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我會做什麼出格的事。”◎

　坐在車上, 蘇晚青覺哪哪兒都別扭。

　明明昨天和聞宴祁還在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里，連在超市牽一下手都會手心出汗，只不過是過了一夜, 先上車后補票，他們倆就已經是接過吻的關系了。

　這件事實在過于玄幻, 之后依然有種不真實的懸浮。

　偏過頭去看，聞宴祁下衛換上了襯衫, 單手把著方向盤，目不斜視的樣子仿佛又回到了過去那個矜貴冷淡的樣子。

　收回視線, 蘇晚青有些懊惱。

　人家似乎早就從剛剛那個吻里，也就還在這里小鹿撞。

　到了醫院門口, 蘇晚青悶不做聲地拎起包。

　包子就吃了兩個, 因為沒胃口，諒聞宴祁也沒興趣吃剩下的，也連袋子一起收拾好了，準備下車就丟垃圾桶。

　也不知道自己生得這是哪門子的悶氣, 默不作聲地收拾了會兒, 耳畔突然傳來“咔噠”一聲。

　聞宴祁幫解了安全帶。

　“謝謝。”蘇晚青垂眼說了句。

　把所有東西都放在一只手上拎著，另外一只手去拉車門, 上半都從座位上起來了, 不知從哪兒來得一力量，又把拽了回去。

　回頭看, 聞宴祁拉著的包帶。

　“你干嘛？”

　“不干嘛。”聞宴祁下輕抬, 臉上又浮現出那種游刃有余的懶散, “就是想問問朋友, 有沒有考慮好怎麼進展呢？”

　這句“朋友”說得太流暢了, 比他之前在超市稱呼“太太”時還要自然一百倍。

　蘇晚青又很沒出息地張起來, 咽了咽口水，“怎麼，你很趕時間嗎？”

　“是趕的。”聞宴祁盯著瞧，眼底笑意明顯。

　“我知道了。”蘇晚青也不敢看他，胡應著，“我會盡快想清楚約法三章的容，想好了告訴你。”

　說完又要去拉車門，可毫無意外，又被帶了回去。

　“你到底——”

　蘇晚青皺著眉回頭，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看見聞宴祁俯了上來。

　那是在醫院正門口，人來人往，沒兩句話的功夫就有四五個人從車頭走過去，隨便幾個人扭一下頭，都能看清他們倆在車里做什麼。

　天化日。

　公共場合。

　蘇晚青張得不敢呼吸，好在，聞宴祁并沒有加深那個吻。

　他似乎只是單純想占一個小便宜，上輾轉了幾秒，睜開眼，頗有興味地打量倉皇的表，一道散漫笑意從鼻息間溢出，“既然還沒想好，那就等想好了再執行。”

　又又啞的聲音響在耳側，帶著種說不出的。

　他耍流氓耍得坦坦，蘇晚青捂著口，怒從心中起，“我現在就想！”

　拎東西，拉車門，下車，所有作一氣呵。

　蘇晚青落荒而逃的背影像極淋了雨迫切尋求庇護的小鵪鶉。

　聞宴祁降下車窗，目一直追隨著，直到看不見了，他才關上車窗，視線無意識地落在方向盤上，良久，角緩緩勾了起來。

　-

　蘇晚青實在過于驚慌，以致于走進病房了，還靠在門板上長舒了一口氣。

　楊沅沅正在捧著電腦修改一則采訪稿，看到靜極大地走進來，臉頰又緋紅一片，隨口問了一句：“你發燒啦？”

　人心虛的時候就容易失靈。

　蘇晚青完全聽岔了，下意識就大聲反駁：“我沒有！”

　“......”

　楊沅沅怔了幾秒，扶著額看，“沒有就沒有，你吼我干嘛？”

　蘇晚青看著，幾秒后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一個沒有聞宴祁的世界。

　完全清醒過來之后，頂著一張皺的小臉朝楊沅沅走了過去，“你都不知道這一天一夜我經歷了什麼。”

　......

