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溫”路線的念頭就這麼被紀寒程本人親手扼殺在了搖籃里。

付千姿放棄了這個打算,并且在電話里聲討了一下他的流氓發言,掛了之后,自顧自地回味了一下,心還好。

隨隨便便哼著歌,順便查看了一下微信消息,這才發現半個多小時之前，紀寒程給回了一條：【剛開完會。】

大概是那時候在畫畫,沒注意到,所以后來他才打電話過來。

本來兩個人已經通過電話,這條消息不回復也沒關系,但付千姿還是給他回了條過去。

為了避免耽誤紀寒程的工作，還特意注明“你有空再回我叭”，加一個“乖巧.jpg”的表包。

發完之后，付千姿對著聊天記錄欣賞了下,開始沾沾自喜——聊天都不要求老公秒回，自己真的是很棒很心的老婆了。

紀寒程的回復在一個多小時之后到來。

那會兒付千姿正趴在飄窗上看小說看得津津有味,一看見紀寒程的消息,立刻撐著手臂坐起來，盤起雙,想了想,開始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回復。

其實兩個人聊的都是很瑣碎很沒邏輯的容。

可能上一秒還在講今天的天氣,下一秒就會跳到午餐吃了什麼上面去。付千姿的話還多一點，看到什麼好玩的了，微博上有什麼新聞了,都會分給他。

甚至在朋友圈里看到一條“科普健康冷知識”，也要轉發給紀寒程看一看。

也不知道紀寒程是哪來的時間看這麼仔細，反正后來還給寫了個簡單的反饋，諸如第X條是錯的，第XX條不嚴謹。

他發信息向來不喜歡加標點或者表符號，這麼一句干的話放在那里，付千姿就覺他在冷眼旁觀并且暗地兌的智商。

甚至有一瞬間，連也覺得自己這個舉像極了中老年朋友看到養生知識迫不及待地給小輩轉上一條，然后遭到了小輩慢條斯理且鄙視的“科普”。

付千姿被自己腦補得有點小不高興了：【這是我朋友圈一個生學博士發的，平時看著學靠譜一個人，誰知道是假的】

【紀寒程你是不是在嘲笑我？你有沒有？不許說假話】

紀寒程輕笑了下，回復：【沒有】

【真的沒有？】

【嗯，沒有】

這還差不多。付千姿滿意了。

剛滿意沒幾秒鐘，就看到紀寒程的消息過來：【生學博士，男的的？】

付千姿表面埋怨實則暗暗高興：【紀寒程你好小氣哦】

對面承認得很干脆：【你第一天發現？】

這個狗男人，怎麼這麼理直氣壯。

付千姿的角一點點上揚，一下子按滅手機，在的飄窗上翻了個抱住枕頭，又迅速踢了好幾下小被子。

覺自己再不彈一下，心里那種甜甜的緒就要溢出來了。

——

下午的時候，梁蔻打電話過來要付千姿陪逛街。

付千姿今天不是特別舒服，只想做條癱在床上的咸魚，給自己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才關掉小說APP，從舒適的飄窗上下來。

臨出門的時候，為了方便走路，換了一雙平底鞋。

付千姿的高算中等偏上，只是因為平時都穿高跟鞋出門，所以梁蔻還是一眼就發現了區別，然后發出了靈魂拷問：“姿寶，你是不是懷孕了？！”

付千姿第一反應是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腹部——尾椎骨斷裂的那一個月過后，總覺得自己癱瘓在床導致長了許多，為此還專門請了個私教來家里。

雖然那個私教表示的材毫無問題，但付千姿還是每天都練了一下。

按理來說，就算長了也都被走了。

梁蔻跟是多年的好朋友，一下子就知道想岔了。

“不是說你胖了。是你干嘛穿平底鞋啊？”

付千姿明白過來，開始轉移話題，挽起梁蔻的手：“我上周新買的。而且穿高跟鞋走路多累啊。”

這話要是換做其他人來說，梁蔻可能還信。

但從付千姿里說出來，可信度就要大打折扣了。一個鞋柜有半間房那麼大，能毫無力地做到三百六十五天，每天穿高跟鞋不重樣的人，居然會嫌穿高跟鞋累？

梁蔻被挽著，心中疑問的彈幕滾滾飄過，卻還是著沒說出來。

因為發現，雖然付千姿今天穿了件半高領的薄羊絨，脖子側邊還是約可見綺麗的吻..痕。

突然就好像明白了什麼。

“不過，你們沒打算要個寶寶啊？”逛了三個小時，梁蔻買了兩雙鞋三件服，兩個人又讓司機開車去附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專門去吃它家的下午茶。

