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S風險咨詢。

　向來撲克臉的秦以舜從員工休息區拿著一堆零食甜點, 快步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眼角眉梢居然還帶著笑意。

　剛理完外部工作的助理瞧見這不同尋常的一幕，錯愕地瞪大了眼睛。

　慢慢挪到書艾玲的邊，“艾玲姐, 我回來得遲, 秦總這是接待了哪位大人啊？怎麼覺整個人的狀態都和以往不一樣了呢？”

　艾玲捧著自己的咖啡抿了一口, 小聲道, “秦總他弟在里面呢，還帶了一位大人。”

　“他弟？”

　“就是前段時間被秦總帶上來過的那位小男生。”艾玲搖了搖頭, 調侃，“想不到吧？我們秦總看著正經嚴肅，私下還是個弟控呢。”

　就連零食甜點, 都要親自去挑給自家弟弟, 這寵的哦~

　總經理辦公室。

　裴意坐在自家大哥的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手上的雪娘。

　秦以舜瞧見他這小饞貓的樣子，溢出一聲微不可查的寵笑，將外包裝撕開后才遞了過去，“慢點吃，別噎著。”

　裴意雙手接過, 敷衍點點頭。

　獨自坐在對面的薄越明暗中注視著這一幕，突然不太滿意這位置安排, 早知道就不該帶小貓來了。

　來個人給點甜的，怎麼就能被心甘愿地被哄走？

　“薄二。”

　安頓好自家弟弟的秦以舜這才收斂起悅意，公事公辦，“不妨仔細說一下你這邊的需求？”

　薄越明遮在鏡片下的雙眸迅速垂落, 甚至還錯開了對方投來的視線。

　他知道秦以舜是退伍軍人, 觀察眼力一定很強, 想要裝瞎陪著小貓演戲，得先用盡“眼技”瞞過這位表哥。

　“我需要至六名以上的專業級別的安保人員，還要一名懂藥理的，負責守住我所在療養別墅的安全，費用不是問題。”

　剛剛在明溪公館時，裴意故意湊近，薄越明就心有靈犀地領會到了他的暗示。

　這種事，找誰都不如找秦以舜靠譜。

　STS是華國數一數二的風險咨詢保護地機構，兩人又因為裴意，“名義上”多也算沾親帶故。

　在人手安排方面，秦以舜肯定不會疏忽。

　薄老夫人還沒完全清醒，而宋姨只是普通傭人，明溪公館的安保措施看著不錯，但終究不是歸薄越明所掌控。

　萬一猜測真，有人心懷不軌、趁機買通安保或者醫務人員手……薄越明必須杜絕這種可能！

　“我不在帝京的這段時間，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準私自進療養別墅，一旦有人惡意闖，必要時刻可以采取強制措施，并且第一時間通知我。”

　秦以舜聽見薄越明的需求，點頭，“沒問題，如果薄總著急的話，我現在讓人去安排合約以及人員部署，趕在下班前就能簽訂。”

　薄越明就是要這辦事效率，“可以。”

　兩人在不到五句話里確認了合作意向，才剛吃完一個雪娘的裴意忍不住慨——

　聰明人之間的辦事效率，果然相當超速。

　秦以舜帶著辦正事的態度離開，關門聲剛響起，裴意就聽見對面詢問，“裴意，吃什麼呢？”

　“甜的。”

　裴意自然不會報出“雪娘”這麼的詞匯。

　薄越明又要求，“你給我也拿些過來，有點。”

　“啊？”

　裴意發出一聲費解的氣音，抬頭看向斜側方的助理林眾。

　薄越明不太吃甜的呀。

　而且一般會助理幫忙的事，怎麼到喊他了？

　對上裴意目的林眾裝傻充愣，拿出自己沒震的手機，“薄總，有個電話進來了，我先出去接一下？”

　“嗯。”

　薄越明對助理的識趣勁很滿意。

　磨砂玻璃門一開一合，辦公室只剩下薄越明和裴意兩個人。

　薄越明忽地輕著自己換藥包扎著的右手，假裝有些痛意地蹙眉，“今天中午沒吃多。”

