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你好眼呀！”

　　當六娘看過飛燕閣之后，臉上出了欣的笑容。“這里不比秦樓差，”細心的查看著院子里的每一亭臺樓閣、家裝飾，“你說它原來的老板破產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經營的！這么好的地角、這么好的環境，怎么會虧本呢？”似乎有些不解。

　　“關鍵是人。”

　　六娘贊許的點點頭，一清早慕容千秋旗下聽月閣的二號人冀小仙便到了蘇州，的艷麗與乖巧讓六娘很滿意，“我準備把青煙也調過來，加上小仙，足以和快雪堂的白牡丹、畢玉林一較短長了。”

　　“是呀，爺！”后面跟著的高七一臉喜氣的隨聲應和道∶“快雪堂在蘇州也紅了二十多年了，這風月場該換龍頭老大了。”一個多月下來，高七的臉上早沒了菜，著比往日更加鮮利索。

　　“不會那么容易，”站在院子里的一高閣，就能看見對面的快雪堂，剛過午時，快雪堂的客人已經絡繹不絕，“快雪堂深固，輕易搖不了的本，就像秦樓與牡丹閣一樣，大家斗了十幾年，依舊不分軒轅。我們最初能在快雪堂的眼皮底下站穩腳跟，就算勝利了。”

　　六娘經歷的事多，看得就比常人深遠；而我也沒有垮快雪堂的打算，畢竟建立秦樓的目的是為了能有一個暢通的消息來源，也順便改變一下沉園收的結構，像田租那種把希寄托在老天爺上的收在沈園占的比重實在太大了。我也沒把孫妙的事告訴六娘，琴歌雙絕的脾氣是不是一樣的倔我還沒完全清楚。

　　高七奉承了兩句便機靈的閉上了。六娘心算了一下，道∶“像飛燕閣這么大的布局，至可以養四五十個姑娘，一個姑娘一個使喚丫鬟，就要用四五十個，加上賭場用的，怎么也得百十來號人，另外老媽子、奴、護院各要二十人。”

　　了我一眼，接著道∶“我對地方不，兒，人手可就要你來運作了。”

　　在準備建秦樓的時候，我已經開始琢磨這些事。姑娘我并不愁，慕容千秋那里有大把的人供我選擇，而且還是立刻就可以賺錢的那種；使喚丫鬟、老媽子更是隨可以買到，奴可以給高七，而護院找些強壯的就可以，蘇州城的幫會、地頭蛇幾乎被魯衛鏟除盡了，那些護院的任務只是對付幾個地無賴而已，何況有魯衛和我在，那些小混混想搗也要先準備好挨板子。

　　真正讓我擔心的是賭場，一個沒有高手坐鎮的賭場很快就會為那些賭的食，把你吃的，本無歸。

　　師父的目標是把我訓練天下一流的賊，賊不要有潘安般容貌、子建般文采，而且要吃喝嫖賭，樣樣通，在我四年前易容更名橫掃江南賭坊的時候，我就清楚賭界高手難覓，可我又不能親自坐鎮秦樓，六娘在太湖那里也只有一個柳鳴，我總不能把莊青煙調來的同時再砍掉另外一個臺柱子，臉上不出遲疑之。

　　六娘很快就看懂了我的表，“實在不行，只好我親自坐鎮了。”

　　六娘笑道∶“柳鳴和莊家姐妹一樣都是我的弟子，只是大家所學不同罷了。其實若不是有奇癖，需得日日生食栗子鎮特產的一種湖蝦，我就把也帶來蘇州了。”

　　著神仙廟前川流不息的人群，慨道∶“兒你說得不錯，栗子鎮的格局畢竟小了些。”

　　“干娘真是有珠璣呀。”我贊道，心里暗忖，倒是和師父蠻像的，都是一不足與外人道的功夫，就連培養出來的弟子都是那么的與眾不同。“有干娘坐鎮，秦樓很快就會名大江南北。”

　　“你也別閑著，”六娘笑著點了我一指頭，“買進來的那些孩該怎么調教，想來不用干娘費心了吧。”說話間，的笑容看起來很是曖昧。

　　“有人替我調教過了，慕容千秋旗下聽月閣訓練出來的姑娘應該一個頂一個了吧。”我不想瞞我與慕容的關系。

　　哦？六娘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這倒是給慕容一個好機會呀，江南快鐵板一塊了，慕容也算在大江盟的地頭上設了一個耳目。”

　　“這我早就料到的了。”慕容這么痛快的支援我，想必就是打的這個主意。冀小仙天真浪漫，不太好說是不是慕容的線人，不過若是一次買進二三十乃至四五十個姑娘，中間夾著幾個線人那是易如反掌，可這正是我所期的，我并不希慕容世家也像十二連環塢一般在大江盟的攻擊下沒有毫還手之力。

