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日實現事實婚姻。◎

　一夜夢境怪陸離, 蘇晚青被鬧鐘吵醒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剛睡下不到一個小時。

　手機屏幕照出來的兩眼無神，黑眼圈幾乎要掉到蘋果上, 嘆了口氣，翻下床, 趿拉著拖鞋進了浴室。

　簡單洗了個澡，總算恢復了一點兒神氣, 蘇晚青坐在帽間的梳妝鏡前吹頭發，吹著吹著又打了個哈欠。

　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Doris拜托帶早餐，蘇晚青單手回了個“OK”的表包過去, 剛想鎖屏, 注意到發現那欄的朋友圈上面有個小紅點，頭像是聞宴祁的。

　比任何方法都有用，瞬間清醒過來。

　自從加上聞宴祁的微信，就沒見他發過一次朋友圈。

　蘇晚青連忙關上吹風機, 隨后也不管還沒干的頭發, 雙手捧起手機，張地點開了那個小紅點。

　隨后, 一碗簡簡單單的面條映眼簾。

　什麼文案都沒有, 聞宴祁只發了一張圖片。

　蘇晚青凝神看了許久，放大又放大, 最后也不知怎地, 勾笑了一下。

　昨晚做這碗面時, 還是有幾分忐忑的, 可那會兒還差半個小時到零點, 也來不及細想, 就是有那麼一種沖，想讓他零點剛過的時候看到這麼一碗長壽面。

　不管24小時之后是什麼，但那一刻，還是希他能收到一份生日專屬的小驚喜。

　沒想到聞宴祁不但看到了，還拍下來，發了個朋友圈。

　蘇晚青喜滋滋地想了會兒他發圈的意圖，猜測這大約是他對的回應。

　蘇晚青不再吹頭發，從梳妝臺前站了起來。

　下樓時腳步很輕，鉆進廚房慢悠悠地做早餐，心不在焉地看了許多次樓梯，總算在五分鐘后，瞧見了聞宴祁的影。

　不知道他昨晚幾點睡，總之朋友圈是凌晨一點多發的，如今不過才八點半，他起床時便已是神清氣爽，神采奕奕了。

　蘇晚青裝作沒看過那條朋友圈的樣子，若無其事地和他打招呼：“早啊。”

　聞宴祁今天并沒穿襯衫，一件黑純T，子也是簡簡單單的休閑風格，應該也是剛洗完澡出來，頭發蓬松，劉海擋在額前，頗有些男大學生青春洋溢的覺。

　“早。”他走到冰箱前，拿出了一瓶水，眼睫下垂思慮兩秒，隨后偏頭問，“你要喝水嗎？”

　蘇晚青的手雖然在忙碌，可余一直瞟著他，聽到這話就應了聲，“好啊，我要常溫的。”

　聞宴祁擰了瓶蓋才遞給，蘇晚青接過時道了一聲謝。

　對于昨晚，倆人心照不宣地選擇了閉。

　蘇晚青為什麼半夜不睡跑到廚房手工了碗面條，聞宴祁又為什麼拍下照片專門發了個朋友圈......有些事可能真的只是一時興起，但若拿這個理由來回答旁人，多缺乏點說服力。

　蘇晚青不知道聞宴祁是怎樣，反正就怕聞宴祁問起那碗面的，怕他追究底，也怕自己啞口無言，所以只能拿著分寸，忸怩地故作姿態。

　“你每天都做——”

　“你今天不去——”

　倆人同時出聲，蘇晚青拱手，“你先說。”

　聞宴祁看向案板上小山一樣摞起來的面包片，溫聲開口：“你們部門的早餐都是你負責嗎？”

　蘇晚青也低頭看了一眼，“不是，沒有啊。”

　打算自己一份，給Doris單帶一份，剩下的給陳柱和聞宴祁來著。

　“哦。”聞宴祁也不再追問，轉過，想起什麼又回頭，“我今天不去公司，要去城西的郊區，看看溫泉山莊的選址。”

