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嬰：？

不清楚這次被捉來了幾只兔妖。

手中出現一本名簿，用口水沾了沾手指，翻了翻，“這次只有一只兔妖，我有印象。”

天嬰：？

：“全瓷白，細無比，容貌也特別，在狐子中也是一清流，看著讓人想欺負兩下。”

天嬰：！！

“我掃過了的皮，著實宛如嬰兒。”燭比聲音更加啞。

：“大將軍放心，我會將放到大王本看不到的地方，到時候您不想怎樣就怎樣嗎。”

天嬰整顆心都提了起來，所以并非自己真的品相那麼糟，自己被安排到最后是他們串通好的？

也不是自己運氣不好不小心給他掃到，是燭比故意的。

燭比猩紅的蛇信子吐了出來，了他青白的臉，“我要在每一寸嬰兒般的皮上留下我的痕跡，看著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樣，在我最快樂之時將一口吞掉，讓為我的養料。”

而這時那烏嗓附和著低笑。

天嬰腦袋嗡一下給炸麻了。

前世自己落燭比手中，本不是差錯。

妖們在選之前，要進行一才藝選拔。

能歌善舞的妖能被選進們的舞樂坊，能更近距離的吸引饕餮，從而實現一飛沖天飛上枝頭變凰的愿。

這一環蟲類和鳥類就比們這些哺有著先天優勢，比如翩翩起舞的蝴蝶，歌聲婉轉的黃鸝妖。

這時候就連嫵人的狐貍都只能翻翻白眼，讓們去出風頭。

第一批才藝表演選秀結束后，終于到了選環節。

論選那自然就是狐貍獨領風，們多是杏臉桃腮，隆，一個個天生尤，正好生在饕餮的心尖上。

由于參加選秀的妖太多，所以也不止一人，那個烏嗓的向們這邊走來。

前世看起來順理章的事，今生再看才知其中蹊蹺。

那個裝模作樣地將其他妖大致看了一遍，隨意打發了位置，這才走到天嬰面前，出了嫌棄的表，“嘖，嘖，這個樣子怎麼選上來的？到最后去。”

天嬰：“我們村個個夸我好看，怎麼也不該排到最后。”

這話說得自信，周圍的妖也都紛紛轉過頭來上下打量。

有冷哼的，不屑的，但是把這麼水靈靈的一個小妖排到最后，好像確實也說不過去。

天嬰繼續道：“你是眼睛不好，還是有些什麼其他的打算呀。”

一句話了痛腳，氣得臉發青，手向的臉打來。

天嬰一抬手就捉住了的手腕。

被天嬰抓住手的，臉鐵青，被一個小兔妖制住面無存不說，這一鬧，把一個頭上有三麗羽冠的大妖引了過來。

天嬰松開那個烏嗓的，看著向自己走來的貌大妖——藍尾鴛。

被稱為妖界第一魔指，但是一場樂宴之后不再登臺，余生只是獨自彈奏求凰。

至于為什麼，無人知其中緣由。

藍尾鳶雖然是妖，但因為是神鳥青鳶妖化后的亞種，所以氣度高華，正是負責這些選秀妖還有舞樂司的掌事人。

藍尾鳶了解緣由后，打量了天嬰，心中也有了一些計較。

敢把手到這里，而且好這一口的只有一人，想到這里藍尾鴛怒火中燒。

“以權謀私的我見多了，但是在我眼皮子地上造次，就是在我上拔。”

烏嗓的剛想為自己開，藍尾鳶擺了擺手，惱怒地道：“拖下去碾碎了做花。”

烏嗓呱呱求饒，撲騰著掙扎，飛了無數黑的羽出來，還真是只烏。

很快被卷起的黑煙絞泥，散落一定，然后出現一個面目丑陋的駝背老嫗拿著掃帚將這些泥鏟在了一起。

剛上九重天的妖們大多沒見過世面，一個個嚇得花失，若是前世天嬰可能會嚇得原地去世，而這時的天嬰只是用袖子掩住了口鼻，擋了擋腥味。

藍尾鳶理了烏，將天嬰安排到了狐妖后面。

是狐妖就有整整二排，只能排到第三排。

而狐妖前面還有整個舞樂司。

還是太遠了。

要在更近的地方，找到的妞妞。

藍尾鳶看不，“你野心到是大，但大王不好你這口。能讓你在這個位置，是因為我就要做給燭比看。”

