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今天

　作者：葉斐然

　第一章

　瑤窩在電腦前，正看著法律圈八卦網站lawxoxo上的一個熱帖——《八一八a市法律圈十大臉面擔當》，這個hot帖以倒序排列的方式按照值高下為a市法律圈里的男par們進行了打分，為了公平起見，評分所采用的都是網友匿名投稿的合伙人生活拍照。

　瑤從第十名開始往下看，不得不承認，現在法律圈里，合伙人越發年輕化英化，有些男par更是不僅業務能力強大，連長相都十分在線，位列第二名金專律所的秦昊，這值就已然頗有幾分十八線小明星的姿水平了，那這第一名，值得有多高？

　懷著好奇的心，瑤下拉著。

　“第一名：君恒律所，錢恒。”

　不同于別的上榜男par，這位第一名的名字后面，特地心地標注了一行字：“雖然人真的是劇毒，但長得也真的是實在太能打，就算給他扣掉一百分，還是名至實歸的第一名。”

　這不是瑤第一次聽到錢恒的名字，聽過很多關于錢恒的關鍵詞，囂張跋扈、毫無正義、業界毒瘤，諸如此類；然而這一切從來沒有影響君恒律所年創收破億，合伙人分紅數千萬的這一事實。

　在法律圈，創收破億并非稀，然而君恒是一家走專業務方向的品小所，不像大、盈科這類大所般在全國各地都擴張有分所，君恒只依托于a市，執業律師也不多，只有三十來名，并且不做上市、并購之類油水多的非訴業務，只專家事法律事務。就這麼一間規模如此小，業務如此狹窄的律所，創收破億，律師人均創收強勢進全國前十，這就有些厲害了。

　君恒的這些發展，可以說離不開合伙人錢恒的獨--裁專斷。

　而收擺在眼前，即便錢恒在圈里有各真真假假的傳聞，也不影響年輕律師們削減腦袋想要進君恒的熱。

　只是瑤沒想到，一直被詬病為業界毒瘤的錢恒，竟然長得很好看？雖說法律圈從業的，多聽過錢恒的名字，然而見過他真人的確實不多，他不喜歡參加律協舉辦的任何活，雖然行事囂張，格難，但個人私生活相當低調，要不是這個法律八卦論壇有人匿名投稿，網上本找不到他的照片。

　然而就在瑤十分好奇準備一探錢恒長相的時候——

　客廳傳來了李夢婷一聲怒吼：“我去你大爺的辣網絡！”

　李夢婷是瑤大學同學，兩人關系很好，畢業后便一起合租，這家伙最近迷上了打游戲，天“吃”“王者農藥”掛在邊，此刻這聲怒吼，看來是打到關鍵網速卻又卡了……

　果不其然，瑤看了一眼自己的電腦屏幕，錢恒的照片那里，赫然是一個圖片裂開的叉叉，怎麼也刷不出來了。

　而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巧合，幾乎在同時，瑤接到了君恒律所人事部的電話。

　*****

　掛下電話，瑤還有些沒有實，興的簡直有些手足無措，從上一家律所辭的力，終于轉變了找到新工作的興和期待。

　被君恒錄取了！那個年創收破億的君恒！

　瑤迫不及待地沖到客廳，忍不住把這個消息和李夢婷分。

　“啊，好事啊瑤瑤，君恒所可牛了。”李夢婷語氣有些羨慕，然而也并不強烈。整個人心顯然還沉浸在游戲中，“既然你工作都落定了，要不和我一起打游戲吧？我教你啊，我技還是不錯的，要不是網卡，我剛才那一局就吃到了！”

　瑤在大學里就通過了司法考試，可如今法學畢業生，百分之八---九十都是研究生學歷，不還是海外留學回國的，除了通過國司法考試，甚至還通過了紐約、加州執業律師考，競爭如此激烈，外加法學又是就業率相當低迷的專業，像瑤這樣的非名校211法本，本進不了那些中高端所。

　所以退而求其次，瑤之前在一家很普通的本地小所里實習了一年，把律師證給掛了出來，有了律師執照，便不能滿足于普通所的平臺和業務量，開始向那些中高端所海投簡歷了。

　李夢婷和瑤不同，還沒通過司法考試，此前找了一家雜志社工作，一邊復習司考，可雜志社工作力大，常常加班，如今臨近司考，李夢婷索辭了職，在家里全職復習起來，可不知道怎麼的，最近的復習狀態有點差，突然就迷上了游戲。

　不管怎樣，對于能進君恒所，瑤的心仍舊十分激，按捺不住，立刻拿起電話，想告訴姐姐惜這個好消息，然而事到臨頭，想起姐姐那雙泫然泣的眼睛，瑤又遲疑了，害怕律所和律師兩個字，會讓姐姐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最終，猶豫再三，改給姐姐發了一條短信。

　“姐姐，我功被中意的君恒錄取啦！”

　等了沒多久，瑤就收到了回信。

　“瑤瑤，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替你高興，等你下次回家請我吃大餐。”

