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郵上,朝從船頭染起，慢慢灑滿金。

　除了已經起來的姚子戚和婁語，其他房間的幾人也陸續起。

　底艙之上的房間，聞雪時從衛生間沖澡出來,瞥了眼床頭震個不停的手機。

　此時直播的攝像頭還沒開,他表疲倦地打開,全是來自經紀人的未接來電，從昨晚打到現在。

　剛消停下來的電話又鈴鈴響起，他著頭發，終于接通。

　“喂。”

　“祖宗,你終于接電話了——”丁文山咬牙切齒，“你昨晚那條微博怎麼回事，我同意你意思意思炒一下得了,不是讓你這樣炒！你再這樣我要管控你微博了！”

　聞雪時在床邊坐下,過舷窗看著太,微微瞇起眼。

　“網絡上我們太厲害了。”他淡聲,“不能讓他們再下去，這是想藏起來的。”

　“我們”,丁文山沉默，他當然知道是指誰。

　“那你也不能這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吧，我真是服了讓你上這個綜藝！你失態好幾回了你明白嗎？團隊一天到晚都在監控風向,本來好一路人盤，上這節目已經出了好多路人黑。我真是求佛告祖你趕下節目吧真的。”

　他波瀾不驚：“我無所謂,讓他們罵吧。”

　“……求你了,沒幾天了,你安分一點吧,ok？”

　“抱歉文山。”

　“呼——快到開播時間了,去吧。”

　丁文山掛斷電話，聞雪時順勢點開微博，看著昨晚那條數據表的照片。

　他其實一點都不想賦予這張照片更多的含義。

　就像他在微博里說的那兩個字，獨吞。

　事實上，這只是一張他私心想拍下來的，時隔多年的一張照片。雖然混進別人，時機也不算好，但也許是在這條船上唯一能拍下的一張照片，不需要別人來圍觀，不需要別人來評判。

　但即便時隔多年，好像還是沒辦法隨心所。

　他兩指放大照片，角落里，婁語裹外套往船艙疾走的步伐匆匆，似乎注意到他在拍別人的鏡頭，懵然地看了過來。

　就那一瞬間，他定格住了。

　*

　上午的直播準時開啟，彈幕突然多出了一撥新群——聞雪時和婁語的cp。

　歸功于昨天網絡群魔舞，導致視線被轉移，那張圖并沒有發酵，但依然有一撥狗大隊對婁語和聞雪時的關系產生了好奇，順藤瓜到了cp超話里來。

　超話雖有，但不氣候，因為最開始建立超話的人其實是兩方各自的唯。

　他們完全是戰略來嗑一下這對cp，正主的關系越假他們嗑得越起勁。目的就是為了拆大熱的七樓和雪花。

　但在到兩人居然還曾在九年前共演過網劇，又把之前直播時兩人互的一些犄角旮旯統統翻了出來細品，很多東西就變得耐人尋味。

　唯們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拉郎拉了個不得了的。

　為時有點晚，嗑藥們立即拎包住，在一夜之間重新裝修了看上去相當冷清的cp超話。首先改了個名兒，把兩人的cp名做時雨——不知道何時會落下的陣雨。則自稱為氣象觀測員。

　【本觀測員預測今天會下雨】

　【嗯嗯沒，大家出門記得帶傘】

　【我是小學生我信了，要是沒下雨我就用傘銅觀測員！】

　直播彈幕一堆類似的發言，這讓其他不明真相的群眾一頭霧水。

　【啥玩意兒啊，我走錯地兒了？】

　【會下雨麼？？？我昨晚看了天氣預告明明大晴天！】

　莫名其妙的討論在嘉賓們都出場后又一致地變了老婆老公。

　婁語按照卡片上的地點來到了游上的電影院，卡片上寫著要讓大家一人一排就座，不能坐到一起。也不知道是賣什麼關子，但看樣子像是要一起看什麼東西。

　所有人按照規則就座后，屏幕上亮起，亮出了一行文字。

　——第四日，“上帝說：天上要有，可以分管晝夜，作記號，定節令、日子、年歲，并要發普照全地。”

　——“漫漫長河里，還記得你們創造的星嗎？”

