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是不是不可取代的

　歡之前雖然也跟紅安說過“多讀點書還是有用的”,東河趙蘭珍給送過來的書，也都認真看了。

　可從來也沒有想過高考這回事，畢竟高考都已經廢除十年了。

　趙蘭珍看神猶豫,不知道在想什麼，只當是不樂意,手握了的手，苦口婆心道：“歡歡，我知道你現在在農場的生活不錯，趙隊長對你好,農場的人和氣氛也都很好,你現在做裁也做得開心,可是你想過沒有，趙隊長他只是做項目臨時駐地在農場,可能兩年也可能一年之后就要回西州城，那你到時候還是得離開這里跟著他去西州城生活,你到時候是要做什麼呢？城里的環境不比農場偏僻寬松,開裁鋪子是鐵定不行的,到時候難不是要在趙隊長工程集團里面去做一個雜工？”

　歡搖了搖頭。

　因為趙錫還要在這邊差不多兩年，這事沒有細想但也不是完全沒想過。

　想著這兩年在農場應該已經可以儲到一筆錢,等趙錫回西州城,可以尋個合適的地方繼續開個裁鋪子......但趙蘭珍說的的確是對的，城里的環境不比農場寬松,就是農場,也已經約約覺到了一些微詞,如果不是因為現在是趙錫的妻子，怕已經被人舉報了。

　趙蘭珍道：“歡歡，就算趙隊長一個人工作也養得起你,他也重你，可是人這輩子，不應該只是一個妻子，一個生兒育一輩子圍著他們轉的母親，你也應該能撐得起來，先是你自己，有自己的神追求和富的生活和神世界，然后也才能更從容地作為一個妻子和一個母親。”

　歡晃過神來，萬沒想到自己姨母說到了這里。

　笑道：“大姨，你說到哪里去了。這事我會考慮的，不過就是太突然了些，我想的有些遠，腦子就飛走了。”

　又問趙蘭珍，道，“大姨，那我要是真考這個大學，有哪些適合的專業給我上啊？雖然我原先也喜歡種植花花草草什麼的，不過想想還是做服更好一些，反正我也喜歡得很。”

　趙蘭珍聽這麼說心放了些下來。

　手拍了拍歡的腦袋，笑道：“這個我跟你姨父當然也幫你看了。因為想著以后趙隊長還是要回西州城，我們幫你看的都是西州城的大學專業。”

　說著就從手袋里拿出了一個本子，遞給了歡，道，“我都記下了，像西州大學，就有好幾個相關的專業，紡織系，染織系，古文戲也有專門的古代服裝研究，這其中我看染織系應該跟你現在做的最有關系，課程會有中外的染織樣品史，服裝的面料和設計，還有我看你平是不就喜歡寫寫畫畫嗎？他們還會再加重繪畫設計的訓練，這些對你將來更高的發展都有益，而不只是做一個只會別人要求什麼你就做什麼的鄉村小裁。”

　歡的確心了。

　接過本子，瞅了瞅上面趙蘭珍一筆一筆的記錄，道：“，就這個了，染織系。”

　趙蘭珍這才心一下子放下來。

　笑道：“你可比衛安和紅安那兩小子好說得通多了。”

　趙蘭珍是得了消息就快速的整理了信息今天一早就匆匆過來的，第一天上午還有事，現在走，晚飯前就能回到西州城，所以饒是歡再三挽留，還是飯都沒吃就走了，歡沒辦法只能把家里的點心都搜羅出來，又熱了餅子，拿小罐子裝了醬醬牛什麼的給路上吃。

　等趙蘭珍走后，歡瞅了瞅時間，還有一會兒才到午飯時間。

　想到這樣的消息對陳敏芬梁雪琴還有王倩倩們的意義，就把熱了的餅子放在了鍋里，給趙錫寫了張條子，就去知青宿舍了。

　梁雪琴和王倩倩都在宿舍。

　陳敏芬跟歡結婚之后兩人都搬了出去，現在也沒有新的知青過來，宿舍里就梁雪琴和王倩倩住著。

　“你是說這個，真的可能要恢復高考？”

　梁雪琴震驚地看著歡道。

　歡點頭，道：“我大姨特地過來跟我說，應該是十有八-九的事，不過沒公開，時間也沒定，想必國家還有很多細節和章程要安排，但事應該是早晚的事了。”

　梁雪琴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坐下低頭忍了好一會兒才忍下去了差點涌出來的眼淚。

　歡坐到邊手拍了拍，才轉頭吸了吸鼻子，跟歡道：“謝謝你歡歡。”

　誰知道在這些年過多的煎熬，忍過多流言蜚語的屈辱，為了回城，為了推薦大學的名額，雖然明知道是虛無縹緲的口頭承諾，差一點就嫁給了錢志，那樣怕是一輩子都毀了。

　所以這個消息，對來說，真的太重要了。

　歡攬了攬，笑道：“沒事，你基礎最好，肯定能考上的。我就不特地去找敏芬姐了，回頭你們把這事也跟敏芬姐說一聲。”

　為什麼一得到消息就過來跟們說，因為從最開始一到農場，們就對持著善意，后來發生了那麼多事，們就一直站在了這邊，幫助，支持，沒有們，最開始的那些日子，本不可能那麼開心和放松。

　梁雪琴“嗯”了一聲，也問歡，道：“那你呢，歡歡，也要考嗎？”

　歡點了點頭，道：“考吧，我大姨給我搜集了不信息，我看那個染織系有意思的，我也覺得自己現在好像遇到了些瓶頸，有這樣的機會好好學習和認真沉淀一下也很不錯。”

