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黑暗靜謐的宿舍, 一微弱的線從趙聽雨的被子里出來。

　林微手敲了敲的床沿，“還沒睡呢？”

　“馬上睡，我調個鬧鐘。”趙聽雨的手機屏幕上是跟楚煜的微信對話框, 編輯欄里有一行剛編好的文字：恭喜你們打進CUBA決賽呀。

　猶豫一秒，把“呀”字去掉, 這樣有賣萌的嫌疑。

　逐字逐句檢查好卻遲遲按不下發送鍵，趙聽雨抿了抿, 干脆全部刪掉退出微信。

　離那天去楚煜家吃飯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時不時想起兩人在公站的對話。

　他問完“高中不可以那大學可不可以”, 趙聽雨極力控制住自己不去多想, 直到他問出那句引人遐想的“你呢”, 才放任自己的思維發散。

　猜他會不會在暗示或試探什麼？

　會不會, 又有一點點喜歡了？

　所以他聽到胡斐說那句話才沒有解釋，所以他才順勢跟換電話號碼？

　表面上輕松自然, 心里的小鹿囂著不斷往外撞，一下一下，很用力，很大聲。

　回學校的路上，覺周圍空氣都是甜的。

　然而一個星期過去，對方一條消息都沒發過來。

　才反應過來是想多了, 老同學間互留個聯系方式而已。

　他問那幾句話不過是隨口的閑聊, 他拿的友劇本, 可自加了一層夢幻濾鏡看了片。

　趙聽雨心口發, 調好鬧鐘把手機丟至一邊, 蓋上被子睡覺。

　在楚煜家吃的那道糖醋排骨跟媽媽的手藝有的一拼, 趙聽雨回來后, 食明顯比之前好了許多, 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多了幾分靠自己幻想得來的好心。

　比賽在即，沒有多余的時間想其他事，私人緒只有在午夜夢回時才會泛濫。

　唯獨有一次例外。

　6月20號，CUBA總決賽在宜北大學落下帷幕，華僑大學以85-79的比分戰勝宜北大學，獲得冠軍。

　宜北大學雖然惜敗，卻刷新了他們學校在該賽事上的最好績。

　宜北市各大高校不論男，都在關注這件事。

　男同學討論陣容、球技、比分等，同學則看臉。

　毫無疑問，這些球員里臉最好看的非楚煜莫屬。

　趙聽雨每周一晚上7點有節聲樂大課，任課老師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士，每節課都會挑一部分人點名。

　但凡有人幫忙答到，他都會輕飄飄地抬起眼皮看過去，那迫輕易令人認慫。

　馮一黎總說他不可能認識這麼多學生，主要是氣勢和心虛的博弈。

　“什麼氣勢和心虛？”三人來到階梯教室，在中后排坐下，林微拿出紙巾了桌面，“是學生和老師之間的斗智斗勇。”

　馮一黎正要回一句什麼，后排一個別班的生手推了推的背，“誒，馮一黎，聽說你男朋友是宜北大學金融工程系的？”

　“對啊。”馮一黎回頭，“怎麼了？”

　“那他認不是認識楚煜啊？”孩扎著俏皮的雙馬尾，興致地把手機上正在看的視頻湊到面前，“就是這個，宜大流川楓。”

　“認識啊。”馮一黎掃完屏幕，眼神朝趙聽雨示意了一下，“喏，同學。”

　“同學？！”雙馬尾孩連同左右兩人齊刷刷扭頭看向趙聽雨，“真的啊？”

　離上課還有五分鐘，進來上課的同學絡繹不絕。

　趙聽雨也在看視頻，容跟雙馬尾孩一樣——楚煜在CUBA決賽中的高時刻集錦。

　許是看的投，沒有注意聽們的談話容。

　直到斜后方那孩手拍了拍肩膀，才轉過，“怎麼了？”

　“楚煜真是你同學？”雙馬尾孩眼眸晶亮，語氣意外又驚喜，“高中同學？”

