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宛市，五星級酒店。

人戴著一頂鴨舌帽，沿著酒店走廊低頭行走，一路走到某一間房門口。

抬起手腕敲了敲門，因為遲遲沒有人開門，敲擊很快變了拍打。

奇怪的是，明明作很劇烈，卻沒有發出多聲音。

門終于開了，卻是被強行拖拽進去的。

人無聲地劇烈掙扎著，然后門關上了。

因為這一幕發生的時間非常短暫，監控默默拍下一切，卻沒有引起保安的注意。

摔倒在的地毯上，頭歪向右側，衛生間的門敞開著，浴缸、地面、墻壁，甚至天花板，到是噴濺狀的鮮。

男人穿著一次雨，雙手染滿了，面無表地凝視著。

“既然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

艱難地，緩緩點了點頭。

站起，走進衛生間，深吸一口氣：“那我就開始了。”

阮長風守在門口：“不打掃干凈不許出來。”

小米突然后悔：“老板，五局三勝行不行啊？”

“你已經從一局定勝負反悔到三局兩勝了，”阮長風惻惻地說：“你以為我會給你翻盤的機會？”

“地吧大小姐，要比清潔阿姨弄得更干凈才行哦。”

衛生間里嘩嘩的水聲不絕于耳，阮長風下沾了的雨，放進袋子里收好。

做完這些，他疲憊地把自己陷進的沙發里，失加上開了一天車讓他筋疲力盡。

看著小臂上的青紫，阮長風嘆了口氣。

婠婠如果知道，會不會贊同這個計劃？

大概會怨他自作主張吧……那樣善良的人，這種計劃說出來都嫌臟了的耳朵。

阮長風知道婠婠的本意只是想要他幫忙遮掩行蹤，別被周應時和燕淮找到，并沒有什麼復仇的決意。

可阮長風調查得越多，知道得越多，越是替婠婠不值。

一口氣哽在口，覺得必須得為做些什麼才行。

手機叮咚一聲輕響，阮長風拿起來，發現婠婠發來的照片，是騎在駱駝上，背景是一無際的戈壁。

烈日下帶著頭巾和墨鏡，笑得很明。

阮長風也笑了笑，發了個點贊的中老年表包。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里水聲漸息。

完了大掃除的周小米滿頭大汗地走出來，發現阮長風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默默抱了床薄毯給他蓋上，小米看著一塵不染的浴室。

唉，心心念念的按浴缸就在眼前啊，好想進去泡澡啊……

而且辛苦幾個小時打掃的衛生啊，不用一下好浪費哦。

周小米又看了一眼沙發上睡的阮長風，嘆了口氣，還是抱著被子滾上床睡了。

寧州理工大學，集電路設計與制造的課堂上，王洪新一進教室就覺得不對勁。

出勤率居然這麼高，而且平時低頭玩手機的小崽子們怎麼坐得這麼端正了？

就算是最后一節課，指自己劃考試重點，表現這麼好也太反常了。

作為一名執教三十多年的老教授，他本能地覺得有問題。

視線落到最后一排，他發現了問題之所在。

那里坐著一個漂亮白凈的姑娘，打扮時尚，材窈窕，單手托著腮，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他。

是哪個男生把朋友帶來上課了？

可人家姑娘一個人坐一桌啊。

王洪新走下講臺，來到姑娘邊：“同學，你走錯教室了。”

整個班的男生一齊發出了哀嚎。

生眨眨眼：“王老師，我就是這個班的。”

王洪新皮笑不笑：“這個班沒有生。”

“可以旁聽一節課嗎？”

“你要是第一節課過來，我倒是可以讓你旁聽，但這都最后一節課了，我請你出去。”

旁邊的男生看不下去了，七八舌地開口：“老師，就讓人家聽一節課嘛……”

“是啊老師，又不會影響課堂紀律……”

結果王洪新還是力排眾議，把姑娘趕了出去。

頂著三十多個男生哀怨的眼神，王洪新堅持上完了課：“那考試重點都劃給大家了，同學們記得下周這個時間來考試吧，下課。”

