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有看

　歡手上接了好幾個單子,有的還是沒有布票只有錢的。

　而且已經起了意以后都打算做這個，但農場尋常人家手里哪里有什麼布票，所以這個對來說倒是必不可的。

　收下了紅安的這些布票,但要拿黑市價給他錢。

　紅安擺手：“你肯要就了，我哪能收你的錢,我媽要是知道得打斷我的，反正我拿這些又沒花費多,就當送你的歲錢好了,我還怕你嫌我沒錢給你呢。”

　他是真沒什麼錢。

　歡失笑。

　就把打算以后做裁給人做服的事說了，道：“我這些也是要收別人錢的,而且以后可能還要找你換,親兄弟明算賬,你給我算便宜點,就已經是幫了我大忙了。”

　找黑市換有風險，貴,還麻煩。

　又道，“這幾天你幫我找找你廠里人,能收到多就收多,另外你不是說你們廠子還發了不有瑕疵的布嗎？那些也拿點布料頭子給我看看，我瞅瞅能不能做點什麼東西。”

　反正布票一直要用，但也就是現在過年時節,大家都發了，手頭才多,尋常怕是拿不到什麼便宜的價錢。

　“！”

　紅安笑道,“這簡單，還有布料我那里也發了一些，我問問我媽放在了哪里。”

　趙蘭珍早聽到了他們說話,聽紅安說就直接去房間里拿了布料出來。

　發的布料有兩種，細棉布可以做服的，棉布大概只能做做鞋面，做做家套子，不過質量倒是都很好，說是有瑕疵，其實并不太看得出來，只是有些地方有拋線或者染不勻什麼的，這些做服和服的時候裁完全可以看況避開。

　只是這樣的布料的確不好發貨給人就是。

　紅安道：“細棉發的，估計大家會留著自己家用，收也收不來好價錢，倒是這棉，發的多，但說實話大家拿回去也沒什麼用。”

　做床單還嫌硌得慌。

　“我就要這棉。”

　歡想了想就跟紅安道，“你幫我問問大家，肯不肯出手。”

　“，”

　紅安笑道，“我給你低價錢，這玩意大家留著又沒用，而且我跟你說，廠子里有時候也有這些呢，有時候車間那邊也有人會找我，我幫忙賣到黑市的。”

　紅安說完這話才發現自己一時興起說了。

　旁邊拿了布還沒走開的趙蘭珍一下子黑了臉，劈手就給了他腦袋一掌，道：“我跟你說過這些事不要干，萬一要是那些布來的有些不干凈，你這就是投機倒把，幫他們銷貪來的貨！”

　“絕對是干凈的！”

　紅安捂著腦袋道，“媽，你別在歡歡面前抹黑我，我怎麼能干那事？那些都是瑕疵貨，廠子給員工的福利，每個月發給員工的，他們想要換錢又沒門道，我就是幫一下忙。”

　順便收一點中間差價，大家也都是明白的。

　“就你門道多！去黑市還能有多干凈！”

　轉頭跟趙錫道，“趙隊長，你幫我把著點關。”

　因為早些年的經歷，聽兒子和外甥說的熱烈，心里也有點擔心歡，只是不好說出來。

　趙錫點頭，道：“嗯，放心，我會看著。”

　歡就笑道：“了，那以后就別去黑市了，都找我。”

　說完就跟趙蘭珍道，“我剛剛想過了，到時候農場的人找我做什麼，不用布料布票，就給我布料的錢，加上糧食或者糧票票換布票，表哥就拿糧食和糧票票換布票布料，也就沒事了。那些瑕疵，我也會跟大家伙說，布料便宜，他們肯定樂意的。”

　趙蘭珍這才點了點頭。

　后面東河衛安回來吃飯，就看到自家兒子/小弟已經跟歡說得火熱，他們都不上。

　旁邊的趙錫也是很出聲。

　等吃完飯走的時候，紅安已經跟歡談好了好幾項的易和后面要做的事。

　離開后上了車，趙錫才問歡，道：“你要了那麼多棉布，是想做什麼？”

　那些棉布并不適合做服。

　這個時候別人拿了布料上門做服收個手工費，這在農場是允許的。

　或者別人拿錢拿布票順便讓你代個購再做服，這也沒什麼。

　但自己做了東西擺出來賣，那是絕對不的。

　這也是歡要做裁而不能做點心賣的原因。

　歡笑道：“我看花很好，料子也結實，回頭我就做些窗簾啊，電視套啊，布包啊什麼的也很好。”

　農場平時大娘大嬸們出門都是隨手挎個籃子，但挎個籃子放點食或者出去摘個菜還，出門串門子，或者去買東西，有些的東西放在籃子里就不太方便了，又重又不好收著，說不得放在哪里還被人了去。