　接著，屏幕暗下，郭笑走到臺前，對著大家宣布直播的規則。

　“這次比賽分兩。在座的各位都參演過很多優秀作品，第一我們會釋出作品中的原聲臺詞，都是各位參演過的，知道答案后可以按下座位上的按鍵搶答。猜中一題得十分，猜錯倒扣。看直播的觀眾們也可以參與這個環節，把答案發在彈幕上！我們會隨機取答對的幸運兒送出禮品。”

　聽上去好像不難，但若沒有第一時間聽出自己的相關作品，那就不是得不得分的事了，事關面，眾人都正襟危坐，手懸在按鈕上蓄勢待發。

　郭笑下了臺，環繞著影廳的音響開始響起——

　居然沒有臺詞，只有窸窸窣窣的環境音。

　彈幕一片問號。

　【節目組太刁鉆了吧，出的什麼鳥題】

　【哥哥姐姐們到底是什麼答案借我抄下】

　【是不是音響壞了……】

　影廳里的大家也面面相覷，都在費勁地在腦海里回憶這到底是不是自己拍過的。

　婁語懸在按鍵上的手指迅速了一下，垂下眼，沒有按下去。

　大概三十秒過后，傳來一個東西掉下去的巨響，按鍵終于被黃茵花率先按下。

　婁語在心中和同步說出答案：“是《櫻花》！”

　屏幕隨之亮起，黑沉沉的放映廳里，聞雪時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他穿著一花襯衫，花瓣原本是黃的，因為剛結束一場街頭斗毆，被潑過，混合出一種十分骯臟的，就像是這條命的底。

　他原本要帶給主角的櫻花也在斗毆中被踩爛了，此刻赤著手地徘徊在筒子樓前，剛剛的環境音就是他的腳步聲。

　接著，三樓的窗戶打開，一床被子攤了下來。黃茵花探出半張臉，底下的聞雪時倉皇逃跑，絆倒了角落的雜，“砰”一聲巨響。

　這個片段是影片三分之一的位置，不算什麼經典片段，也沒有臺詞，黃茵花能夠在三十秒猜出來已經不容易。

　而婁語卻在開頭三秒已經篤定了答案。

　《櫻花》這部電影，在聞雪時拿到劇本后就陪著排練了無數次，更何況這是他的第一部 電影，為了支持，獨自買票去看了很多次，每個細節都很清晰。

　但不能表現出毫的悉。

　婁語仰頭看著屏幕上的電影，專注地仿佛是第一次。

　第一個片段之后，接二連三地片段持續被搶答，基本都是誰參演的誰最快猜到，題庫刷刷過去，直到最后一個聲音的片段來臨。

　“你哪來的車？”

　說話的聲牙齒在打。

　男聲回答：“別問了，過來。”

　腳踩在積雪上的嘎吱響，鐵銹的車門被拉開，破爛的引擎在風聲下啟。

　“你哪來的車？”

　“……來的。”

　“哦。笨蛋。”

　“干嘛罵我？”

　“你要就個好點的嘛，居然敞篷的，雪都飄進來了。”

　再是悉悉簌簌服的靜，男聲不耐煩道：“自己披好。”

　“那你不冷嘛？”

　……

　一直沒有人開口搶答，片段也就一直放了下去。

　【這是什麼啊，我聽到現在了還沒猜出來】

　【我們聽不出來也正常的，他們自己演的都不搶答】

　【笑死了這就是沒爹娘認領的孩子吧，演員自己都忘了】

　【扎心了……這是《白吊橋》……本觀測員昨晚剛看過……】

　婁語在黑沉沉的放映廳里沉默，直到片段的聲音結束。

　另一位同樣沒有回答。

　節目組本沒有想把這個片段放進來，但察覺到昨天婁語和聞雪時繩索擁抱的熱度，于是他們臨時了這個片段進來，沒想到這兩人都不接茬，鬧了個冷場。

　郭笑打著哈哈圓道：“這是很早的劇了，不記得也正常哈。那讓我們來揭曉答案。”

　屏幕幽幽亮起，二十三歲的婁語和二十三的聞雪時搭乘時機出現了。

　三十二歲的婁語抱著臂，在黑暗中攥了胳膊。

　大屏幕上一片茫茫雪地，年輕的聞雪時開著一輛敞篷破車，上愣愣地叼著一劣質香煙，哈著白氣跳上車，接過他扔向自己腦門的外套，在他回答不冷之后劈手奪走了他的煙。

　“你干嘛？”

