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九儒在把拽進懷里時，左側垂著的手就已經把煙掐滅了。

　對于不吸煙的孩子來講，聞煙的味道并不大好。

　懷央左側小臂還被在溫九儒的手里，右手抬起，抵在男人前，兩人勉強隔了一拳的距離。

　懷央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垂下的眼。

　男人眉骨很高，眼眶深邃，鼻骨從山就開始拔高。

　明明本應是凌厲的長相，卻因為鼻骨中間的一顆痣，弱化了很多泠冽。

　男人眼型稍長，半瞇起時，總讓人覺得他有些萬事不上心的散漫。

　遠離后的洗手池，線更暗了下來。

　靠墻而立的英俊男人，半摟著前黑長的人。

　怎麼看怎麼是一對璧人。

　兩人誰都沒說話，但維持著這個姿勢，誰的眼神也沒離開。

　都說一見鐘，有八秒準則。

　溫九儒的手還握在懷央的手腕上，拇指掐著的脈搏。

　在懷央手腕的脈第十二次跳時。

　溫九儒眼尾垂下，角微勾，問。

　“要不要出去喝一杯？”

　兩人之間短暫地安靜了兩秒，懷央未說話，溫九儒又開口。

　溫九儒的拇指在的脈搏挲了一下。

　問：“測過脈搏嗎？”

　男人的音和他本人的氣質一樣。

　漫不經心，尾音有些拖沓。

　懷央眨了眨眼，開始覺得這個男人有意思。

　“沒有。”懷央笑著答。

　男人眼睫低垂，低笑一聲：“幫你測一下。”

　昏暗無人的走廊，后是酒館吵鬧的背景音。

　溫九儒這聲低笑仿佛從腔震而出，格外人。

　他語氣很自然，仿佛多年老友，真的只是測個脈搏。

　兩人這個姿勢實在過于曖昧。

　齒間不過……十公分的距離。

　“多？”

　十秒后，懷央這樣問。

　溫九儒的手一直很克制地搭在的手腕，連找脈搏時，拇指都沒怎麼大范圍的挲。

　禮貌，紳士。

　但卻是在此時這曖昧不清的環境。

　兩人距離太近，即使說話聲音很小也能聽到。

　“十秒......21次，一分鐘應該是126。”溫九儒聲音有些低，他再次俯，鼻尖幾乎撞到懷央的，下結論，“超過正常人的心率了。”

　聲音太輕了，像是耳語，又像是人間的呢喃。

　面前這男人的聲音真的很好聽。

　懷央不得不承認。

　懷央沒，眼睫輕抬，目從男人好看的眉眼往下，略過他鼻骨中間的那顆痣。

　“好像有點快？”回答溫九儒，清冷的聲音帶一些山泉的微甘。

　懷央剛從鏡子里看到溫九儒的第一眼，就覺得這男人和自己哪里有些像。

　就比如說話時的懶散，再比如做事好像沒什麼規章制度，永遠隨心。

　不然......兩人現在也不會任由自己在這里調。

　溫九儒輕笑一聲。

　握著手腕的那只手下，與五指糾纏，十指握。

　他學著懷央的樣子歪頭，笑得風流：“所以，要不要喝一杯？”

　懷央沉默了兩秒，抵在溫九儒前的右手微用力，左手手腕從他的手里掙開。

　后撤半步，手心朝上，沖溫九儒攤開手。

　角的弧度彎得大了些，帶些兒家的俏：“請你喝一杯，能給我個東西嗎？”

　“什麼東西？”溫九儒還靠著墻，歪頭看著眼前的人，語調溫，像在問寵溺的人。

　“你先答應我。”

　清冷的嗓音放，不自覺地撒。

　男人猶豫了兩秒，半笑著點頭：“嗯。”

　這聲“嗯”要比剛回答李霜時要好聽太多。

　帶著點慣著眼前人的無奈。

　懷央收手，兩手背在后，上前半步，再次拉近距離。

　微抬頭，盯著溫九儒的眼睛：“能給我那個圓寸帥哥的聯系方式嗎？”

　溫九儒垂在側的手指微：………..

