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梨尋聲看過去, 卻是蘇茵站在李家四兄弟以及李青梨的中間，指著地上的梁磊，神憤慨：“這事梁磊和廣玲有錯, 難道你李青梨就沒錯了？”

　極力掩飾自己的緒, 可眼中還是泄了一厭惡和不屑, “梁磊這人是有些缺點和小病, 可誰又沒有缺點和病呢？你要想將玉欣和他分開, 你大可以直說, 為什麼非要用那些不流的小手段來破壞兩人的關系呢？你這樣做目的是達到了，可是玉欣和梁磊誰能得到好？你這樣算計梁磊, 梁磊能不憎恨你嗎？”

　蘇茵前些日子撞到頭, 上一世的記憶如水涌進腦海，在縣醫院里醒時來就見王靜云他們全都都在, 說是因為李發家的三丫跑過來說不行了，腦漿都蹦出來了，當時就覺得不喜, 李家人果然還是如上輩子一樣，從老的到小的，一個個壞到子里去了, 除了那個人……

　這些日子一直靜觀其變，發現這一世和上一世的軌跡有許多不同，比如說李青梨和王旭東分手，和黃廣玲斷, 王旭東和徐自強被抓，傅白反而沒事……這些事有的能和李青梨扯上關系, 有些事又似乎與無關？

　沒弄清楚, 也懶得弄清楚, 就算李青梨真是重生的，那又怎麼樣？上一世從里聽過，李青梨沒活到三十歲就病死了，究其原因，還不是自己識人不清腦，子既蠢又壞還作，把和五個哥哥的分作沒了，惹人厭惡，導致自己生病了五個哥哥都沒一個愿意相信，最后下場凄涼。

　李青梨是不是重生，會不會洗心革面，說實話不在乎，反正這輩子唯一的愿就是想和李好好過日子，有在，他的那些吸蟲的家人誰也別想糊弄他，欺騙他，利用他！李青梨要是有覺悟，就該對自己避而遠之，不要招惹，也不要想著對虛假意抱大，否則自己會毫不留揭開的真面目！

　不過就今天李青梨帶一大家子打上門的形，怎麼看也不像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樣子吧？

　想到此，蘇茵看著李青梨的眼神有可笑，有憐憫，仿佛在看一個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的罪犯。

　不過這也不關的事，繼續說道：“還有廣玲，你和廣玲做了好幾年的朋友了吧？事到如今我都不知道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反而是你李青梨一直不愿意放過，你搶了六十塊錢，還讓去挑大糞，一個孩子，一個雙搶下來瘦得不人形！這還不夠，你還從中作梗，讓當咱們大隊老師的希破滅！你對做了這麼多惡事，我想換做是在場任何一個人，心里都會記恨上你吧！”

　“你只知道黃廣玲挑唆梁磊報復你，你為什麼不想想為什麼要報復你，梁磊又為什麼要報復你？蒼蠅不叮無的蛋，一個掌拍不響，你是什麼樣的人，咱們大隊的人心里都有數，你自己有錯，就不能把錯全部怪在別人上！你教訓梁磊一頓便算了，你了傷，你一堆哥哥！但是廣玲是無辜的，做壞事也是被你的，你沒權利教訓！”

　要不是顧忌在場一半以上都是姓李的，說的只會更難聽。

　主畢竟是主，之前李青梨一直盡力遠離，不知道有什麼樣的魔力，可是這一番慷慨陳詞，正義凜然的模樣，再加上李青梨在生產隊乃至公社名聲都不太好，在場的人聽完神就變得有些微妙了。

　李青梨全程帶著問號臉聽說完，心想難道其實猜錯，主角蘇茵第一世沒認清黃廣玲和梁磊的真實面目，在心中這兩人竟然還是個好貨？

　對不起，關于蘇茵的第一世，是真的沒怎麼細看，只知道在小說里，因為蘇茵上沒錢沒什麼好圖的，黃廣玲都不怎麼搭理蘇茵，可以說，黃廣玲就是專門用來襯托李青梨是個大傻缺的工人！至于梁磊，第一世蘇茵沒能上大學，兩人應該再也沒遇上過，所以蘇茵連劉玉欣為什麼跳湖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梁磊喜歡自己，蘇茵和梁磊的糾葛全部發生在第二世。

　這樣想，一切都說的通了。

　知道歸知道，可蘇茵就差指著的鼻子罵李青梨不是個玩意兒了，心眼本就不大，這還能忍？

　怎麼，蘇茵就多了一段莫名其妙的前世記憶，就多高貴冷艷，多了不起了？在自己看來，活了十九年，既沒招惹蘇茵，也沒罵過蘇茵，就算心里不爽人家那也只在心里罵過，從未宣之于口，這也犯法？怎麼莫名其妙的，人家就突然高一等，能居高臨下對指手畫腳了？