　已經盡量用修飾的形容詞了，但描繪起昨晚醉酒后的況時，還是停頓了好幾次，主要確實是做出了那些事，而那些事在清醒以后回看，也確實不堪目的。

　把前說完，蘇晚青直接跳到了今早確立關系，當然，掠過了島臺上那個念橫生的深吻。

　“你說這事兒是不是很離譜？就算我們倆對彼此互有好，但是以這樣的鬧劇作為的開始，我覺得有點兒不正常啊，而且我們倆又是那種關系，如果最后分手了，其實有很多麻煩的。”

　蘇晚青托著腮，認認真真地講述著自己積了一早上的憂慮，可楊沅沅卻不以為意，合上電腦，笑得一臉曖昧，“我覺得很正常啊，現在很多人都是上完床才確立關系的呢。”

　“你能不能別說那種極端案例？”蘇晚青看著，“你說我是不是不該答應啊？”

　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草率，昨天以前，聞宴祁還是的甲方，就職場規則來看，乙方和甲方談就是自尋死路。

　“怎麼就不該答應了？”楊沅沅盤坐在床上，“我說句最現實的，如果之后你們倆分手了，那麻煩得肯定是他也不是你啊，畢竟你倆假結婚是為了滿足他那邊的需求，人家都不怕，你怕什麼？”

　“但是先接吻后確立關系，這順序就是有問題啊。”蘇晚青扁扁，“而且......我們倆都沒有約會過。”

　話音剛落，腦海中閃過一條思緒——

　對啊，約會好，那約法三章就從約會開始吧，先約一個月再說。

　看又在手機備忘錄上，楊沅沅忍無可忍地瞪一眼，“我真是服你了。”

　“先接吻后確立關系有什麼問題嗎？這是你現在最應該考慮的問題嗎？”

　蘇晚青打字的手指稍頓，愣了一下，“那我應該考慮什麼？”

　楊沅沅掀開被子下床，慢騰騰地走到面前，“你說昨晚是你喝多了，他沒喝多是吧？”

　蘇晚青點點頭。

　“也是你主獻吻，他才回應你的是嗎？”

　蘇晚青強調了一遍，“這個主是醉酒狀態下的主，不是我真的想主......”

　楊沅沅不耐煩地打斷：“我告訴你你現在最應該擔心的是什麼，一個男人，一個各方面功能都正常的男人，在喜歡的人主投懷送抱的況下，是不可能把持住自己，坐懷不的！”

　“所以呢？”蘇晚青沒聽懂，并且下意識開始維護起聞宴祁，“這不是正好說明他是個正人君子嗎？”

　“拜托。”楊沅沅雖然初吻還在，但跟蘇晚青不同，是談過的人，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個月，但那點兒經驗用來指導蘇晚青是足夠了。

　“正人君子也是男人，是男人就不會只是奪走你初吻那麼簡單，所以......”

　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吊足了蘇晚青的胃口。

　“所以什麼啊？”

　楊沅沅這次是真委婉，“所以他可能不是正常的男人，或者說，只是某個功能不太好用的正常男人。”

　“......”

　蘇晚青這次聽懂了，“你能不能別總想著那些？”

　“哇，什麼我總想著那些？”楊沅沅怒其不爭地看一眼，“現在所有事都被我猜中了，他喜歡你，你們在一起了，那下一步不就是用上我的新婚禮了嗎？”

　“你說得那些都太遙遠了，我還要跟他約法三章呢。”

　楊沅沅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繼續苦口婆心地勸說：“別那麼單純啊小妹妹，你現在不驗驗貨，回頭用至深了想后悔都不了啦。”

　蘇晚青拿了個蘋果開始削皮，蘋果紅，的臉也紅。

　默了好幾秒，聲如細蚊道：“你上次還不是這樣說的......”

