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男人大手扣在腦后咬著的, 孟嬰寧被迫低垂著頭, 吃痛嗚咽了聲，手抵住他肩頭往后掙了掙, 小聲：“疼……”

　陳妄放輕了些，舌尖緩慢地刮蹭過瓣上被他咬過的地方。

　孟嬰寧整個人一, 覺渾上下所有的神經末梢都集中在了那一點上。

　他作沒再深, 只輕輕咬著的瓣，含住溫又細致地.舐。

　纏綿又曖昧的慢作，反而讓人渾發，撓似的難。

　孟嬰寧臉紅著臉，睜開眼, 對上他的眼睛，看見他眼底有很抑的掙扎。

　孟嬰寧愣了愣，人往后掙了掙, 下一秒, 那些緒陡然消失不見，像是錯覺。

　陳妄手微微松了松，抬手摁著他腦門兒一把推開，剛剛張揚跋扈的氣勢全都沒有了，瓣潤，黑眼珠.漉漉地瞪了他幾秒, 然后害地別開眼。

　孟嬰寧像只跟小崽子似的一腦袋扎進他頸窩, 小聲嚷嚷：“干嘛呀，大街上呢！”

　下班的時間, 白領小英們陸陸續續從寫字樓里出來，路上車流滴滴叭叭地響。

　陳妄哼笑了一聲：“剛剛是誰一出來就往我上竄？”

　“那不一樣，那我不是怕你跑了，我今天之前都覺得你不喜歡我呢，我不是得先把你綁住了嗎？”孟嬰寧理直氣壯地說。

　說完又嘆了口氣，他：“陳妄。”

　陳妄：“怎麼了？”

　孟嬰寧抬起頭來，一本正經地告訴他：“你真的走了狗屎運了，你這輩子找不到比我更漂亮脾氣好還善解人意的朋友。”

　孟嬰寧指著他：“你，脾氣差又兇我的大魔王。”

　指尖一轉，指指自己：“不計前嫌的仙。”

　“……”

　陳妄了下角，垂頭笑：“嗯，是。”

　他突然這麼聽話這麼乖，孟嬰寧還不適應的。

　又要說話，陳妄單手抱著，略俯，另一只手打開車門。

　孟嬰寧有點兒不自在，蹬了蹬兒：“你放我下來，我又不是自己沒。”

　陳妄沒聽見似的把塞進副駕駛里。關門，人繞回來，上車，啟。

　孟嬰寧坐在副駕駛，看他，想了想又覺得現在沒什麼好的了，干脆側過腦袋來，明正大的看著他。

　從漆深的眼窩到鼻梁，側臉的線條看起來冷削瘦，比電視和電影里的男明星都好看。

　孟嬰寧忽然覺得自己剛剛那句話說得有點兒過于自信了。

　就憑這張臉，會喜歡他的漂亮姑娘估計要多有多，而且這人是有前科的，被明星惦記過呢。

　現在估計還在惦記著。

　還坐過他副駕。

　想到這兒，

　孟嬰寧不是那麼的太爽。

　孟嬰寧清了清嗓子。

　陳妄沒搭理。

　孟嬰寧看著他，特別刻意地咳了兩聲。

　陳妄終于微微朝這邊偏了偏頭：“嗯？”

　這會兒晚高峰，陳妄抄了個近道，車子拐進小道，車流和人流都漸稀。

　孟嬰寧拖腔拖調地問：“你車什麼時候修好啊？”

　“不知道，”陳妄說，“應該要過幾天。”

　這也都久了吧。

　“撞得嚴重嗎？”孟嬰寧皺了皺眉，“保險公司怎麼說的？”

　陳妄漫不經心說：“還行，也沒多嚴重。”

　孟嬰寧回想起他肩胛骨上那道口子，估計應該沒有他說的那麼輕飄飄的。

　忽然子往那邊傾了傾，手臂出來，手指著他的領，稍微往下拉了一點點。

　陳妄側頭，略一揚眉：“干什麼？”