　“你著膀子還說不冷，我試試是不是煙能暖和。”干咳幾聲，“放屁，又難又冷。”

　“不會別了……煙灰！”

　屏幕中青年趕拂手過來，還是晚一步。煙灰積得過長，掉下一小截，燒破了的黑，出圓圓的小。

　一片雪花悠悠飄落，到了那截的。

　“好冷啊。”

　立刻打了個冷。

　他過去本要撣煙灰的手遲疑半晌，還是落了下去，輕輕拭了上的雪花。

　他順勢挲了一下：“確實很冷。”

　到他即興加的小作，仍叼在邊的煙突然抖了幾下，連忙扭過頭，又長起來的煙灰混著雪落下。

　因為攝像機，為了多幾個機位，這條拍了好幾次，有些鏡頭甚至上下不連貫，是穿幫的。畫質投到大屏幕的緣故還十分模糊。

　可看著屏幕里的那兩個人，那些東西都不重要了。

　大部分看直播的人別說看過《白吊橋》，甚至都沒聽說過。他們不了解人關系，不了解前因后果，只這麼一個倉促的片段，卻到了流在兩人間的緒。

　一部九年前的洗錢網劇，糙的拍攝班底，兩個鑲邊的小角捧出的真心，就像雪地里的那撮煙灰，渺小，但滾燙鮮明。

　拍攝《白吊橋》那一年，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二年，也是他們擺替，決心以自己的面貌斗的第二年。

　當時他們已經一年沒有任何工作，全靠之前做替的那點積蓄支撐著，能接到《白吊橋》的角完全是撞到了點運氣——婁語每天都會刷朋友圈的各種組訓，偶然讓刷到這部網劇的組訓信息，掛的導演名有點眼。

　……好像是攝影系的師哥。

　大一時這位師哥要拍期末作業，找幫忙做主角，因此兩人加了微信。但自他畢業就沒再聯絡了。

　厚著臉皮敲開空白的對話框，斟酌了好久后才發送了一個問好。

　看到消息沒有變紅嘆號，大大松了口氣。

　只要沒被刪，就是個好開頭。

　但沒想到事出乎預料地順利。

　對方不僅記得，還主讓來試鏡。他說雖然男主角已經被定了，但有個戲份不多的配角可以給，算是還大一的人。

　試鏡那天是聞雪時陪一起去的，幫一起搭戲。可搭了一場后，師哥吊兒郎當地指著聞雪時說，另外一個角就你來吧。

　那是第一次深有會，在這個圈子里，運氣真是神出鬼沒的玩意兒。有時候哭天搶地它都不理睬你半分，可有時候它就青睞你。

　出品方想捧人，片方想洗錢，導演想練手，沒有人認真對待這部劇，足夠輕佻地就把小角分出去，而他們有幸抓住了。對他們來說，就像劇名一樣，這個機會是無路可走時天空垂下的吊橋。

　比起得到人生中第一個角的雀躍，這個角能和聞雪時有關聯，能和他一起手牽手走過搖晃的吊橋，更讓覺得無比珍貴。

　拍攝雪地敞篷車那場戲是他們進組后拍的第一場，因為北上平原這兩天正好趕上初雪，統籌臨時把后面帶雪景的戲一腦往前挪。還沒完全做好準備的聞雪時張到不行。

　開拍前的深夜，收到他的微信消息，說出來一下，穿暖和點。

　也沒問為什麼，乖乖把自己塞進軍大里，帶上線帽和口罩，只出一雙眼睛，避過人群來到樓下。

　劇組的酒店貪便宜，住在特偏僻的郊區，方圓十里看不到什麼建筑，只有一條馬路，兩排街燈，以及被初雪覆蓋的無垠平原。

　了胳膊，哆嗦地掏出手機想問聞雪時在哪，暗暗的夜里一雙昏黃的車燈斜打過來，照在上。

　抬眼過去，某人嘟了下喇叭讓上車，做派儼然有了劇里人的影子。

　也問出了和劇里一樣的問題。

　“你車哪來的？和組里借的？”

　他點點頭：“不過借的不是明天要開的，那個敞篷太冷了，我一個人開還好，讓你上來不行。”

　撇撇，撒意味地抱怨：“你都把我從被窩里拖出來了。”