　楊沅沅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沒什麼。”蘇晚青將蘋果一分為二，抬頭，干地笑著，“吃蘋果吧。”

　-

　七合資本。

　從電梯出來時李泉就覺自家老板心還不錯，那天是周日，公司里沒多人，聞總從走廊出來，有人跟他報項目，是之前就斃過一次的項目，擱以前聞總都不帶聽第二次的，可那天他把人到了辦公室，又陳述了一遍。

　雖然最后的結果也沒有改變，那人依舊沒有立項，可退出辦公室的時候，聞總罕見地說了一聲：“盡調做得不錯。”

　別說李泉愣了，報項目那人也愣了。

　立不了項的項目就是廢紙一堆，這話還是聞總之前自己說得。

　“謝、謝謝聞總。”那人有些寵若驚，“我會繼續努力的。”

　聞宴祁下頜輕點，笑得如沐春風，“嗯，出去吧。”

　辦公室的大門被關上，李泉深吸了一口氣，看氛圍還可以，于是開口說道：“您猜得沒錯，郭偉呈報的那個信息安全平臺確實有問題，出資人是他姐夫的姑姑，那家公司的實際出資人應該是郭偉和他姐夫。”

　“這是他第幾次做這種事了？”

　李泉想了想，“第......二次？”

　聞宴祁合上資料遞給他，眼底依舊沒有什麼不悅的緒，“下午就讓人事發解聘通知書。”

　“可是郭偉之前的項目還沒收尾。”

　“讓他明天回趟公司，把手頭的項目接給......”聞宴祁著一鋼筆，無意識地敲打了一下桌面，“剛剛說會繼續努力的人。”

　郭偉是項目經理，而剛剛那個報項目的只是年初剛進公司的資本運營，一升一降只在須臾之間，李泉應聲下來，也有點捉不自家老板的心思了。

　“還有什麼事？”

　“有的。”李泉斂起思緒，“啟悅的齊武被信退貨以后，又陸續接了其他幾家投資公司，無一例外都被拒絕了，資金有問題，店鋪擴張計劃可能也會跟著擱淺。”

　聞宴祁點了點頭，剛要稱贊他做得不錯，突然手機響了一聲。

　是私人微信，李泉識趣地后退了半步。

　聞宴祁拿起手機，是蘇晚青發來的微信，對話框還沒點開的時候會顯示第一行容，他隨意掃了眼，就看到：【我想好了，我們先去約會......】

　邊笑意漸濃，聞宴祁點開那條對話框，出乎意料的一條長消息，他提煉了一下重點——

　先約會一個月，約會期間有三個要求：

　1.公共場合不能做親行為。

　2.擁抱要提前告知。

　3.止接吻。

　聞宴祁笑容漸漸僵住，線繃一條直線，摳了個“？”過去。

　幾秒后，蘇晚青也回給他一個“？”。

　病房里，蘇晚青握著手機，又看了眼自己發過去的約法三章，足足該有一兩百字的容，多顯得有些霸道。

　思考幾秒，表現了一下民主。

　蘇晚青：【聞老師有什麼想法？】

　幾秒后，聞宴祁回：【聞老師沒有想法，只是想知道為什麼要止接吻。】

　蘇晚青：【因為按照我的經驗來說，一對男起碼要約會一個月以上，才能接吻哦。】

　聞老師：【你的經驗？】

　蘇晚青總覺得這句話有點兒怪氣，飛快打字回道：【沒吃過豬還沒見過豬跑嗎！】

　辦公室里，李泉本來想走來著，可他收拾了文件剛想抬離開，聞宴祁就把他住了。

　“你......”聞宴祁看起來還困擾，猶豫了幾秒問道，“和你老婆是在學校認識的？”

　李泉怔了幾秒，“是的。”

　蘇晚青之所以那麼抗拒親關系，大約也是因為他的確跳過了太多步驟，可校園故事沒什麼參考，聞宴祁得到這個答案，也沒心思跟他討教了。

　他坐在椅子上，食指支著額頭，目沒有落點似的停在某，良久，煩躁地閉了閉眼，孩子的心思是真的難猜，他好不容易才取得的重大進展，這些條陳一列出來，直接打回原形。

　李泉不聲地打量著，“聞總，還有什麼吩咐嗎？”

　半分鐘后，聞宴祁抬眼看他，“是你追的，還是追的你？”

　李泉愣了一下，“是我追的......。”

　“怎麼追的？”

　他問得一本正經，李泉卻陷了無語。

　這還能怎麼追？

　“就......每天制造各種偶遇，在面前刷存在。”

　聞宴祁沉思幾秒，這倒是個辦法，只不過并不適用于他和蘇晚青。

　他們倆已經同住一個屋檐下了，還能怎麼刷存在？

　睡在同一個房間嗎？

　那蘇晚青估計明早就收拾收拾搬走了。

　“算了。”

