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原點點頭，拿出夾在筆記本間的筆，打算這麼開始采訪了。

王士首先反客為主，發問：“你喜歡我的表演嗎？”

夏原歪著頭，眼睛往左角瞟，表像是思考了幾秒，然后笑了一下說：“一部分吧，那一頭撞過去讓我明白了很多事。”

然后夏原往筆記本翻了翻，說：“那我們從頭開始？”

“為什麼不倒過來，”王士子微微后仰，角挑，“你知道王景舒是個撥好手嗎？”

臺下的夏原無奈地笑了笑，說：“我們省點力氣吧，有撥我更重要的事。況且你這種習慣用第三人稱稱呼自己的方式，讓人難以適應的。”

夏原接話，問：“你平時都讀什麼書？”

王士擺擺手說：“我沒必要讀書。我生活在振，本質是超的。”

夏原出一只手，示意打住，說：“我們暫時拋開超，你說的振是什麼。”

王士說：“用俗的語言如何可以向你們描述振呢”

夏原收斂了一點笑容，但還保持著微笑，說“我不知道，你試試吧。”

王士：“我是個藝家，我不需要解釋個狗屁！”

夏原：“那我寫【以振為生卻不明所以】。”

王士皺著眉頭：“我開始不喜歡這次采訪了，我到了你的敵意。”

夏原聳聳肩：“這好振？”

王士子往前探，雙目盯著夏原，說：“這是完蛋了，咱們來聊聊我母親的男友對我的待。”

夏原表出強烈的惋惜，道：“不，我想知道振是什麼”

王士著下，琢磨了一會兒，說：“是我探聽這個世界的雷達。”

夏原在本子寫了寫，頭也不抬地繼續問：“雷達，意思是？”

王士雙手舉到前，擺出一個【叉】的手勢，說：“你是個很討厭的人。你聽我說，我們開始得很糟糕，王景舒很重視你們雜志社的這次采訪，你們雜志讀者眾多，但你有偏見。為什麼不讓王景舒講講的未婚夫，他們一天做11次。未婚夫是個有水平的概念派藝家，他用彩紙吧籃球糊起來，一個令人稱的想法……”

夏原打斷說：“王士，首先，你說得這些都毫無意義。其次，我聽到現在，聽見的都是無法發表的廢話。如果你覺得可以糊弄我，說些諸如【我是藝家，不必解釋】的話，那錯了。我們雜志社有一群嚴厲而有教養的讀者，他們不想被糊弄，而我，為這群人工作。”

夏原直視著王士。

王士站了起來，憤怒地說：“那你為什麼不讓我談談我崎嶇不平且充滿傷痛又不可或缺的藝家道路！”

夏原表無語的很：“對誰不可或缺呢？蒼天啊……王士，到底，什麼是振。”

王士看著夏原，流下淚來：“我不知道什麼是振，我不知道！”

夏原臉不耐煩地道：“你不知道？”

王士：“我不知道！也許是個扯淡的象征。”

夏原肯定地點點頭，說：“說的是。”

王士看到哭得更兇，哽咽著說：“我要和你的領導談談……，讓換水平更好的記者來。”

夏原嗤笑一聲，說：“一個建議，希你跟我領導談的時間久一點，年紀大了，而你蠢得太治愈了，你會讓開心很多的。”

聽到這里的韓覺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親眼目睹了一場刻薄記者穿了故弄玄虛藝家的事。

從一開始的藝家表現的很有氣場到最后的狼狽不堪，韓覺甚至覺得這個過程才是一種藝表演。

韓覺這麼一笑，瞬間把兩位士的視線吸引了過來，臺下的面無表的盯著韓覺，臺的兇神惡煞地怒視韓覺。

韓覺馬拎著包，對們點點頭，一點一點往路口挪，出手示意們繼續，繼續，然后一溜煙跑掉了。

韓覺跑出了一條街，停了下來，把所剩不多的水都喝完，看看時間，已經下午4點24分。

天還很亮，但沒那麼炎熱了。

差不多該回家了。

韓覺轉頭看了看周圍，在找離開園區的路，結果發現前面居然有一家店。

店的招牌很干凈，只有黑白兩，字是設計過的黑字，招牌的其余地方，則大面積留白。

噢？這家店格調看起來蠻高的，那麼，擇日不如撞日，韓覺打算今天把前的歷史留問題給解決掉。

韓覺走了進去。

韓覺的完全出于實用主義考慮。要他說為什麼要去，他是說不出來的，他總不能告訴別人這個位置曾經有不止一個疤吧？

韓覺進到屋，看到師時是真詫異了。師除了的證明了跟【師】這一職業掛鉤之外，瘦瘦小小，細聲細氣地，完全是一副高生的樣子，還是學習很好的那種。完全不符合韓覺腦海的短發健碩壯漢，或者穿著寬松，瘦弱，頭發長長的一副落魄男藝家風范的形象。