　歡就覺著做些布袋子好的，又好看又實用。

　可以為了不同的用，做不同大小款型的。

　笑道：“沒打算賣，就先做幾個送人。”

　到時候自然就有人上門請“做”了，把已經做好的給他們自由選，不是更好？

　趙錫手拍了拍。

　他有時候會有一些念頭一閃而過，那就是邊的這個，他的歡，真的是他查到的青州城的那個沈歡嗎？

　他跟戰友確認過，那個沈歡千真萬確，被沈家苛待著，卻任勞任怨，沉默寡言，從不出聲，當然能干是真的能干，做飯做點心做服，跟現在能做的一樣......可這樣的格，哪里是半點能被人苛待還任勞任怨的？

　但這樣的念頭也就是一閃而過。

　不管怎麼樣，那些都過去了，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后面幾天趙錫就陪著歡逛西州城的幾個百貨公司，除了單子上別人預定的幾種布料，又買了許多其他種的，還去了一趟家拿了紅安不收回來的棉布。

　不過幾天時間，家里就堆了好多東西。

　趙錫一句話沒說，只要喜歡的，就隨買買買。

　歡晚上整理賬目的時候就發現，可是花出去了不錢。

　趙錫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拿著他的存折嘆，道：“先前我還說不拿你的錢，現在可是‘啪啪啪’的打臉，不過你放心，我肯定能賺回來給你還回去的。”

　但沒這些錢，可要手腳好多。

　趙錫走過去掃了一眼存折，低頭咬了咬的臉頰，道：“現在還說這些？不都是你的？”

　歡因為的原因，本不住他的撥。

　哪怕是現在在算著賬，但他這樣洗完澡過來抱親，就有些不住了。

　推他，嗔道：“我忙著呢，你現在怎麼這樣，說手就手的？以前你多正經，看都不會多看我一眼。”

　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兩人領完證之后，他那樣一個看著嚴肅古板完全的一個人，會是這樣一個人......

　有時候想，要不是質特殊，是不是都不了他這樣的折騰......

　“有看，”

　他啞聲道，“你不是喜歡強壯的男人嗎？”

　歡：？？？

　這是什麼邏輯？

　不過，他用得著一直記著這個嗎？

　瞠目，他卻又吻著，道：“我看你跟家那兩兄弟倒相得歡。”

　歡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掐他：“......那是我哥！你不會還吃這種醋？”

　趙錫輕哼了聲，手上一用力，已經落了他懷里，然后不及反抗，已經抱著去了臥室。

　*****

　兩個人忙忙碌碌一直到了大年三十才去的趙家。

　這幾天趙母高玉紅好些次都想沖過去趙錫那邊，還是被趙穗和沈岫岫給勸住了。

　趙穗道：“媽，你不是不知道二弟的子，你沖過去有什麼用？是跟他吵一架嗎？他那脾氣，你跟他吵一架，他可能就直接走了，年都不會回來過，反正他已經通知咱們，他已經結婚了，你也再不能在他前面先擺個酒，直接幫他把婚給結了。”

　現在可不是舊社會。

　而且趙錫年不回來過有什麼呢？親朋好友哪個不知道他從小先是在老家住，后來在部隊上住，過去幾十年也沒兩次在家過年的。

　大家都習慣了，你也就不能再因為這個指責他。

　高玉紅氣得直氣，道：“我怎麼生了這麼個東西！你說，你們兄弟姐妹幾個，哪個不是聽話孝順有出息，做事有章法，就他，全都是骨，行為乖張脾氣大，人家說孩子不能讓別人帶，果然是這樣的，養壞了的子掰都掰不過來！本來想著兒子就已經這樣了，好歹娶個稱心的媳婦，結果，結果......”

　說著心里一頓堵心，只覺得造了什麼孽。

　一旁沈岫岫卻是上前給了背，讓消消氣，道：“高姨，你別氣了，這事，其實也怪不得二哥，二哥這個年紀了，會談個對象也是正常的，他又不喜歡我......”