他聽到有人在低聲抱怨，整本書都是考試重點，也劃重點？

沒說什麼，夾著課本走出教室。

剛才被趕出來的漂亮姑娘還在走廊上等他。

“王老師，我周小米。”

“我要趕班車回老校區，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看老頭一臉不耐煩，小米覺自己的魅力到了挑戰，笑容愈發甜：“老師，您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去你辦公室詳談可以嗎？”

“不行，”下意識拒絕后，又覺得有些不妥，還是往回找補：“你先說什麼事吧。”

“和周應時教授有關。”

“我跟他不。”因為在教授評選中輸給周應時，所以不得不頂著副教授的名頭退休，王洪新一聽這個名字就很煩：“要簽名，要課表，送書，都不要找我。”

周小米笑盈盈地說：“王老師，我只是不希看到周應時繼續當教授而已。”

“您明明比他資歷老，能力強，您才是應該被評上教授的人。”

王洪新微不可見地瞇了瞇眼睛：“……我的辦公室在微電子學院812。”

“你們的計劃，我不會參與。”王洪新把論文還給了小米。

“為什麼？這個課題您明明也投了很多，可論文的通訊作者不是你，一作甚至二作都不是你，您的排位還比不上周應時的學生？”小米一臉憤懣：“這對您也太不公平了。”

“年輕人，我不知道你在哪里知道的這些私，但你讓我用我研究的那部分去投稿，給周應時安個抄襲的罪名——太下作了，我還不屑于這麼干。”

“最后事一定會澄清，會有編輯跳出來道歉說弄錯了您給的參考文章，但配合我們其他的安排，周應時這個教授的位置絕對保不住……到時候還有誰能和您爭？”

王洪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周小姐，我都這麼大年紀了，犯不著為了一篇sci論文和同事結這麼大的梁子……何況是非對錯，學院里面的知人一看就知曉。”

“王老師，您就甘心別人踩著您的功勞一路高升？”

王洪新起送客：“在中國，想要把學者拉下馬，還是從私生活上下手比較利索。”

小米唉聲嘆氣地離開微電子學院，阮長風安：“沒事的，咱本來就是試試看。”

趙原也說：“他要是肯用點手段爭一爭，也不至于這麼多年升不上去了。”

“既然如此，不管他了，”小米站在人工湖邊上：“準備手吧。”

“人呢？怎麼會找不到？！”燕淮坐在警察局里，幾乎無法控制緒。

“燕先生，你要理解，從火車站的監控來看，你妹妹是在完全自愿的況下離開寧州的。”安警用原子筆敲敲桌面：“而且人已經走了一個月了，找的事，不歸我們管。”

“我妹妹有嚴重的神疾病……這些診斷書，你們已經看過了……”燕淮揚起手中的文件：“協查通報總要發一份吧？”

安警抿了口滾燙的熱茶，慢悠悠地說：“燕先生，首先，人失蹤了十來天你才想起來報警，其次，如果我和自己的妹夫搞在一起，把妹妹氣走了，不會有這種底氣來麻煩人民警察。”

燕淮氣得扭頭就走。

安警目送他遠去，點上一支煙，裊裊的煙霧升起，模糊了他深邃的眉眼。

“老大，這個燕淮很有勢力哦……”副手小陳說：“不試著幫他找一下？”

“你以為我沒試過？”安警翻了個白眼：“這麼好的拍馬屁機會……”

只是找不到而已。

除了知道婠婠登上一輛向西去的火車外，在哪一站下車、去了何，竟然沒有留下毫痕跡。

按理說，住旅店、消費、取錢，都是會留下追蹤痕跡的，可安警居然一痕跡都找不到。

“要麼，現在司婠婠在深山老林里當野人。”他吐出一個煙圈：“要麼，有人在背后幫掩蓋行蹤。”

“這人的能力要是不用在正途上，也太可怕了。”小陳皺眉。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司婠婠已經死了。”安警說：“死人，自然沒有痕跡。”

“有沒有可能是老公和哥哥一起合謀……”

“為了掩蓋，機很足。雖然哥看上去很記掛，但也許是演技太好……而周應時，表現得未免太冷漠了。”

安警把煙掐滅。

“我會重點查查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