　“我看看你那個，”孟嬰寧松了手，指指他肩膀的地方，“你最近每天換藥了嗎？”

　“換了。”陳妄說。

　孟嬰寧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騙我，你自己怎麼換，你都夠不著。”

　陳妄：“蔣格幫忙換的。”

　“噢，”孟嬰寧重新倚靠回副駕，囑咐道，“洗澡不要沾水。”

　陳妄：“嗯。”

　“也不要吃辣的和海鮮。”

　“知道你喜歡吃辣，但是刺激食不好，至等這段時間過去，過幾天就好了。”

　像個小鸚鵡一樣喋喋不休地說。

　陳妄略彎了彎角，應聲：“好。”。

　孟嬰寧實在沒忍住，又看了他兩眼。

　太好說話了。

　他之前那種日天日地對特別兇的破爛脾氣去哪兒了？難道是因為說開了表白了，因為和這樣的仙兩相悅而大變了？

　認識了他這麼多年始終是于被高統治狀態，突然一下說什麼就是什麼，孟嬰寧真的不太適應。

　而且，與其說是好說話，不如說有點……小心又克制的覺。

　想起剛剛他剛剛親時聲音里的抑和抖的手。

　孟嬰寧移開視線，沒再說什麼，甚至一時間都忘了自己本來在因為什麼事不爽了。

　不說話，他也沒說話。

　氣氛一時間有些微妙。

　孟嬰寧不明白是為什麼，明明剛剛該說的，想說的都已經跟他說了，但還是有哪里不對。

　好像了些什麼，大概是關系的轉變太突然，兩個人都不太適應。

　孟嬰寧抿了抿，也不再考慮這個問題，出手機來給林靜年回了消息。

　早上暴躁的林小姐在給發了十幾條微信沒回，打了好幾個電話都關機以后陷了

　暴走模式，孟嬰寧給回電話過去時都快咆哮了。

　孟嬰寧好一頓解釋，林靜年才接。

　這會兒孟嬰寧看了眼微信，白天忙，沒來得及回。

　林靜年：【倒不是說不可以，大家都是年人男兩相悅發生點兒什麼不是正常的，但是按照你的這個說法，你這心上人真的是相當的不靠譜。】

　林靜年：【你還沒告訴我他什麼，我真的去揍他一頓好吧？我不提你，就他這打一掌給個甜棗的套路這麼練肯定是個慣犯，不知道有多姑娘慘遭毒手了。】

　“……”

　孟嬰寧瞥了一眼邊正開著車的這位慣犯，不知道為什麼莫名有點心虛。

　默默打字：【那個，年年。】

　林靜年：【？】

　林靜年：【你這個小心翼翼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有什麼好事。】

　孟嬰寧斟酌了一下：【其實，我跟他在一起了。】

　林靜年：【？】

　直接發了條語音過來。

　孟嬰寧確認了一下確實是聽筒模式以后，手機舉到耳邊：“你這個在一起了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

　孟嬰寧：【就，好像是談了？】

　安靜差不多有兩三分鐘。

　林靜年才又發了一條語音過來，語氣很嚴肅：“你喜歡他嗎？是很認真的真的喜歡他嗎？”

　孟嬰寧抿了抿。

　喜歡的。

　是真的很認真的喜歡了很久的人。

　低垂下眼睫，認認真真地打了一個字：【嗯。】

　林靜年嘆了口氣：“那行，你喜歡，我就支持你，就算你是找了個狗談。”

　孟嬰寧：“……”

　林靜年繼續說：“他要是敢對不起你，欺負你，讓你哭，你跟我說，我饒不了他。”

　-

　晚高峰車流量很大，路上有點兒堵，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暗下去了，陳妄把車停在小區門口公共停車位，兩人一路從門口走到樓下。

　孟嬰寧刷開一樓防盜門，陳妄跟著進去。

　等電梯的功夫，孟嬰寧清了清嗓子，小聲開口問：“你晚上要跟我一起吃個晚飯嗎？”

　“嗯？”陳妄垂頭，淡聲，“不了。”