　這叔叔能忍，嬸嬸能忍，可李青梨就是忍不了！

　“蘇茵同志，你知不知道一句話未知全貌，不予置評？你連黃廣玲是什麼人，劉老師和梁磊為什麼鬧崩都不知道，你也敢開尊口？”李青梨坐在凳子上，氣定神閑地抱起右架到左，翹著個二郎，眼珠子轉到眼尾睨著人家，一臉真誠地道：“蘇茵知青啊，我知道你心腸好，但是心腸好也要腦子想想，不然一片好心反而被人利用，那多不值當呀！”

　“你！”蘇茵氣得臉蛋紅撲撲的，不過別人生氣臉會紅猴子屁，主角生氣，那是如蓮花，白里著紅，好不養眼。

　李青梨角翹了翹，心十分之好，有誰能想到，方認證的“又蠢又壞”的極品小姑子，有生之年竟然也有說別人腦子不好使的時候？真應了那句話，風水流轉，今年到我家呀！

　蘇茵被激得火氣也上來了，氣得脯都在，“你也就一張牙尖利，你去問問大隊里的人，你是什麼樣的人，誰不清楚？咱們大隊有幾個看得慣你的？”

　李青梨還沒說話，劉玉欣見自己的恩人被這樣詆毀，這樣誤解，終于是忍不住了。

　上前一步拉住蘇茵，沉聲道：“小茵，我不許你這樣詆毀小梨！小梨是我見過最善良，最熱心，最純粹的人！”

　劉玉欣是大隊惟二的老師，師德人品有口皆碑，不過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威力比李青梨說一百句一千句都管用。

　這下子不止蘇茵驚呆了，在場的社員驚呆了，就連李青梨的爹娘兄嫂侄子侄都驚呆了！

　啥？說的是我們家那個吃啥啥不夠，干啥啥懶，掐架罵人最在行的閨/小妹/小姑嗎？

　全場只有李青梨還算滿意地點了點頭，可能這些日子到的夸贊太多了，再被夸獎也就沒了當初的大驚小怪，哎呀，畢竟自己就是這麼地優秀！

　“玉欣？”蘇茵呆著劉玉欣，眼中除了震驚，不解，還有一抹擔憂。

　玉欣，該不會眼睛出問題了吧？這可是李青梨哎！又懶又胖，又蠢又壞的極品哎！善良？熱心？純粹？這些詞語和有一厘錢的關系嗎？

　劉玉欣不愧是當老師的，松開蘇茵，像上課那般在眾人面前踱步，說話不疾不徐，卻鏗鏘有力：“其實小梨很早就告訴我梁磊不是個好東西，是我執迷不悟始終不愿意相信，小梨心善不忍心我繼續被騙，所以就想了幾個點子讓我認清梁磊的真面目，如果不是小梨，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還在被梁磊欺騙，原來梁磊他本不是真心待我，他喜歡的另有其人，可是他看中我的家庭條件，所以才提出往……”

　余瞥過旁邊被揍的面目全非的梁磊，卻見人家目還黏在蘇茵上，心中更覺得惡心，目也隨子冷了幾分：“總之，他梁磊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不值得同。至于小梨，從前我也聽社員們議論，我也以為是一個毫無優點的……極品。”

　說著對李青梨歉意一笑，見李青梨并不生氣，反而單手撐著下目灼灼示意繼續說下去，才繼續道：“可說一千道一萬，萬事還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試問，一個極品，會在自己哥嫂都不舍得給兒花錢的況下，愿意大包大攬承擔起侄上高中的費用嗎？會為了維護侄，連自己親哥親嫂都痛罵一頓嗎？會為了一個只有幾面之緣的人看清渣男的真面目而費盡心思，絞盡腦，甚至被渣男報復還笑著說沒事嗎？”

　“不會！”一聲聲震屋瓦，響徹云霄的回答。

　眾人轉移目看過去，就見李青梨一只手高舉，出了一的大白牙，眼睛笑一條，兩只梨渦都笑變形了。

　雖然因為劉老師說話有點繞，導致有些話沒太聽明白，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自己一定要給自己撐臉面！