付千姿正舉著手機對著滿桌致的甜品拍照：“要啊。”頓了頓：“但是不急嘛。”

跟紀寒程算是昨天才真真正正確立心意呢，哪有剛表白完就生寶寶的，總要先有個過渡期。

不過……

付千姿心里咯噔一下，手僵在了半空，有點出神：“但是我這個月好像沒來那個。”

梁蔻一下子激起來：“我要當干媽了？！”

付千姿還有點晃神，翻了翻日歷，確認自己的確是推遲了五天。

其實五天也不算什麼，但問題是付千姿每次都經期都比較準時，一般只會波一兩天。

像這樣推遲五天還是頭一次。

梁蔻已經低頭開始搜索：懷孕多天可以查出來。

付千姿則默不作聲地放下手機。倒不是說懷孕不好，只是這麼突如其來，總讓人一下子適應不了。

想跟紀寒程說一聲，忽然反應過來，又沒在醫院做過檢查，還都是不確定的事呢，著什麼急。

于是又跟梁蔻一起搜索起了“懷孕的癥狀”，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明知道在搜索殷勤上看醫生是極其不靠譜的行為，最終還是要去醫院。

但就是會忍不住在去醫院之前搜索一遍。

找到“孕早期反應”的詞條，付千姿一條條瀏覽下去。有說食不振的，有說胃口大開的，有說小肚子會脹痛，還有說……反正覺得這麼看下來每一條都符合的。

要是真的懷孕了，紀寒程會高興呢，還是會不高興呢。

他要是敢不高興……

付千姿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又似乎又應了“孕期心思敏猜想”這一條。

不想看下去了，放下手機：“蔻蔻，一會兒陪我去醫院檢查一下。”

梁蔻點點頭：“好。”

付千姿起去洗手間。

奇怪的是，剛走幾步的時候腦袋里還在想，如果真的懷孕了，其實還是有點麻煩，因為并不想這麼早要寶寶；但走到洗手間門口，又高興起來——連避孕措施都防不住，這寶寶的生命力肯定特別頑強。

而且，會不會生出一個小紀寒程啊？

以他們的值，寶寶肯定特別萌特別好看吧……

短短的幾分鐘，付千姿腦袋里的想法瞬息萬變，從“千萬別懷孕”跳到“其實現在生也不是不可以”……最后跑到了該給小寶寶取什麼名字上面去。

結果一進洗手間，整個人心就有點復雜了。

梁蔻等了一會兒，見付千姿過來，站起走過去：“現在就走嗎？”顯然已經把付千姿當了準媽媽，就差手來扶一把了。

“不，”付千姿搖搖頭，“我那個來了。”

梁蔻：“……”

——

一個小曲，說不上空歡喜，也說不上空擔憂。

付千姿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就當這個意外烏龍沒發生過。不過，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次生理期特別疼。

因為李珺華一直都很注意這方面，養兒養得格外小心翼翼，從小就開始請家庭醫生替付千姿調理。

所以付千姿一直沒過姨媽痛的折磨，生理期除了流流之外，跟平時沒半點不同。

付千姿本來就是個怕痛的，跟梁蔻分別過后回到家里，就窩在了床上，也不想，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小腹里攪啊攪，死疼死疼的。

張姨替弄好熱水袋，又燉了紅糖送上來，也只吃了幾口，就蔫地進了被窩。

肚子疼睡也睡不著，付千姿打開了臥室的小家庭影院來看，企圖分散一點注意力，不過收效甚微。

張姨時不時地過來更換熱水袋，讓包裹在的巾里的熱水袋始終保持合適的溫度。

后來漸漸就舒服了一點，有些昏昏沉沉了。

臥室門打開的時候，付千姿正靠在床背，整個人都快進了被窩。半闔著眼皮，約看到個修長的人影進來，立刻就從被子里坐直了一些。

紀寒程怎麼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啊，這會兒頭發早就在床上蹭得蓬蓬的，整個人還是個葛優癱的姿勢，就不能照顧一下人的偶像包袱嗎？

這茬來不及埋怨完，小腹就又是一陣的痛。

紀寒程已經在床側坐下，見要起來，手輕輕扶住的肩，又調整了一下背后的靠枕，低聲問：“剛才張姨說，你痛了好幾個小時，怎麼不告訴我？”

他的手隔著被子，搭在小腹的位置，輕輕地著。

語氣和作都溫，反而讓人更委屈了。付千姿明明沒有埋怨他的意思，卻還是抿著嘀咕：“告訴你又沒有用。”

