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天嬰眨了眨眼,容遠的許諾向來是很重的，能得到容遠的承諾是件極其不易的事。

突然收了眼淚,“什麼事都可以？”

容遠：“自然不是。”

天嬰看著他,“我不會讓你違背孤神。”

容遠本想補充:為了草種，也不可離開自己邊。卻聽繼續道：“我答應過百年后獻祭給諸神，我就不會失言,也不會讓你為難。”

目中帶著認真,帶著天真。

讓人覺得殘忍。

容遠的心莫名像被刺痛了一下，到邊的話卻沒說出口。

“你說。”

他言下之意就是答應了。

天嬰心由轉晴,差點口而出讓容遠現在就去掉結界讓離開。

但是,來自來自妖族的直覺告訴不該和他面對面說這事。

于是道：“你先給我個承諾吧,我回去想想要什麼。”

撒了個小謊，很怕他看出來。

不想，他應下了，幾乎沒有思索。

他拿起桌上那本四洲游記，隨手一翻,從里面取出一頁書簽。

容遠是個講究又風雅的人，這頁書簽不是靈玉靈石所造,而是一小束干花枝。

這是月桂樹的花枝所制,細碎的月桂花還發著銀的輝，也帶著淡淡的清香,別致極了。

容遠將書簽遞給,“想好了將這個給我。”

天嬰接過那頁書簽,“說話算話？”

容遠：“嗯。”

小妖那張臉說風是雨，臉上還掛著淚水,現在又笑了起來。

“謝神君。”

容遠的神卻立刻僵了一些。

天嬰怕他收回承諾,有些不安地問：“怎麼了？”

容遠：“別我神君。”

天嬰偏了偏頭,“不你神君，什麼？”

容遠:"自己想。"

天嬰：“哦。”

天嬰也不想花心思去想這個，只是見容遠臉不好看，怕他要回那張書簽，于是道：“那神……那我回去慢慢想了。”

容遠眉蹙得更一些，卻一言不發。

見他不說話天嬰自然認為他是同意了，于是晃著那雙潔白的腳，低頭在床下找著鞋子。

容遠吸了一口氣，“你沒穿鞋來。”

天嬰這才恍然大悟，昨天自己是被氣惱了，直接鞋都沒穿就殺了過來。

他還能讓自己踩過地板的腳上床，可見他昨夜真的是喝醉了。

于是再次赤足踩在了地板上。

容遠余看著那雙瑩白的足，再次移開了目。

小妖拿著那頁書簽蹦蹦跳跳地走了，走之前笑盈盈的，很是歡喜。

甚至離開前乖巧道：“大人，我幫你把門帶上。”

聽到改變的稱呼，容遠本是冷卻的目再次有了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暖意。

昨夜回來的疲憊好似一掃而空，容遠終于再次閉上了眼。

……

夢里面那個小妖出現在自己的書房門口。

手中端了一個碗：“大人，這是臘八粥。”

“人間的風俗，臘月初八這天是要喝粥的。”自顧自地說著，也不管正在看書的容遠是否聽了進去。

背著手，搖晃著子，“最近我喝了你好多湯，這作為還禮。”

發熱期會厭食，雖然吃不下東西，但是容遠卻每日都讓自己去書房喝一碗湯。

雖然胃不想喝，可是心里卻甜滋滋的。

容遠畫著圖，淡淡道：“那都是我不想喝的，你不用謝我。”

天嬰：……

過一會又說：“還有，那個……今天是我兩歲生日。”

容遠抬了抬眼。

天嬰立刻改口道：“我，我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多久生的，就是妞妞是臘月初八把我撿回去的，說以后我就過這個生日。”

“第一次生日的時候，大人不在孤神殿，這是個第二個生日，可不可以向你討要一個生辰禮？”然后急忙道：“什麼都可以。”

像是鼓起很多勇氣說出的這些話，說完后也不敢看容遠，低著頭跑出了容遠的書房。

容遠瞥了一眼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久后青風蘇眉一同進來。

青風聞到房中月桂花的氣味，不悅道：“那兔子又來了？”