　眾人眼神一度非常復雜，就算人家劉老師不余力地夸你，你咋說也得端著點啊！看這傻孩子開心的，好像這輩子就沒干過幾次好事一樣，嘖！

　不得不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一不小心就真相了。

　不過聽劉老師這麼一說，不人心里還真有些搖了，畢竟李青梨從前不懂事那不還是個孩子嗎，現在長大了，也該懂事了。

　至于其他人，李家人努力保持微笑，李家鄰居甘老二家，甘老三家，許家，潘家，全都但笑不語。

　劉玉欣和李青梨眼神對上，相視一笑，繼續道：“……小梨是什麼樣的人，我心中有數，我相信，所以我覺得也絕對不會無緣無故針對廣玲，廣玲肯定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妥，惹生氣了，我說的對嗎，小梨？”

　李青梨彎微笑，表得：“劉老師說的一點沒錯……”

　說話的間隙，還掃了李三嫂一眼，那眼神有說不出的埋怨，三嫂這麼大，怎麼需要出力的時候就一點用沒有，自己和黃廣玲為什麼友盡三嫂不是不清楚，怎麼現在大隊里的人還不知道原委？

　李三嫂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一臉的懵，我最近又干啥事了？我都快生銹了，啥也沒說呀？

　為了證明自己的恩怨分明，高風亮節，大公無私，李青梨只能將黃廣玲和自己的恩怨糾葛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李青梨說完，周圍的人還來不及表示驚呆，蘇茵第一時間跳出來反對，一字一句道：“我！不！信！”

　的記憶不會有錯，李青梨怎麼會是什麼好心人？其中一定有謀！劉玉欣肯定是被李青梨給騙了！所有人都被李青梨騙了！

　原本并沒有那麼在意黃廣玲和梁磊這件事，只是出于朋友關系站出來說兩句公道話而已，可是隨著事的發展，就越想跟所有人證明自己是對的，眾人皆醉我獨醒，李青梨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只是蹦跶得越高，李青梨心的同也就越真實，小說里只有蘇茵打別人臉的份，李青梨和家人被打臉的次數，加起來能繞地球半圈。作為主角的蘇茵，何曾被打過臉？可就在今天，蘇茵注定要里翻船了！

　見蘇茵神激憤，還對自己怒目以視，李青梨卻神一變，眼睛眨眨，微微泛著紅，咬著紅紅的委屈道：“蘇茵姐姐，我好像從來就沒得罪過你吧，你為什麼這麼看不慣我？還瞪我？唉……其實我一直很想和蘇茵姐姐做朋友的，沒想到你這樣討厭我，算了，可能是我不配吧。”

　原本不想招惹你的，但是你偏偏要出來蹦跶，還盡抓著不放，那就不要怪自己反抗！

　反正這些天也想明白了，這輩子五哥和蘇茵的事不摻合，不是他們自己的事，五哥要是還在意這個妹妹，就認這個哥哥，要是討厭呢，自己也不上趕著，一切順其自然。畢竟日子是自己的，過的好還是不好還是看自己，不要老想著靠別人才是真的。

　小說里的要是自己有錢，不管哥哥相不相信，管不管，都不會落的那麼慘的下場！

　既然自己并不準備結五哥，無則剛，還怕什麼男豬腳豬腳？誰跟自己不對付，就兩個字——干///他！

　李青梨這一番茶言茶語，有沒有勾起別人的同不知道，但是蘇茵卻結結實實被惡心到了，口而出：“李青梨，你真惡心！”

　開戰至今，刁婆子一直坐在條凳上搖著扇，半虛著眼，任由李老頭靠在肩上打瞌睡，一副佛系老太的做派，反正比這個還大還激烈的場面都見過，自家四個兒子一個兒誰也不是慫貨，可聽到這終是忍不住了。

　眼皮子一掀，半渾濁的眼睛看向蘇茵，仿佛一條毒蛇盯上了獵，冷冰冰的：“小丫頭片子，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爸媽怎麼教你的，對一個十九歲的小姑娘，張就是惡心？我看誰惡心也沒你惡心！原來只是我家和梁磊黃廣玲的事，你非要橫一腳，這麼貓捉耗子多管閑事，你投錯胎了吧？小六是我肚子里爬出去的，我這個當娘的沒罵，得到你教育？你是哪蔥？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李青梨顧忌著蘇茵的主份，剛才又被劉玉欣抬的太高，行事說話還有幾分收斂，可是刁婆子不這樣，年輕的時候就是攪風攪雨的角，嫁人了全家都得聽的，從小強勢到老，輩分又高，就從不知道收斂該怎麼寫？今天蘇茵對上刁婆子，那就是小弱遇上老鷹，怕死的遇見送葬的——倒霉到家了！

