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的氣浪向著四周席卷, 蝙蝠俠揚起披風，依舊沒能阻止自己被氣浪沖飛。

他重重砸在墻面上, 不堪重負的墻簌簌坍塌，蝙蝠俠艱難地爬起來，火海將他的盔甲映仿若鮮的紅。

“每一次, 你都覺得你不會輸, 每一次你都能重新站起來，而我想這樣的‘每一次’已經夠多了。”

灰塵騰起的煙霧被熱風吹散，貝恩的影從煙霧中走出，子彈追逐著墻的蝙蝠俠，不給他出鉤索的機會。

他們是老對手, 研究過彼此的過去，知對方的行為模式——這些形容能代蝙蝠俠的每一個敵人，黑暗騎士從來不缺對手, 除了最特殊的那個, 他知道他會戰無不勝, 只要戰場在哥譚。

“我想你已經收到消息了，”貝恩說，“你的小助手們現在都深陷麻煩, 沒有人能幫助你了。”

他抓住蝙蝠俠踢來的，把他重重摔在地上，槍柄砸向他的面罩，鉤索槍從蝙蝠俠手中離，一縷跡從他角溢出。

貝恩再次揮拳砸落, 然而這一次，蝙蝠俠舉起手，穩穩地抓住了他的拳頭。

他沙啞的聲音帶著腥氣：“不，你犯了一個錯誤，這是我的城市。”

這里是哥譚，這是他的城市，他是這座城市唯一的傳說。

他們在火場邊緣僵持，火為他們的盔甲燙出金紅的廓，直到雨水冷卻了滾燙的金屬。

大雨從天而降。

熊熊大火被突如其來的雨水下勢頭，火海仍然在燃燒，但已經沒有剛才擇人而噬的威勢，然而搏斗的兩人都無暇他顧，注意力全部放在對方上，貝恩怒吼一聲，剛要攻擊，耳朵忽然捕捉到了異樣的聲響。

“轟！”

伴隨著撞擊的聲響，貝恩橫飛了出去。

如果不是他被蝙蝠俠牽扯了注意力，他沒有理由發現不了來自后的突襲，不過僅僅是被打飛并沒有讓他到多重的傷害，但剛剛一瞬的接，仍然讓貝恩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力量甚至要比經過強化的自己更勝一籌，明顯不是普通人類。

他翻爬起來，得以的蝙蝠俠也站了起來，兩個人一同死死向后火海。

滂沱大雨在這一刻變得越發迅猛，纖瘦高挑的廓從火海中走出，后烈焰在雨中騰飛，將映襯得仿若一抹虛幻的剪影。

雨中郎出寬檐帽下蒼白的面孔。

大火在腳下熄滅，只剩下裊裊細煙，零散的火星飄到邊，在雨中拼湊明亮的文字，映蝙蝠俠的眼中。

[我不記得我有說過我是你的。]

……

【懸賞任務已更新】

【任務名稱：哥譚魅影】

【任務難度：三星】

【任務目標：救下蝙蝠俠并讓他知道你就是哥譚】

【任務描述：你會對總是宣告他對你的主權的家伙怎麼做？】

【任務獎勵：雨中郎裝備x？】

【任務狀態：待解決】

拉萊耶一到場，就覺得這個場面令人困：“為什麼蝙蝠俠又被打到地上了？”

在哥譚表示現在就有個機會之后，作為一個優秀的工作狂，拉萊耶當然是當場上線游戲賬號，讓哥譚把傳送到蝙蝠俠附近，一面聽哥譚講解這次任務的背景。

等傳送完畢，拉萊耶也搞清楚這個任務的前因后果了。

總結一下，就是蝙蝠俠又被打了。

哥譚波瀾不驚：“他被打很正常。”

拉萊耶：“……”如果被打死了您就該心疼了。

心嘀咕了一句，但繃的緒沒有得到任何緩解。

拉萊耶已經知道了貝恩是誰，知道他擁有著怎麼樣的智力和力量，如果一對一，在沒有提升和哥譚的共鳴度的況下，即使開著雨中郎的賬號，拉萊耶也沒有信心能夠打敗他。

之前面對的對手都是普通人，所以開著賬號時，拉萊耶能夠輕松碾副本，不用擔心任務失敗，但現在面對的敵人有著遠超常人的力量和智慧，過去的悲慘經歷讓他磨練出了大師級的格斗技巧，相比起來，拉萊耶就像是扛著rpg的小孩子，沒有任何勝算。

好在是哥譚的代行者，城市意志站在的后，而現在還有半個同伴蝙蝠俠。

可惜一出場，就先懟了這位同伴一句……

[我不記得我有說過我是你的。]

