糲指腹順著向下, 過細長脖頸，輕而易舉挑開襟帶。

　往日復雜的衫好像變叛徒，徹底投敵, 輕巧被勾開, 敞在兩側, 出瑩白如玉的。

　越長溪覺自己變了一個禮，被慢條斯理下綢帶，極盡耐心準備用。

　即便加了火盆，冬日的寒氣依舊縈繞左右, 溫熱的軀驟然接空氣, 不自覺地小幅，燭火下, 瑩白像是鍍上一層，與影在起伏與陷落織，勾勒出未知的。衛良眼中的暗幾乎看不見底，他凝許久, 緩緩落下一吻。

　不知是冷, 還是怯, 越長溪忽然抖了一下, 莫名想后退，未等作, 衛良已經看穿的意圖, 掌住雙手的手臂驟然用力, 雙手被重重按下，不僅沒后退，反而像是迎接。

　略帶冷意的沙啞在耳邊響起，“公主等不及了？”

　隔著帶, 越長溪看見衛良眸如沉淵，像捉到獵的狼崽子，目兇狠冷漠，仿佛要將吞之腹。

　越長溪終于到一點恐慌，又像是面臨危險前的興，聽見兩人錯的心跳，沖刷管的激流聲，頭皮都開始戰栗，了，剛要開口，下一瞬，男強壯有力的格將整個人罩在下，有意無意阻擋開口。

　衛良解開臉上的綢帶，又綁住手腕，視線居高臨下，像是宣布又像是預告，“公主，臣來了。”

　燭驟然眼，激起一層朦朧的淚水，越長溪看不見，覺卻愈發敏銳。

　到衛良的衫在上，略帶涼意的外衫.，過薄薄的布料，能到堅如鐵的，同樣，衛良也能到的變化，蓓蕾巍巍疊起，他輕笑，“公主，臣真的開始了？”

　言語像詢問，作卻不容拒絕。

　單手攬著的腰，像錮又像掌控，五指陷腰間的皮，仿佛要碎的骨頭。另一只手卻輕地不可思議，極盡耐心，等臉頰緋紅，才尋跡向下，探到幽深的暗。

　越長溪一僵，呼吸都微微停滯。

　衛良作不停，灼熱的呼吸撲在頸上，吻麻麻落下來，聲音低沉，近乎繾綣，“公主，別怕。”

　下一秒，指尖猛地抵，越長溪聲音不穩，幾乎咬牙切齒，“衛良！”

　“嗯，”衛良低低應道，“臣在。”

　……

　以前看小說的時候，里面經常有主做到昏迷的描述，越長溪原本不信，但現在明白一個道理，只要次數夠多，時間夠長，不僅會昏迷，還會睡著。

　第五次的時候，越長溪已經全酸，大腦意識不清，僅剩本能隨他浮起下落，又一次繃腳尖忍不住悶哼后，越長溪按住衛良的胳膊，阻止他繼續，“可以了。”

　“為什麼？”衛良出手，瞳孔黑白分明，給看指尖的痕跡，“您喜歡的。”

　指尖一片瑩潤，微微發著，仿佛印證衛良的話。

　“……”

　越長溪：你禮貌麼？心里知道就行，為什麼非要說出來？

　打著哈欠，蜷起，腦袋拱進被子里，像小貓扎進母貓懷中，迷迷糊糊道，“困了，下次再來。”

　困極，聲音含糊不清，帶著一點點可的鼻音，腦袋不住往他懷中鉆，親昵又信任。

　衛良微頓，眼神深不見底，胳膊環住的細腰又猛然抬起，像是在掙扎。

　最終，他還是默默收回胳膊，給蓋好被后，沉默起，“您睡吧。”

　學生或者打工人肯定有這樣的經歷。

　平時早上困到暈厥，周末可以隨便睡，然而一睜眼，時間還不到七點，而且怎麼都睡不著。

　越長溪就是這樣，剛剛困得不行，現在衛良放過，反而睡不著。只是太過疲倦，不愿睜眼，索閉目養神，靜靜等待睡意。

　等了許久，久到呼吸都逐漸均勻，忽然聽到模糊的靜，半睜開眼睛，在朦朧的燈下，看見衛良跪在床邊，額頭無力地抵著床沿。

　他不知何時過來的，大概以為睡著了，他的目毫不加掩飾，痛苦又掙扎，脊背不由自主拱起，像繃的弓箭，仿佛背負著千斤重擔。

　許久后，他喃喃開口，“公主……不要別人好不好。”

　聲音幾不可聞，好像聽見，又無比懼怕真的聽見。

　越長溪迷迷糊糊看著這一幕，心里終于反應過來，衛良剛才那仿佛要做死的兇狠勁從哪里來的，只因為隨口一句戲言……

　——喂，你是不是有點傻？剛才都到那種程度了，哪怕再天真無知，也該明白發生了什麼，如果不愿意，怎麼會繼續。

　心里吐槽，然而越長溪明白，衛良不是傻，他只是……太在乎。

　一想到這里，的心臟就不由自主，像是陷棉花里，越長溪抬手，極輕拂過他的頭發，像安一只傷的野，溫許諾，“嗯，不要別人，只有你。”