　孟嬰寧眨了兩下眼，沒再說什麼，很安靜地“噢”了一聲。

　電梯叮咚一聲，兩人上了電梯，孟嬰寧抬起頭來，看著紅的數字一點一點往上蹦，心里慢吞吞地鉆出了一點點很細微的，小小的委屈。

　沒談過，也不知道剛確定關系的應該是什麼樣的相模式，可現在看來，跟以為的不太一樣。

　就算不是有點兒黏糊的，想一直跟對方待在一起，但陳妄的反應也有些過于克制。

　他像是在抑著什麼別的緒，導致注意力并沒有放多在上。

　電梯門應聲緩緩打開，兩人出了電梯，孟嬰寧垂頭翻出鑰匙開門，進去。

　陳妄站在門口，看著進屋，眸沉沉的：“進去吧。”

　他轉要走。

　孟嬰寧抬起手來，忽而拽住了他的角。

　陳妄步子一頓，轉過頭來：“怎麼了？”

　孟嬰寧低垂著頭，長長的睫刷子一樣覆蓋下來，聲音輕輕的，藏著一點點細小的委屈：“你真的喜歡我嗎？”

　陳妄怔了怔。

　不自覺地抿了抿。

　小心又不安地，抓著他襯衫布料的手指不自覺地一點一點收。

　陳妄說不出來心里是什麼滋味兒。

　他指尖蜷了蜷，整個人轉過來，進屋，回手關上門。

　咔噠一聲響起。

　是防盜門被鎖上的聲音。

　孟嬰寧聞聲抬起頭來。

　陳妄傾靠過來，他特別高，玄關鞋柜和防盜門這一塊兒空間又有點窄，兩個人并排站在這兒，靠得又近，孟嬰寧只覺得視線被擋了個嚴嚴實實。

　下意識抬起手來抵了他一下，人稍微往后退了一點兒，想要看見他的臉。

　男人看都沒看一眼，單手抓著那只手腕往上一，另一只手撐著后的鞋柜柜門，砰地一聲輕響，人往前抵過來，彎腰俯，突如其來地靠近。

　孟嬰寧被嚇了一跳，眼都不眨地看著他。

　兩人就維持著這個有點曖昧的姿勢沉默了片刻，陳妄開口：“我想了一路，怕你真的跑了，但有些話還是得跟你說清楚。”

　他沉黑的眼著，晦暗眸里有無數緒翻涌著，語速很慢：“我不適合你，我這個人脾氣不怎麼樣，也不溫，而且后七八糟一堆屁事沒解決，不一定哪天就出什麼事兒。”

　“之前拒絕你也不僅僅只是因為怕把你牽扯進來，而是因為我要真出事兒了我本不知道讓你該怎麼辦。”

　陸之州之前話里的意思說孟嬰寧小時候喜歡的是他，陳妄其實聽聽也就過了，沒有真的信。

　親眼看到的停留在腦海里十年的印象不會被旁人一句話打破，而且孟嬰寧那會兒見著他就跑，陳妄也不覺得這是喜歡。

　比起以前，他只知道現在是喜歡他的。

　足夠了。

　他本想讓及時止損。

　“我不會讓你出事，但，”陳妄閉了閉眼，再開口時聲音染上了一點啞：“孟嬰寧，死沒什麼大不了，難熬的都是留給活人的，你明不明白？”

　孟嬰寧因為他的話有些愣，一時間什麼反應都沒有，也給不出回應，就這麼被他抓著摁在鞋柜柜門上。

　他像只制了很久的野出尖銳的牙齒，終于忍不住咆哮著撕裂錮，不顧一切地沖出牢籠。

　陳妄槽牙咬了咬，側臉咬微，著嗓音緩聲說：“所以我最后跟你說一遍，你考慮清楚，跟我在一起就是這麼回事兒。你要是想反悔，現在是唯一的機會，你要是決定了，那這只腳踏進來就別想著再能出去，別的男人你想都不要想，我不會放你。”

　陳妄直直地盯著，一字一句說：“我要是哪天真死了，你就給我守一輩子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