　果然，蘇茵聽完刁婆子這一席無比毫不拖泥帶水，難聽又刻薄的話，當場氣得眼睛紅了，盈盈的眼淚要掉不掉的，換個男的站在跟前，絕對要心疼壞了。

　不過畢竟是重生過的人，心智要更更堅強些，睜大了眼睛，強迫自己把眼淚給咽下去，然后反相譏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兒養這樣，你這個老貨能是什麼好東西？”

　話音剛落，人群后面傳來李大寶李大丫的一聲歡天喜地高呼。

　“小姑！黃廣玲給咱們逮到啦！”

　圍觀的人自讓開一條道，然后蘇茵就眼睜睜見著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穿一綠軍裝，背著大大的行囊，一手抓住黃廣玲，步伐穩健如風，從大院門口一步步向走來。

　“老五！”

　“五叔！”

　“……”蘇茵神都恍惚了，原本已經憋回去的淚水再次冒了出來，模糊了的視線，下意識朝李走去。

　李將形容狼狽的黃廣玲推到人群中央，他是兄弟五個里頭個頭最高，五長得最好的那個，經過這些年的磨礪，氣勢斂沉穩許多，但偶爾一個眼神，一個作，還是鋒芒盡顯，他又一軍綠，站在人群中央那當真是鶴立群。

　要論大院里誰的氣勢能與之匹敵，只有傅白，傅白雖然氣勢并不兇悍外顯，但是兩個男人眼神對上的一剎那，不明所以的外人莫名到一力。

　旁人覺得迫力十足，可當事者傅白和李不過是視線對上，互相點頭示意，很快移開，因為李被李家一大家子團團圍住，哪里還有時間跟別人招呼。

　“老五，你咋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娘也好你哥去割點回來給你補補，看你瘦的，又黑了！再黑看你還咋娶到媳婦？到頭來可別老！”刁婆子一年難得見一回小兒子，簡直高興的不知道該怎麼好，就一個勁地拉著李的胳膊，這里看看，那里瞧瞧，生怕小兒子了一塊。

　李老頭也高興，瞌睡都不打了，背著手在刁婆子旁看兒子，又抬一只手比劃，“前年這麼高，老五又長了，比你大哥快高一個掌了！”

　兄弟五個中個頭最矮，后背還有些微駝的李老大一點不在意，反而笑著附和：“爹說的對，是高了不，咱們兄弟五個，是我拖后了。上一次見老五都是前年春上吧？這次老五在家待多久？咱們兄弟幾個好好聊聊。”

　李臉上的笑稍微收斂了些，對家里人說：“你們不是讓大寶二寶大丫抓這位知青嗎，咱們先把這件事理了，回家再慢慢說。”

　他抬眼不聲地在滿了人群的院子里掃了一圈，沒見到三堂哥，他的眼神就有那麼幾分微妙，不過他并未表。

　李家人四散開，站在他們后面的蘇茵一下子就暴在李面前，對方似哭非苦，似笑非笑的神實在顯眼，李想忽視也忽視不了。

　見李終于向看過來，站在原地，又喊了一聲：“……”

　李聽到這聲音，眉頭一皺，雙眼黑沉：“是你剛才罵我娘老貨？”

　吃瓜群眾李青梨雙眼放：喔嚯！這下有好戲看了！

　“我……”蘇茵直接語塞，想解釋又不知該從何解釋，憋得臉都紅了。

　剛剛還是桃李春風吹滿面的刁婆子再看向蘇茵，那眼神就瞬間變了，“這位蘇茵知青不僅罵你娘是老貨，還罵你妹妹惡心！不過今天老五回來娘心好，就不跟這個小丫頭計較了。不過老五啊，你可記住了，你老娘寧愿你打，也千萬別娶這種媳婦，腦子不聰明不說，還多管閑事，還不知道尊老，有這種兒媳婦老娘遲早被氣死！娘生養你這麼辛苦，你可不能不聽娘的話啊！”

　李牽著老太太青筋可現且干癟的手，又好笑又無奈地道：“好好好，都聽娘的。”

　蘇茵：“……？？？”

　李青梨：噗哈哈哈哈哈哈……

　此時于李而言，蘇茵不過是陌生人，人家姑娘神多崩潰多可憐也不關他的事，毫不留地轉過去，只給蘇茵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

　他眼神掃過被揍得慘不忍睹的梁磊以及哭得可憐兮兮的黃廣玲上，神陡然變得嚴肅，“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小六的傷哪來的？”