　“讓一讓。”趙聽雨還沒搞清楚狀況之際，從過道走進來兩位生，目的地是里面靠墻的座位。其中走在前面那生應該是聽到了雙馬尾的話，嗤笑一聲，“認識他很了不起嗎？他還是夢雪前男友呢！”

　走在后的戚夢雪子僵了瞬，目下意識在前排趙聽雨臉上停留一秒。

　雙馬尾三人組再次齊齊轉頭，眼珠子隨著戚夢雪移，語氣已經從驚訝變震驚，“楚煜是你前男友？”

　“宜北大學的楚煜？”

　“打籃球那個楚煜？”

　戚夢雪像是沒聽見一般，徑直越過們，坐在靠墻的位置上。

　“是啊，他也就長的帥點。”室友出聲，“人品本不行，被夢雪給甩——怎麼了？”

　話沒說完，服被旁邊的戚夢雪扯了下。

　戚夢雪神尷尬，低聲音提醒：“別說了。”

　雙馬尾孩看了眼手機屏幕，又看了眼戚夢雪，如同意外得知偶像黑料一般，表一言難盡，“這樣啊？”

　趙聽雨此時上一句，“不是，他人品沒問題。”

　說這句話的時候刻意瞟了一眼戚夢雪，后者眼神飄忽，心虛到不敢跟對視。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他，”戚夢雪室友不顧的反對強行解釋，“夢雪跟他談過還能不比你一個高中同學清楚？”

　趙聽雨淡淡反問：“誰說楚煜跟談過？”

　戚夢雪在室友開口之前用力拽住胳膊，“你別說了。”

　室友不明所以，“為什麼不讓說？”

　戚夢雪小聲在耳邊說：“回宿舍再跟你解釋。”

　“還能為什麼？”此時一直默不作聲看好戲的林微悠悠開口，“當然是撒謊唄！”

　這話一出，后面幾人包括馮一黎都看向，仿佛在期待下文。

　林微忽略戚夢雪越來越難看的臉，笑著解釋：“簡而言之就是這件事純屬造謠。”

　戚夢雪頂不住室友和幾個同學意味深長的視線，著頭皮懟：“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什麼時候到你們說三道四？”

　“本來是跟我們沒關系。”趙聽雨一本正經地說，“但是你們造謠我同學，我不能當沒聽見。”

　戚夢雪聽到這里怎麼會不知道楚煜肯定跟關系不錯，或許還通過室友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頓覺臉頰發燙，狼狽不堪。

　室友沒看出的狼狽，還在問：“是真的嗎？”

　戚夢雪把當出氣筒，用力蹬過去，“你能消停一下嗎？不八卦會死嗎？”

　室友被懟得一愣。

　上課鈴聲響了才回過神，“你有病吧？你罵我做什麼？”

　任課老師已經走上講臺，開始點名。

　趙聽雨、林微和馮一黎立馬坐直子，沒再關注后的戰況。

　馮一黎在寢室群里問兩人啥況。

　林微把事的經過原原本本跟講了一遍。

　趙聽雨看完群消息，退出對話框，轉而打開楚煜的對話框，這次編輯完消息，僅猶豫一秒便發了過去：【我剛剛幫你澄清了謠言。】

　不知道他在忙還是沒看手機，一直到下課，都沒回消息。

　直到下完課去舞蹈房的路上才接到楚煜的來電。

　“澄清什麼？”

　吵鬧的背景下傳來他喑啞的嗓音。

　他們應該在聚餐慶祝。

　趙聽雨不自覺拔高音調，“就是戚夢雪啊，剛剛上課到了，正好室友又聊到你，我就澄清了一下。”

　電話那頭沒了喧鬧，楚煜應該是來到一沒人的角落，“不用這麼大聲，我能聽見。”

　懶洋洋的聲線染上些許笑意，過電流傳來像是帶著灼人的溫度，燙紅了趙聽雨的耳朵。

　見沒做聲，他繼續問：“沒跟人吵架吧？”

　“沒。”趙聽雨了耳垂，“我又不會吵架。”