天嬰知道說得沒錯，自己確實不在饕餮的審上，天嬰前世跟著容遠見過幾次饕餮，饕餮連正眼都沒看過自己一下。

聽藍尾鴛語氣似乎與燭比不合，也難怪剛才如此生氣。

天嬰住轉離去的藍尾鴛，“大人，我會彈琴。”

妖們一個個了耳朵。

藍尾鳶緩緩轉過了頭，瞇起了眼。

妖很會討巧利用自己的天賦，比如蝴蝶生來會跳舞，百靈生來會唱歌。們善于利用這些優勢。

但是幾乎沒有什麼天生會樂，頂多也就青蛙用肚子打鼓。所以大多數妖對樂并不悉。

會樂的妖出于世家，比如藍尾鴛，而一只家兔怎麼會是名門閨秀。

藍尾鳶神變得凌厲起來，“你可知道我們面對的不只是妖，還有仙，不是隨便兩下可以糊弄的。”

搶江山時只需要金戈鐵馬，但是得了江山后就開始講蕭鼓樓船。

說簡單些就是打仗的時候只比誰的拳頭，打完仗后就開始比琴棋書畫，比春白雪，比誰更能裝了。

因為格太低，那是會被瞧不起的。

在裝上妖族遠遠比不上仙族，況且仙族還有容遠這個王，他不僅書讀萬卷棋藝一絕，更是妥妥的音律大神。

果不其然，藍尾鳶道：“況且仙族還有容遠神君在。”

藍尾鳶提到容遠時，天嬰印證了自己前世的猜測：果然如此。

藍尾鳶面平靜，但是瞞得了別人，瞞不了過來人的天嬰，因為提到容遠的時候，眼神和曾經的自己一模一樣。

畢竟都是跳進了同一個火坑的過來人，只是藍尾鳶比自己睿智得多，人家剛跳下去就展翅飛了起來，只是圍繞著火坑盤旋，哪像自己垂直坑，最后燒得魂飛魄散。

藍尾鳶出顯赫，是最早附庸風雅的那一批妖中貴族。

習琴數十載，一朝代表妖界與仙族樂師同臺較量。

從月起西山到天空破曉，彈到《求凰》時彈錯了一個音，但立刻改了后面的旋律以此蓋過，連對手仙族的樂師都未發現，不想容遠微微抬頭，用略帶醉意的眼眸看著，卻沒有點破。

回來后再不登臺，容遠驚鴻一瞥卻烙在心中。

知仙妖殊途，不敢對他直表意，卻無法摒除心中癡念，于是一遍一遍彈著這首《求凰》希講它談得天無。

希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然而，他卻再沒有看過自己一眼。

回到此事上，作為舞樂坊的主管，知道若樂師真出了差錯，就算其他仙聽不出，容遠一定聽得出，但即便他聽出來，也像對待自己一樣不會點破。

可心高氣傲又好強的自己無法接因為這樣的失誤被容遠矚目。

對外藍尾鳶自然不可能這麼說，揚了揚致的下，“整個舞樂司代表的是我妖族的面，若是在仙族面前丟了丑，掃了妖族的面，就是掃了大王的面，掃了大王的面，大王就會掃了咱們的腦袋。”

天音知道藍尾鳶倒也不是危言聳聽，無論出于哪種原因，看得出是個格外謹慎要強，不容出一點差錯的人。

但前世這場酒宴卻出了大子。

出場的歌舞伎以及琴師全部問斬，藍尾鳶也被牽連。

天嬰在最后看不清發生了什麼，但是后來傳言這場禍就是從主奏的琴師開始的。

天嬰道：“我琴彈得很好。”

聲音不大，語氣卻特別的認真和酌定，這到讓周圍的妖們都豎起了耳朵。

藍尾鳶雖不登臺但卻仍是妖界第一指，許久沒有人敢在眼前那麼大言不慚，而且還是一個一看就出低微的小妖。

挑了挑眉：“在哪學的琴？彈了多久？”

“在村里當兔子時跟著隔壁書生學的，沒有彈過。”

話音一落，眾人哄笑，藍尾鳶臉沉了下去。

即便不懂音律的妖們也張大看著天嬰，滿臉寫著：這兔子是瘋了嗎？

藍尾鳶懶得跟一只寵一般見識，轉準備離開。

天嬰立刻道：“大人，我聽聞舞樂坊的琴師是人族。”

神創造人族的時候是以他自己的模樣造出來的，所以人被稱為萬之靈，這世間的文明從人族開始，仙族大多也是從人族飛升而來。所以人類雖然短壽，但是卻能在短暫的生命中將很多事做到妖族達不到的極致。