　蘇晚青愣了一下，意識到他在回答自己剛剛的問題，“知道了。”

　聞宴祁朝健房走，蘇晚青又住他，有些別扭似的，“你那傷剛好，運適量就行。”

　“知道了。”聞宴祁也回了這麼一句。

　這天特意把鬧鐘提前了半個小時，因此有足夠的時間來準備早餐，做好三明治之后，還想給聞宴祁榨杯果，翻了翻冰箱，邢姨昨晚剛來補過貨，挑了一胡蘿卜和紅心火龍果出來。

　蘇晚青站在作臺旁邊，手機來了通電話。

　在剝火龍果，滿手玫紅水，看了眼屏幕是梅清，還以為老太太那邊有什麼事，沒在意就按下了接聽鍵，順便打開了揚聲。

　“喂。”聲音并不高。

　梅清直奔主題，“你倆是不是假戲真做了？”

　蘇晚青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誰倆？”

　“我看到你老公發得朋友圈了。”梅清頓了幾秒，聲音染上笑意，“是你做得吧？”

　見是要聊這個事兒，蘇晚青加快了手里的作，擰開水龍頭洗手，還沒等把水干凈去拿手機，梅清的聲音再度擴放出來：“不管怎麼樣我支持你，把那臭小子拿下，早日實現事實婚姻嗷。”

　蘇晚青不管不顧地把手往T恤上蹭了一下，飛速拿起手機關閉外放，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健房，大門閉。

　放心下來，捧著手機近耳邊，“您誤會了......”

　“我誤會什麼了，難道是別的人給他做的？”

　自從認識以后，梅清就特喜歡在這些事上面逗，有一回蘇晚青被拉出去逛街，還帶著去逛了男裝區，非鼓搗蘇晚青給聞宴祁買條領帶，蘇晚青說自己沒錢買不起，還掏出自己的卡讓刷，最后好說歹說才作罷。

　蘇晚青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只能小聲解釋：“是我做得，但我沒有那個意思，他肯定也沒有，您就別撮合了。”

　掛上電話以后，蘇晚青做完了剩下的步驟，將三明治打包好，又把聞宴祁的那份端到島臺上，小心翼翼地聽了會兒健房里的靜，然后才拎著包去上班。

　大門緩緩合上，客廳傳來“關鎖功”的機械音，半分鐘后，聞宴祁推開房門出來。

　蘇晚青給他留得早餐擺放在島臺上，簡單又用心，像昨天那晚意料之外的長壽面一般，可聞宴祁走過去，垂眸看，眼底卻沒有昨晚的和了。

　-

　蘇晚青開車上班，經過門衛時給陳柱遞了份早飯過去，陳柱撓撓頭說自己吃過了，蘇晚青朝他笑笑，“那就放著，了再吃。”

　開車想走，陳柱攔住，拿著三明治小跑著回了保安亭，再出來時，手里提著一個紅布袋子。

　“我媽給我寄來的柿餅，全是曬出來的，沒有添加劑。”他還是像以前一樣，說話時止不住害，“青姐，你帶到公司和同事們分分吃吧。”

　蘇晚青接過袋子，分量很重，“這麼多，你自己留了嗎？”

　“留了，還有很多。”

　蘇晚青向他道了謝，開車到公司，本想之前提著那袋柿餅直接下去，推車門的時候想到什麼，手又了回去，埋頭在袋子里挑了會兒，最后拿出五六個模樣好的留在了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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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上班，方禮苒不知何故遲到了一個小時，早會也因此推遲。

　蘇晚青和Doris手挽著手往會議室走得時候，看見KIM迎面走了過來，倆人跟打招呼，KIM只看了蘇晚青一眼。

　那一眼意義頗深，配上言又止的神，多有點讓人心慌。

　“怎麼了？”Doris問。

　KIM搖了搖頭，看向蘇晚青，“方總監等會兒估計要給你分個案子，你量力而行，不要勉強。”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蘇晚青沒聽明白，“什麼公司？”