　　不過六娘的敏銳和對江湖大勢的判斷還是讓我有些驚訝，而六娘似乎也有些奇怪為什么我偏偏支援慕容世家，而不是江湖人人頌揚的大江盟。我用鄉和同好來解釋并沒有讓六娘滿意，還是把話題引向了湖。

　　“應該是為了魏吧，對付齊小天這樣強勁的敵手，兒你肯定不愿意看到大江盟的勢力過于強大。”

　　高七拿著我的親筆書信往揚州采買慕容世家訓練的那些姑娘去了，在開滿蓮花的池塘邊倚欄而立的只有我和六娘，六娘說話便沒有了顧慮。

　　在六娘面前我覺得自己赤就像個初生的嬰兒，我慶幸是我的干娘而不是我的敵人，而太湖一行的最大收獲現在看來并不是十二連環塢的滅亡，而是結識了這個名不見經傳卻中自有丘壑的奇子。

　　既然把話挑明了，我也實話實說，“縱觀歷朝歷代，都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想來武林也是如此。江湖已經有五十年沒有盟主了，人心思統，畢竟你爭我奪、打打殺殺的不是大多數江湖人所愿意看到的。”

　　我嘆口氣道∶“看齊放剿滅十二連環塢的手法，加之大江盟良好的口碑，我真擔心他很快就會一統江湖，而齊小天就會在大江盟有意無意的推下u艘新一代的領袖。這會讓我在一個非常不利的境況，哪一個不喜歡英雄，不喜歡權勢？又何況齊小天還是個俊朗人呢！”

　　我停了一下，又道∶“從目前形勢來看，大江盟和湖有著良好的合作關系，十二連環塢的覆滅就有湖的功勞，湖說不定也樂于全魏、齊二人吧。”

　　“湖有自己的行事規則。”這是我第二次聽六娘說起這句話。說起來敵人總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丈夫的魔門與湖有著幾百年的恩怨仇，想必對湖有著更深刻的理解。

　　“依附權貴并不是湖通常的做法，湖結盟的對象通常是林、武當這些深固、沒有野心的釋、道兩界的豪門。不過，已經很久沒有湖當代主人鹿靈犀的消息了，據說目前它的行都是由織劍辛垂楊一手布置的，辛久歷江湖，自然要染上江湖氣，或許與大江盟的合作是運作出來的也未為可知。”

　　“六娘，這些消息是怎么來的呢？是不是秦樓有自己的報網？”我直截了當問道，網羅了梅流香、白秀這樣的好手，難道僅僅是為了自保？

　　六娘微微一笑，“兒，秦樓就是最好的報來源，哪里還用干娘再去組織什么報網！而湖是我丈夫的心腹大患，他留意，我自然也就清楚了。不過……”

　　順手拂去落在我上的一片樹葉，眉目之間現出的是慈的表，“若是兒你有心征服江湖的話，干娘和秦樓會是你最好的后盾。”

　　“我只想征服湖。”我哈哈笑道，聽到六娘的保證，我心中大快，“江湖？就留給別人去征服吧。”

　　“為什么只有我和你一起去？！玉姐姐呢？玲瓏妹子呢？”

　　就在解雨站在馬前一臉不滿的嚷嚷的當口，孫妙出現了。是在我已經放棄了等待，正準備去余姚陪伴我的座師明公，順便路過杭州向殷家提親的時候出現在我的馬車前。

　　冰雪玉容上的仆仆風塵和眸子里的歉意讓我把責備的話咽了回去，再看的丫鬟明鬟更是一臉的倦意，就連馬車的車夫也是哈欠連連，顯然是趕了一夜的路。

　　“明珠，帶妙姑娘和明鬟去梳洗一下，過一會兒我在客廳等們。”

　　“孫大家真的來了？！”高七一臉的興。他也是日夜兼程，昨天就回到了蘇州，看得出他辦事確實利落用心；揚州那邊慕容千秋答應我賒購四十個十五至二十五歲的姑娘，按高七的話說那些都是一流的貨。

　　“孫妙怎么也和這死賊湊到了一？”和高七相反，解雨卻是一臉狐疑的自言自語。

　　“大哥，孫大家真的要加咱們秦樓嗎？”高七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孫妙來到客廳他才掩去自己臉上的興之。

　　“孫妙來遲，萬大人恕罪。”

　　沐浴更后的有如出水芙蓉一般艷麗，那冰冷的容毫不減的魅力；翩翩一拜，更是儀態萬千，當真有種說不出的麗。

　　“姑娘來了就好。”我和悅道，我已經讓領略了我的強勢手腕，現在該懷以對了。

　　吩咐喜子給看座，孫妙坐下后了高七一眼，言又止。我說這是自家兄弟，但說無妨，倒是高七機靈，拉著解雨一起告退，廳里便只剩下我與孫妙二人。

　　“小子思前想后，愈發覺得大人所言極是。”孫妙婉婉說道，其實從我得到行止的那時起，我就知道一定會回來，雖然昨晚那一夜讓我對我的判斷產生了懷疑。方才看到馬車上拉的那些包裹箱子，我更加確定了。