紀寒程了的頭發：“讓醫生來給你看看，好不好？”

付千姿搖頭：“今天不要去，不想。”頓了下，又補充：“用熱水袋，還喝了紅糖，好一點了。”

紀寒程“嗯”了聲，手替理了理鬢邊的碎發：“那好好休息。”

“你呢？”

“我在這里陪你。”

付千姿高興了點兒：“那我要靠在你懷里休息。”

紀寒程起先是怕自己著，會讓更不舒服，聞言輕輕笑了下：“好。”

他將西服外套了掛在一邊，彎腰手將人抱在懷里，輕輕往前移了一點，然后坐在床側，讓靠在自己的懷里。

只隔著一層白襯衫，能覺到后男人溫熱的，還有游離在周圍的，淡淡的，很溫的氣息。讓人覺得很安心。

付千姿往他懷里蹭了蹭，輕聲說：“紀寒程，我今天還以為自己懷孕了。姨媽推遲了這麼多天。”

紀寒程低頭，下擱在的肩膀上，拂出的氣息溫熱：“那你高興嗎？”

付千姿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想了一會兒，如實道：“不知道。有點不高興，又有點高興。”

害怕二人世界早早結束，又有些期待新生命的到來。

頓了頓，又問：“你呢？希我生一個寶寶嗎？”

其實以前兩人就對這事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每次在一起都會做好措施。但那會兒還沒對紀寒程表心意，大概紀寒程就算想要寶寶，也不會和說的。

紀寒程笑了下：“都聽你的。”

大概是被他抱在懷里，那種覺讓人很安心，付千姿這會兒覺肚子沒那麼痛了，還有了點力跟他抬杠：“我要是一輩子不想生呢？”

“那就不生。”

付千姿不信，抬手他的膛：“你是在說好話哄我嗎？你現在對我百依百順，以后做不到我會生氣的。”

的小脾氣好像回來了點，大概是沒那麼痛了。

紀寒程放下心來，了的頭發：“我認真的。”他輕頓了下：“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你。”

付千姿心里輕輕一，然后快飄出一朵花兒來，彎了彎角，像小孩兒似的著他的手指玩，好一會兒才輕聲說：“我要生的。”

“不過等以后，晚一點點。”很快補充，仰起頭看他，“我還想和你……兩個人，只有我們。”

紀寒程了的頭發，“嗯”了聲：“等年假，陪你去你想玩的地方。”

“月嗎？說起來你還欠我月呢，”付千姿算起賬來有點小高興，眼里也亮亮的，“我想去澳洲，還有哥，但是哥上次冬天去就好冷……”

……

瑣瑣碎碎，聊了很多有的沒的，過了一會兒，紀寒程發現付千姿的聲音小了點兒下去，問：“是不是又疼了？”

付千姿點點頭。

這姨媽痛可太煩了，都以為不疼了，結果剛才笑了一下，又開始疼。

“我是不是有什麼病了，我以前可從來不痛的。”付千姿靠在他懷里，本來是隨口一說，結果仔細一想卻有點心慌。

紀寒程開耳側的頭發：“你上個月是不是游了泳？”

被他這麼一說，付千姿想起來了。

上個月北城秋，天氣變來變去，一會兒熾熱好似盛夏，一會兒又鬧大降溫。

有個傍晚，白日里氣溫很高，泳池的水被曬得溫熱，游泳很舒服。付千姿泡了一個多小時，等察覺到氣溫有點不對的時候，已經開始打噴嚏了。

大概就是那時候了寒。

“保險起見，明天讓陸醫生過來給你看看。”紀寒程替輕輕著肚子。

陸家是中醫世家，代代都是名醫，祖輩上還出過一位了不得的人，跟紀家乃是世。

付千姿乖乖點頭，點了一半，又搖頭：“不要，我不吃中藥。”

紀寒程低聲哄：“不一定要吃藥。”

付千姿撇撇：“那也不要。”這事小時候有經驗，基本上醫生來過，就沒有不吃藥的時候。

紀寒程不作聲，只是摟著輕輕地著的肚子，作雖然溫細致，但顯然是沒打算聽取的意見。

付千姿想了想，換了一個方式，轉抱著他的腰撒起來，聲線的，還帶點兒委屈：“藥好苦的，我不要吃。老公，你最好了。”

紀寒程：“……”

他算是拿無可奈何，低下頭，像哄小孩兒似的：“不看醫生，肚子會痛。”

“不痛，”察覺到他語氣的松，付千姿高興地在他懷里蹭了下，仰起臉，“親親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紀甜甜很不客氣地親了好久，然后第二天醫生還是來了。

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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