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拿著相框的手一，臉上的表在一瞬間變得格外嚴肅，“你怎麼找到這里的？”

衛燃看了看邊那些正在煙的小混混，也不說話，只是微笑著看著尼古拉校長。

“你們幾個先回去吧，一個小時之后送些吃的過來。”

尼古拉校長說話的同時發了托，朝衛燃招招手，“年輕人，上車吧，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

衛燃扭頭看了眼那幾個小混混，見他們沒有阻止的意思，這才上托，任由尼古拉駕駛著托車載著自己在寬敞的甬道上繞了個圈子，在發機悅耳的馬蹄音中慢悠悠的開到了那棟二層的混凝土小樓背面。

直等到尼古拉再次熄滅托車打開腳撐，衛燃這才從托車上下來，然而還沒等他站穩，卻發現對方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支正對著自己的PSS微聲手槍。

“說說吧，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尼古拉神平靜的問道，但說話的同時，他的手指頭卻已經搭在了扳機上。

“我在19號陣地的址上找到了一位名卓婭的戰地記者留下的相機，還有一門反坦克炮。”衛燃說話的同時，先是晃了晃掛在脖子上的老徠卡，然后作緩慢的掏出手機，翻出了出發前給那門反坦克炮拍攝的照片。

“你是個鼴鼠？”尼古拉語氣中的嫌棄哪怕是個聾子都能聽出來。

衛燃搖搖頭，將手機遞給對方，“是我的客戶從挖土黨手里買下來的這門火炮，我負責幫他找到和這門火炮有關的歷史。”

瞟了眼手機屏幕上的火炮，尼古拉順勢將手機揣進子口袋里，但榆次同時卻仍舊沒有放下手槍，只是繼續冷漠的說道，“但19號陣地可找不到我現在的住址。”

“我的客戶是...”

尼古拉本不等他說完，便突兀的扣了扳機，微不可查的槍聲中，一枚致命的子彈著衛燃的肩膀邊緣飛過，狠狠的撞在后的橡樹上，留下一個筷子頭大小的孔。

直等到槍口的白煙散盡，尼古拉這才繼續冷冰冰的說道，“就算你的客戶是大帝，也本不可能知道我在這里。”

“每個人總有些不是嗎？”

衛燃舉著雙手倒退一步，19號陣地那長達一周的經歷還在腦海里揮之不去，連帶著連剛剛那次飽含威脅的警告擊帶來的威懾都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最后一次機會，你從哪找到我現在的地址的。”尼古拉不為所的問道。

衛燃猶豫片刻，索灑的放下雙手，一邊往來的方向走一邊說道，“如果你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犧牲在19號陣地的那些英雄曾經經歷過什麼，那麼就盡快開槍吧。我只是個幫老板打工的華夏留學生而已，希警察帶著我的父母來見你的時候，你能告訴他們，我給他們買的新年禮就放在臥室的柜里。”

尼古拉聞言愣了愣，舉著槍的手也緩緩放下，直到衛燃即將走進擊盲區的時候，這才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的疲憊說道，“年輕人，上來喝一杯吧。”

正在往回走的衛燃挑了挑眉，臉上也出了輕松的表，他知道，自己這次賭對了。

施施然的轉過，衛燃不急不緩的走回來，接過尼古拉遞過來的手機，當著對方的面關機之后塞進了包里。

后者則投桃報李，當著衛燃的面拔出手槍彈匣之后又清空彈膛，帶著老年斑的手靈活準確的接住從槍膛里彈出的子彈，連同彈匣一起揣進了子口袋。

“和我上來吧”

尼古拉將失去威脅的手槍丟給衛燃，不急不緩的從托車上下來，帶著前者走進了不遠那棟爬滿了凌霄花的二層小樓。

在一樓寬敞的大廳里，左邊墻壁上的玻璃櫥窗滿了一張張優秀學生的照片，這些照片里的孩子笑的格外開心，個別照片里的孩子甚至缺了顆門牙又或者拍照的時候還淌著老長的清鼻涕。

而在這些照片下面，不但有的拍攝時間和班級年級，甚至大部分照片旁邊還了一張相貌有八九分相似的年人照片，這些照片里的人有的戴上了眼鏡，有的西裝革履甚至挽著漂亮的人或者帥氣的男人，更有的穿著一軍裝笑的和小時候一樣的開心。

而在右邊的照片，則是一張張的合影，這些合影大部分都是以班級為單位的孩子，也有穿著樸素的年人，更有像剛剛那幾個小混混一樣打扮的花里胡哨，除此之外，這邊的櫥窗里還有不聚會時的抓拍，在那些抓拍的照片里，蒼老的尼古拉格外和藹可親，甚至有好幾張，他的臉上上都涂滿了蛋糕。

耐心的等衛燃看完櫥窗里的照片，尼古拉這才慢悠悠的解釋道，“照片里的都是在這里上學的孩子們，還有這個村子里的村民來這里給我過生日的時候拍的。”

“所以你是我要找的尼古拉先生嗎？”衛燃轉過頭，格外認真的問道。

尼古拉笑了笑，推開一間教室的木門，邁步走進去之前慢悠悠的說道，“進來吧，我們坐下來詳細聊聊，順便陪我喝幾杯。”

衛燃深吸口氣，邁步走進了這間打掃的格外干凈的教室。雖然從那些小混混里知道，這座學校已經停辦了很長時間，但這間教室卻依舊格外的干凈，甚至連黑板上的板書都像是才寫上去不久，正等著下課的孩子們去拭一樣。

在尼古拉的示意下，衛燃在一張明顯給小朋友準備的木頭椅子上坐下，還不等他開口，對方已經探手從書桌里掏出一瓶伏特加和兩個掉瓷嚴重的搪瓷缸子擺在了桌子上。

給衛燃的杯子里倒滿酒，尼古拉卻只給自己的杯子里吝嗇的倒了一小口，隨后又拿起墻邊的暖瓶，將杯子倒了個半滿。

“在19號陣地的日子，那些士兵們就是這麼喝伏特加的。”尼古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把衛燃的思緒又拉回了戰火紛飛的頓河畔。

“如果再來一顆鹽水煮土豆就好了”衛燃下意識的喃喃自語的嘀咕了一句。

尼古拉剛剛端起杯子的手一抖，些許摻雜了伏特加的冰涼井水也跟著撒在了刻滿各種字母和圖案的課桌上。

“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尼古拉索將杯子放下。

“我的工作就是還原歷史”

衛燃端起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口，隨后用手指頭敲了敲自己的太，“我對二戰的了解或許不如您的親經歷更加刻骨銘心，但多總比普通人要強一些。”

“你們華夏人的謙虛總是充滿了迷”

尼古拉坐直，“說說吧，年輕人，你到底了解多？又想從我這里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