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衛鬼：“……”

　他是誰，他在干什麼，他在那里？

　后知后覺意識到這里是質檢區,門衛鬼大驚失,質檢區不是在幾年前就關閉了？這里面有幾張陌生而悉的面孔，門衛鬼曾經見過，都是死了好幾年的老員工。

　鬼和鬼之間也有強弱之分,門衛鬼死法慘烈，死后算是很強的，他知廠地形，可以自由穿梭在各個空間。

　但這里讓他覺到了不寒而栗，無他,鬼多。

　整個質檢區至有一百來只鬼,一人一口也夠把自己的魂魄吞了。

　撤！

　門衛鬼毫不猶豫就要逃跑。

　這些員工沒有認出這位曾經的門衛，最前排的兩名質檢員起：“新的樣品來了。”

　他們速度奇快,在門衛鬼反應過來前，一左一右抓住他的胳膊,架到了樣品區。

　門衛直接被定義為污染品。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在這里變了有實的樣子。

　樣品區。

　只有這里有活人的味道，門衛看到了角落燃燒紙錢的灰燼，終于發現了罪魁禍首。

　“原來是你在祭拜！”

　他記憶力不錯，對溫時還有印象，是大廠新招來的實習生。

　溫時原本背對門衛鬼站立,聞言一臉殷切地轉過來問：“你是來帶我走……”

　話還沒問完,先前來找溫時的質檢員打開鐵籠，門衛鬼被直接推了進去。

　鐵門重重一關，響聲在整個樣品區回,另一名質檢員練地上鎖。

　兩名質檢員還在聊著中午吃什麼，有說有笑走了出去。

　剩下那名先前來催促溫時的質檢員,依舊抱著胳膊站在一邊，繼續等待著：“很多人第一次取樣都不習慣，做多了就好了。”

　溫時心下一沉，質檢員眼里的世界和正常人不同，也許在對方眼中他們真的只是凈心。

　自己現在是借調工的份，等到被污染，恐怕這些質檢員就會忘了曾經有個借調工，轉而把他作為凈心對待。

　“沒用的東西。”他罵了一句門衛鬼。

　門衛鬼：“我是草你祖墳了嗎？！為什麼在這種地方通靈，你腦子是被洪水洗過嗎……我￥%！！#……”

　他罵得很臟，留在樣品區的質檢員卻是無于衷，像是本沒有看到這一幕，只是機械地重復讓溫時趕取樣，這也讓溫時更加篤定剛剛的判斷。

　他拿出了特質牛皮口袋中鋒利的細刀，暗黃的燈下，刀尖泛著駭人的芒。

　溫時慢慢朝門衛鬼走近，低聲音說：“你先讓我挖顆心，我好把工作完了。”

　“？”門衛鬼懷疑自己做了一場夢，他不是鬼，眼前這個人才是。

　門衛鬼表極其沉，他的力量大幅度削減，不過對付一個活人還綽綽有余，恨不得溫時趕自己走過來。

　溫時把刀遞到了后面，一只腦袋從他背上探了出來，老人鬼刀：“挖誰？挖他嗎？”

　這個打不過。

　溫時當然知道老人鬼不是門衛鬼的對手，站在籠外冷酷道：“我就喜歡和有理智的鬼打道。”

　他攤開掌心，【家族徽章】閃閃發亮。

　門衛鬼：“……”

　后臺這麼的嗎？

　七誡員試圖看清溫時拿著的東西是什麼，然而因為他的視力同樣于模糊狀態，最后只得作罷。

　“不要反抗，挖顆心罷了，你的弱點不在心臟。”

　每個怪的弱點不同，好比新娘不能見反的東西，門衛鬼這種能無視空間上門殺人的，死亡規則落在心臟的可能基本為零。

　門衛鬼沉的神緩和了一秒，烈鬼報仇，十年不晚。他也意識到憑借自己的力量出不去，只有暫時和這個卑鄙的人類合作，借助對方的手才有希。

　老人鬼手握尖刀，這些鬼怪在剝皮筋方面無師自通，老人鬼三兩下的功夫，就完完整整掏了整顆心。

　“好了。”溫時把心臟放在托盤里。

　質檢員完全沒有注意到老人鬼刀的過程，滿意地點點頭：“做得不錯。”

　溫時的心靈純凈度終于停止下跌。

　然而就在這時，七誡員靠在鐵籠上，忽然問：“你不覺得這里很奇怪，或者說是你的隊友有些不對勁？”

　真要說不對勁的話，當然有……計元知。

　溫時敢肯定計元知的能力絕對不在七誡員之下，沒理由他中招了，七誡員還活蹦跳的。以他對計元知的了解，對方絕對不會坐以待斃，那麼這個正在躺尸的男人，真的是計元知嗎？

　幻視、幻聽。

　自己是否正在這兩種狀態下？他現在看到的屬面板數值是真實的嗎？

　幾乎是在這個念頭出現的一瞬間，溫時越來越篤信計元知是假的這個事實。

　游戲不會不給人留活路，計元知才是真正的樣品。

　溫時似乎忘了自己才給質檢員一個心臟，毫無知覺地走到03號樣品旁邊，又取出一把刀。

　老人鬼察覺到他的狀態不太對，趁此機會公報私仇，啪啪在溫時頭頂拍了兩下：“醒醒。”