　“一家快消品牌。”KIM頓了兩秒，“我中午要回家收拾東西，這兩天去榮港一趟，今晚你可能要獨自去見一下客戶。”

　KIM說完就走了，那次會議也沒有參與。

　方禮苒的心看起來還不錯，優而上的項目結束，點明表揚了蘇晚青的項目總結報告，夸適應得快，當時的品牌概念視頻拍得極為出彩，和客戶的通也很進退得宜。

　蘇晚青進公司兩個月，這是方禮苒第一次對的工作表示肯定，就連Doris都瞧出了不對勁，著聲音，小聲提醒：“怎麼覺是要捧殺你啊......”

　散會時，方禮苒果然把蘇晚青住。

　其他人都陸陸續續捧著筆記本離開，空的會議室只剩下們兩個。

　方禮苒著一支筆，客氣地看著，“先坐。”

　蘇晚青在對面的位置上坐下來。

　“啟悅好聽過吧？”方禮苒一邊轉筆，一邊打量的臉。

　“聽過。”

　啟悅好是主打年輕人好集合的線下品牌連鎖店，五年前立的，近兩年擴張非常厲害，蘇晚青之前在新聞上看到過，似乎是已經進了融資階段。

　“前幾年和瑞思合作過，他們現在的營銷發布渠道還是我們當時建立的，當時的合作很順利，可如今的啟悅今非昔比，他們最近公布了明年的擴張計劃，一年增設36家門店，宣傳營銷全部外包。”

　聽到這里，結合剛剛KIM的話，蘇晚青也聽明白了，“您想要爭取合作？”

　方禮苒點點頭，“這屬于部消息，但我覺得既然知道了，不去嘗試跟客戶接一下，也很可惜。”

　蘇晚青點點頭，沒說話。

　“優而上這個項目我也在群里，你和客戶的通我全程都有關注，不得不說，進步很大。”方禮苒話鋒一轉，“所以我打算讓你去見啟悅的客戶。”

　按照方禮苒所說，一年增設36家門店，所有宣傳都外包出去，這不是一個小項目，表現出了自己的重視，卻又把這麼重要的任務給一個職只有倆月的新人......

　蘇晚青想不明白，也不敢貿然拒絕，只問了句：“什麼時候？”

　“今天晚上，北原會所。”方禮苒察言觀，又補充了一句，“啟悅品牌部的副總監算我的舊識，這消息就是我從那兒聽來的，晚上的飯局是他們公司部聚會，你不用參與，就是找機會去接一下啟悅的老板齊武，盡力而為就行。”

　話已至此，蘇晚青全然聽懂了，所謂的接，原來就是一場上趕著招人煩的強制推銷活，對方既沒有公開流程，這飯局又是一次部團建......

　怪不得KIM勸告量力而行。

　-

　許多項目進完期，KIM出差以后，辦公室里只剩下□□這樣的小活兒。

　Doris拖著椅子和Nicole聊了一下午的八卦，而蘇晚青就坐在電腦前，瀏覽了一下午當初瑞思為啟悅搭建的營銷發布渠道，包括微博，小紅書，以及啟悅的專屬線上購app。

　暮黑，眾人開始蠢蠢。

　Doris離開之前問了蘇晚青一句，晚上要不要陪一起去。

　蘇晚青想起方禮苒的話，今晚這次見面算是塞過去的人，去太多人、陣仗太大反而觀不好，于是就拒絕了的好心。

　Doris打了個哈欠說：“那行吧，你自己注意一點，北原會所離市區可遠了，別車開到一半沒油了。”