　“你剛答應我的。”懷央彎眼，笑的非常人。

　語氣讓人想起那種聰明又會撒的貓咪。

　還帶威脅人的。

　溫九儒沒說話，一直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邊的笑意未散去分毫。

　幾秒沉默過后，他傾，下顎過人耳廓，手繞過的腰，從背著的手上，拿過的手機。

　然后先是用的手機給自己打了個電話，接著保存電話號碼，以短信的形式，把李延時的手機號發了過去。

　做完這一切，溫九儒揚了揚懷央的手機：“你的換他的，沒意見吧。”

　懷央沒回答，直接走男人手里自己的手機，轉往外走，邊走邊回頭笑著道了句：“走，出去請你喝一杯。”

　五分鐘后，溫九儒在酒館旁邊的7-11門口，和懷央一人手里拿了一瓶AD鈣站著。

　“………”

　并不算涼的風吹過，帶著些夏日熱的泥土氣。

　溫九儒握著手里的AD鈣突然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的。

　懷央手里的喝了一半，轉頭過來看到溫九儒沒喝。

　輕“嘖”一聲，握住溫九儒的手，幫他把吸管扎了進去。

　然后抬手，把連著瓶的吸管送到了他的邊。

　“嘗嘗？”

　溫九儒眼神抬了抬，很輕地冷笑了一下。

　然后……張叼住了吸管。

　懷央看著他，再次瞇起眼睛，笑得像只酒足飯飽的貓咪。

　兩人站在便利店門口，喝了五分鐘的，被來來往往的人看了不下二十次。

　怎麼說呢……

　無論是長相氣質，還是穿站姿，站一起跟一夜消費八萬八的豪門夫婦似的兩人……一人抱著一瓶AD鈣喝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就搞笑的。

　后的7-11里面開著十足的涼氣，門一開一合，刺著脊背的空調涼氣和面前的悶熱仿佛兩個世界。

　懷央不自覺地了下肩膀。

　溫九儒目略到，抬手，推著的小臂帶著往側面走了兩步，遠離門口那一開一合的涼氣。

　被推著往旁邊兩步的懷央轉過來，看他，有些不明所以。

　男人低聲解釋：“別擋著人家門。”

　懷央應聲，然后拿過溫九儒手里的空瓶和自己的一起扔進邊的藍垃圾箱。

　很大的藍垃圾箱，24小時便利店門口專門供顧客扔食垃圾的。

　丟完垃圾，拍了拍手，跟剛在里面扔完瓜子殼那樣相互拍了拍，問溫九儒：“回去？”

　溫九儒點頭。

　兩人轉，男人跟在后。

　溫九儒和懷央隔著半米的距離，一起往隔壁酒館走。

　“要不要給你騰位置？”

　溫九儒剛坐下，李延時就整著手里的撲克看過來。

　“騰什麼位置？”溫九儒問他。

　“就是，騰什麼位置。”曹林氣鼓鼓的，又剜了溫九儒一眼，“橫刀奪。”

　李延時把手里的撲克叉，又洗了一遍，眼都沒抬。

　開口揶揄：“你倆一前一后去洗手間，又一起出去，再前后腳進來，你說騰什麼位置？不過這附近沒什麼好酒店，不行的話你那瑪莎也行，就是有些活不開。”

　“你倆剛剛去干嘛了啊？”曹林勾著頭又看了看懷央那邊，腦袋回來的時候格外好奇，“你倆去廁所干嘛了？”

　溫九儒輕輕一訕，銀，金屬質的打火機，被他用右手食指頂在桌面上滾了半圈。

　“啪嗒”一聲，打火機倒在桌面上。

　溫九儒收回手，輕笑的聲音像是毫不在意。

　“找我要你的聯系方式。”

　“誰？？？”曹林手上的酒瓶都倒了。

　李延時洗牌的手也停了下來。

　他皺眉：“誰？”

　“李延時的。”溫九儒回答，收起了桌子上的打火機，概括地解釋，“找我要我兄弟的聯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