　3號鐵籠，躺尸的計元知輕輕嘆了口氣。面對瞳孔里全是要殺人信念的溫時，他準備發致幻技能，強行拽回對方的神志。使用技能需要燒積分，計元知只準備試三次，三次后還不行，就只能和這個‘兒子’說拜拜了。

　溫時的頭頂被老人鬼當皮球一樣拍，疼痛勉強激起了一點反應。他手中的刀先一步掉在地上，接著十手指全部死死抓住鐵籠，渙散的目卻在重新開始聚焦。

　計元知挑了下眉，對于溫時清醒這件事，覺到了有的驚奇。

　質檢員嫌棄地看他連刀都抓不穩，自顧自站在一邊吐槽新人難帶。

　溫時上的裂口已經從背部擴展到胳膊，鮮滲里面的服，老人鬼被腥味刺激的雙眼泛綠。

　盡管買夜宵時推測過藥劑不管用，溫時還是買了一瓶嘗試，結果二十積分買了個教訓，生命值沒有任何上升的跡象。

　隨著夜班時間流逝，溫時清楚接下來的狀況還會更糟。

　咔吱咔吱。

　不是質檢員發出的聲音，計元知不知何時擺了鐵鏈的束縛，慢悠悠活了一下手腕，著上面的紅痕。他的鏡片有一裂痕，掀起眼皮看向溫時，聲音有些虛弱說：“你還真能鬧騰。”

　溫時：“……”

　就知道你在裝睡。

　“這里的規則有一條是會放大玩家的錯誤認知。”計元知瞥了眼旁邊的鐵籠：“剛進來時柳緣隨口說了句如果自殺是不是就能從夢中清醒，結果立刻就認準了這個死理，是為了阻止自殺，就浪費了不時間。”

　“原來如此。”一旦形錯誤認知，便會無限放大，七誡員那一句問話可謂是其心可誅。

　抵這種規則最好的方式不外乎放空思維，耗時間撐到質檢區加班結束。

　前提是質檢區凌晨四點前會下班。

　計元知脖子上多戴了一塊玉，這是為了制緒的起伏，他沒有溫時的山寨防護服，除了五上的傷害，緒也陷了游戲提到過的夜班五小時后的暴躁易怒。

　至于七誡員，他的技能本就和緒有關，在自我控制上，不需要道也有優勢。

　“你們不是在地下巡邏，怎麼會……”溫時話還沒問完，就被打斷了。

　那邊質檢員自顧自抱怨完不想帶新人后，開口他：“新來的，跟我去把樣品放下，然后還有其他事代你。”

　七誡員見狀出幸災樂禍的笑容，這便是他們寧愿放任自純凈度降低，控制在污染狀態進籠子也不想在外面的原因。

　按照游戲要求，他們要對老員工言聽計從，質檢員代的任務沒有一個是好完的。

　“怎麼不人了？”他嗤笑著重復那句話，“啊。”

　溫時：“好的，馬上。”

　“……”七誡員笑容瞬間變得勉強，雖然他很想嘲諷一句對方的大言不慚，話到邊，又覺得什麼事發生在這個人上，好像都有點可能。

　質檢員又開始不要命地催促，好像生命中只剩下催人干活一件事。

　溫時忍噪音污染的時候，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詢問計元知：“如果有一個存在，不可誦讀其真名，這代表什麼？”

　他先前清醒過來，就是靠著誦讀年給他的那張用寫名字的布條，因為現在不好，他再次念得時候要比第一次反應劇烈很多，生命值直接掉了三。

　“真靈通神，對方起碼有真靈的實力，直呼其名會被視為不敬，可能被隔空降下詛咒。”計元知陷了回憶，“我曾經在一個S級副本中見過真靈，很恐怖，他們從不用自己的真名游走。”

　“那我一直，一直，對方是不是就能應到？”

　“……”計元知遲疑地點了下頭。

　溫時決定試試。

　計元知瞇了下眼，猜到了他說得是誰，那個控制了一百多個老員工，護送對方進三車間的年。

　“我不知道你和他存在什麼聯系，但游戲會限制一切不平衡的因素，首先他未必能進來，就算來了，也未必能困。”

　夢境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玄之又玄。

　“我知道，所有我還有第三步。”溫時拿出【家族徽章】，“我弟弟不行，我就只能呼喚一下我的‘一日姐夫’。”

　出來吧，伯爵！

　計元知眼皮狠狠一跳。

　你究竟還有多后門沒有走的？

　伯爵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到萬不得已，溫時也不想用。

　他重新拿出布條，念這個有好，能增強意志力，但溫時現在生命值經不住折騰了。

　沒有一點防備，溫時突然指著計元知，對催命的質檢員說：“他想要向外界傳遞我們區的。”