容遠想起剛才兔子的話，問道：“人間生辰要送禮？”

蘇眉：“是，不像仙人可能百歲才慶賀一次，人壽命短，所以每年都會慶賀。”

容遠一邊批閱一邊蘇眉道：“去幫我挑個子的東西，給天嬰送過去。”

三人之中，蘇眉最懂子心思。

蘇眉沉道：“神君天天變著法子讓喝湯，現在又送生辰禮……”

容遠繼續畫圖，“壽命不過百年，一歲一枯榮。”

蘇眉繼續道：“你對越好，怕越陷得深……豈不是很殘忍？”

容遠的筆終于頓住了。

蘇眉道：“要不青風去吧。”

青風不可置信地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我？”

蘇眉自認為最懂子心思，他若出手，那必然并非凡，那小妖不多想都難。

青風卻不一樣，或許他送的東西，能讓那小妖死了這條心。

容遠：“可。”

青風很是抵，但是容遠的吩咐他向來不違背。

于是出門找了一個劍修飛升在街邊擺攤的仙。

他實在討厭那兔子纏著神君，惡意挑了一又丑又俗氣的金簪。

他看著金簪上那只呆頭鵝一般的蠢凰，冷哼了一聲：倒是適合。

癩蛤蟆想吃天鵝，烏也想飛上枝頭當凰。

天嬰看到是青風送來東西，先是一頓，有些害怕，也有些失，可是看到那支簪子的時候卻雙眼都放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金子嗎？”

“我們全村人就只有秀才見過金子，真的好閃亮。”

又看著那簪頭的工藝糙的呆頭鵝，“太致，太好看了，這就是傳說中巧奪天工嗎？”

“這真的是大人送我的嗎？那麼珍貴的東西……”高興得眼中都滲出了淚水。

而一旁的青風先是震驚，這樣都能歡喜？

隨即只是冷漠地看著，眼中充滿了鄙夷。

輕嗤了一聲：“真是上不得臺面。”

夢外的容遠看著日日夜夜都著這支無比俗氣的金釵，連睡覺都舍不得取下來。

這時候天空中的比翼鳥開始鳴啼，容遠睜開了眼，從夢中醒來。

……

昨夜天嬰來過的事，宛如隔世一般。

若非床上留著的香味，那一切就像沒有發生過。

從那之后，一直沒有來。

但是容遠很忙，有太多事要做，即便他元神沒有完全恢復，也開始各種事務。

青風還在歸來的路上，蘇眉說他雖然歸心似箭，但是仍然與大軍選擇共同進退。

看來這一戰讓青風長了很多。

容遠點了點頭，落了一子。

然后蘇眉又道：“對了，青風這時在人界，搞不好還能喝上碗臘八粥。”

容遠手指微微一頓，“什麼？”

蘇眉笑道：“今日是人界的臘月初八。”

“臘月初八？”

容遠挲著手上棋子，想著腦海中前世的話：臘八被撿，算是的生辰。

上一世第一個生日時自己不在生司閣，第二個生日忍不住找自己要了一個禮。

這一世，卻算得上是第一次過生日。

容遠：“人間生辰，都要送禮嗎？”

蘇眉：“聽說是的，或許因為他們至多也就百年壽命，所以顯得格外珍惜，也格外重視吧，禮不分貴賤，重在心意。”

蘇眉見容遠沒有落子，道：“怎麼？那兔子今日生辰？”

蘇眉一語中的，容遠卻也沒有別的表，只是看著棋盤，“幫我去買釵子。”

蘇眉：“大人……你對，是不是過于特別了？”

容遠抬眼看著蘇眉，目冷漠，“我自有分寸。”

蘇眉一凝，立刻恭敬問：“神君是想哪一類的法？”

一般仙的首飾都是一些法，靈寶。

容遠想著前世帶著金釵不舍得睡覺的模樣，將棋子按下，道：“罷了，我自己去。”

