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認的話,等到付家母子發現真相，就會說張慧娘不坦誠。

　可讓承認，張不了這個口。

　眼看張慧娘哭哭啼啼，老夫人沒了耐心,直接吩咐邊的管事：“去請張夫人回來,如果肯告訴我真相,稍后有厚禮相贈。”

　于是，剛走到門口的張夫人又被請了回來。

　或者說,張夫人很樂意在這里看張慧娘百口莫辯的模樣。

　“當年我聽說有孕的時候,腹中孩子都四個多月，實在瞞不住了才告訴了張繪！”張夫人說起當年,那是滿臉的憤慨。

　那時候年輕,滿心都是維系夫妻,哪怕在張慧娘那里吃了虧，也看在張繪的面上不計較。現在想來,那時候就是個任由人騎在頭上欺負蠢貨。

　“那時我也有了四個月孕……”張夫人將當年的事說了一遍：“這種事擱別人家,就算是不把這不知廉恥的姑娘趕出家門,也會將其落胎,靜養一段后再議親。且這種份，就該往低了嫁。但張繪不同，他是天下第一好哥哥，舍不得妹妹罪，舍不得讓妹妹傷心。張慧娘非要生孩子，他便不肯灌藥，還準備幫讓孩子找一個合適的人家收養。結果，張慧娘不愿意，非說要將孩子放在哥哥跟前才放心……”

　說著這些,張夫人那是氣不打一來：“也怪我蠢，信了這個男人的花言巧語。愣是生生忍下了此事……后來我孩子沒保住，本來的雙胎就變了一個兒，就是青雪。”

　當年張夫人懷了雙胎，后來難產，張老爺保大的事不是，付家也有所耳聞。

　“你們若是不信，可以請當年的穩婆來問話。”

　穩婆請來之后，就什麼都明了了。

　張慧娘整個人搖搖墜，恨不能昏死過去。

　老夫人不用請穩婆，只看兒媳這副模樣，就已經猜到了事是真的。再把穩婆請來，也不過是徒增笑料。萬一惹了城里人注意，又會為別人口中的談資……其實這麼大的事，不管請不請，外人都會聽說。這一次，付家這臉是丟定了。

　滿心都是被愚弄的憤怒，抬手揮掉了桌上的小幾，桌子和茶壺茶杯碎了一地，屋中眾人噤若寒蟬。

　就連張老爺，一時間都沒開口勸。

　這人在盛怒的時候，那是越勸越上火。他看向了付老爺：“妹夫……”

　“別這麼喚我！”付老爺往邊上退了幾步，他是個溫和的人，從來不與人手。此時也恨得踢了地上的碎片兩腳，還覺得不解氣，又揚聲吩咐：“給我備筆墨！”

　聞言，老夫人看向他。

　母子倆對視，付老爺一臉嚴肅：“母親，這樣的人不配做我付家的宗婦。未婚生不算什麼，可滿口謊言，付家的宗婦可以是農婦，可以不貞潔，但卻絕對不能是個騙子。”

　老夫人頷首，算是認同了兒子這話。

　張慧娘正想著裝暈能不能糊弄過去呢，聽到了這番話，再看見了老夫人神，哪里還坐得住？

　朝著付老爺撲了過去：“孩子他爹，我們這麼多年，我拼命為你生兒育，你不能……”

　付老爺這些年對不錯，邊的人都是由安排的，饒是如此，他寵的丫鬟還是容不下，付老爺從來不與爭，調誰走或是送誰來都行。

　這麼寵著的人，卻騙他至此，他對原先有多好的耐心，這會兒就有多深的恨意。他一把揮開了：“張慧娘，你給我站遠點，別我打人！”

　張慧娘被他甩開，踉蹌幾步才扶著桌子站穩。

　張老爺見狀，急忙上前去扶，將妹妹穩住形后，看到妹妹一臉痛苦，他回頭呵斥：“妹夫，就算我妹妹做得不對，就算你們不再是夫妻。到底是你孩子的娘吧？你就這麼對待給你生兒育的人？”

　付老爺已經在磨墨，聞言，他頓住手里的作，回頭問：“張慧娘瞞著我那麼大的事，被休是活該。你若不服，咱們去外頭找人評評理？”

　張老爺：“……”還不夠丟人的！

　付老爺提筆寫下休書二字，又笑著道：“張老爺只看得到別人的短，卻看不見自己的，張夫人也是你的妻子，又為你生育了一雙兒，結果，你是怎麼對的？搞臭妻子來給妹妹洗名聲，你可真是個能人！”