　“……”

　裴意突然反應過來。

　薄越明被燙傷的右手還沒好全，個別的水泡破開后更顯得潰爛，原本就因為眼睛而不方便了，如此一來，日常吃飯的速度更慢。

　今天中午都還沒吃到最后呢，薄老先生就派人將他喊了過去。

　算算這個時間點，差不多是該了。

　裴意想到這兒，特意拿起了兩個咸口的松小面包，起繞過茶幾遞到了薄越明的左手上，“二哥，給。”

　薄越明接過，像是順一說，“坐著。”

　裴意看著正好能坐下兩人的長形沙發，完全沒有多想，反倒是怕薄越明不方便，還親自給他撕開了一個小面包的外封袋，重新遞了過去。

　薄越明故意沒用手接，有些辨不清方向地低頭去找尋食。

　“……”

　裴意只反應了一兩秒，就將小面包喂到了他的邊，“這里，啊——”

　薄越明應聲咬下，瞳孔深多了一得逞的悅意。

　--

　十分鐘后。

　回到辦公室的秦以舜看見裴意挨坐在薄越明側，原本放松的角不自覺地抿了——

　自己才出去多久的功夫？

　薄越明怎麼就把人騙到邊了？這人還真有點手段。

　“哥！”

　裴意沒意識到自家兄長的心波，笑著喊了一句。

　與此同時，書艾玲帶著平板走了進來，“秦總，專屬合同的電子版本已經出來了，需要薄先生再確認一下容，最終確認沒問題的話，我們隨時可以準備紙質版本進行簽約。”

　在員工面前還是得保持職業份，秦以舜只能下心底的小小計較，“好。”

　跟著回來的林眾走近，“謝謝，給我吧。”

　自從薄越明眼睛不便后，這種文字向的容都需要他念出來、再對接確認。

　林眾坐回到了薄越明的后方，低聲又準確地告知合同上的容，在經過兩三的小修改后，雙方順利完了合作簽署。

　“的團隊人員會在明天八點前準時到位。”秦以舜準確告知，“請薄二放心，一切都是最高標準，我會定期去確認況。”

　薄越明回答，“既然如此，那就勞煩秦總跟著多費心了。”

　秦以舜一個眼神，將艾玲等工作人員都遣了出去。

　關起門后，他站在個人的角度，問起另外一個問題，“薄總，你明天就要去溫城了，那小意打算怎麼辦？”

　正在悄咪咪構思游戲劇的裴意聽見自己的名字，慢半拍地抬起頭，“……嗯？”

　秦以舜對上自家弟弟迷茫的小眼神，擔心，“知道小意住在薄家莊園后，我曾私下打聽過薄家眾人的關系。”

　復雜至極，如麻。

　“原先小意跟在你邊，好歹你還能護上一護，那接下來幾個月呢？你就放心他一個人留在那群豺狼虎豹當中？”

　“……”

　裴意終于徹底回過味——

　在外人看來，薄越明是去溫城出差工作的。

　如果不是特殊況，作為“家屬”或者是“聯姻對象”的他，完全沒必要跟著對方跑這一趟的。

　薄越明聽見秦以舜的提問，下顎線微微繃了一瞬。

　論起私心，薄越明當然想要裴意跟在自己邊，因為只有這樣，兩人的關系才有進一步近的可能，可做人不能只考慮自己，他得要尊重裴意個人的意愿。

　薄越明目微微偏移，說出實話，“讓裴意自己決定吧？我暫時不確定溫城那邊的工作況，貿然將他帶過去，不一定好。”

　秦以舜開門見山，“我不同意裴意在無人照看的況下留在薄家。”

　在他看來，自家弟弟那就是小白兔、小綿羊，單純善良且無害，哪里斗得過薄氏那一大家子的刁鉆心眼？

　想到這兒，秦以舜越發主地詢問起來，“小意，要不你跟哥住一段時間？或者，搬回嬸嬸那邊住？我有空就過去陪你們？”