舞樂坊的主琴師，是藍尾鳶從人類宮廷中捉過來的，藍尾鳶以他孫子的命相挾，至今從來沒有出過錯。

藍尾鳶轉頭帶著幾分慍怒：“若非爾等無用，我又怎麼會選人族？不選人難不還要我去向仙族討個琴師？”

天嬰：“大人！我會彈《囚凰》。”

剛上九重天的小妖不知其中厲害，們卻都雀無聲，心里直呼好家伙。

整個九重天都知道自從藍尾鳶退居臺下后，只彈一曲《求凰》。

其神化，只人嘆為觀止。

這小妖提求凰要不就誤打誤撞倒大霉，要不就是故意挑釁，嫌命長了。

果然藍尾鳶吸了一口氣，面驟冷，命人道：“給一把琴。”

語氣中帶了殺意：“若是彈得不好，我會把你這雙手砍下來做花。”

眾妖吸了一口涼氣。

這結果可想而知，一個人類村莊出的兔子，能彈得好到哪里去？

今天一上來連砍兩個，小妖們一面心驚跳，一面覺得刺激。

天嬰端坐在琴前，從左到右了一遍琴弦。

“見笑了。”

說罷，輕輕上了琴弦。

琴聲剛奏，就連不懂音律的小妖們也都眨了眨眼。

藍尾鳶微微一愣，隨即眉頭皺。

們面面相覷，一邊驚嘆這兔子的琴技，一邊覺得奇怪：這求凰跟藍尾鳶大人彈的那首不大一樣。

只有天嬰自己知道，的琴本不是跟著隔壁書生學的，而是容遠。

苦練了近百年。

不因什麼，只因為容遠喜琴，便屋及烏地學琴，容遠所做的每一支曲子都倒背如流，在無數個孤獨的黑夜彈了一遍又一遍。

而這首《囚凰》又是最喜歡的一首，一日容遠興起，將這首曲子改了一番，甚至連名字都改了，把“求”改了“囚”，戲稱送給自己。

那時候天嬰傻傻的覺得自己特殊至極。

于是在無數個深夜一遍又一遍地彈奏這一首，只盼他回來看自己一眼。

彈這首曲子的時間，天嬰比起藍尾鳶只多不。

藍尾鳶是放下了自己其余的事后只彈這一首，而天嬰等待容遠的百年之間，除了彈琴沒有其他事可以做。

的喜悅的相思最后變了一腔愁苦的哀思。

藍尾鳶背對著天嬰，本是鎖的眉頭漸漸蘇展開來。

以為自己相思極苦，以琴音寄托相思，而如今一比，卻覺得自己琴聲是如此空。

曲中的孤獨和哀愁，絞得藍尾鳶一陣陣心疼，竟然不自地留下淚來。

一曲作罷，滿堂寂靜。

天嬰收了被琴弦割得發紅的手指，屏息看著藍尾鳶的背影。

終于藍尾鳶緩緩開口，“那個人是誰？”

天嬰微微一愣，藍尾鳶又問：“讓你如此相思斷腸的是何人？”

回憶涌腦海，天嬰嚨干，不愿再提那人的名字。

藍尾鳶：“是那個教你彈琴的書生？”

書生與妖的故事從來都不見。

天嬰想要否認，藍尾鳶卻打斷了：“此次夜宴，你替那人族樂師上場。”

眾妖再次嘩然。

藍尾鳶又問：“這曲子可也是那書生所改編？”

天嬰自然也不可能說這是未來的容遠所改，對于盜用他人作品之事天嬰不恥，但對方是容遠，此刻的天嬰甚至生出了幾分快，于是用沉默代表承認。

藍尾鳶長長吁了一口氣，“你二人倒也是一對奇才。”

藍尾鳶看到了天嬰微紅的手指，半點繭子都沒有，可見可能真從未過琴，能有如此的琴技，不是天才又是什麼。

而那秀才年紀輕輕譜曲能有如此造詣，更是讓人嘆為觀止。

藍尾鴛對這首曲子極為喜，居然將獻給饕餮的舞曲換了所彈的這首《囚凰》。

天嬰不想有一日這首曾經視為獨有視若珍寶的曲子，在這舞樂坊作為配樂編艷舞……

心中沒有半點憾甚至有些期待那高冷的大祭司在鶯歌燕舞中聽到這首曲子時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