這句開場詞來自哥譚，拉萊耶沒有修改的意思，瞥見蝙蝠俠下頜陡然繃，看不出多緒，不過拉萊耶也不意外——在此之前，哥譚已經讓給蝙蝠俠留下了足夠多的暗示。

這段時間，蝙蝠俠一直在追查雨中郎，當然，在哥譚的有意躲避下，他一無所獲。

當初留下的傘是路邊便利店買的，雨中郎戴著手套，支付的幣上也沒有指紋，份比對也沒有結果，之后他更是連雨中郎的角都捉不住。

能夠隨時隨地出現在哥譚的任何角落，又總是能準地在他趕來之前離開，就仿佛對蝙蝠俠的行蹤了如指掌，這已經足以讓蝙蝠俠心生懷疑。

而這幾天，蝙蝠俠得知之前超人讓他追查的瘟疫醫生出現在了復仇者聯盟面前，自稱他就是紐約，縱火星拼文字和人對話，也得知他自稱他來自緘默議會，他的后還站著更多的城市意志。

“你又是誰？”貝恩問。

“讓他去問蝙蝠。”哥譚低聲說。

拉萊耶會意地寫下回答：[蝙蝠知道答案。]

“我還在調查。”蝙蝠俠面無表，“現在你只是個陌生人。”

哥譚低低地笑了聲。

拉萊耶：“……”暗示都擺在眼前了啊朋友！大膽猜測小心求證也別放在現在啊！很難說哥譚會怎麼救你了！

拉萊耶覺現在境很是兇險，如果等會哥譚讓揍蝙蝠俠，到底是手還是不手？

“你需要新的武。”好在哥譚沒有那麼任，“讓蝙蝠把他的披風給你。”

任務開始前，哥譚就和拉萊耶表示會給雨中郎配備新的武，拉萊耶當然不會拒絕。

貝恩已經站了起來，蝙蝠俠才將目從雨中郎上移開，不去想之前自己被救下的一幕，誰知道一串細小的火星飄到他的面前，拼幾個單詞。

[給我你的披風。]

沉默一瞬，蝙蝠俠解下披風，遞給旁的雨中郎。

漆黑的披風揚起，雨中郎出手，握住虛空中的傘柄，手腕旋轉，凱夫拉纖維轉了雨傘的傘面，撐起雨傘攔在蝙蝠俠前，炮火撞上無的傘面，紛紛炸白。

【名稱：強化雨傘】

【重量：2.3kg】

【防力：較強】

【作用：目前你只能用它來防，不過你想拿它打人也不是不可以。】

【評價：經過哥譚意志強化過的凱夫拉纖維雨傘，傘壞了可以找蝙蝠俠修。】

新裝備到手，拉萊耶總算稍微有了點安全，握傘柄，問：“等會我應該怎麼做？”

“上就行。”哥譚冷颼颼地說，不過這份冰冷主要針對蝙蝠俠，“死了算我的。”

拉萊耶：“……”哥譚姐姐就是剛，我這就安排一下。

炮火過后，雨中郎收起傘，蝙蝠俠抓準時機，陡然沖向貝恩，打算繼續和對手的搏斗。

但是雨中郎比他更快。

拉萊耶現在的速度和力量本來就超過貝恩，缺的只是經驗，不過既然哥譚說死了算的，拉萊耶也就不多想了，抄起雨傘就沖了上去，瞬間完了和貝恩的。

貝恩閃過雨傘，雙手攔腰抓住拉萊耶，提起膝蓋，重擊的脊背，拉萊耶聽到了清晰的骨裂聲，眼前一黑，立刻知道自己死了，但僅僅剎那，視野重新亮起，而手中的雨傘已經倒轉過來，傘柄砸在貝恩的面罩上，面罩立刻深深陷下去。

貝恩猛地甩開拉萊耶，從他額角的傷口汩汩流出。

【強力撬】能夠輕松砸破墻，被哥譚意志強化過的【強力雨傘】用來打人當然也是很疼的。

他放開了拉萊耶，拉萊耶卻沒有打算放過他，雨傘再次倒轉，傘尖對準了貝恩，不依不饒地撞上去。貝恩不得不躲開，他已經看出來了，以對方的力量和那把傘的度，假如被得手，甚至能用傘尖刺穿他的心臟。

他的攻擊對這個人仿佛無效，的確會流，但即使傷，的作也沒有毫變形，致死的傷勢放在上也像是毫無作用，貝恩確信自己剛才折斷了的脊背，可下一秒，就能狠厲地回以反擊，如同擁有不死之。

而他也不能全心全意對戰，因為蝙蝠俠還在一旁盯著，但凡他出破綻，蝙蝠都會毫不留地將他擊倒。

城市意志能夠在瞬間塑造，從表面上看，其實看不出拉萊耶死了，反而像是怎麼都打不死，渾噴還能以一當千，就算死一死也不會掉格，拉萊耶還是很放心的。

一邊死一邊問哥譚：“這次也不能殺人嗎？”