　聞宴祁也不想費那個心思了，好歹現在是確認了關系，也不算一無所獲，不能接吻就不能接吻吧，一個月的時間，很快的。

　他掀起眼皮，鄭重其事地看向李泉，“你們剛在一起的時候，是怎麼約會的？”

　三分鐘后，李泉把老婆發過來的鏈接轉發了出去。

　初秋的明亮晃眼，聞宴祁靠在黑真皮座椅上，冷峻廓沾上點嚴肅的表，立刻有了幾分斯文矜貴的氣質，修長手指托著手機，他認真瀏覽鏈接標題——

　約會必做的100件事！快上男朋友安排起來！[心][心]

　-

　蘇晚青收到聞宴祁的消息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他說他規劃了晚上的行程安排，十分鐘后抵達醫院門口，接去約會。

　蘇晚青在病房里唉聲嘆氣了半天，收拾包要走的時候卻怎麼都抑制不住角的微笑，連楊沅沅的冷嘲熱諷也聽不見了，提上包說了句“拜拜”就溜出病房了。

　站在路邊，著面前來往的車流，蘇晚青那種不真實的覺又來了。

　想起聞宴祁第一次開車來接，在彭家火鍋門口，那會兒他還拽得要死，好像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占用時間是什麼天經地義的事一樣。

　倆人在車上絆的時候，蘇晚青怎麼會想到還有今日——

　聞宴祁以男朋友的份過來接去約會。

　有些事是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

　就在站在路邊兀自害的時候，眼前突然擋了一個人。

　蘇晚青低著頭，生怕聞宴祁看不到自己，往旁邊挪了兩步，可挪完，眼前那人也跟著他挪了兩步，機明確，好像就是奔著來得一樣。

　“好久不見了，蘇小姐。”

　陌生又悉的嘎聲音在頭頂響起，蘇晚青抬頭看，男人就站在面前，臉上帶著糾結的表，看著，推了推眼鏡，“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幾秒后，蘇晚青才認出來，這就是那晚在北原會所放鴿子的人。

　啟悅的老板，齊武。

　“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

　“我不知道你今天會不會來，是章薈跟我說，上次就是來這兒找到你的。”齊武說著說著，開始賣慘，“我在這里等了你兩天。”

　蘇晚青覺得哪里怪怪的，往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麼？”

　“蘇小姐，那天我是真不知道你是誰，我之所以會那樣對你，是因為章薈和趙杰盛，他們倆跟我是校友，因為在一個圈里工作過所以認識，但我跟他們倆真不......”

　齊武說著說著就滿頭大汗了，面部搐了兩下，聲音變得越發重難聽，“我跟你道歉，你能不能高抬貴手放過我？”

　蘇晚青有點兒害怕地打量了一下周圍，醫院門口人來人往，不遠還有保安，諒他也不敢做什麼，稍微穩了穩心神，答道：“我是報案了，但我針對的是章薈，不是你，你讓我放過你什麼？”

　齊武打量冷淡的表，默了幾秒，突然“噗通”一聲，跪下了。

　“蘇小姐，這次融資對啟悅來說真的很重要，信退出的消息剛剛傳出來，其他的投資人都追著要撤資......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給您跪下道歉，您就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吧......”

　他聲音不算低，跪得又很直接。

　周圍已經有不人看了過來，竊竊私語地討論著是什麼況。

　蘇晚青被他架在那里，腦袋幾乎一片空白，試圖去扶他，可他膝蓋就像釘在地上了似的，怎麼扶都扶不起來。

　“你能不能先起來再說？”蘇晚青尷尬得頭皮發麻。

　“蘇小姐，不管你我做什麼我都愿意，求求你......”齊武說著說著，聲音幾乎帶上了哭腔。

　大庭廣眾之下，一個中年男人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哀求。

　蘇晚青余中看到已經有人掏出了手機，想跑，可偏偏袖口又被齊武攥著，正頭疼的時候，側突然覆下來一道影。

　“松手。”

　偏過子，聞宴祁不知何時走到了邊。

　他眉眼冷酷，全然沒有那副溫和好心，扶不起來就不扶，扣著蘇晚青的手腕，冷冷地瞪了齊武一眼，齊武哭嚎的表還沒收回去，被他這樣一嚇，瞬間就松開了手。

　蘇晚青總算找到靠山似的，朝聞宴祁那邊不聲地湊了幾分，把自己的腦袋擋在他肩膀后面，確保就算有人拍了視頻，也拍不到的正臉。

　聞宴祁還以為是真害怕，扣著手腕的手緩緩下，尋到了的手指，十指扣，才裹著笑開口，“牽手總不用提前打報告吧？”

　“......”