　說到這個心里也是一陣的難。

　畢竟付出了這麼多年，想了這麼多年。

　母親在幾歲的時候就已經去世。

　前世一世流離困苦。

　恍惚中醒過來卻回到了母親剛剛去世的那幾天，還是在跟著父親在邊境駐地的時候。

　家里很多人出出，有很多嬸子大娘給送些吃的，安。

　就是那時候看到了高玉紅。

　慢慢想起了很多事。

　記得去世前才看到一份新聞報道，那上面有趙錫的一張照片，是一個華國拿到海外某國大型基建項目的一個新聞。

　趙錫就是那個集團總公司的董事長。

　聽說他生活特別低調簡樸，雖然是大集團公司董事長，卻終未婚，邊也一個子孩子都沒有。

　那時還想，那他那麼多錢，將來也不知道會有誰益。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麼心態，查了查他的背景，特別是他的親人什麼的。

　這才知道，這麼個看起來跟生活很遠很遠像是隔著天塹的人，曾經其實也很近過。

　他父親是父親的戰友。

　曾經兩家在一個駐地，還是鄰居。

　看到了高玉紅，約就想起了自己翻找到的老照片。

　一張網上的照片，一張家里保存的老照片，反復比對過。

　一下子像是捕捉到了一道亮。

　彼時也沒有想那麼多，就是想著離這樣一家人近些，那是不是能讓這輩子免于上輩子的流離困苦？

　撲到了高玉紅的懷里，從此像孺慕一個親生母親一樣孺慕。

　畢竟已經過過了一輩子，會做很多事，洗做飯帶孩子，彼時趙家兩個大孩子在外面上寄宿學校，小妹趙禾才兩歲，正是讓人心的時候，就像一個懂事的大姑娘一樣照顧，看顧，讓高玉紅十分放心的將孩子給了。

　雖然那時候也才四歲半。

　就這樣走進了趙家。

　后來趙家也的確讓過上了一個不一樣的人生。

　父親經常出任務，趙家跟父親說了，把接到了趙家養。

　后來父親再婚，父親要接回自己家，在高玉紅面前哭了一頓，高玉紅就親自找了父親，從此之后父親也就由著了。

　這一世，終于逃過了落到繼母手里的命運。

　再后來，雖然回了家，但父親對他客氣，繼母甚至對討好，再沒有上一世對的任意打罵，任意打發，最后下鄉被人糟蹋......

　讀了書，一直讀到了高中。

　知道后面會恢復高考，所以跟別人不一樣，一直都認真讀書了，雖然沒有什麼天賦，但在別人都不拿讀書當一回事的時候，認真了，后面別人下鄉把課本扔了，也保存著那些課本，不時翻上一翻，想等高考恢復，那時候大家都早把課本扔了很多年了，那麼倉促的時間，相信考上個大學還是不難的。

　一開始并沒有對趙錫打什麼主意。

　剛開始回來的時候，一心想著改變前世的命運，抓住所有能抓住的機會，哪里會有那樣的心思？

　畢竟離得那麼遠。

　但也不可能不注意他。

　也是在住進趙家之后慢慢才知道，趙錫小時候跟趙家人很疏離，在趙家，好像完全沒人記得他的存在一樣。

　曾經試圖提起他，勸過高玉紅，讓把趙錫接回家。

　高玉紅卻沒這個心思，覺著放在老家好，男孩子，吃得多，又不能幫忙做家務，接過來放寄宿學校還要花錢，不合算，這個事就不了了之。

　后來是趙錫要讀中學了。

　老家那個山旮旯里附近并沒有中學，要繼續讀書，每天要爬幾個山頭去讀書，來回要好幾個小時，再加上趙錫的外婆也過世了，趙家這才接了他回駐地，不過駐地是沒中學的，他也只能跟他大哥大姐一樣直接去了坐車要好幾個小時的部隊寄宿學校讀書。

　家里都沒住上幾天。

　那是沈岫岫第一次見到趙錫。

　也是那一次，的心一下子萌了那個念頭。

　喜歡上了他。

　雖然后來趙叔轉業，去了別工作，也跟著去了，但趙錫卻拒絕轉學，繼續留在了寄宿學校讀書，后面很多年他們也沒再見過。

　但了的心思卻再沒轉回來。

　這些年一直想修復趙家人和趙錫的關系，但卻沒什麼功效。

　趙錫也排斥，排斥他們的婚事。

　后來想，算了，反正他一輩子也沒有別的人，他喜不喜歡，哪里有什麼重要呢？

　只要喜歡他，只要嫁給他，有一輩子的時間讓他慢慢接。

　會給他生一個繼承人，這樣他辛苦了一輩子打下的家業也不會后繼無人。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

　可卻萬萬沒想到，上輩子明明一輩子沒有結婚，說過得清規戒律般簡樸簡單的人，突然有了對象，還結婚了？

　沈岫岫也發懵了一段時間。

　當然也明白，上輩子離趙錫那麼遠，完全是從報紙和網絡上得可憐的信息里拉出來的東西，對他真正的生活和年輕時的事完全不知道，那中間可能發生過很多事，只是知道一個結果而已。

　結果就是他以后邊沒有任何人和孩子。

　所以的心稍微定了一些下來。

　但計劃好的人生突然到這麼大的沖擊，不管怎麼安自己，到底還是心難甘，意難平，所以就打電話給了大哥，求他幫忙查這個名字歡的人的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