　“我就開個玩笑。”楚煜嗓音淡淡，“那種人沒必要理。”

　趙聽雨哦了聲。

　電話里陷了沉默。

　隔好幾秒，楚煜懶懶散散的嗓音再次傳來：“趙聽雨。”

　被到名字的人心口一，“嗯？”

　夏天的晚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夏蟬躲在暗個不停。

　這些聲音都不及聽筒楚煜的聲音來的清晰：“讓你澄清你就澄清。”

　耳聲線低啞且伴隨著輕微嘆息，“你怎麼這麼乖？”

　趙聽雨抬起手給自己扇了扇風，“那我不是答應你了麼？”

　不知不覺到了舞蹈室門外，一學長路過時拍了下肩膀，“不嫌熱啊，快點進來。”

　“哦，好，馬上。”趙聽雨話音剛落，聽筒冷不丁傳來三個字：“男朋友？”

　楚煜里似乎咬了東西，說話含糊又散漫。

　“什麼？”趙聽雨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男朋友？

　聽筒里傳來打火機點火的聲音，卻沒人聲。

　“不是啊。”趙聽雨后知后覺明白過來，“那是我學長。”

　楚煜嗯了聲，讓快進去。

　趙聽雨掛完電話耷拉著腦袋站在舞蹈室外。

　會過知道喜歡的人有朋友的心，所以懂他的不在乎。

　站了一會，直到有小伙伴在，才調整好緒，轉投排練。

　————

　臨近暑假，準備期末考試加上比賽劇目排練，趙聽雨忙的沒時間看手機。

　所以沒看到張牧在群里問要不要買高鐵票的消息。

　周五早上六點，羅熙給打來電話，才知道這件事。

　“我不能跟你們一起。”趙聽雨剛洗漱完，把手機夾在肩膀和側臉之間，蹲在地上換鞋，“我七月有場比賽，大概要晚半個月回家。”

　羅熙想起來了，“對哦，我記得你上次說過，忘記了。”

　說罷，又提起另外一件事，“那你豈不是不能參加同學會了？”

　“同學會？”趙聽雨換好鞋，拿下手機站起，“什麼同學會？”

　“高中同學會啊。”羅熙無語，“你最近是不是都沒看微信？”

　趙聽雨拿上水杯和包包走出宿舍，“幾天沒看了，沒時間。”

　今天要不是在通話，都不會帶手機出門。

　羅熙說前幾天班長建了個微信群，幾乎把班里所有同學都拉到了群里。

　新群建起來，很多同學提議讓班長組織一次暑假同學聚會。

　“班長說考完試就定日子，估計也不會拖到八月份，不知道你趕不趕得上。”

　“我應該七月底回去。”七月20號至22號比賽，如果有幸得獎，還要參加一場獲獎作品展演。

　羅熙說趙聽雨不去的話，也不打算去。

　“等我確定哪天回家給你發消息。”趙聽雨在班上除了羅熙，沒有特別關系要好的同學，但他們班整氛圍不錯，同學們大多善良好相。

　如果有時間，還是想去參加同學會。

　暑假來臨，趙聽雨不同于其他同學可以暫時放松下來，劇目排練反而比之前更張。

　每天起早貪黑，在舞蹈房揮灑汗水。

　經過長達近半年的排練，終于迎來了全舞賽。

　比賽在南方一個城市舉行，們提前一天到達酒店適應環境和場地。

　賽制分兩進行。

　第一是海選，趙聽雨們劇目到的場次是第六場，在比賽的第二天。

　林微雙人舞劇目的場次是第九場，在們后面一天。

　看起來比趙聽雨還張，“怎麼辦啊？我突然想回家了，。”

　比賽第一天中午，林微跑到房間，焦慮到在里面來回踱步。

　“你別了，晃得我眼花。”趙聽雨拍了拍自己的床，“過來坐一下，你現在要想的是怎麼不在比賽中留憾。”

　說先不管實力怎麼樣，作品怎麼樣。最重要的是把劇目演好，把每一個作跳到位，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這樣，就算結果不盡如人意也沒有憾。

