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麼？”李延時在溫九儒眼前打了個響指，“第一次見你這麼看人。”

　李延時22畢業就去東航做了飛行員，圓寸，氣。

　夏琳里的那道菜。

　溫九儒沒說話，轉過來，笑了一下，拿起桌面上帶著冰川紋的玻璃杯，抿了一口。

　作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

　杯沿上夾了顆切開的小金桔，淡黃的馬提尼里還有兩片很薄的檸檬。

　溫九儒手微，酒杯里的冰塊相互撞，發出細微響聲。

　男人的側臉在昏暗的線里，讓人看不大清他的表。

　襯袖口挽起，著的半截小臂仍舊閑閑地搭在另一側的扶手上。

　李延時又側頭看了眼懷央。

　懷央們那個酒臺大，中間一個能坐十人的黑長沙發，兩邊各一個雙人小沙發。

　另一側臨近過道的地方還有幾個男生搬了椅子坐在那兒。

　一個大酒臺周圍了十幾二十號人，桌子上散了一片的果酒、小吃、瓜子殼。

　吵吵嚷嚷的，很熱鬧。

　打眼一看就知道，一桌都是寧大的學生。

　“確實長得正。”李延時目收回來，很中肯地評價道。

　兩個酒臺雖然挨著，但中間隔了三四米。

　而且懷央走近就被夏琳拽著坐到了遠離溫九儒他們這桌的另一側。

　所以從他們的方向往那看，中間......隔了六七八.九個人。

　曹林的眼神從懷央進門就怔住了，此時李延時的話落，他才像終于緩過神來。

　手上的開瓶一扔，眼睛直勾勾地還落在懷央那邊。

　甚至因為人頭攢，擋住了視線，他還特意勾了勾頭。

　“臥槽，踹在我的審點上了......”曹林喃喃道。

　溫九儒手上的杯子放下。

　玻璃杯底輕磕金屬桌面，發出一聲輕響。

　他半笑著看過去，懟曹林：“你的審點可真多，上次跟你喝酒，一晚上就被踹到了三個。”

　一桌四個人，除了溫九儒，李延時和曹林，還有一個曹林帶來的朋友。

　曹林那個朋友是帶來湊數的，他們三個發小，沒什麼話是不能說的。

　曹林被溫九儒噎的一句話卡在嚨里，上上不去，下下不來。

　李延時斜靠在后的沙發上，端著酒杯，也笑著跟他比劃：“就你這，估計那也看不上。”

　曹林家是干餐飲的，從小就不算太瘦，175、175，比較實，勉強沒為一個正方形。

　“怎麼說話呢！”李延這麼說，曹林倒也不失落，他低下頭，重新拿起開瓶，開了瓶百威，強調，“這次這個真踹的比較重。”

　李延時坐在溫九儒左手邊的卡座里。

　說話間，想起什麼，直起，酒杯放在桌子上：“今天怎麼想起來來這兒喝酒？”

　溫九儒的視線一直落在遠狼尾短發的駐唱上。

　聽歌聽得認真的樣子。

　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延時這句話落了有一會兒，他才像回過神來，隨口答了句“在附近理點事，心里煩，順道喊他們來喝兩杯”。

　李延時半抬了下眉，神有些莫名。

　駐場的歌切到第三首時，李延時終于察覺出來今天的這場酒有哪些不一樣。

　他抬手撞了下溫九儒的胳膊。

　溫九儒的目終于舍得從駐唱的上轉過來，偏頭，側眼看李延時。

　他眨了下眼，表示疑。

　“你今天怎麼總心不在焉。”李延時傾拿過桌上的篩子，隨手晃了晃，“你喊我們來，又不說話。”

　溫九儒向右邊倒了倒，半靠在沙發側面，右手撐著頭，重新轉回去看駐唱：“有點事要想。”

　他神懨懨，一副真有心事的樣子

　李延時手上的篩子桶打開。

　一共五顆篩子，兩個五，兩個六，一個一。

　“想人？”

　李延時隨口問的。

　能讓溫九儒煩心的，左右不過他家里的那點事兒。

　人的力是有限的，一個事煩多了，很難再把注意力放在別的事上。

　所以......溫九儒心里估計也裝不下別的。

　李延時這樣隨便胡扯，只是想幫他的腦子轉個話題。

　不過，兩秒后，李延時打了臉。

　“嗯......算是。”

　溫九儒的這聲回應拉得有些長，懶懶的，帶點不確定，尾音甚至能聽出點自嘲。

　李延時手一頓，手上的篩子桶倒著放在桌上，抬眼看過來。

　是真的有些意外。

　“哪個人有這個本事......”李延時話還沒說完，被另一邊的曹林打斷。

　曹林的目還黏在隔壁桌。

　從懷央進來，看了有十分鐘，完地詮釋了什麼賊心不死。

　曹林兩手拄著桌面上的瓶子，下墊在手背上，慢悠悠地轉過來頭，看向李延時和溫九儒。

　“那啥......”曹林了，“我能不能去請喝杯酒啊？”

　曹林屬于那種天天打炮，真讓他站在面前，能漲得臉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慫包。

　“不能。”溫九儒看過去。

　溫九儒說這兩個字的時候聲音溫和的，甚至還帶著笑，但不知道為什麼曹林就是覺得他沒在開玩笑。

　接著溫九儒垂眼，半笑，借著微弱的線調整了一下表鏈。

　男人手腕黑的腕表和襯幾乎在昏暗的線里融為了一。

　黑襯這種東西，和白襯不一樣。

　不會隨便一穿，要麼像街頭賣保險的，要麼像隔壁樓下甩面條的。

　兼容更高一些。

　但要想穿得好看也很難。

　這服一般穿得好的無非是兩種氣質。

　一種是領口扣子系到最上一顆，掛的。

　一種就是雅......斯文敗類那個走向的。

　很顯然，溫九儒屬于后一種。

　曹林有些不甘心，抬手了鼻子，問了句：“為什麼？”

　溫九儒換了個坐姿，沒再懶散地靠著沙發。

　他傾往前，拿過剛被李延時扣在桌面上的篩子桶。

　蓋住桌面上的五顆篩子，很隨意地搖了一下：“社會人士去擾人家學生，改明兒社會新聞一報道，丟不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