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央也不矯，當即點頭：“差不多可以了，但合同先不簽，合約給一份讓我看看，我核對完其中所有條款，會據我個人況跟你商量，后續一切都沒問題了，找個時間簽字。”

　“嗯。”溫九儒把桌面上一直轉著的打火機收起來，協議書推到周毅面前，“合同我讓助理改一下，把價錢提到三千萬，等下電子版發你郵箱。”

　周毅看著被推到自己面前的合約書，瞄了一眼溫九儒。

　心想改的恐怕不只有價格，還有年限。

　合那麼快，是怕你“未來老婆”看到，知道你多坑了兩年？

　周毅心里犯著小嘀咕，兢兢業業地把合約書收了起來。

　懷央兩手握在桌面上：“好，條款和信息的核對我大概三天可以完，周五之后，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再見面詳談。”

　說話間，老板娘敲了下門，端著托盤走進來。

　把泡了茶葉的水一一放在四個人手邊，退了出去。

　“這茶怎麼有些涼？你不能喝涼的......”夏琳握了下懷央面前的杯子，皺眉。

　懷央今天經期第三天，雖說已經過去了痛經最難的前兩天，但還是喝些熱的比較好。

　不然大夏天的也不能要泡的花茶。

　對面正在低頭看日程的溫九儒，隨手把自己的那杯推過去：“你喝這杯。”

　溫九儒那杯看起來是燙的，冒著熱氣，玻璃杯壁上還掛著水汽凝結而的水珠。

　知道了溫九儒的份，男人的形象在夏琳的心里一時更加高大威嚴起來。

　開玩笑，第一次見價上百億的活人。

　所以......夏琳瞥了眼懷央，沒敢手拿給。

　然而低頭看手機的人，對溫九儒的態度從剛剛到現在都沒變過。

　抬手，很自然地拿過男人推來的杯子。

　“謝謝。”懷央道。

　溫九儒查完日程，把工作手機遞給周毅：“下周一出差，我要去趟日本，周末兩天都在公司，訂好時間打電話給我，我讓司機去接你。”

　“核對條款時如果有問題，我找誰對接，你還是你的助理？”

　“直接問我。”

　“那下次見面暫定周六下午，時間到時我提前跟你講。”

　“好。”

　夏琳和周毅坐在兩側，就這麼看著左右兩邊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公事公辦地敲定了一個三千萬的大單子......還他媽是關于婚姻大事的。

　黑鐵藝圓桌一共四個面，東西南北。

　南北兩側坐的是懷央和溫九儒，東西面正對著坐的則是周毅和夏琳。

　溫九儒最后一個“好”字落地，周毅和夏琳對視一眼，分別從對方眼里讀到了一句話——

　牛批，這倆人但凡有一個是正常人，這事兒都談不攏。

　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也算是般配的。

　他媽的，鎖死，天作之合！

　夏琳在心里默默念著。

　遙想當年，懷央曾一度說過榜上大款就好好養，看來離好日子不遠了。

　全天下所有生都有一個祈禱閨變富婆包養自己的好愿。

　夏琳的馬上就要實現了。

　溫九儒和周毅走后，夏琳拖著椅子到懷央邊：“你還要核對什麼條款？長得帥腦子還有問題的冤大頭已經很見了，他要是想明白反悔了怎麼辦？！”

　“反什麼悔？”懷央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知道什麼是瘋批嗎？他這種永遠帶著三分笑，說什麼話都和和氣氣的人，骨子里最瘋了。”

　夏琳抓了把自己的短發，贊同：“也是，不瘋也干不出來這事兒。”

　剛剛和溫九儒的對話結束得太快，從這茶端進來到他帶著周毅走，前后也不過五分鐘。

　懷央手里那杯溫九儒的水，還是燙的。

　“你見過哪個瘋子瘋完后悔的？他們發瘋的時候都爽死了。”懷央拿起手機，想了想，把溫九儒的備注改了“瘋批冤大頭”。

　夏琳扁著瞥一眼：“我看你也差不多，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話說得真他媽有道理。”

　懷央還在看溫九儒的家資料，聞言轉頭看：“你爸的律所有沒有信得過的律師？”

　“干什麼？你要找律師幫你看合同？”夏琳問。

　懷央點頭：“我想找個律師幫我看看合約里有沒有陷阱，另外我想咨詢一下他，如果出現公司倒閉、破產的況，跟配偶有沒有關系，還有有沒有一些陷阱合約，例如以后他公司有什麼風險，出了什麼狀況想讓我承擔......”