　　“小子決意歸附大人，三年聽從大人的差遣，只是小子要行的自由；三年后……”飛快的了我一眼，旋即垂下了頭∶“三年后，希大人能給小子找一安靜的住所，小子要洗盡鉛華、退出江湖了。”

　　的聲音即低且細，不過我還是聽得清清楚楚，看到已然臣服，而且有將終托付與我的意思，心中不由得一陣大喜，只是在欣喜之余，心中竟涌起一憾，和蘇瑾相比，這一切似乎來得太容易了吧。

　　“那就在沈園吧，那是我在揚州的家；或者竹園亦可，我以后應該會長住蘇州。”我目炯炯的著孫妙，直看得臉泛紅，才道∶“或許用不上那么久，我就可以琴簫合璧了。”

　　“為什么只有我和你一起去呀？”孫妙的到來打了我的行程，也讓解雨憋的一口氣三鼓而竭了，連詰問都顯得有氣無力。

　　“當爺我愿意嗎？只不過我答應慕容要時時刻刻帶著而發過誓要一步不離的跟著我！”我沒好氣的道。

　　無瑕玲瓏被我留在了蘇州，慕容千秋怕四五十個姑娘一起上路太招人眼，便安排們四五個人一批分批來蘇州；而六娘帶著紫煙回太湖準備搬家，高七也買好了使喚丫頭和老媽子，正督促們收拾飛燕閣，蘇州事這么多，我怎么也得放一個自己人，無瑕雖然心思單純，可畢竟做過一派掌門，加上玲瓏姐妹輔佐，想來也能應付過來。

　　而且無瑕八是有了孕，我也不想讓長途奔波累壞了子，無瑕自然明白我的心，只是叮囑我早些回來，說真要懷了子，怕自己應付不過來。

　　其實無瑕并不是第一次生孩子，我心里清楚怕的還是如何來面對玲瓏和我邊的人與朋友，便答應只要能確保老師平安，我就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蘇州。

　　解雨烏黑的眼珠在我上轉了幾圈，似乎是在查證我說的話是真是假，半晌道∶“那好，這我就放心了。”

　　以為我會強嗎？我故意瞥了一眼的前，雖然換上了男裝，可細看那里還是微微有些隆起。

　　“強？你敢嗎？”有些不屑道，隨即又一皺眉∶“聽說那些賊都是善于下藥的，像什么金風玉散、你一條柴的，最讓人防不勝防……”

　　驀地一抬眼，兩眼出銳利的芒∶“不許我的杯子，不許我的筷子，不許和我一起吃飯，不許……”

　　“不許和一起睡覺，是吧？”我的搶白讓的臉紅的像院子里的芍藥，那目也似乎能殺死人，“總之，我不希你的那雙臟手到我一丁點，否則，哼！”

　　兩人就在吵吵鬧鬧中上了路。說起來解雨雖然容貌比不得無瑕玲瓏那般沉魚落雁，也不如蘇瑾孫妙那般玉骨冰，卻也算的上是個，而且材之妙似乎只有寶亭才堪匹敵，若是像江南子一般溫似水，或許我早把吃了，只是如此潑辣，讓我實在提不起胃口。

　　一路之上自然是叮叮當當的，反正無論我如何行事都看不順眼。只是快到杭州了，似乎是因為馬上可以見到寶亭，緒才好起來，“不知道殷姐姐這幾天過的好不好？”一臉的憧憬。

　　“你、你這是去哪兒呀？”當看到我過城門而不，不由得吃驚的了起來。

　　我沒理，在霽月齋開業那天我就托沈希儀調查那些黑珍珠的來歷，眼下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我要先去他那里問問況，或許會給我未曾謀面的岳父送去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禮。

　　杭州都司府就在城南的棋盤山下，府外腆迭肚的站著八名刀斧手，個個神抖擻，在烈日下雖然已是汗流浹背，子卻紋不，顯然武承恩治軍頗有些章法。

　　我正給門衛塞紅包，讓他通稟沈希儀一聲，卻聽后有人笑道∶“賊，你還真守信呀！”

　　聽到那放肆的笑聲，我心中頓時浮起“武舞”的名字來，回頭一看，果然是英姿颯爽的騎在馬上，手拿馬鞭正含笑著我。只是邊不是樂茂盛，而是一個陌生的小校。

　　“怎么知道我住在這兒？”

　　“說起來小姐的芳名比令尊還要響亮，找起來自然容易的很。”