　李老大知道自己這個兄弟，當了軍人之后越發正氣凜然了，平常最看不慣別人以多欺，霸凌別人，忙跟他解釋。

　李青梨看完了好戲，終于舍得干正事了，也不墨跡，就這麼眉眼彎彎地沖還被李大丫和戴著草帽的李大寶錮的黃廣玲笑，聲音無比溫和：

　“黃廣玲，梁磊把一切都說了，不過有些人還不清楚我倆之間的恩怨，不如你親口把來龍去脈都說明白，今天我們倆徹底把事解決了，從此以后，你我恩怨兩消，再無瓜葛，怎麼樣？”

　在李青梨充滿暗示的話語下，黃廣玲也不是個呆的，很快便領會其中的意思，李青梨讓在大家伙的面親口承認自己所干過的事，事結束后，李青梨會把日記本還給自己。

　領悟了話中的意思，黃廣玲第一反應是不相信，李青梨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放過？李青梨肯定又想了什麼歪點子對付自己。可等腦子徹底清醒下來，便知道自己徹底想錯了。

　親口承認自己位了騙吃騙喝接近李青梨，得了李青梨的好，卻又背地里說的壞話，端起碗吃飯，放下筷子罵娘說的就是，不僅如此，事后還故意挑唆梁磊報復李青梨……

　這些話從里說出來，以后在生產隊里還怎麼做人？豈不就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以后的日子還不知道有多難過？

　想到這，黃廣玲的頭搖了撥浪鼓。

　才不干，傅白被徐自強王旭東幾人排的景還歷歷在目，作為外人看著都覺得不好，更何況親經歷？

　李青梨說這句話，就沒想過給黃廣玲拒絕的機會，從李三丫那接過一本沒了封皮的日記本放在膝頭，微微歪著頭，對黃廣玲惡劣一笑。

　“不再考慮考慮？”

　此話一出，落在黃廣玲耳里，仿若惡魔在低。

　見黃廣玲怒瞪著眼睛沒作反應，李青梨隨意翻開一頁，拉拖著嗓音輕地讀道：“今天我實在是太生氣了，某某買了一雙牛皮鞋……”

　“好了！”黃廣玲猛然打斷，雙拳得發白，雙眼氣得充，后槽牙都快磨碎了，可是氣憤絕之后，還是不得不如了李青梨的愿，一字一句將前因后果一一道來。

　隨著吐的實越來越多，即使黃廣玲說話時低垂著頭，可是來自四面八方的異樣目以及不斷涌耳中的竊竊私語，都如有實質一般，得不過氣來，背脊越來越彎，仿佛不堪重負。

　神折磨，不過如此。

　等全部說完，從到心都變得麻木僵，眼珠子半天不轉一下，更何況是抬眼？只覺得自己上仿佛爬了上千只螞蟻，慢慢啃噬的皮吸的骨髓，渾難，坐立難安。

　難的何止一人，之前還言之鑿鑿為梁磊和黃廣玲說話的蘇茵，現在的覺不啻于自己被人迎面甩了兩個耳，響亮至極！旁人似有若無投來的一瞥，意味不明的一聲輕笑，都讓如芒在背，覺得站在人群中的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自己剛才囂的多厲害，現在臉就有多疼。

　原來，小丑竟是我自己！

　除了這兩個人，其他人聽黃廣玲親口訴說實，梁磊也親口承認，劉老師還信誓旦旦地擔保，這還能有假？就算他們心還是有點不太相信，但是事實勝于雄辯，原來在這件事里面，李慶山家的小六真的一點錯沒有，不但沒錯，還是真劉老師里那個熱心善良純粹的好同志吶！

　李小六，終于長大了，胎換骨了，重新做人了！

　黃廣玲畢竟是個孩子，沒梁磊那麼厚的臉皮，在被眾位社員指名道姓地指指點點了一通后，黃廣玲心里的防線徹底崩塌，一屁坐到地上，臉深埋進臂彎里，雙肩止不住地抖，啜泣聲從無聲到有聲，從小聲到嚎啕大哭，仿佛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般。

　很多時候，人總是更容易同弱者，哭聲還是有點用的，聽黃廣玲這麼一哭，在場不人就又點心了。

　其他人勸說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李青梨準確無誤將日記本扔到黃廣玲腳下，拍了拍手，笑地道：“只要再報我的坡摔斷之仇，我倆就徹底兩清了。你是姑娘，讓我哥哥們手不太好，那就麻煩我的四位嫂子吧。”

　眾人耳朵只抓住了“四”這個數詞，四個嫂子？四個嫂子！李小六你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說李小六熱心善良純粹的劉老師，你真的不是被收買了嗎？你的良心不會痛嗎？黃廣玲還只是一個二十一歲的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