　看到姐姐的這條短信，瑤終于松了一口氣，笑起來，這才又給發小秦沁打了個電話，為了慶祝，兩人利索地約了頓飯。

　*****

　瑤和秦沁約在一家環境優雅的小眾咖啡館里見面。

　瑤趕到約會地點的時候，秦沁似乎已經迫不及待地等著。

　可惜瑤坐下剛想說點什麼，秦沁就朝使了個眼，然后朝邊上不遠努了努，神道：“看到靠窗坐的那男的了沒？”

　瑤循著的目看去，是個男人的背影，雖然看不到臉，但這個材，就很男模了，目測最起碼有188，肩寬長，比例完，撐得起版西裝，高大拔，渾上下的裝束一不茍，即便瑤不懂品牌，也能從眼上就看出對方行頭的昂貴。

　對方背對著瑤，他的對面則坐著一位珠寶氣的中年人。

　瑤回頭對秦沁笑，揶揄道：“怎麼？你凡心啦？”

　秦沁白了一眼：“什麼凡心不凡心的，我的心里只有錢！”

　“那你讓我看他干嗎？”

　秦沁低了聲音：“是個鴨。”

　瑤有些意外：“啊？”

　“我今天正好沒事，就來的比較早，結果目睹了這個鴨談生意的全過程。”秦沁嘖嘖道，“這個時代真的不會好了啊，連皮生意，都能擺到大庭廣眾之下了，真是道德淪喪！”

　“這麼囂張？？？”

　秦沁點了點頭：“你看他對面那個中年富婆，兩個人剛圍繞著過夜費達了統一呢，這鴨不簡單啊，一口價，都不帶討價還價的，你知道嗎？一晚上起步價就一萬起！而且還要提前預約！”

　瑤震驚了……

　“你看到這男的穿的鞋了嗎？”秦沁繼續道，“silvanolattanzi，意大利小眾奢侈品牌，我前幾天在我們公司宣傳的資料里才看過，你知道這鞋子一雙多錢嗎？就算在意大利買，一雙也要將近3000歐元，2萬塊人民幣！在國買就更貴了！”

　秦沁從事公關營銷行業，平日里會對接不奢侈品牌，對牌子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這下瑤出離悲憤了，想，自己辛辛苦苦在律所做狗，天天加班，一個月竟然還不如人家一晚上！還讓人怎麼相信知識改變命運？

　一邊悲壯著，瑤一邊下意識地多看了對方一眼，卻不料這時，那男人正好轉過頭來，和瑤的目正好上。

　這是極短的一個對視，對方的眼神很冷，然而瑤卻一瞬間有一種心悸的覺，并不是以貌取人的人，然而對方真的長得太好看了，瑤沒有見過這麼有視覺沖擊力的臉。尤其是他的一雙眼睛，冷，但十分迷人。

　雖然是特殊行業從業者，但對方竟然一點沒有風塵味，五異常英俊出挑，鼻梁更是弧度高到完，讓人直想懷疑是不是上哪兒墊的。周氣質斐然，甚至帶了點貴氣和一些倨傲以及不耐煩。

　臉、材、氣質都堪稱完，就是看起來脾氣不太好。

　同樣驚鴻一瞥般看到對方容貌的秦沁則毫無原則倒了戈：“這確實值一萬啊！”

　“……”

　那男人大約談妥了價格，也沒再逗留，那中年富婆更是一臉心照不宣的滿意，兩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咖啡店，這間咖啡店外有天停車位，可很意外，這兩人竟然就這麼分道揚鑣，各找各的車去了。

　秦沁好心地為瑤答疑道：“為了怕被抓到蛛馬跡，一般都會一前一后避嫌分開走，等其中一個去酒店開好房，另一個拿著房卡直接去就行了。”

　瑤恍然大悟的同時，就看著那英俊的過分的男人，走向了一輛賓利……

　“這得多日夜不休，才能買的上賓利啊。”瑤看著那男人穩健的步伐，竟然生出了點同的惻之心，“一晚上一萬，就算是最便宜的賓利，也得五百萬吧，那就是五百個晚上，要整整勤‘耕耘’將近兩年，也不知道他平時這，會不會，這腰，恐怕也不太好……”

　*****

　小曲過后，瑤和秦沁分了好消息，兩個人又說了些有的沒的，本想繼續聊聊天，秦沁卻接到了公司加班的通知，瑤便也只能揮揮手和告別。

　只是今天大約是瑤的幸運日，剛離開咖啡館，就接到了中介的電話。

　“小姐，你上次想租的那個房子，房東同意了，你馬上來簽合同吧。”

　現在住的房子是李夢婷找了租的，就一個臥室，瑤和李夢婷合住，價比高。

　可如今李夢婷往了一個男友，和男友很好，兩人商量著搬到一起住。

　雖然李夢婷也說了可以把房子讓給瑤，自己和男友出去另租，但瑤怎麼好意思，當初找房看房租房都是李夢婷辦的，怎麼說，如今也該是自己另外找房。

　可惜a市寸土寸金，這合適的房源找了許久，瑤也才看中了那麼一個，死磨磨討價還價，這下房東終于同意簽了，瑤趕去中介簽完合同，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房子相當滿意，是還沒住過人的裝房，離君恒竟然意外的近，兩室一廳，瑤準備之后找個室友分攤點房租，簡直完。