　“停停停，”夏琳抬手打斷，“你剛剛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些？？”

　“不然我想什麼？”懷央莫名其妙。

　夏琳目瞪口呆，放下抱枕，看著兩手緩慢地拍了幾下：“你真的絕了，這怎麼著也算求婚啊我靠，這麼帥一帥哥，還家百億，你就一秒鐘的心都沒有？？”

　“我什麼心，你言小說看多了吧。”懷央轉過去，接著用手機搜索相關的法律條款。

　“你沒有心！”夏琳抨擊。

　懷央偏頭看一眼，聲音特別冷酷：“打開手機，到桌面第二頁，把你第一排最右邊那個app刪掉。”

　“第一排最右邊......”夏琳特別聽話的看過去，接著就是一句國罵拒絕，“媽的，不要！”

　那是最喜歡的霸總網文app。

　刪什麼刪，殺了都不會刪的，休想！！！

　從寧大離開，溫九儒找李延時吃了個飯，然后去了“鼎盛時代”。

　鼎盛家的酒店，今晚在這兒有個應酬。

　新的科技專利沒有搶到，一步落后，步步落后，他要想些辦法，先把之前一條還不錯的線推起來，至于新的專利，再給研發部一些時間。

　溫九儒本科修的計算機，碩士修了兩個學位，大數據和商學。

　所以在技方面，他并不是半吊子。

　車在鼎盛時代門口停下，溫九儒和李延時下車，迎面撞上等在門口的谷宇。

　谷宇回去的路上，一回味也覺出不對來。

　“九哥，沒想到您認識我表妹，”谷宇獻的語氣，把虛偽市儈展現了十十，他試探著，“也不知道我們阿央是怎麼跟您認識……”

　溫九儒和李延時正在往鼎盛的門口走，谷宇落了一米多，跟在后面。

　溫九儒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側頭跟周毅道：“攔下來。”

　周毅除了平時有點拆他老板的臺之外，專業能力還是很強的，當即打了個手勢，鼎門口過來兩個保安，把谷宇攔在后面。

　谷宇急了，在后面大喊：“你喜歡，我可以把送你這兒，資金周轉的事……”

　李延時聽到邊人極輕的一聲冷笑，接著溫九儒腳步停住，轉過去。

　溫九儒走到谷宇面前，聲音淡淡，問后的周毅：“臨星一共從你這兒周轉過多錢？”

　剛下車之前在門口看到谷宇，周毅就提前核對好了臨星的賬目。

　谷宇剛不提懷央還好，提了……周毅明白，溫九儒這是要算總帳了。

　“不算拉的資源和兩次華溫扶貧的合作，資金流水一共是六百三十萬。”他道。

　周毅在溫九儒邊跟太久了，有時候也賤。

　特意強調了華溫提供給臨星的那兩次合作，都是扶貧。

　“嗯。”溫九儒點頭，看向谷宇，話卻還是對周毅說的，“讓法務部擬一下追款材料，臨星還不齊的話走法律程序也可以。”

　說罷，溫九儒轉，和李延時并肩，一起往鼎盛里面走。

　李延時皺眉問他：“你今天又去找懷央了？”

　代完事跟上來的周毅，瞄了前面兩人一眼，心想不僅去了，還順道求了個婚。

　沒想到溫九儒很坦誠。

　他一邊把襯右腕的扣子解開，一邊回答李延時：“去跟談一下婚前協議。”

　“你真要跟結婚？”李延時無語了，“也答應？你倆是不是都有病。”

　出來迎兩人的曹林聽到對話，扭著子“吭哧”幾步就上來。

　寬松的黑T恤裹著他的，明明二十六七的年紀，啤酒肚卻鼓出來一個不算低的弧度。

　“什麼？？”曹林跺著腳，“你要跟我神結婚？！！”

　說話間幾人已經走進了鼎盛的大門。

　富麗堂皇的大廳，從里面右側的通道走過來兩個中年男人。

　是溫九儒今天約過來談投資的兩個老板。

　他沒理曹林那兩句話，直接越過曹林跟那兩人握手。

　“他為什麼不理我？”曹林指著溫九儒的背影，問從他面前走過的李延時。

　李延時大發善心，有些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該換稱呼了，弟弟。”

　曹林一愣，沒明白什麼意思。

　后面跟著上來的周毅好心提醒他：“大概也許，可能是說讓你喊嫂子。”

　曹林：………

　今天這場是臨安段家安排的私人酒會。

　沒有杯觥錯、你來我往的勾心斗角，更多的是放松。

　二樓大廳的燈打得有些暗，中間是舞池，頂頭的臺子上是個小有名氣的歌手，主唱民謠。

　溫九儒找了個角落的沙發坐下，右手邊是一些小吃和酒臺。

　遠線昏暗的舞池，氣氛有些曖昧。

　在這有些暗的燈里，溫九儒手機震了一下，接到懷央的電話。

　“嗯？”

　酒會的氣氛容易讓人變得散漫，男人接起電話的聲音也懶洋洋的。

　對面聲清麗：“問你點合約上的問題。”

　剛半小時前，周毅把重新調整好的合約發給懷央。

　“你說。”溫九儒歪了歪，靠在沙發上。

　“婚后要履行夫妻義務嗎？”