　說不定日子一長，自家弟弟就不念著薄越明的好，心甘愿就跟著自己的親人生活了。

　“……”

　裴意聽著兩人的表態，心深涌起一種從未有過的糾結。

　說句外人都不知道的實話，他剛才猛然發覺，自己潛意識里是想著要和薄越明一起離開帝京、去溫城的。

　裴意回頭仔細一想，自己來到薄家的最初目的——

　一是為了在裴家人手中不方便拿取“自己”的份證件，二是為了有個相對“宅”的創作環境，三是為了代替原主照顧好他掛念的親人。

　裴意是最典型的那類游戲制作人，他相對固定的創作環境，不東奔西跑。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

　他居然默認了自己可以安心待在薄越明的邊？無論對方要去哪里。

　秦以舜看著裴意有的、擰在一塊的眉心，出聲關切，“小意？怎麼了？”

　裴意微微搖頭，視線不自覺地偏向了薄越明。

　對方之所以在原著中會黑化，那就是因為在失明期間遭到了太多屈辱、欺凌。

　薄越明現在還看不見，辦事本就吃力。

　萬一在溫城又遇到了像薄冠那樣不要臉的人，明著暗著地算計他、欺負他，那該怎麼辦？

　興許是裴意的視線停留得過久，薄越明以為對方是做好了要留下的準備。

　他不著痕跡地按了按紗布下的水泡，企圖用疼意來掩蓋自己心的失落，“裴意，你想留下就留下吧。”

　裴意低聲輕哼，“我想、陪二哥。”

　一切再理智的規劃，還是沒能扭過真實念頭，他想要在力所能及的況下，替薄越明擋下或反擊那些惡意。

　能在失明時護上一時，就算一時。

　即使將來自己會從薄家離開，裴意也不希對方淪落到和原著一般的悲慘下場。

　裴意拿定主意重復，“陪二哥。”

　薄越明的心驟然落到了實，側破開一暖意，“好，你陪我。”

　“……”

　秦以舜聽見裴意做出的選擇，竟閃過一瞬“果然如此”的念頭。

　或許是早有準備，他的心里已經沒了初次的那種失落，只是站在家人的角度出聲，“二，既然小意愿意跟著你，那就請你無論如何照顧好他。”

　“至于薄老夫人和我嬸嬸那邊，我會盡我的一份力看顧好們，你和小意不用過多心。”

　裴意聽見秦以舜的回答，心中容。

　他跑回到了對方的側，拿起未的甜點“借花獻佛”，“哥！給！”

　只是這一次，薄越明心里也沒了酸意阻攔，“多謝秦總。”

　秦以舜接過弟弟遞來的食，看向對面時重新端出大舅哥的派頭，“我是為了小意，也希二能牢記我的囑托。”

　“自然。”

　…

　薄越明回到家中，邊沒了裴意的影。

　待在家中收拾行李的凱叔覺得奇怪，連忙詢問，“二，小先生呢？”

　跟在邊上的林眾了解況，解釋，“小先生明天要跟著二一起去溫城，今晚跟著秦總，哦，就是他表哥回舒士那邊吃晚餐了。”

　畢竟明天就要啟程了，今晚和家人聚餐也是理所應當的。

　凱叔一驚，“小先生也跟著去？”

　“嗯，他想跟著，就讓他跟著吧。” 薄越明松懈出一笑意，囑咐，“凱叔，你遲點幫著裴意收拾一下行李。”

　“好。”

　一行人定了次日下午三點半的航班。

　等到溫城福市、抵達酒店時，已經是八點多的事了。

　負責接待的人名宋遠程，是薄氏在四個月前派到溫城的項目團隊的副組長，因為核心組長馮正的半路撂擔子，他只能臨時頂上。

　“薄總，據林助報來的隨行人數，我給你們預訂了這邊最高規格的總套房，一個雙人主臥，兩個次臥，三個房間相對分散，休息時間不會打擾到彼此。”

　雙人主臥？

　這況聽著實在有些耳？

　裴意暗地想著，隨手抓了抓自己背包的肩帶，“啊。”

　“……”

