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顧寄青一睜眼，就看見周辭白撐在自己上。

　手臂已經僨張到極致，肩胛附近的群用力繃起，牙咬，耳連帶著脖頸都紅得快要滴，表也是難以言說的憤。

　于是他很快判斷出由于某種原因，對方可能自己站不起來了，就非常誠懇善意地問出了這麼一句。

　然而他現在的樣子，他說話的神語氣，他和周辭白現在的氛圍，以及周辭白不控制的某異樣，讓他的這句善意問詢落在周辭白耳里，就完全變了另一個意思。

　這種事是能幫的嗎？！

　周辭白腦海里瞬間不控制地腦補完了整個顧寄青“幫助”自己的畫面，脈頓時更加僨張了。

　以至于顧寄青一時也有些不敢。

　在他的概念里，男是可以因為單純的理就興的生，所以并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可是這也有點太興了。

　而且讓一個恐同直男在一個Gay的上被迫理的話，的確算是對對方的侮辱。

　于是微頓之后，他又試探著開了口：“那不如你先把浴袍......”

　“不用！顧寄青，我說了，我是直男！”

　不等顧寄青把話說完，周辭白就憤地直接扯斷被顧寄青在下的浴袍帶子，飛快起，沖進浴室，“砰”的一下帶上門。

　接著，吧嗒一聲，還反鎖上了。

　顧寄青：“......”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某種洪水猛。

　看來果然還是給對方帶來麻煩了。

　周辭白雖然因為修養沒有直接表明，但顧寄青不難看出對方對自己的排斥。

　他把斷了的浴袍帶在床頭柜上放好后，就自己下了床，裹著沙發毯蜷進了沙發里。

　在他心里似乎沒有什麼值得困擾糾結的事，一切都像數學題一樣，很快就能推出答案，給出解決方式，所以即使沙發上并沒有那麼舒服，也很快睡了過去。

　浴室里的周辭白卻沒有那麼好過了。

　他把花灑的水流開到最大，水溫調到人能接的最低，扶著墻，任憑溫涼的水兜頭淋下，也澆不滅那燥意。

　因為他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剛才的畫面，還有顧寄青那句“需要幫忙嗎”，一想到這些，渾就滾著燙。

　周辭白看著浴室玻璃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樣，漲紅著耳，咬著牙，低下了頭。

　他完全不是重的人，對談也沒興趣，年輕男生的荷爾蒙過剩也被平時巨大的運量釋放得差不多了，因此就連自己解決的頻率都很低。

　結果最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覺得躁。

　就像十四五歲竇初開的時候。

　想起自己第一次有了那種意識也是因為無意撞見了神換服時出的肩背，周辭白耳朵就更紅了。

　所以其實還是因為顧寄青的淚痣和眼睛都和他神太像了，他產生了移效應，才會反應這麼激烈。

　不然他明明喜歡的就是他神，一喜歡就喜歡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會突然對一個男的起反應。

　對，一定是因為這個。

　他是因為喜歡神，絕對不是因為顧寄青本人。

　周辭白似乎終于說服了自己，然后撐著墻，閉上眼，咬牙，將手探了下去。

　黑暗里全是那雙充滿懵懂/似不的眼，以及那粒小小的殷紅得讓人無法忽視的痣。

　直到很久以后，撐著墻壁的指節驟然用力蜷，手背青筋用力暴起。

　周辭白才自暴自棄般地低低出一聲：“艸”。

　·

　顧寄青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周辭白的床上醒來的。

　而且是床的正中央，裹完了所有被子，墊著枕頭，睡得非常舒坦。

　整個屋子卻尋不到任何周辭白的蹤跡。

　直到洗漱完后，周辭白才在外面敲了下門：“起了嗎？”

　“起了。”

　顧寄青穿好外套。

　周辭白推門進來，板著臉把手里的羽絨服遞給他：“今天雪后，降溫，大不保暖，這件小一點，你應該能穿。”

　還是有些大，領口快把顧寄青臉都埋進去了，不過確實暖和很多。

　而顧寄青換完服后，周辭白就把一個保溫桶塞到他手里：“嫂子特意給你包的海鮮小餛飩，熬的湯，說給你補補子，你在車上正好吃。”

　說完，就拿起桌上的車鑰匙，轉下樓出門。

　剩下顧寄青裹了一件又大又厚又長的羽絨服，只出一點手指尖，費力地捧著又大又重的保溫桶，站在原地，懵了懵神。

　所以周辭白這是打算避嫌還是不避嫌？是高興還是不高興？而且周辭白昨天晚上是在哪兒睡的？怎麼一副沒睡好的樣子。

　但顧寄青最終還是沒問。

　他覺得對于一個恐同直男來說，把昨天晚上的記憶直接就地埋葬，或許更合適。

　于是周辭白就發現今天早上起來后，顧寄青整個人突然變冷淡了不。

　既沒有問他昨天晚上是在哪里睡的，也沒有關心他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整個開往志愿者活地點的路上，除了埋頭吃小餛飩，沒有制造出任何一點聲響。

