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婉！”顧昀笙的聲音直接帶著怒意：“你非要在這時候和我鬧是嗎？”

顧昀笙高高在上地瞪著墨婉，面如寒霜。

“你是不是仗著爺爺寵你，就這樣無法無天了？”

意識到對方在發火，墨婉卻已經心如止水。就這樣抬眸，靜靜地迎向男人難得暴怒的目，不卑不地開口：“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既然你已經答應了人家，就不要讓人家等太久了。”

顧昀笙卻被一句話懟得啞口無言。

提出離婚的是他，但是如今，不想離婚的也是他。

他知道自己混賬，可是他真的做不到就這麼放手！

墨婉卻不想再和他廢話，直接手，便要拉著他的手下去。

男人的力氣卻大，使出渾解數，都無法讓男人移分毫。

狠狠地將男人的手甩出去，氣憤道：“顧昀笙，我已經按你的心意去做了，你還想怎麼樣。”

“這個婚你還想不想離了？”

是話趕話說到這，顧昀笙卻忽然道：“離婚可以，但是不是現在。”

“爺爺不好，顧云飛這個時候回來，是要和我爭奪顧氏的掌權人份。”

“那又怎麼樣？”墨婉不解。

“所以我暫時沒時間離婚，也不能離婚。”顧昀笙開口。

墨婉心下了然——原來如此，他原本就不是顧家長孫，是因為顧云飛任，不想娶借口去國外留學，他才被爺爺看到。

所以他絕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忤逆爺爺的意思。

否則爺爺若是要把顧氏分出來給顧云飛，簡直易如反掌。

原來如此……原來……一切不過是為了利益。

墨婉覺得自己絕了。

他們之間，從來都只是一紙協議，從來都是為了兩家利益。

還傻傻地將投進來，期盼著一生一世一雙人，就這樣和他過下去。

當年一腔孤勇，以為只要喜歡，一切都無所謂。

原來……還是太天真了。

實在太難，覺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隨即，覺眼前一黑，整個人都暈死過去。

這一夜，墨婉睡得一點也不好。

總是被驚醒，只要一想到顧昀笙娶不過是為了利益，就覺得渾發抖。

一個又一個的噩夢在腦子里閃過。

時而是小時候自己在山上唱歌的景，時而是自己被人嘲笑，被孩子們扔石頭的景，

還有自己被人從背后推下山去，滾了好遠好遠，一群孩子站在山頂，嘲笑著小胖墩，笑著說滾啊滾啊你看多像個球啊！

時而，是剛被接回墨家，所有的人都冷冷看著，嘲笑不守規矩，說是個鄉下來的野孩子。

想要回去找自己的爸爸媽媽，可是仆人卻冷冷地告訴，這輩子，都只能呆在這里……

直到那一天，被帶去顧家，看到了顧昀笙……

顧昀笙一直在邊守著。

然而還是不斷地被驚醒，里開始胡言語：“星哥哥，星哥哥救我！”

握著拳頭，雙手在空中揮舞，隨即一遍又一遍地喊著。

原本還是斷斷續續，聽不清楚……待到喊得太大聲后，顧昀笙猛地手，將整個人抱在懷里。

兩只手指輕輕住的瓣，將的鴨子的形狀。

“這麼好看的小，怎麼說出來的話這麼不討喜呢？”顧昀笙坐在旁邊，喃喃自語。

到懷中人的掙扎，他將人抱得更了：“好了，好了，婉婉，別害怕，有我在你邊。”

“沒有人會把你怎麼樣。”

“不要你的星哥哥了，我好不好？”他的聲音，是未曾聽過的溫。

只有在的夢里，他才會如此的溫。

可惜，整個人昏昏沉沉，于一個似醒非醒的夢里，本沒有醒過來，也本不知道，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時候，那個男人，溫地守護了一整夜。

一整晚，的服被冷汗浸了幾次，顧昀笙便不厭其煩地拿來巾，將的干，小心翼翼地替換上新的睡。

反復折騰了一整個晚上，顧昀笙都已經累到極致。

他原本一只手就吊著，雖然不是什麼嚴重的傷，但是做這些事的時候，都是花了大力氣的，所以天快亮的時候，顧昀笙自己也累得睡倒在墨婉邊。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墨婉一睜眼，便猝不及防地看到男人那張俊到讓人心的臉，此刻卻滿臉倦容，沉沉地倒在的邊。

兩個人如此之近，近到墨婉可以清楚地看到顧昀笙眼底淡淡的烏青，以及下頦上新長出來的胡渣。

他熾熱的鼻息輕輕拂過的下，原本幽深冰冷的眼眸此刻閉著，整個人的戾氣散去，倒像是一個安靜無害的天使般惹人憐。

而墨婉的一只手，被他攥在手里，他的另一只手還著被子，仿佛生怕睡著了一般。

仿佛是不舒服了，或者做了什麼噩夢，他的眉頭深深地皺起來。

墨婉嘆息一聲，說不，那是假的。

這個男人就是這樣，什麼都會做到最好——就算是假夫妻，他也會盡到做老公應盡的義務。

只可惜，要的，從來都只是，而不是什麼義務。

抬手，手想要平男人眉間的褶皺。

然而一，男人就已經清醒。

“你醒了？”顧昀笙忽然睜眼，幽深的眼眸里帶著晨起的，卻又有些微微的迷蒙，與恰好四目相對。

空氣霎時間變得曖昧不明。

房間的溫度，也逐漸熱起來。

墨婉猛地一，有些尷尬地低下頭去，不知道該說什麼，

卻看見自己上，已經不是之前那套服，立馬不好意思地揪著角道：“你……你幫我換了服？”

見慣了墨婉沉寂如水的淡然模樣，如今看到又尷尬，又慌的模樣，像一只驚卻無躲藏的小鹿，眼神都漉漉地惹人想要更狠地欺負一番。

顧昀笙勾起角，忽然很想逗逗：“嗯，你昨晚不知道做了什麼夢，一邊嚷嚷著想要，一邊就要服，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給你又套上了新的。”

墨婉的耳子立刻紅。

背著，有些淡淡的明之，格外惹人憐。

“你騙人的吧。”喃喃。

顧昀笙的笑意更濃：“你看你，占了便宜就想賴賬，典型的渣，提子便要走人。”

“哪，哪有……”墨婉尷尬的腳趾扣底，連忙背過去：“我，我要換服了，你趕出去吧。”

“都老夫老妻了，你上我什麼地方我沒見過？還害什麼？”顧昀笙淡定地開口。

老夫老妻？

多麼溫好的詞匯，如果可以，墨婉愿意一輩子，和他白頭到老。

可是，不可能了，要和他為老夫老妻，恩到白頭的人，是墨思雨啊……一切都不過是墨思雨出國，才進來的一個夢罷了。

如今這個夢，終歸是要醒的。

“很快就不是了。”墨婉道：“離婚的事……”

“不是說了，現在還不是時候。”顧昀笙冷地打斷了他的話。

他徑直將外套披上，站起來：“你一直不好，我今天沒事，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