一子下來，卻是破了蘇眉之后的棋路，蘇眉卻來不及悔恨棋局，咋舌看著站起來的容遠。

隨即又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他想說什麼，但是見容遠神，最終什麼都沒說。

只見容遠使了一個地，一步就出了生司閣。

容遠極出門，但是對整個九重天了如指掌。

比如藍天橋上，原來本是仙家皇族出來賞景出游之地，現在也淪落為了天界的地攤一條街。

而擺地攤的多是飛升后的劍修。

九重天除了蘇眉星辰那樣的仙二代，還有一些飛升的凡人，飛升途徑有很多，有青風這般百萬人挑一的人杰，被仙界欽點，十七歲一夜飛升的；也有一些活了百來歲突然悟道飛升仙的，這種文居多。

當然，還有一種最苦的，就是修真界那些起得比早，睡得比狗晚，修煉數百年，渡過一次次雷劫，才能夠飛升仙的修士。

這些修士飛升后，要不被收編，做個仙界公務員，不想進編制的就做個散仙。

萬妖之后仙死了大半，剩下的多是散仙。

這些藍天橋上擺攤的多是萬妖之中幸存的散仙，其中多是劍修。

畢竟修真界中最窮的就是劍修，因為養劍比養老婆還要費錢。

容遠第一次踏上藍天橋，他不喜嘈雜，然而在他的影出現在橋上之時，藍天橋突然雀無聲。

各路散仙，無論是買的還是賣的都看向了他。

畢竟，這是一個矛盾而神的人。

哪怕在這九重天上都是一個傳說。

有的說他是叛仙族投靠妖族的逆賊，有人說他不過忍辱負重，臥薪嘗膽。

有人又說：他在這萬妖之世都能攪弄風云，哪只眼睛看到他忍辱負重，臥薪嘗膽了？

不過是以孤神之名，行利己之事。

總而言之，毀譽忠，各執一詞。

但是，有一點是公認的，這是一個讓人又敬又怕的存在。

雖然都在九重天，但是見過他的散仙卻極，因為他會面的場合，都不是他們這種散仙能去的。

只不過這些賣貨的散仙們，一眼從他上白袍上的扶桑樹圖騰看出了他的份。

扶桑樹是孤神殿的象征，除了神無人能用。

如今孤神殿的神除了歸來的十三位長老外，只有三位年輕神。

其中以為是一夜飛升的年神青風，而此刻他正帶著二十萬大軍在凱旋的路上，這青年自然不是青風。

還有一位就是仙二代蘇眉，這位神大人時不時會帶著不同的仙子出沒藍天橋，他們認得，也不是他。

那最后一人，自然就是那位大祭司了。

關于他的傳說千百種，此時此刻散仙們只想起了“天姿玉，如神臨世。”八個字。

他出現的剎那，覺地攤貨上都被灑上了一層圣輝。

只是，他來這里做什麼？

他的目看似隨意地將地上擺出來的東西從橋頭到橋尾掃了一遍，便向一走去。

那一的修們一個個都凝神屏息，心中小鹿撞。

容遠看到了一堆法之中那金簪。

就是青風上一世給天嬰的那一，這一世比上一世早了一年，看來這簪子一直都沒有賣出去。

他手一，沒有彎腰，那只簪子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多靈石？”

他話音一落，周圍的劍修們都起來，那個大祭司，居然來這里是為了買一支簪子。

那賣簪子的修看著他，眼中都快冒出了紅的泡泡，但還是笑容可掬地問道：“神君大人可是買給那位傳說中的兔妖小娘子？”

容遠沒有回答。

修：“一百靈石。”