　這小餛飩還是自己趁著周小越那個饞貓沒醒搶出來的一桶呢。

　周辭白板起了臉。

　顧寄青卻以為他是還在因為昨天晚上的事不高興，一邊慢條斯理吃著小餛飩，一邊決定再盡力不打擾周辭白一點。

　兩人一路相顧無言，車載電視兀自播放著周小越昨天沒看完的沒頭腦和不高興。

　等到了志愿者活地點的時候，才發現他們來得有些晚。

　“不過沒事，畢竟剛下過大雪嘛，家里離得遠來得晚也很正常，還有好幾個直接請假的呢。”

　負責這個活的志愿者協會的新干事是個爽快又漂亮的孩子，林繾，替他們正常簽了到后，就抬起頭，認真看向他們：“所以兩位學長是住一起嗎？”

　話音落下，還沒等顧寄青回答，周辭白就飛快地蹦出兩個字：“不是！”

　過于激的態度讓林繾怔了一下。

　剛才問了很冒犯的問題嗎？

　可是兩個人明明是坐同一輛車來的，這個學長還明顯穿著那個學長的服，兩個人難道不是住一起？

　周辭白看到滿臉的困，知道肯定是誤會了自己和顧寄青的關系，連忙紅著耳朵解釋道：“我跟他只是普通室友關系。”

　“啊？我是問這個呀，不然呢？”

　林繾迷茫地眨了下眼。

　周辭白：“......”

　對，不然呢。

　室友不就是住在一起的關系嗎。

　靠。

　周辭白意識到自己完全想歪了后，低著頭，心里罵了自己一句思想齷齪，然后就開始反思起自己最近是不是被顧寄青帶得整個思維模式都偏了。

　而顧寄青只是覺得周辭白的反應有些奇怪。

　可能是對同的話題有點敏吧。

　看著周辭白又紅著耳朵陷了那種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胡思想里，顧寄青已經見怪不怪，收回視線，看向林繾，溫聲問道：“我們確實是一個宿舍的，是有什麼事嗎？”

　“哦，也沒什麼。”林繾本能覺到兩個人之前的氣場不對，非常有眼力見地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說道，“我們這次的志愿活主要是幫助救助站的狗狗清理衛生剪指甲一類的，基本都分好組了，所以你們是室友的話，我想要不直接就你們一組，我也懶得去問其他人了。”

　“好，沒問題。”

　周辭白沒有反對，顧寄青自然也沒有意見。

　林繾也就繼續待道：“不過狗狗都分配得差不多了，現在剩的幾只里有一只大型的中華田園犬，土生土長的那種大狼狗，看上去有點嚇人，其他志愿者都有點不敢，你們要是介意的話......”

　“沒事，不介意。”顧寄青看出林繾的為難神，主答道，“我很喜歡大型犬。”

　他本意是想告訴林繾沒關系。

　旁邊本來還在胡思想的周辭白卻瞬間回過了神。

　顧寄青喜歡大型犬？！

　他之前不是說不喜歡大型犬類型的男生嗎？

　怎麼現在突然又喜歡了？！

　不等他意識到“大型犬類型的男生”和“大型犬”其實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種，顧寄青就又開了口：“其實這些狗狗雖然看著型很大，還很兇，但其實都特別通人，也特別忠誠，會很認真的保護主人的安全，所以只要用對了方法，都會很可。”

　他說得很認真，語氣還有一種不自知的溫，像是說這些話的時候，想到了什麼人一樣。

　周辭白瞬間聯想到了顧寄青昨天謝自己保護他的樣子。

　還有顧寄青說自己是大型犬類型的男生。

　還有顧寄青說自己可。

　所以顧寄青該不會是真對他有了什麼想法吧？！

　想到昨天夜里發生的事，周辭白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了第一次產生這個想法的時候的厭惡和排斥。

　只是第一時間覺到零下好幾度的北方室外，他的耳朵竟然立馬燙了起來，心跳也隨之莫名加速，怦怦怦的，跳得他本沒法思考。

　而顧寄青一回頭，就看到周辭白這個樣子，忍不住問道：“你耳朵是凍傷了嗎？”

　“啊？哦，沒。”周辭白連忙反手把羽絨服的帽子扣在頭上，遮住紅通通的耳朵和心虛的眼神，只出一條不自覺抿直線的。

　顧寄青已經完全習慣了他這樣，就只是繼續道：“嗯，沒事就好，那你把你的志愿者活的那個表發我一下，我一起發給林繾，讓幫忙填一下志愿者協會意見。”

　“好。”

　周辭白著心跳，強作鎮定地把報告的電子版發給了顧寄青，并且告訴自己，沒有實際證據，絕對不能多想。

　然后下一秒，叮咚一聲，顧寄青拿出手機。

　接著一個碩大的[A可周辭白：發來一條消息]就出現在了對方的手機屏幕上。

　A.

　可。

　周辭白。

　“......”

　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