　趙聽雨安林微的話一套一套的，其實心也焦慮。

　知道有上臺張的病，指導老師晚飯后來房間給進行了一番心里輔導。

　的輔導沒能讓趙聽雨放松，慌得像犯低糖之前的那種心悸。

　沒過多久媽媽又給打來一個電話，張牧許是從羅熙那聽說比賽的消息，在群里發了一條鼓勵消息。

　瀟灑：【@聽雨，明天比賽加油！】

　羅熙也跟著發了一條：【加油】

　這一刻，趙聽雨心的焦慮化作一種期待。

　握著手機等了兩分鐘終于等來楚煜的兩個字：【加油。】

　期待被滿足，焦慮也隨之消散不。

　趙聽雨深吸一口氣，關掉手機安心睡覺。

　預選賽結束，《如夢令》功圍決賽。

　決賽表演完是專家組評分時間，他們要從上百個作品中挑選出單人、群舞、雙人劇目的表演前三名以及創作獎前三名，還有表演優秀獎和創作優秀獎等獎項。

　等待評選的時間是煎熬的。

　但不論結果如何，趙聽雨對自己這次的表現很滿意，且沒有憾。高質量完了整場表演，并拿出了自己全部實力。

　所以，在得知們的劇目獲得群舞劇目表演獎一等獎的時候，趙聽雨眼里的驚喜大于意外。

　辛苦排練了大半年，面對這個結果，幾個姑娘激到落淚。

　太不容易了！

　們其中有個姑娘之前練舞時拉傷了部，后來傷復發，為了不影響正常排練，去打了封閉咬牙堅持。

　類似這樣的例子不在數，只有們自己知道有多不容易，們此刻的淚水是喜悅也是宣泄。

　林微參加的雙人劇目同樣圍了決賽，卻沒有獲獎。

　結束比賽的當天下午，兩人在酒店大廳了面。

　林微當時眼眶紅紅的，笑著跟道賀：“恭喜啊。”