　“你不是一直想兜風嗎？”他一本正經，“暫時還沒法兒買車，但現在可以先過把癮。”

　這個男的……明明是自己張睡不著，還在這裝。

　婁語故意逗他：“是嗎，雪天可不適合兜風。”

　“那就慢慢開。”

　在以為他要死犟到底時，他側過頭來：“這個時候我很想你在我邊。”

　間咕噥了一聲，難為地拉下線帽，整個將臉蓋住了。

　他在一旁低低地笑，聒噪的引擎啟，他的笑聲依然清晰，撓著的心窩。

　車子在雪原上夜奔。下過雪的夜晚，即便暗還是著一種潔凈的明亮。遠河道冰封，世界連水流都靜默，路況一眼能到頭，他干脆單手開車，騰出一只手來握住。

　車暖氣稀薄，兩抹寒涼的指尖纏在一起，慢慢地就熱了。

　婁語很珍惜地看向窗外，喜歡看雪，不僅是因為從小生長的故鄉不落雪，雪是件稀奇的東西。更因為它和聞雪時的名字有關。

　是在一起的那一天，他突然告訴，他其實并不姓聞。

　“比起他的姓，我爸更希他的作品能傳承下去。”

　“作品？是什麼？”

　“一張他最出名的鋼琴專輯。”他下意識著指腹間的老繭，“《聽聞落雪時》。”

　聞雪時，聽聞落雪時。

　婁語喃喃念著，嘆道：“原來你爸爸是鋼琴家，好厲害，也很浪漫。”

　“是吧。”

　他不咸不淡地附和。

　婁語專注地看著窗外的雪花，數著路過的廣告牌，十年前的樓盤海報還掛在那里。

　“如果我們的海報也能掛著，十年后還能被人看到就好了。”

　聞雪時聽到羨慕的嘆，笑著接：“傻，那是賣不出去才掛著的。”他努了下，“十年后我們的海報一定賣到銷。”

　他頓了頓，補了一句。

　“有我們正臉的海報。”

　閉上眼，微的眼睫仿若畫筆，小心翼翼地勾勒出他口中的那張海報，有正臉的，屬于他們兩人的，火的海報。

　不舍地從漆黑中睜開眼睛，被眼前繽紛而至的純白震住。

　……不知不覺，又下雪了。

　鵝寂靜飛舞，數片雪花在擋風玻璃上。車子為了安全起見越開越慢，最后干脆停在路邊不。

　聞雪時按響車的廣播，深夜電臺放著一首老歌，《珍重》，應景地唱著他方天氣漸涼，前途或有白雪飛。

　突然解開安全帶，指著不遠有家貌似已經關門的小賣部。

　“我去看看開沒開著，買樣東西，很快回來。”

　“買什麼？我去。”

　沒回答，飛速地下了車。

　他跟著松開安全帶想追過去，婁語卻在車邊沒有走，彎下，在滿雪花的車窗上用指尖描摹，一筆一畫——

　“力口……氵由”

　霧蒙蒙的窗面，雪花被加油兩個字掉，出站在雪中凍到通紅的臉。

　他穿過這兩個字凝視著，回過神，已經跑開，像一片雪花融到這場雪中，飄到路燈下，像昏黃的聚燈，在其下，那麼漂亮。

　荒野無人，只有車里的人還在哀婉唱著，不肯不可不忍不舍失去你，盼世事總可有轉機。

　他的心臟在這個當口突然劇烈地發痛。

　到最深是那麼不安，是聽到歌詞那麼唱，看著跑遠，聯想到失去，原來心臟就會開始痛，一邊又發。

　二十三歲的他們還不知道，意這個東西，連同人的心腸，就像當時腳下的那片雪地。開始再潔凈松，多被世事踩幾腳，就會冰了。

　三十二歲的他們看著片段結束，回憶跟著暗下去，紛紛揚揚的大雪漸變漆黑的放映廳熒幕。

　婁語足夠平靜地垂下視線。

　【我靠，他們那個時候演技就這麼好了！】

　【聞sir這演技當時就能吊打一票人了吧……現在還沒拿影帝我真的意難平】

　【我們婁姐已經視后了，陪跑咖勿瓷】

　【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是演技】

　【那他們可真投，投到兩人一個都記不起來這是他們演過的劇】

　【大】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會想記得你十二歲寫的瑪麗蘇日記嗎，這劇總就很浮夸，和他們后來的作品相比完全是黑歷史】