　蘇晚青這才想起沒有查地址，和Doris匆忙說了聲“拜拜”，打開了地圖。

　原來松原會所在城郊的舜明山上，建在半山腰的一家會所，離左岸水榭的車程幾乎快兩個小時了。

　退出地圖，就給聞宴祁發了條微信，說晚上不回去吃飯了。

　蘇晚青職后就隔三差五部門聚餐，聞宴祁也沒放在心上，回了個“嗯”。

　蘇晚青握著手機，對著那個“嗯”字看了許久。

　可能是朝夕相培養出來的默契，覺得聞宴祁的緒有點不對勁。要是擱前幾天，他可能會回個“知道了”，或者問“什麼時候回去”，可今天只有一個孤零零的“嗯”。

　蘇晚青點了一下他的頭像，打開朋友圈，驚訝地發現那張圖片也不見了。

　聞宴祁的朋友圈一片空白，干凈得讓懷疑早上是不是看錯了。

　可梅清明明還為此事給打了電話。

　察覺出聞宴祁不高興的下一秒，重新點開對話框：【你今天晚上有安排嗎】

　過了三秒，聞老師：【？】

　實錘了。

　又不知道生哪門子的氣了。

　想著今天是他的生日，蘇晚青耐著子打字：【我不知道幾點鐘才能回去，如果你也不回去，那我就給邢姨打電話，讓今天不用去了呀。】

　等了整整三分鐘，聞宴祁才回——

　【我已經到家了。】

　-

　蘇晚青出發之前在公司樓下的便利店坐了會兒，晚上的飯局沒的份，只是個見針的小推銷員，能見上客戶就不錯了。吃了個飯團，填飽肚子之后，看時間差不多就開著導航上路了。

　開了一個多小時，到達地址時已經是晚上九點。

　北原會所位于舜明山的半山腰，一棟歐洲復古城堡建筑，燈輝煌宛如中世紀宮殿一般，門口豪車排停靠，會所實行的是VIP會員制度，不招待新客，蘇晚青沒人領著，就算想進都進不去。

　好在也不需要進去，跟侍應生說了句等人，就在一樓大廳的候客沙發上坐了下來。

　方禮苒說過，已經把的手機號給了朋友，也就是啟悅品牌部的副總監，待會兒他們吃完出來的時候，會發消息給蘇晚青，給五分鐘的時間，向那位姓齊的老板爭取機會。

　蘇晚青安心在沙發上坐下，剛想玩會兒手機，突然看到一條短信進來。

　一個陌生的號碼，問來了嗎，還給發了個包廂號。

　蘇晚青抬頭看，剛好有個穿制服的侍應生走過來，客氣地詢問：“是蘇小姐嗎？”

　點頭。

　“請跟我這邊來。”

　蘇晚青低著頭跟在后，踏過回廊致復古的地毯，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問題，一個外人，對方怎麼會邀請去公司部的聚會？

　正思索著，前面的腳步停下了。

　“章小姐，您的客人到了。”

　蘇晚青抬眸看去，驚詫只是一瞬，很快便認了出來，眼前這位啟悅品牌部副總監，方禮苒所謂的老朋友，便是初瑞思面試時就與發生過爭執的人。

　章薈依舊穿著修的連，仿佛鐘統一的大塊，上次是深紫，這回是淺綠，嫵的妖冶味兒淡了些，雙手環抱在前，輕蔑地打量蘇晚青，“費勁進瑞思又怎麼樣，還不是要跑出來求客戶。”

　蘇晚青懷疑自己是不是犯太歲，怎麼每個跟有過過節的人最后都會變的甲方？

　“還愣著干什麼？跟我進去。”

　蘇晚青腳步頓住，初見章薈似的驚訝散去，“我進去不合適吧？”

　“我就說你是我一個朋友，做廣告的，恰好今天也在，隨便進去坐坐，就當認識朋友了。”

　這話聽起來也合理，但蘇晚青總覺得，或許沒那麼簡單。

　章薈瞧出的顧慮，不耐煩地睨一眼，“別這麼看著我，我們倆沒什麼，今天給你這個機會，也是看在方總監的面子上，話我撂這兒了，你進不進。”

　甩臉子甩得坦坦，蘇晚青思忖幾秒，想著不能白來一趟，至跟那位齊總說上幾句話，回去能差就行。

　這樣想著，跟在章薈后，推開了那扇門。

　作者有話說：

　明天有大進展。

　某個人終于確定自己淪陷河咯，大家猜猜是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