“你有想好的圖案嗎？”師輕輕地問韓覺。

韓覺啞然，完全沒有想過要什麼，于是搖搖頭。

“那你打算在哪里呢？”師轉去翻找著什麼。

“手腕，”韓覺說，“小臂側。”

師點點頭，拿來一本畫冊。里面的圖案大多是在紙的平面圖形，都較小，也不復雜，適合在手腕。畫冊也有已經被在了別人的照片，也供參考。

韓覺翻了一會兒，發現面的圖案不是形狀蓋不住傷疤，是圖案太丑，遭韓覺嫌棄。

韓覺把畫冊合，站起來踱步思考，要什麼。

【朋友的名字加大白的狗的樣子？不行不行，不知道的以為邊那個名字是狗的名字呢。】

【寫一句話？這個可以考慮考慮。】

【如果是前，他想什麼呢？……啊呀，不知道。】

韓覺想著想著，他的思緒飄到了過去。

韓覺和他的朋友，坐在公寓的沙發，一人拿著一本書在讀。

氣氛安靜，大白匍匐在他們的腳邊。冬天很冷，他們把腳放在大白的肚皮。

他朋友突然說：“誒，你聽，這句話蠻有味道的。”

韓覺看著書，里說：“什麼。”

“過去并未給我們啟發——可它依然想要，說出些什麼。有關歷史的污垢，那只烏，或許我們知道得更多。”他朋友緩緩念出。

韓覺抬起頭看向他朋友，朋友拿著一本《托馬斯·溫茨瓦詩選》，眼睛亮亮的，正期待著看著韓覺的反應。

“不錯噢，蠻冷峻的。”韓覺仰著頭，仔細品了品，點點頭表示肯定。

“對吧對吧~”他朋友笑了起來。

韓覺也笑了起來。

韓覺笑著對師說，一只烏吧，不，幾只烏吧，停在樹枝的那種。

師點點頭。敏銳地覺到眼前這個男人雖然笑著，但是這個笑像一個易碎品一樣，一即碎。笑得好像很勉強，但那幸福也做不得假。

【想到前友了吧。】想。

師取來速寫本，唰唰在紙畫起概念草圖，把腦海的圖案畫了出來。

“這樣的？這些怎麼樣？”

“最面再加一只吧。”

最后改出來的圖案是：幾只烏立在禿禿，線條繁瑣的樹枝，樹枝割裂皮的空間，像是要把它們困住。樹的頂端，有一只烏正往小臂飛去。遠遠看去，那些站在樹枝的烏像是所剩不多的葉子。

的價錢在韓覺的可承范圍之，盡管接下來有一段日子不能好好吃飯了，但是大不了去蹭飯吧。

韓覺對師出手。

師看著那些傷疤沒有表示什麼，面平淡地開始工作，顯得很專業。

韓覺看著那些跟周遭不同的傷疤，那微疼的疼痛，一下一下的，韓覺竟然還有些喜歡。

喜歡這種需要痛苦方能獲得的行為。

大概花了2個小時，最后結束之后，在疤的樹枝，看著還有立的覺。韓覺很滿意，說下次要還找。

等韓覺聽完師關于注意事項的告誡之后，出來的時候，太將將要下去。

韓覺打算回家去附近吃價錢劃算，分量多的面條。遮住了那些疤痕，也像遮住了韓覺心的一些東西，韓覺走路的時候變得更輕松了。

黃昏，煮了一天的太終于，紅而圓，照著云彩和韓覺遠去。

————

在魔都的另一邊，在辦公室等了韓覺發消息告知海選況的關溢，已經等了快一天了，因為實在等不到，主打電話給韓覺，而恰好韓覺在，沒有聽到包里靜了音的手機。

關溢把手機從耳邊拿下。

關溢拿著手機，皺著眉頭琢磨著。

【是失敗了？還是功了？】

關溢想了一會兒，然后站起來，迅速地收拾好東西，離開了辦公室，發了車。

車子前進的方向，正是去往韓覺家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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