　直播仍在繼續，已經過了半個小時，郭笑再度上臺講了下第二的規則。

　“第二我們加大難度。這次不拼手速了，大家看屏幕——”

　屏幕上出現了一個老虎機的畫面，分為三個格子。一格對應片名，另外兩格則是人名。

　“機自選片子的段落，都是過去的經典影視作品，但不是大家參演過的。然后再隨機取兩位嘉賓上臺重新演繹。分數則由觀眾們來決定，直播右下角有點贊鍵，據實時點贊數排名！”

　鄧婧舉手提問：“可這樣不是有人會不到嗎？”

　“放心，已經到過的人會自從庫里刪除，確保每個人都能參演到。”

　老虎機開始跳，先跳出了鄧婧和周永安的名字。

　兩人的名字接連出現時，婁語就對這個環節門兒清了。名單肯定是工作人員在背后控的，說白了這個環節就是用來炒cp的福利環節。那麼肯定會跟姚子戚到一起。

　婁語心下安定地看向臺，老虎機上跳出了他們到的電影，這部分大概就是隨機的了，他們到了一部經典的黑喜劇，放完他們即將翻演的經典片段，兩人拿到臺本后下去開始對詞。

　郭笑繼續cue流程道：“很期待第一組等會兒為我們帶來的全新火花！那麼我們來看看第二組會是誰和誰呢～”

　然后，大屏幕第一個先跳出了婁語的名字。

　彈幕瘋狂刷著姚子戚的名字，工作人員正準備順從民意，導演萬進卻匆忙剎車，三百六十度大轉彎道：

　“把婁語和聞雪時放一起去。”

　“啊？”

　“聽我的。”

　工作人員不理解為什麼突然臨時更換，又確認了下：“萬導，咱們上次故意把他們拆開來那些彈幕可一直在抗議啊，這次還拆是為啥，而且這倆人剛才還鬧冷場，節目效果會不會很尷尬。”

　那波沒被喂飽的過世cp發起瘋來可是很可怕的……

　“你覺得那算冷場嗎？”

　“呃，不算嗎？”

　“冷場好啊。”

　他缺德地笑出牙花子，懶得解釋正是因為那個冷場的畫面才讓他興起來，就像窺見了火山休眠終止的信號，這是制作熱節目該有的敏銳。

　“那就干脆再冷一點，冷到極致就是熱嘛。”

　于是，大屏幕上赫然蹦出下一個名字，聞雪時。

　底下坐著的二人一怔，婁語尤其。

　眼眶微微收，意識到這一定不是巧合。

　彈幕果然頃刻被聲勢浩大的七樓和雪花洗，大嚷著逆子又不孝了，你爹要看什麼你不清楚？

　郭笑也有點意外，但還是按照流程示意婁語和聞雪時上臺。兩人一左一右從兩旁拾級而上，互相客客氣氣地點頭招呼，氣氛和剛才上來的鄧婧和周永安截然不同。

　【節目組sb，誰支持誰反對？】

　【草草草我不行了，我說什麼來著，一定會下雨！】

　【時雨馬上拳打雪花腳踩七樓，明天就帝！！！】

　【帝你大爺，看看兩人之間堪比馬里亞納海的站位清醒一下】

　彈幕三撥cp開始打架……確切地來說，是時雨被另外兩對被拆的cp圍毆。但他們不在乎，哈哈哈哈，誰有糖吃誰才是爺！

　而現場，婁語此刻的平靜維持地非常艱難，不敢想象等下的即興表演該怎麼做。

　和聞雪時一起演戲已經是九年前的事，哪怕現在只是一個綜藝舞臺上用來逗樂子的小橋段，手心都開始發汗。

　然而，這份平靜比預想中坍塌得更劇烈，堪比坡的山，砸得眼冒金星。

　——死死地盯著屏幕，老虎機上的片名跳出四個字。

　《昨日之詩》。

　和聞雪時當替的那部電影。

　作者有話說：

　萬進：別罵了別罵了，要是我不拆讓你們看到你們想看的，另一個次元的觀眾要罵死我，懂？

　雙更合一的章，哦耶

　今日推歌，葉倩文的《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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