之前每一次哥譚日常任務都有限制，限制就是不能殺人，拉萊耶其實不太清楚為什麼，因為據對哥譚的認識，其實和其他城市意志一樣，并不在意幾個人類的死活。

哥譚無可無不可：“如果可以……”

說話間，拉萊耶終于抓住了一個間隙，傘尖沒貝恩的口，直抵心臟，然而就在拉萊耶打算穿貝恩的心臟時，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攥住了的手腕。

“你不可以在哥譚殺人！”蝙蝠俠嚴厲地低吼。

哥譚的聲音戛然而止。

拉萊耶：“……”啊哦，完蛋了。

哪怕是看不到，也能覺到鷹妖心中盤旋的冰冷怒火。

雨中郎抬起頭，冷淡的藍眼珠映著布魯斯的臉，布魯斯來不及揣這個眼神里包含的種種緒，一大力從小腹襲來，他瞬間被踹飛了出去。

等他翻爬起來，只看到黑郎出雨傘，鮮噴泉般噴涌而出，被撐開傘擋住，灑在傘面上，猶如殘留的雨水。

轉過，居高臨下地看著蝙蝠俠，火星在面前拼文字。

[我就是哥譚，我覺得可以。]

蝙蝠俠的表像是經歷了一場地震。

震的余波過于強烈，迅速波及了他的眼神，以至于他甚至來不及將這些緒收起來。

拉萊耶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震——因為他心有一部分已經相信了的份。

[你可以嘗試救他，可以在救活他之后將他投監獄，也可以被他越獄然后再次擊倒，這都是你的選擇。但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嗎？]

火星迅速拼湊文字，雨中郎收起傘，傘尖指向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貝恩。

寫：[滾出我的哥譚。]

傘尖一轉，指向了蝙蝠俠。

[你們都。]

被自己的城市當面放話讓他滾出去，蝙蝠俠只愣了一瞬，就掩飾好了神，但拉萊耶依舊能從他的上看出些許緒——有些震驚，有些困，也有些迷茫，雖然他沒有表現出來，但他應該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這句話。

……負責傳話的拉萊耶真的有些同他了。

雨勢越來越大，雨中郎重新撐開傘，轉走出戰場，迷離的雨水遮住了的影，轉眼間雨中已經找不到那抹黑。

沉默許久，蝙蝠俠慢慢站起，走到貝恩邊，他知道貝恩不會這麼容易死的。

只是這一刻，他的眼前依舊浮現著剛才的星火。

……

經歷了這一遭，拉萊耶很清楚哥譚的心不會多好。

沒有被傳送回凱文·索瑟斯的住，而是被傳送到了一陌生的地點，拉萊耶對比地圖辨認，才發現這里是韋恩塔。

鷹妖在霾的天空下飛翔，漆黑羽漫天散落。

在滴水上落下，收起翅膀，靜靜地俯瞰著腳下的城市。

拉萊耶走到邊，坐下。

猜哥譚不會對說什麼，而拉萊耶也的確不理解為什麼哥譚總是格外針對蝙蝠俠，所以該做的就是在這里看風景。

拉萊耶著雨中的城市，忍不住想，這座城市過去的無數個日夜里，鷹妖在哥譚的夜空中翱翔，偶爾休憩在無不在的滴水旁，俯瞰著腳下發生的每一件恨仇，聆聽著城市中千萬人的聲音。

拉萊耶又想到了之前救下的蝙蝠俠。

那麼多——那麼多日夜里，哥譚是不是也在看著他？

這一瞬間，拉萊耶忽然覺突破了某種無形的界限，能覺到龐大的意志籠罩著，正在和這座城市的共鳴——

聽到了哥譚的想法。

“我從沒想過我能被拯救。”

這不可能。哥譚想。

已經習慣了這一切，污染，毒販，賭場，走私，習慣了自己就是遮蔽東海岸的黑幕，那麼多人都曾經想要改變，也曾經懷抱希，但最后，他們都選擇了放棄，無力地看著進一步陷泥淖，于是哥譚也選擇了放棄。

把不習慣變習慣，把厭惡變適應，城市意志的求救無法被聽見，與其繼續為此痛苦，不如和所有人一樣在黑暗中沉淪，他們把塑造現在的模樣，既然無力改變，為什麼不去習慣呢？

無數哥譚人和這座城市一樣深陷苦難，而最終他們都選擇了隨波逐流，他們就是哥譚，的痛苦就是他們的痛苦的影，他們的屈服也是城市意志的屈服，他們不再懷抱希，于是哥譚也不去想能夠被拯救。

“他會失敗，他會墜落，他會死亡，這是他選擇的命運，哪怕他耗盡一生，他也無法徹底拯救我。”

哥譚凝著夜幕下的城市，靜靜地想。

但是……

“某些時候……我真的想要拯救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

【哥譚共鳴度：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