　最后一句，說是夸贊，其實是嘲諷。

　張老爺被這話堵得啞口無言。

　休書寫就，付老爺直接塞到了張夫人手中：“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咱們好聚好散。你若還要糾纏，咱們就公堂上見。你騙我這麼慘，大人肯定會幫我討個公道的。”

　張慧娘本來還想求，或是找來兩個孩子幫忙，或是撒潑……聽了這話，也只能打消了念頭。

　張夫人對這樣的結果特別滿意，拉著楚云梨離開。

　張慧娘追了出來，質問：“嫂嫂，你滿意了？”

　“滿意的。”張夫人在憤怒的目坦然道：“遇人不淑未婚先孕不能算是你全錯，但你把孩子塞給我，又挑撥我跟你哥哥，還暗說我偏心，這些都是你的錯。你會有如今，都是你自找的！”

　母倆上了馬車遠去。

　張慧娘站在原地，臉特別難看。張老爺在后面和母子倆多說了幾句，目的是為了讓夫妻二人和好。

　妹妹這樣的名聲，除了求付家看在孩子的份上收留，若想再嫁，應該是選不著什麼好人家的。

　張老爺出來的時候，看到妹妹在哭，他安了兩句，急忙問：“你嫂嫂呢？”

　張慧娘只要想到前路，就只覺一片黑暗，看不到毫亮。聽到哥哥這話，氣道：“攪和得得我家都散了，你竟然還擔憂，我到底是不是你妹妹？當年娘走的時候，你可說過要照顧我一輩子的。你就是這麼照顧的？”

　不提兄妹倆的吵鬧，楚云梨帶著張夫人直奔余家。

　還沒忘記，余山猛昨夜被人揍了一頓后拖進大牢，還得去打聽那邊形呢。

　結果，母倆剛到大門外，就看到那圍著一群下人，個個都慌慌張張，看到馬車過來，頓時大喜，管事撲倒了馬車上：“夫人，老爺了重傷，您快瞧瞧吧，趕拿個章程出來。”

　楚云梨跳下馬車，看到了滿臉青紫的余山猛，衫也破損了好幾，約可見上的傷。

　這也忒慘了！

　嘖嘖搖頭：“余山猛，若早知道會傷這樣，你還會去麼？”自問自答：“我猜你還是會去，畢竟，不能讓佳人流淚嘛！”

　余山猛眼睛腫得只剩下一條，這會兒正狠狠瞪著。

　楚云梨一點都不害怕，好奇問：“話說，你是怎麼的？我還以為要拿著銀子找人贖你呢……回來了也好，費些銀子。”

　說到這里，瞪了一眼幾番言又止的管事，自顧自道：“張青瑤的娘和那后爹鬧翻了，這會兒張慧娘已經被攆了出來。話說，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可是佳人正需要你的時候，你要不要去，我幫你備馬車。”說到這里，又慨道：“像我這麼大度的人不多，你能娶著一位，那是你運氣好。可惜你不知好好珍惜，回頭我就把休書送上，咱們一拍兩散！”

　余山猛痛得厲害，本來是不想說話的，可張青雪七八糟扯起來沒完，他真的特別痛，每一息都覺得下一息自己就會暈過去，終于忍無可忍：“你能不能先給我請個大夫？”

　楚云梨一拍額頭：“啊，我給忘了。”看向邊上的管事，責備：“你怎麼不提醒我呢？”

　管事能冤死，他沒說嗎？

　分明是主子不讓他說話！

　有人去請大夫，剩下的人將余山猛抬回了主院。張夫人看到婿變了這樣，心下好笑：“他這是去做賊被抓住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張夫人時說中了真相的。

　昨天晚上余山猛被抓住后，他沒說自己是來見人的，只說自己喝醉了沒辨清路，這才走錯了。

　而看守打他……是把他當了賊。

　三更半夜鬼鬼祟祟，一副模樣，不是賊是什麼？

　就算不是賊，他跑去大牢中這件事是不允許的，挨打也是活該。

　余山猛滿心悲憤，他真覺得岳母不討喜，為婿，和長輩爭吵不管吵沒吵贏，開口時就已經輸了。他只能閉不提。

　“搞不清楚，反正是為了張青瑤挨的打。”楚云梨好奇問：“余山猛，你為付出這麼多，卻得不到毫回應，你甘心嗎？”

　作者有話要說：明晚上八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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