容遠目移到修臉上，臉上堆著笑，居然沒有半點心虛。

這是一只哪怕在人間都非常普通，甚至有些蠢的簪子，上面的凰活地被雕只胖頭鵝。

也只有天嬰那小妖能對著它說出巧奪天工四個字。

這金簪也就二兩，加上這糙的工藝也就最多三兩的價格。

而一靈石可換五百金，這支簪子哪怕賣一靈石，都可謂是暴利。

容遠不缺錢，但是他不喜歡這種高價買次品的覺。

他覺得很蠢。

賣的人蠢，買的人更蠢。

于是放下了這支簪子，向其他攤位走去。

不想，走了一圈，發現整個藍天橋居然只有這一支金簪，而這時候太已經開始落山。

他想了想，再次回到了那個攤鋪，取出了一袋靈石。

他想不到自己居然會為這蠢玩意花一百靈石。

那修點了點不多不的一百粒上品靈石，笑道：“對不起，祭司大人，這簪子漲價了。”

容遠目再次移上了的臉，臉上堆著笑，沒有半點心虛。

容遠：“多？”

修比了一個“八”的手勢。

容遠知道今日自己被宰，道：“可。”

修道：“八千上品靈石。”

容遠再次看向。

趁火打劫，奇貨可居的修臉上堆著笑容，臉上沒有半點心虛，“這是我遠房親戚給我一歲的生辰禮，很有紀念意義。”

容遠：“……”

修：“大祭司可能不了解人間習俗，人生中第一個生辰極為重要，都會大辦特辦，條件好些的人家還會抓鬮，不瞞你說，我抓的就是這只金釵，我爹娘以為我會做個商大富大貴，沒想到苦命做了個劍修，飛升后仙界還直接被端了，淪落到擺地攤的田地。”

容遠想著記憶中那雙帶著期的眼睛，上一世自己錯過了的第一個生辰，這一世……

他再次拿起了那只簪子，平平靜靜地道：“給你一萬靈石，你若再加價，我拆了這藍天橋。”

他話說得云淡風輕，但是周圍的人都打了個。

修不敢再坐地起價，急忙笑盈盈地將簪子給容遠包上。

容遠自然不會將一萬靈石帶在上。

當那劍修來找孤神殿找蘇眉要這一萬靈石的時候，風度翩翩的蘇眉扇子啪一下掉在了地上，就連下都快臼了。

這一切讓他難以置信。

神君屈尊降貴去了藍天橋的地攤，還在地攤上花了一萬靈石。

這還是那個如高山之雪的大祭司嗎？

就在蘇眉好奇容遠買了什麼奇珍異寶的時候，看到那支簪子上長得像胖頭鵝的凰。

蘇眉：“就這？”

蘇眉覺得向來都只會坑人的神君大人，這次實實在在被坑了。

這還是那個能謀善斷的大祭司嗎？

容遠：“就這。”

蘇眉：“恕我直言，這在凡間最多五兩金子。”

容遠：“三兩。”

蘇眉差點吐，知道你還花了一萬顆上品靈石去買這玩意？

蘇眉實在忍不住：“您不覺得……它有些丑？”

容遠轉了轉那支發簪，臉難看，“極丑。”

蘇眉又差點吐，縱然他是個花錢如流水的花花公子，也第一次見這種糟蹋錢的方法。

用巨資買了個連自己都覺得極丑的東西。

這不是花錢找不痛快嗎？

容遠看著這支簪子。

蘇眉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瞬即逝的茫然，好像他自己都有些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買這個又丑又蠢又貴的東西。

他吸了口氣，對蘇眉道：“給我找一套可以鍛金的來。”

蘇眉：“……”但還是花了些功夫弄了一套鍛法的，雖然牛刀殺，但至是把刀。

他再次找到容遠是在藏書閣。

他坐在桌前，被十來本懸空的書包圍著，各種各樣，有打造金飾的書，也有各種頭飾圖鑒。

他在紙上畫著發簪的構圖，每一個細節都拆解開，每一步都細無比。

但是容遠似是對他畫出來的圖都不太滿意，看向外面那棵月桂樹。

“人間是不是有一個關于月桂樹與兔子的傳說？”

蘇眉：“月桂樹下有一只兔子在搗藥，每到十五月圓之時就能看見它。”