　從始至終，都只有你。

　越長溪真的太困了，說完這句話，就有些支撐不住。約看見衛良驟然抬頭，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發亮，下一瞬，已經抵擋不住沉重的睡意，深深睡去。

　*

　再醒來時，已經是早上，暖洋洋照在臉上。

　越長溪迷迷糊糊遮住臉，眼睛還沒睜開，先用力懶個腰，胳膊抬起時，聞到一縷藥香，子也很清爽，看來衛良已經幫洗過澡、上過藥。

　很好，還算有點自覺，勉強給個五星好評吧。越長溪漫不經心評價，打著哈欠，困倦睜開眼睛，猛然發現，衛良就坐在對面，拿著奏疏，頭也不抬正在讀。而且，他們不在衛良的房間，而是在暖轎中。轎子很平穩，沒有任何顛簸，所以才沒察覺。

　越長溪：“……”等等，我是誰我在哪？洗澡上藥沒醒就算了，怎麼轉移陣地也沒醒，我睡得這麼？

　瞬間清醒，目復雜地起，坐起來的瞬間，臉上又出微妙的表。

　嘶——好像磨破了。

　這邊聲音有些大，衛良仿佛剛察覺，抬頭看，淡然道，“公主醒了？”

　為剛剛睡過的男對象，他這幅表是不是過于淡定？越長溪挑眉，略有不滿，余掃過他手里的奏疏。

　嗯，反了，還是看過的。

　——那沒事了。

　越長溪開窗簾，發現已經快到永和宮，而且一路沒遇到任何宮人，忽然想起，昨晚來東廠時，路邊也格外寂靜。

　所以……衛良昨天就撤去守衛，以免有人發現夜宿東廠？想到這里，越長溪神更復雜了，這個準備工作，是不是過于充分？真不是蓄謀已久？

　這樣算下去，康嬪的事，是不是故意讓看見？畢竟衛怎麼誰都沒說，偏偏告訴呢。

　愈想愈覺得有謀，越長溪狐疑地盯著衛良，直到他指節泛白、呼吸不穩，才闔眼重新靠回墊上。

　算了，哪怕是自投羅網也無所謂。

　畢竟，只有一個人愿意，才蓄謀已久。兩個人都愿意，那趣。

　……

　兩人一路沉默回到永和宮，轎子還沒落穩，半枝已經沖上來，臉急迫，上帶著清晨的寒意。

　雖然昨天告訴過半枝，晚上可能不會回來，但越長溪還是莫名心虛，就像被媽媽發現和男朋友同居一樣。

　討好地笑笑，在半枝的數落聲中，悻悻回寢殿。

　衛良站在門口，看公主的影愈來愈遠，終究沒有開口，只是手里的藥，攥得愈發。

　*

　回到永和宮，越長溪倒頭就睡，不知怎麼，總覺得特別疲憊。中午時，被半枝醒。

　半枝一臉焦急，“公主，您怎麼了？臉好差！”

　公主臉慘白躺在床上，呼吸急促，微微，一副重病的樣子。

　越長溪一下，小腹墜痛，蓋被子，無奈道，“不用擔心，只是月事來了。”

　小時候日子太苦，飲食不規律、經常涼，第一次來月事那天，還用冬日冰冷的井水洗服。所以長大后，月事特別不準，通常半年來一次，一次來半年，每次都痛到昏迷。

　這次也不例外，腹部像是有一個絞機，來回攪的臟，疼痛鋪天蓋地。越長溪抓著被子，滿冷汗，白著臉吩咐，“去取藥。”

　在白云寺時，遇到一位云游大夫，特別擅長消炎，簡直是古代版布芬。特別的是，他的藥方中含有量麻藥，能減輕疼痛，唯一的缺點是嗜睡。

　這種況下，嗜睡是優點，本不是缺點，恨不得一直睡著，越長溪靠在半枝上，大口吞下藥，重重倒在床上。

　……

　這一次月事時間不長，差不多結束的時候，僅僅過去十天。

　越長溪能起床時，有種恍如隔世的覺，喝著紅糖水，問最近發生了什麼。

　公主恢復，半枝心大好，更何況最近朝中也對們有利，“三皇子賄賂山匪的事暴了，申帝已經足三皇子，因為這事，皇后也被牽連，今年的親蠶禮由賢妃主持。”

　“賢妃不錯。”越長溪咽下紅糖水，冷靜評價，略微恍神，覺似乎忘記什麼，又似乎沒有。

　算了，能忘記的，肯定不是重要的事，越長溪萬分肯定想著，放下碗，搖搖晃晃回到床上，還沒掀起被子，大門忽然被推開。

　慶吉跑進來，眼底一片青黑，圓臉都瘦出一截尖下，就差當場哭出來，“公主，救命啊！師父要殺人了！”

　越長溪手指微頓，終于想起自己忘記什麼——把衛良忘了。

　腦中瞬間閃過四個大字“始終棄”。

　作者有話要說：微博@晉江-亦宴，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