　　“你倒不笨，”武舞似乎并沒有聽出來我話里的譏諷意思，又問怎么不見你渾家？不過看了一旁一臉鄙夷之的解雨，像是明白了什么，笑道∶“想不到你是喜好龍呀！”

　　這丫頭的思維果然與眾不同，看一旁解雨的臉愈發青的發白，我心中暗樂，故意道∶“分桃斷袖，我可不想讓古人專于前。”

　　解雨氣的使勁掐了我一把，看在武舞眼中恐怕卻更加證明了我倆之間的特殊關系。跳下馬來，讓隨從回去，上前拉住我的手道∶“既然來了，我可要好好招待你一番。”說話間眼波流轉，甚有意。

　　“你真是個賊呢～”

　　武舞在我下婉轉承歡，上布滿了細小的汗珠，私流淌下來的水把竹席都打的，那雙常年在馬上奔波而練就的異常結實的大此刻也不復起初的瘋狂，的被我擎在半空中。

　　“賊，賊！”

　　花樹掩映的閣子外面是不停咒罵的解雨，聽的聲音就能想像出心中該是多么的不滿。“把他也進來吧，奴家還沒試過兩個男人一齊來呢。”武舞笑道。

　　“還有力氣嗎？”我譏笑道，作驟然加快了幾分。

　　一上手我就知道有過很多男人，的子如同天香樓的李玉、聞香院的孫碧一樣，已經被男人開發的爛了，只是對男人的所求卻比李玉孫碧大的多，就像是虎狼之年的曠婦一般需索無度，看頻繁的更換邊的男人，我真不知道這天下除了我之外還會有幾人能夠填滿的壑。

　　究竟是的哪一吸引了我，我也說不清楚，對人來者不拒那還是我初花叢的時候，而今那些人已經了我品味的墊腳石，們上擁有的每一人與麗都了我心目中的標尺，讓我濾過那些庸脂俗，留下的俱是國。

　　或許就是的份吧，這是我能找到的唯一理由。在我的指揮下，武舞發出高的，似乎整個后花園都可以聽的到。“你真厲害！”在余音裊裊散去后，纖細的手指弄著我雄壯的軀，突然道∶“我……要嫁給你！”

　　“不行！”看的模樣真有幾分認真，我嚇了一跳，而已經捧著我依舊一柱擎天的分送到自己的前，一邊乖巧的食著上面的，一邊含糊的問道∶“是為了你有老婆嗎？把們休了不就了。”

　　“把休了還差不多！”我心中一陣不快，便魯的推開，起開始穿服。

　　武舞眼中閃過一慍，卻很快變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等我服差不多穿好了，著子蹦下床來，纏住我道∶“那你也把我娶了，好不好？反正你已經有兩個老婆，不在乎多我一個吧。”

　　原本命令式的口吻變了哀求，而我卻不為所，“們只是我的小妾而已，而做我的妾要任我打、任我罵，每天寅時起、亥時睡，生慣養的大小姐能的起嗎？何況爹武大人會讓去給人家做妾嗎？”

　　“真的嗎？”武舞只是反問了一句便不言語了。我推開閣門，解雨正坐在閣外的欄桿上，后便是一樹梔子花，襯得一男裝的解雨越發紅齒白，宛若潘安在世，只是臉上的鄙夷把姿破壞了三分。

　　“我非要告訴殷姐姐不可。”解雨刻意低了聲音道。

　　我微微一笑，在寶大祥杭州店里和蕭瀟的一場戲早該讓寶亭知道我的喜好了，“人不風流枉年，寶亭豈會像一般小心眼！”

　　解雨剛想回敬我一句，卻見武舞披著一件輕紗走了出來，慵懶的靠在我上，問道∶“還不知道郎君姓甚名誰？”

　　解雨鐵青著臉別過頭去，我道是揚州王歡，武舞念了兩遍，又問∶“王郎此番來都司府，真的是找我武舞嗎？”

　　“相請不如偶遇，”我笑道∶“是不是找五小姐又有何妨？”和武舞的一場盤腸大戰竟用了一個時辰，看日頭漸漸西落，我知道該辦正事了。

　　舞，實不相瞞，我是來找杭州衛知事沈希儀的。”

　　“沈希儀？原來你找的是他！”武舞臉上浮起一層薄薄的怨意，略有些發酸的口氣讓我明白在沈希儀那里定是吃了閉門羹，沈希儀本就是軍中世家子弟，雖說家道中落，可父執輩遍布軍中要害，背景相當深厚，加之剛直，就算武舞是頂頭上司武承恩的兒，想來也不會買的帳。

　　“那我就不帶你去了。”武舞好像很怕見到他，“記得來看我喲。”臨行前眼如道，了驕橫之，武舞的笑容在下似乎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