　“那趙隊長呢？”

　王倩倩問，“這事你跟他說了嗎？工程隊可能還要在駐地好幾年，你要上大學，可就要異地分居了。”

　說著就嘆了口氣，道，“這消息可真是個好消息，可是這事等真的公布了，農場和附近有知青的村子里怕是都不能平靜了。”

　知青下放這麼多年，很多滿懷熱的小知青，從十幾一十歲，到了三十歲，正是從竇初開，到對象談對象，然后到結婚生孩子的年紀。很多早些年的知青都已經在這里婚家，甚至生兒育，如果是知青跟知青在一起的還好，如果是和當地的村民，農場的工人農民在一起的，這個消息無疑會是一個震雷，不知道會引起多震。

　因為怕是沒有知青不會對考大學的機會心的。

　農場答不了附近村子的事，但趙隊這事卻是能答的。

　道：“那也沒辦法，而且他搞工程的，這次是駐地咱們農場，下次可能是駐地別的地方，西州城還算好了，開車幾個小時就到了，比他要還在部隊上強。”

　歡晚上就是這麼跟趙錫說的。

　為了不影響趙錫白天上班和晚上吃晚飯的心，是一直等到睡覺前才說的。

　趙錫聽說恢復高考，考大學，原本著服的手都頓了頓。

　他轉頭看，道：“大姨過來特地說的？你們有討論過考哪里的，哪個大學嗎？”

　“西州大學，西州學院，”

　歡小心翼翼地看他，道，“這兩個大學都有我想要考的專業，西州學院偏，西州大學工業和人文背景都強些，離工程集團也近，我還是努力復習，考西州大學。”

　西州大學是全國排名前幾的學校，都是為了學知識漲見識了，都是大學四年，當然能更好的就更好的。

　趙錫抿了抿。

　這消息對他來說沖擊不可謂不大。

　他自己是從軍校畢業之后去的工程部隊，然后再跟著集轉業到工程集團，職銜也跟著一路升，這其中跟資歷有關，但更重要的還是，因為他的專業能力強。

　他當然知道讀大學對一個人的重要。

　他當然必須支持。

　可是他更知道讀大學對一個人的改變。

　已經這麼引人注目，格又好，去到哪里肯定都是焦點。

　在農場可以是他的，但到了大學，就是進了另一個社會，他們還在異地。

　他想到自己讀軍校時，那還是嚴謹戒律森嚴的軍校，可稍微漂亮一點的姑娘邊也缺不了追求者，各種暗涌。

　所以他也高興不起來。

　歡看著他沉著的臉，當然知道他不怎麼高興。

　從床上跪坐起來，手拉了他吻他，道：“是不是不舍得我？那你到時候多過來看我好不好？我也不舍得你呢，所以大姨跟我說的時候我還好一陣猶豫，被大姨狠狠教訓了我一通，跟我說，貌只是一時的，我要是不思進取，什麼都靠著你，等你回西州城了，就只能跟著你去城里做雜工，到時候什麼沈岫岫，王岫岫的不知道有多，你要是不喜歡我了我要怎麼辦？我總要一直往前走，才知道自己能不能變得更好，也才能讓你更喜歡我是不是？”

　這都是些什麼七八糟的。

　他皺了皺眉，抱著好一會兒，才道：“好好說話。”

　歡就笑了出來。

　從他上略出來，看著他道：“好好說話就是其實我也很不舍得你，你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的，所以我要是真去上了大學，周末我不過來的話，你就回去看我，不？”

　因為歡質的特殊，就算趙錫不知道這個，但半年多過去，也知道彼此對對方的重要。

　甚至可以說，是迷。

　只是趙錫不知道他對來說，是不是不可取代的。

　等站得更高，看得更遠，邊接更多的人，他對來說，是不是不可取代的。

　當初離開沈家，只是恰好第一個撞到了他。

　十月一十一日國家各大正式宣布這一年立即恢復高考，考試就在一個月之后舉行。

　這個消息在農場一下子炸開了鍋。

　很多家庭也因為這個消息鬧得不可開。

　東家的知青兒媳婦要報名，婆家扣了戶口本不允許兒媳婦報名，更有甚者，直接把兒媳婦鎖在了家里不讓出門的。

　西家的知青兒媳婦城里直接來了人，跟婆家談判，給錢給糧，然后連外孫外孫都不管了，直接把兒帶回了城，覺著城里環境更適合復習高考的，不然這家里飛狗跳的，就一個月時間，考什麼考？

　因為時間迫，大部分知青又哪里有什麼課本輔導書？

　歡有東河趙蘭珍夫妻幫心，但凡有什麼最新的資料都是第一時間送過來給。

　歡也不藏私，在知青們組織了互助學習小組，還特地請了中學老教授輔導之后，也參加了，并且把自己的資料都拿出來跟大家一起學習。

　這日歡梁雪琴王倩倩一起復習完，到廖嬸子家一邊吃飯一邊聽廖嬸子嘮八卦，聽完梁雪琴就嘆氣，道：“歡歡，幸虧你了一竿子，不然這會兒我怕是不知道要怎麼嘔心死。”

　娘家沒人，說不定被鎖的那個人就是了。

　要是懷了孕，就更糟心了。

　歡忙擺手，連里的飯都不香了，道：“這可不關我的事，我可沒什麼竿子，這話可別說了，我歲月靜好著呢。”

　最近他們家那位脾氣大得很，最怕招人，連穿條鮮艷一點的子去互助學習小組晚上回來都要沉著臉把好一番折騰，可不樂意跟別的男人扯上一丁點事，還是讓安安靜靜復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