　大廠專門用凈心稱呼靈的原材料，實際是被污染異化的人，這就代表他們并不想讓心臟的真相曝。

　果然，質檢員聞言神多出幾分張，他走到鐵籠前：“你有什麼證據？”

　聽語氣如果溫時拿不出證據，質檢員會立刻干掉他。

　溫時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張布條：“證據在這里。”

　質檢員下意識低頭閱讀起上面的文字。

　很長一串，不是字，更像是一個咒語，但奇怪的是大腦能夠自識別，還未反應過來的狀態下，質檢員已經念了出來。

　就是這一瞬間，他的大腦幾乎炸開。

　無盡的和痛苦順著管流淌，質檢員臉上的僵化到扭曲，接著質檢員的大腦中出現了一張面龐，盡管很模糊依舊能覺到那種攝魂奪魄的艷，所有的記憶均在被那雙致命的桃花眼窺視。

　暗的東西被翻到明面上，塵封的記憶復蘇，質檢員終于想起來，那只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加班日，其中一名同事不幸被污染，等眾人反應過來已經太遲了，許多同事傷，有的甚至直接被扯下皮。廠長直接命令封鎖質檢區，最后所有的人都死在了這里。

　溫時沒想到質檢員反應會這麼大，對方的手指直接破太，不斷摳挖著，好像是要把恐怖的記憶拽出來。

　布條上的字淡去了許多。

　這東西對抗緒干擾一流，可惜有使用次數，次數到了，字就會消失。溫時不覺得年會做這方面的限制，只有垃圾游戲會干這事。

　他撿起布條，語氣比質檢員先前還要惡毒：“沒錯，你死了。”

　意識到這個事實的質檢員就像是褪去了羊皮的惡狼，口罩下的半張臉出現大面積的潰爛，胳膊和手上布滿尸斑。

　溫時讓老人鬼強行撐開質檢員的眼睛：“快，再多讀兩遍。”

　然而質檢員力氣突然變得無比大，甩開了老人鬼。

　沒辦法，溫時只能尋找下一個目標，視線繼續掃，最后停在計元知上。

　四目相對，計元知嘆道：“自己人。”

　放過友軍，溫時又看向門衛鬼和七誡員。

　門衛鬼：“你已經要了我一顆心。”

　溫時像是哄小孩一樣：“就讀一遍，乖。”

　門衛鬼只讀了一遍，便寧死不屈。

　溫時猶豫了一下，考慮要不要給柳家姐妹試試，誦讀真名對們恢復部分神志有好，但他不知道這兩人能不能承住對造的傷害。

　計元知知道他在琢磨什麼，開口道：“試試看吧。”總比放任們繼續異化下去要好。

　溫時點了點頭，趁著兩姐妹靠著先前抗菌藥還有些理智的時候，走到們邊。

　此地不宜久留，再待下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溫時甚至有一種可怕的猜想，記憶力倒退也是值夜班的后癥，等到分辨不清夢境和現實的時候，他會真的把自己當做質檢區的一員，永遠地打工下去。

　……

　三車間，質檢區外。

　先前溫時消失的時候，年準備撈人，但失敗了，空間恰巧是他最不擅長的領域，否則也不會被囚那麼久。這會兒聽到了來自靈魂深的呼喚，那雙魅的眼睛沾染了笑意。

　迷茫，無知，味。最重要的，藏在這個區域的靈魂沒有實，又多又味。

　年了下瓣，吞噬了它們，自己的力量應該可以稍稍解封一點。

　只是有一點，原本撈他出來的神存在是要等離開這個世界時，才允許自己把力量借助給哥哥，一旦力量解封百分之一，這個過程就可以被提前。

　對方為什麼會容忍這一點？

　年猜測可能是想拿他當棋子，靠著這多解封一的力量對付些什麼。

　“隨你。”

　只要哥哥能得到實際的好，他不介意做一回小棋子。

　他要讓哥哥知道，自己的力量絕對比別人的爹好使很多。

　人類的之軀太過脆弱，承載不了超強的負荷，屆時哥哥肯定需要一個變臨時改變質。魅魔獨一無二的犄角和尾蘊含著過大的能量，得做調整。

　如果減去這部分力量，尾和耳朵就了廢，不過可以靈活地換一些的。

　年開始變得有些小興，小羊角冒了出來。

　他要如何裝扮自己的哥哥呢？

　一定要打扮最漂亮的變！

　他要給哥哥裝一個貓尾，靈活巧妙還富有實用，敏的尾能增強平衡，又能添加趣。

　短貓尾不可，要長貓尾，貓貓用尾釣魚，哥哥輕輕松松釣人。再來一雙鴛鴦眼，即便在黑暗中也是最明亮最無瑕的寶石。

　“你們在這里等著。”年看了眼管理員父子，邊思考著裝扮策略，邊消失在質檢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