　宋遠程沒想到先有反應的人是裴意，一時間有些不著頭腦，“薄、薄總，這個安排是有什麼問題嗎？”

　他是和林助對接好了才預定的呀？

　一位負責日常起居的管家，一位負責對接工作的助理，以及薄總的伴，這安排沒錯吧？

　宋遠程暗自確認了一番，又連忙補充，“哦，薄總在溫城短期住房的事我已經囑咐過中介了，爭取三天就安排上。”

　“嗯，既然已經預訂了就先這樣吧。”

　薄越明微微頷首，“今天時間晚了，飛機坐得也累，競標項目上的事，等明天一早你再和我匯報詳細進度。”

　宋遠程回答，“好的。”

　薄越明點到為止，“行了，上去看看房間吧。”

　……

　三分鐘后。

　裴意看著過分豪華的主臥，默默嘆了一口氣——

　因為怕貓咪坐飛機產生應激，這次出門前，裴意特意將探長給了秦以舜代為照顧。

　今晚沒了自家可可的探長陪/睡，又是躺在完全陌生被套的床上，就算是這床的尺寸再大、再和薄越明挨不到邊，他估計自己注定也得失眠。

　薄越明坐在后方的沙發上，看著裴意冒著“可”的后腦勺，示意，“凱叔，把東西給裴意拿出來吧。”

　凱叔應聲，“好的，二。”

　裴意聽見自己的名字，連忙轉頭查看況——

　凱叔找到對應的大號行李箱，從中拿出了一疊厚厚的、過的被子，就是他在帝京別墅里的那一套。

　凱叔將被子從袋中拿出來，抖了兩下，“小先生。”

　裴意迅速跑去接過這床被子，埋頭嗅了嗅，還是自己悉的氣息。

　他驚訝地亮了眼眸，覺得不可思議——

　天吶？

　什麼時候帶過來的？

　他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

　凱叔瞧見裴意這孩子氣的反應，忍俊不。

　他不管裴意能聽懂多，一五一十地告知，“昨晚二剛回家就特意囑咐過我了，怕小先生認床認被子、到了這邊睡不好，讓我今天收拾好了一并帶來。”

　薄越明不喜歡帶著大件行李來回奔波，以往出個短差，能買的東西就在當地采辦了。

　這次帶上的行李也不多，偏偏這床被子就占了一個大箱子。

　裴意聽見凱叔的解釋，心里的暖流催生出了花。

　因為從小長環境造就的小習慣，加上平時的日常工作過分費腦力，裴意在“睡覺認床認被”這事上多有點挑剔，說起來還有點孩子氣。

　剛穿書的那段時間，裴意幾乎每天都要翻來覆去到凌晨三四點才堪堪睡，于他而言，上回去療養度假村那樣的安睡況才是有的。

　好不容易適應了薄家莊園的床被，這突然又答應換地方生活，他就在暗自擔心這幾天的睡眠質量呢。

　沒想到薄越明居然能考慮到這個方面？

　真是把他當小傻子來照顧了吧？

　裴意默默想著，心依舊被的歡快填滿，“二哥，好！”

　坐在沙發上的薄越明假裝平靜地喝了一口水，“行了，先把被子放邊上，抓時間去洗個澡。”

　凱叔順手就遞了過去，“小先生，你的換洗服在這兒。”

　裴意應聲點頭，轉躥回到了主臥里，全然忘了抗拒要和薄越明“共睡一床”的事實。

　…

　晚上十點半，洗漱完的薄越明走出浴室。

　“裴意？睡了嗎？”

　即便對于主臥的況了如指掌，但他裝出一副不悉房間擺設的謹慎模樣。

　裴意正抱著被子玩手機，聽見這聲詢問后，迅速佯裝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語氣懵懵，“二哥？”

　“……”

　薄越明被小貓爐火純青的演技原地折服，忍了好幾秒才沒破功，“過來幫我一下。”

　裴意就猜到薄越明是想要找他幫忙，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轉瞬又藏在乖巧的面下。

　沒多久，兩人就各自占據大床的一側躺了下來。

　薄越明保持著詢問的口吻，“是不是還開著燈？關了再睡。”