　趙聽雨想跟多說幾句話，奈何對方說指導老師在外面等，說完不等反應就跑出了酒店。

　到了晚上，等趙聽雨再去找時，從室友口中得知已經提前回了家。

　這是第一次看見一向樂觀的林微出這樣落寞的神，好像不只是輸了比賽，連靈魂都給輸掉了。

　趙聽雨想發消息安，回憶起白天不愿意流的樣子，只好作罷。

　過幾天等緒穩定一點，或許會好通一點。

　趙聽雨打開羅熙的微信，告訴自己26號回海東。

　羅熙說同學會定在8月2號，并問比賽況。

　聽雨：【我們劇目拿了一等獎。】

　羅熙：【恭喜啊，離你的夢想又近了一步。】

　是啊，離夢想越來越近了。

　趙聽雨當晚因為腦子太過興，很晚才睡著。

　獲獎作品展演在比賽的第二天。

　演出結束，趙聽雨隨帶隊老一起回到學校。

　在宿舍住了一晚，隔天上午便搭上了回海東的高鐵。

　爸爸媽媽知道得了獎，回家當晚給準備了一桌盛的大餐。

　張牧晚上在群里吆喝：【@聽雨恭喜恭喜，拿了獎要請客啊。】

　趙聽雨彎了彎，回復：【沒問題。】

　瀟灑：【@CY，阿B你也得了獎，要不你們商量著一塊請客好了，看我多為你們省錢。】

　CY：【我后天回。】

　瀟灑：【可以啊，那就后天唄。】

　羅熙：【不是快同學會了？要不到時候一起聚？】

　瀟灑：【一碼歸一碼，這頓不能省。】

　趙聽雨翹起兩條趴在床上，笑著回復，【后天可以，你們定地方】

　瀟灑：【行。】

　瀟灑：【@羅熙你有時間吧？】

　羅熙：【我還不確定。】

　趙聽雨私信羅熙，讓盡量來，不然一個生有點尷尬。

　羅熙：【我在培訓學校做兼職，晚上有課，看看能不能調。】

　聽雨：【行。】

　趙聽雨請吃飯的當天晚上，羅熙還是來了。

　幾人約在鎮上一家餐廳用餐，期間正好到一個他們高中同級不同班的男生，陳威。

　楚煜和張牧都跟他，張牧隨口發出邀請，對方便拋下同伴來到他們這桌坐下。

　陳威坐在楚煜和張牧中間，正好在趙聽雨對面，那人跟張牧聊著天，眼神卻時不時往這瞟。

　趙聽雨覺他眼神輕浮，特別不禮貌。

　用餐期間全程低頭吃飯，偶爾跟羅熙聊兩句。

　直到那人提及楚煜。

　“阿B，前些日子你們學校籃球隊不是得獎了麼，我表妹刷到視屏了。”陳威將手搭在楚煜肩膀上，“說你超帥，知道我認識你，非問我要你的聯系方式，我就把你企鵝號給了。”

　楚煜把他的手拿開，意興闌珊地嗯了聲。

　趙聽雨聽到這，下意識去觀察楚煜的表。

　暖燈下，他眼皮耷拉著，神很淡。

　趙聽雨不確定他在想什麼，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沒有生氣。

　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做，差別怎麼就那麼大呢？

　趙聽雨自己都沒有察覺，看向楚煜的眼神里漸漸起了埋怨。

　他似有所，掀起眼皮看過來，趙聽雨本來不及躲閃，索就這麼對視。

　楚煜頭稍稍側了下，似是在無聲詢問。

　趙聽雨沒理，若無其事地轉跟羅熙聊天。

　飯吃的差不多，趙聽雨起去了趟洗手間。

　因為不想回去面對陳威總是看過來的眼神，在洗手間磨蹭了一會才出來。

　走了幾步發現前面的走廊上倚著一道悉的影，對方形頎長，黑T搭配灰衛，短碎利落張揚。

　楚煜里咬著一點燃的煙，猩紅的煙頭被空調風吹得忽明忽滅。

　余瞥見，轉頭看過來，只是一秒，又很快收回。

　趙聽雨眸微閃，心往下沉了沉。

　兩人一已經兩三個月沒見過面，原來對一個人的喜歡并不會因為不見面而減。

　那些你非常忙碌時以為淡了的喜歡，一旦見上面，又如燎原的野草，春風吹又生。

　這邊這野草瘋長，對面卻寸草不生。

　今天自見面起，楚煜就沒正眼看過，也沒主說過一句話。

　好像很不的普通同學。

　分明他們最后一次見面還算愉快啊？

　難不他察覺到的小心思了？

　不可能啊？

　他上次還在電話里隨口問關于“男朋友”的問題。

　雖然不清楚原因，但是他上散發出來的疏離很明顯。

　趙聽雨調整了一下緒，直接目不斜視地越過他往前走。

　“趙聽雨。”后傳來一聲低沉的喚絆住了的腳步。

　趙聽雨回頭，“嗯？”

　楚煜將煙拿下來，側目看過去，“你剛剛瞪我干什麼？”

　趙聽雨一愣，“我什麼時候瞪你了？”

　楚煜視線在臉上停留一秒，而后提醒：“剛吃飯的時候。”

　趙聽雨歪頭，努力回憶自己做了什麼，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我那是表達不滿。”

　楚煜哼出一聲笑，“你到底對不滿我什麼？”

　趙聽雨覺得問題的走向有些奇怪，“就是幫別人問你要聯系方式這個事，我之前只是問一下你就發脾氣，人家都直接給了你都都沒吭一聲。”

　楚煜嗓音悠悠：“有什麼問題？”

　“有什麼問題？”趙聽雨差點氣笑，“是因為他跟你一些，還是表妹漂亮一些？”

　走廊燈淺淡，楚煜頷首，五攏在影里，看不真切。

　“不是。”他說。

　趙聽雨追問：“那是為什麼？”

　楚煜仰頭靠在墻上，掀起眼皮看過來，“你說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