容遠想起了，想起了發熱時上淡淡的月桂花的味道。

容遠另起一頁，在白紙上畫了一張，月桂樹下兔子搗藥的圖。

整個過程他目都很漠然，很是冷淡，但是一筆一畫都勾勒得極其細致，就如他畫行軍圖時一般。

當他在火焰中按照他的圖紙打造出那只月桂靈兔的簪子時，就連見多識廣的蘇眉都嘆了一句：“原來巧奪天工是這個意思。”

蘇眉將那支簪子在月下轉了轉，“神君，這世間有你做不好的事嗎？”

這話大有拍馬屁的意味。

不想容遠也不謙虛，只淡淡道：“不知。”

天嬰拼命地刨著坑，上次回來，就無日無夜地刨坑，只差一點就要挖到了無妄海邊。

胃口不佳，但是還是著自己累了就回到蘿卜地去吃點蘿卜。

這時候正在園子里抱著蘿卜啃，卻聽見了敲門聲。

天嬰張地用后踢土，把口虛掩。

心虛的變回了人形，以為是靈犀仙子來給送藥。

那種可以抑制發熱期癥狀的藥。

不想一開門，只看到了似雪的袍，他并沒有客氣，毫無征兆地直接走了進來。

天嬰的鼻子就撞在了他的膛之上。

“嚶，好痛。”天嬰一下子捂住了鼻子，不得不退了一步。

看見那白袍之時心一下沉了下去，馬上就要大功告，不想他來礙事。

所以站在門口，一不，沒有讓他進門的意思。

不想來人那麼不客氣，鼻子直接撞在了他膛上。

捂著鼻子，眼中轉了一圈淚花。

兩人量差得太遠，那麼近的距離仰高了脖子，卻也只看見他白瓷的脖子，和收的下顎線。

只能又退了一步，才看清晰了他的臉。

那張完的臉上，一邊眉有些上挑，覺額頭上才消下去的那青筋又要跳起來。

他拍了拍自己被撞到的衫，看著一頭發的，“幾天沒洗澡了？”

天嬰想起了，因為怕把符給洗掉，上次回來就沒洗，不僅沒洗，還每天打挖坑，看起來也許可能大概是不那麼的干凈，味道嘛，可能多也是有一些的。

：“好幾天了。”

容遠見答得如此坦然，心中莫名生了一團火焰，但想了想今日是生辰，也不與計較。

容遠看了看這凌的房間，容遠閉上眼，“你房間連個可以落座的地方都沒有。”

天嬰看了看，確實如此，之前翻了一圈準備要帶走的行李，翻出來就沒收回去。

“好像是啊。”答得坦然，仍然沒有收拾的意思。

容遠臉又冷了幾分，看著掛在椅子上的肚兜，道：“拿開。”

天嬰臉微微一紅，依然沒有。

容遠又緩緩說了一遍，“拿開。”

天嬰看得出他已經到了忍耐的極致，其實他能夠在這個房間呆那麼久已經在天嬰的意料之外，這是前世想都不敢想的。

他可是但凡看到房間有半點凌都會轉離開的祭司大人。

現在他不僅進來，還呆了那麼久。

有些詭異。

話說那肚兜掛在那里確實不樣子，這一世兩人還沒到這個地步。

走到椅子上拿起肚兜，準備塞回柜，不想柜一打開，里面塞的服雪崩一般傾倒了出來。

各的肚兜撒了一地。

容遠消下去的那青筋終于再次了出來。

他轉著扳指，又看一頓胡地將地上的服撿起來，快速地塞了柜，像關什麼洪水猛一般趕快將門關上。

容遠閉上眼，吸了一口氣，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天嬰這才看著容遠：“神君來做什麼？”

問這句話時那張臉是板著的，可見毫也不待見他。

容遠挲了一下袖中的那只盒子，臉極冷淡。

之前傷后醉酒兩人睡了一夜之事，看來是真的一點沒有放在心上。

那件事，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

好像那一夜的放縱，乖巧，脆弱，都是一場虛夢。

容遠心中有些堵，但猶豫了片刻，還是淡淡道：“我聽蘇眉說，今日是你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