　這會兒還不到裴意平常睡的時間點，但他怕影響了薄越明，還是老實放下手機、關了燈。

　房間陷一片漆黑。

　裴意知道薄越明明天早起有正事要理，不敢翻來覆去打擾了對方，只要強著自己閉眼假寐。

　時間悄然流逝。

　也不知過了多久，輕而重疊的呼吸聲穩了下來。

　薄越明在昏暗中睜眼，小心翼翼地側過，借著微弱的線注視著眼前人——

　裴意將自己裹在被子里，只出小半張睡，很容易給人一種睡姿乖巧的錯覺。

　“……”

　自從上兩回抱著裴意睡后，薄越明意外地貪上了那種覺，于是他趁著昨晚預定酒店前，特意代了林眾只要一主臥、兩次臥。

　林眾也是個機靈鬼，他知道自己做這事容易餡，特意代給了這邊的對接人宋遠程。

　當然，薄越明不會為了自己的私/而去強制做些什麼。

　他在等，等裴意“不老實”，主黏上了那一刻。

　即便等不到，就這樣守著小貓睡覺也好。

　正想著，睡夢中的裴意就換了一個睡姿——

　他往床中間湊了湊，尋到薄越明后仿佛找到了大型抱枕，一點兒不設防地手腳并用地黏了上去。

　連同裹在上的被子都掉了大半。

　果然等到小貓投懷送抱的薄越明無聲笑笑，溫又耐心地輕拍著懷中人的后頸哄睡。

　直到裴意徹底睡，他才徹底松下了心弦，低頭輕蹭了一下帶著淺香的發，溫熱的微掠過細膩的耳畔。

　“晚安，小貓。”

　…

　次日一早，先醒來的人還是薄越明。

　負責報備工作的宋遠程準點抵達，加上助理林眾，三人坐在客廳里，打算進行項目的初步對接。

　趕在正式匯報前，宋遠程先提起了房子的事，“薄總，中介那邊已經找到合適的房源了，是裝修閑置的別墅，一共有四間臥室，一主三次，其他東西一應俱全。”

　這場項目說要兩個月，長時間住在酒店，總歸不如住在“家”里舒適。

　宋遠程繼續說，“如果不愿意住酒店的話，我們隨時可以找中介進行住房簽約。”

　薄越明抿了一口咖啡，“嗯，遲點林眾幫忙看看，沒問題就簽了，不過搬進去的事暫時緩緩，過個一周再說。”

　宋遠程一怔，不太理解。

　既然找到合適的房子，為什麼還要繼續住在酒店呢？

　還沒等他想明白這其中的蹊蹺，主臥的門就打開了。

　裴意睡眼惺忪地走了出來，即便洗漱完畢，困意也還沒能從他的臉上徹底離開。

　林眾招呼，“喲，小先生起來啦？”

　裴意環視一圈，本能朝著沙發上的薄越明走去，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依賴，“二哥。”

　剛睡醒的嗓音綿綿的。

　薄越明讓林眾起倒了杯溫水，說道，“我讓凱叔下樓辦點事，已經給你喊早餐了，待會兒就送來。”

　裴意捧著溫水喝了兩口，懵懵沒說話。

　忽然間，他就聽見薄越明說道，“昨晚睡得好嗎？如果沒睡好，我重新改一下酒店套房類型，讓你單獨睡一間。”

　薄越明頓了頓，臉不紅心不跳，“溫城這邊的房子不好找，我們可能還要在這里住上幾天。”

　“……”

　房子不好找？

　還要換酒店套房類型？

　裴意腦袋里的困意和清醒還在極端拉扯，聽了這麼長一段只覺得麻煩，點頭又搖頭，“睡得好，不換。”

　薄越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眸底晃過一微，“嗯。”

　“……”

　邊上的林眾見怪不怪。

　頭一次接的宋遠程徹底反應過來，差點繃不住自己的表。

　不是吧？薄總！

　這繞了大半圈，你原來是為了套路自家的小先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