　溫九儒把視線從遠方舞池里一對摟抱的男上收回來。

　為人的直接笑了下。

　溫九儒其實并沒有那麼喜歡喝酒，也對這種場合不是很冒，所以這樣的應酬對他而言，一般也就只是應酬而已。

　但可能他隨散漫的子給了人太多誤解，大多數合作伙伴都以為他很喜歡酒會。

　眼下有些無聊，讓他覺得不如跟電話那端的人聊天更有意思。

　“有這個可能，不然我為什麼要給你檢單？”溫九儒有意玩笑。

　從面館回學校，懷央和夏琳又去實驗室開了個會，半小時前才回來。

　的書桌正對著窗戶，此時正坐在書桌前，那張花了二百大洋買回來的躺椅上。

　隔壁市剛下了一場雨，這兩天降溫。

　窗戶大敞，夜晚蟬鳴尤甚，風也帶了涼爽。

　懷央心不錯，聽出男人話里玩笑的意思，彎了彎眼睛，也看著窗外笑。

　“那得加錢。”聲音輕飄飄的，混著夏日的蟬鳴。

　“嗯。”溫九儒垂眼，拇指挲了一下手里的打火機，笑著應。

　不遠周毅帶了個年輕男人正在往溫九儒的方向走。

　這人和另外兩個小伙子年初那會兒做了個游戲，華泱有投資，現在是來商量后續推廣的。

　溫九儒抬眼看到周毅，支著太的手對他比了個噤聲的作。

　周毅知道意思，停住腳步。

　后的年輕人腳下跟著一頓，他看了眼溫九儒，小心翼翼地問旁的周毅：“怎麼了？”

　他怕大老板一個不高興，他們的游戲就做不了。

　周毅清了下嗓子，解釋：“沒事，應該是在和未婚妻打電話。”

　溫九儒有意把要結婚的消息散出去，所以周毅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年輕人了然地點點頭，跟在周毅旁邊，安靜地等著。

　電話那端的懷央察覺到了男人的停頓，問他：“是有事忙嗎？”

　“沒事。”溫九儒回答，“你接著說。”

　懷央踢掉拖鞋，向后仰躺著窩進躺椅里，手機開著免提放在肩窩，兩手翻著打印出來的合約書。

　“婚后兩人不可以有另外的往對象和婚外？”懷央看著那行字。

　溫九儒又轉起他的打火機，瞇眼淡笑，看著遠的怪陸離：“我喜歡對婚姻忠誠。”

　“我也需要？”懷央問。

　溫九儒笑了：“你說呢。”

　男人聲音低低的，從聽筒里傳來，帶著并不明顯的微弱電流聲。

　懷央莫名覺得耳朵有些，把手機拿起，對著亮的屏幕看了看，才重新把聽筒靠近耳朵。

　“那好吧。”回答。

　“你不愿意？”溫九儒失笑解釋，“我怎麼也算有點名氣的公眾人，你要是跟哪個男人被拍到上了雜志上，你讓我在圈子里還怎麼混。”

　懷央想想也是，妥協：“豆出道的時候不也被三令五申不能談，我這拿了你三千萬，確實也應該有些職業守。”

　兩人又聊了幾句，電話掛斷。

　周毅帶著后的人走過來，和溫九儒敲定了合作方案。

　談完合作，周毅把人送走，收到法務部傳來的追款材料再次折返回來時，還是忍不住道。

　“會不會太狠了點......”周毅站在溫九儒邊，抿了抿，“那畢竟是懷小姐的娘家。”

　“娘家？”溫九儒抬眼看過去，而后垂眼淡聲，“你看今天那個樣子，像是對那個娘家有的嗎？”

　周毅推了下眼鏡，覺得他這老板不大通曉“家長里短”的人世故。

　“但好得打斷骨頭連著筋，都說娘家是靠山......”

　溫九儒打斷他：“以后的靠山難道不是我嗎？跟華溫比，臨星充其量只能算個小土坡。”

　說話間，李延時走過來，手上拿了一疊剛從周毅那兒要來的資料——懷央的學歷學校和生平經歷。

　“高中在省實驗？”曹林湊過去看了一眼，“那不就在二高旁邊嗎？”

　三人高中都在二高上的，只不過曹林比李延時和溫九儒小兩歲，自然也低兩屆。

　懷央比曹林高一屆，比溫九儒低一屆，在他們中間。

　曹林哭喪著臉，神惋惜：“就過個馬路的距離，我要是早幾年認識，也不會被別人捷足先登。”

　李延時盯著那張畢業照又看了兩眼，問曹林：“你以前見過沒有？”

　“沒啊！”曹林張著個大，“我要是見過還能到現在嫂子。”

　李延時懶得理他的鬼話，轉頭踢了下溫九儒：“你見過沒？”

　溫九儒正在看剛剛那個游戲推廣的企劃案，猛地被踢了一下，擰了眉看過來：“干什麼？”

　“你以前見過沒，省實驗的。”李延時拍了下手里的資料。

　“沒有。”溫九儒皺著眉轉過去，接著看企劃。

　李延時輕“嘖”了一聲，手奪過溫九儒手里的打火機。

　“別轉你這破打火機了，轉的人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