　蘇晚青出那種無語的表，著極小的聲音提醒他：“你注意場合，前面還有個人跪在地上呢。”

　“哦。”聞宴祁隨口應了聲，牽著的手往自己邊帶了帶，“不耽誤。”

　“......”

　蘇晚青不再搭理他，聞宴祁終于想起面前還有一人，垂眸看他，寡聲開口，“你跪沒用，這事兒也不是做的。”

　“聞總。”

　啟悅被退貨以后，齊武費勁心思，托了不關系才打聽到是哪兒出了問題，有人告訴他是七合的聞宴祁，他一開始還不信，直到后續接逐一壁，章薈告訴他，蘇晚青和聞宴祁關系不一般。

　齊武扶著腰站起來，“我已經跟蘇小姐道過歉了，你能不能.....”

　“不能。”

　聞宴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宛如看螻蟻般微不足道，冷峻的眉眼沒有一一毫的耐心，沉聲答道：“啟悅那幾個投資人撤資本無關要，你膝蓋那麼，跪到別人面前還有可能糊弄幾下，跪到我面前，我看都不會看一眼。”

　齊武心里原本還存了幾分僥幸，以為年輕姑娘總是心的，跪一會兒估計就不生氣了，回家再吹吹枕頭風，啟悅的風波就能徹底過去。

　事實上，蘇晚青也確實心了，如果不是聞宴祁突然出現......

　齊武的臉一片蒼白。

　蘇晚青還沒聽懂，就被聞宴祁拉走了。

　他的車停在十幾米開外的地方，倆人手牽手往路邊走，悄悄抬頭，看了眼聞宴祁，沒有反應，又沒忍住撓了撓他的掌心。

　聞宴祁總算回頭看，“這里是公共場合。”

　“公共場合怎麼了？”蘇晚青愣了一下，“我又沒做什麼出格的事。”

　撓撓男朋友的手心都不行嗎？

　聞宴祁停下來，看著懵懂的表，眉峰一挑，“我是怕我會做什麼出格的事。”

　“......”

　蘇晚青悶頭繼續往前走了，也不再搞委婉那套，直接開口問：“你把啟悅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攪了他的融資合作。”聞宴祁漫不經心地說著，想起什麼，又禮尚往來地撓了撓的手心，“你不要有什麼愧疚，他剛剛說得那些話也不用信，啟悅只是融資失敗，擴張計劃要暫停，并非像他說得那樣風雨飄搖。”

　走到車前，聞宴祁松開手，先把人塞進了副駕駛。

　蘇晚青怔忪地看著，聞宴祁看著坐好以后還沒離開，彎腰給系安全帶，仄的空間里，冷白的指節繞過的前，呼吸聲都雜糅在一起。

　“我沒有愧疚。”看著聞宴祁近在咫尺的臉，蘇晚青突然開口，“我就是突然發現，你默默為我做了好多事呀。”

　就北原會所那件事來看，聞宴祁在開口之前就人把的車拖回去檢查，還在說要報案之后就拿到了監控視頻，前兩天章薈來道歉應該也是他的手筆，還有今天的齊武......

　其實并沒有很多的委屈，對章薈的那點兒憤怒也在警方立案之后就稀釋得差不多了。

　蘇晚青習慣了獨自消化緒，可突然有一天，有個人走到邊，告訴所有的委屈都不必獨自承。

　“你對我那麼好。”眼睫了，聲音有些張，“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你。”

　蘇晚青沉靜在自己的和甜里，突然，聽見頭頂傳來一道清淡聲線——

　“我知道。”

　聞宴祁逆著，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底有肆意的慵懶。

　“讓我親一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