　*****

　上午簽完合同，瑤下午就雷厲風行地去拿房了。

　哼著歌等著電梯，慢悠悠的，電梯終于從地下車庫那升上了地面層。

　然而電梯門打開，瑤卻愣住了。

　里面自然有人，只是這人，瑤沒多久前才看過。

　對面那人仍舊高長氣質斐然，鼻梁完到猶如墊的，臉上帶了點冷漠的不耐煩：“上不上？”

　瑤趕鉆進了電梯，然而心里卻直嘀咕起來。

　快速掃了一眼電梯按鈕，12樓，竟然和自己去同一層。

　自己竟然和這鴨要做鄰居了？！

　一邊想，一邊瞟了對方幾眼，長得是真的好，睫長得過分，很薄，皮白的都有些像白種人。

　真可惜，長這麼張臉，竟然是個失足男。

　開幾百萬的賓利，竟然就住這種小區？瑤心想，看來三百六十五行，行行都很艱難啊，就連這鴨，背后也有如此不為人知的心酸，為了撐場面開豪車，也不知道得接多客……

　*****

　12層到了，瑤率先邁出了電梯。

　1203，這是租的房號。

　那位英俊的男鄰居拖著行李箱，就走在的后。

　然而，經過了1201、1202，他還跟著，瑤覺得有點不妙了。

　當站定在了1203門口，對方也停在這一門口的時候，的不妙達到了頂點。

　“你……”

　瑤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打斷了，英俊的男人聲音漠然：“麻煩讓讓，你擋到我開門了。”

　他說完，掏出鑰匙……

　“你是不是走錯了啊？”瑤指了指1203，“這是我今天剛租的房子。”

　對方果然愣了愣，然而他并沒有轉離開，反而是皺起了眉：“搞錯的人是你，我租的這間，今天搬來。”

　瑤沒說話，只是掏出鑰匙，當著對方的面轉開了鎖孔開了門：“看到了吧。”

　那英俊的男人抿了抿，把門合上，然后拿起了自己的鑰匙，也進了鎖孔。

　鎖再一次轉開了……

　瑤也不是第一次租房了，此刻這個場景，很快在腦過了一下，對面的男人顯然也不傻，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

　這黑心房東，恐怕一房二租了！

　瑤二話不說，趕推開門，準備把自己的包甩進去。

　然而那男人卻冷哼一聲，一手拉住了瑤的包，一腳絆住了瑤的路：“想先占有？做夢。”

　這讓瑤有些刮目相看了，如今的鴨，竟然還懂法？都知道一房二租這種事，誰先合法占有房屋，誰就算贏了。

　兩個人彼此牽制著，誰也不讓誰先進屋。

　瑤心中一：“你辦租賃合同備案登記了嗎？”

　對方冷冷挑了挑眉：“難道你辦了？”

　行了，看來彼此都沒辦。

　一房二租，如果兩方都還沒合法占有房屋，那誰先辦理了租賃合同備案，誰就贏了。

　然而這一局，兩人又打了個平手。

　那麼，致勝的關鍵只剩下最后一個了！

　*****

　一房二租，如果都沒能占有房屋，又都沒有辦理備案登記，那誰簽約在先，誰就贏了。

　兩個人僵持不下，自然來了中介和房東，然而幾方一對信息，有些目瞪口呆。

　兩個人，連簽約時間都是今天。

　英俊的男人非常冷漠，他抿了抿，對瑤道：“我給你補兩個月房租，你租別的地方。”

　可租到合適的房子，哪里有這麼容易？！何況李夢婷的男友過幾天就要搬來了，君恒那邊，明天也要去職，自己哪里有空再去看房？！

　這自然是沒法讓步的。

　瑤咬了咬牙，決定甩出殺手锏，盯著對面男人好看的眼睛：“我是律師，我勸你讓出這個房子，你是爭不過我的，你知道嗎，我的咨詢費一小時一千起！”

　大約因為自己的律師份，對面那男人到了點震懾，他第一次抬頭，正眼看了瑤一眼。

　瑤越戰越勇：“君恒律所，聽過嗎！我就是君恒的律師！你就算不知道我，也應該知道我們合伙人錢恒吧！”反正一般人本不了解法律圈，決定狐假虎威一次，“錢律師非常欣賞我，如果我被欺負了，這不僅他私人上會幫我，更涉及到我們律所的面子，君恒的律師，遇到一房二租，怎麼能輸？！我作為一個律師，更是要為自己的權益戰斗到最后一刻！決不讓步！”

　不知是不是錯覺，提到君恒的時候，對面男人愣了愣，提到錢恒的時候，對方看起來更是直接驚呆了。

　看來錢恒，還真的名氣大的，竟然連鴨都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