和盛以后。

　孔明燈的制作地點在云霄樂園的云夢廣場上，不只是嘉賓們，今天的普通游客們也可以現場制作孔明燈，到時候一起去清許河畔放飛。

　云夢廣場上燈火通明，廣場周圍的樹枝上都挑著紅宮燈，廣場的上方更是拉了無數燈串，一排排的桌子上還放了造型別致、做了各式花兒模樣的臺燈。

　遠遠去，如花海。

　不說亮如白晝，起碼照明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游園活已經開始近一個半小時，自然有很多游客在玩游樂設施，但也有不游客已經聚集在了云夢廣場上。

　這會兒的云夢廣場已然很是熱鬧，許多桌子前已經坐了游客，一些正專注于自己手頭的孔明燈，還有一些則在與同伴討論怎麼做一些新的花樣、再或者哪位游客手里的燈很好看……

　林林總總，倒頗有些年節的氛圍了。

　嘉賓們的位置自然是提前預留好的，為了防止過早暴份，他們的座位并沒有很特別，甚至混了人群里。

　工作人員帶著江斂舟和盛以去了預留的位置，桌上堆著各式各樣的材料，甚至還特地叮囑他們，如果材料不夠盡管說。

　盛以先行翻了一下桌子上的材料。

　節目組很財大氣，且負責，且財大氣。

　他們一早就公布了防火方案，制作孔明燈的紙都是特殊的防火燈紙，蠟燭也削的很薄，保證燃燒的時間較短，而放飛孔明燈的地方也很是空曠。除此之外，所有人制作的孔明燈都要予節目組，由有經驗的工作人員統一點燃放飛，再實時觀測并在錄制完后回收。

　而他們現在所比拼的，自然不僅僅是孔明燈制作的數量。

　畢竟，單一重復的工作，直播效果全無。

　節目組還有個附加的要求——

　嘉賓們制作的每一盞孔明燈，要各不相同。同時，每一盞孔明燈的觀度也會折合系數，來計算最后的孔明燈數量。

　盛以又仔仔細細地閱讀了一遍比賽規則，轉過頭問江斂舟：“那一個來一樣不就行了？”

　江斂舟面無表，指了指規則里其中一行小字。

　盛以又念：“……PS：所有孔明燈需兩個人合作完，同時，僅有不同不算作不相同的孔明燈。”

　盛以：“……”

　兩個人對著桌上的堆材料沉默半晌，江斂舟問：“決定好了嗎？”

　盛以強行按捺住了跟節目組終極battle的想法，冷冷一點頭：“畫畫吧。”

　江斂舟瞥了一眼。

　盛以便渾冒涼氣的：“怎麼？有什麼意見？”

　江斂舟閑閑散散輕搖頭，今天難得穿的宋制漢服莫名襯得他……

　有了幾分逍遙紈绔的味道。

　他聲音里帶了笑意：“我哪敢對你有什麼意見？但聽吩咐罷了，只不過……”

　江斂舟頓了頓，繼續道，“好像很多年沒見過你畫畫了。”

　……這倒是真的。

　好像以前跟江斂舟做同桌時，最常見到的畫面便是，江斂舟吊兒郎當但準確率奇高地做著題，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畫著畫。

　江斂舟做題做著做著，大概會覺得太過簡單而失去幾分耐心，就會轉幾圈筆，嘗試跟盛以搭話。

　盛以“啪”地一下，就拍在了他手背上，淡淡出聲警告：“給我安靜。”

　……大概這會兒想到了那時的場景，盛大佬便也有些想笑。

　【啊啊啊告訴我，阿久你在笑什麼，你保證是想到了什麼對不對！我也要聽，有什麼是我這個尊貴的木以舟超話6級不能聽的嗎！】

　【阿久會畫畫嗎？而且聽舟哥的意思，阿久以前讀高中時經常畫畫？】

　【難不sy以前是藝生？但我沒記錯的話，之前自我介紹時說，大學讀的是計算機？】

　【木以舟前校友來了，我沒記錯的話，盛學姐高中的時候很會畫畫，還拿過我們學校的畫畫比賽第一名。哦，就是那次，江學長拿了書法比賽第一名，倆人的作品并排放在櫥窗里，簡！直！了！】

　江斂舟另外一邊坐了一對，大約也聽見了江斂舟和盛以的對話，臨著江斂舟的那個男生便用手肘撞了撞江斂舟，問他：“嘿哥們兒，你也是跟你朋友一起來玩的？”

　江斂舟：“……”

　那男生看江斂舟沒說話，只以為他默認了，又拿起他們做的孔明燈，很無私很慷慨很人肺腑地分給了江斂舟看：“巧，我朋友也會畫畫，看，畫的我們倆。”

　江斂舟：“……”

　男生確實很熱，還指著那幅畫跟江斂舟介紹：“這個是我、這個是，我抱著，怎麼樣，畫得像嗎？”

　他朋友大概有些不好意思，含帶怯地瞪了男生一眼，聲音都著意：“好啦，不要說了，干嘛還特地拿出去炫耀？”

　男生環了環朋友的肩：“怎麼就是炫耀了？我就是看這哥們兒他朋友也在畫，給他們參考一下而已。”

　說完，還問江斂舟，“你朋友打算畫什麼？”

　江斂舟：“……”

　【@jlz，我都說了，風水流轉，做人留一線。】

　【大兄弟，做得好，誰聽了都要為你豎起大拇指哈哈哈。】

　【上次跟別人炫耀甲的時候，江斂舟你就應該想到今天的。】

　【別人甚至用不著說那幅畫，一個“我朋友”，江斂舟就直接破防了。】

　……

　盛以也聽見了男生跟江斂舟的對話，“嗯”了一聲，語氣淡淡地回復那個男生。

　“給他畫輛機甲。”

　——只回復了“畫什麼”，對于江斂舟沒出聲的“你朋友”，盛以既沒承認、也沒反對。

　“機甲”兩個字……

　大概是所有男人的沸點，不論老。

　那個男生眼睛瞬間一亮：“你會畫機甲？”

　盛以應了聲，無波無瀾：“以前不會，他那會兒借給了我多書看，研究了一番后就會了。”

　男生登時一臉羨慕地看江斂舟，還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們兒，你可真是幸福。”

　江斂舟輕輕“哼”了一聲，語氣散漫，但怎麼聽怎麼得意。

　“你有老同桌給你畫機甲嗎？嘖嘖，看來是沒有。”

　男生：“……”

　男生：“？”

　盛以懶得再聽江斂舟在那瞎比比，活了一下手腕，提起筆：“我畫，你來上再題字，分工合作。”

　江斂舟無可無不可地應了一聲。

　他手肘撐在桌子上，單手撐著腦袋，懶洋洋地看盛以開始畫第一幅畫。

　角噙著幾分笑，江斂舟的目放在上，看盛以想畫的機甲模樣、琢磨著提起筆、再……

　江斂舟角的笑意頓住。

　——是用左手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