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句詞讓好久都沒緩過來, 耳邊突然燥起來的起哄強行的拉回了沈驚瓷的意識。

　一群人不懷好意。

　“干嘛呢這是，說什麼悄悄話不讓我們聽。這就不仗義了啊。”

　“你們說今晚是不是應該讓馭哥多喝點！”

　有人附和：“對！！灌他！”

　孟有博推門回來，氣氛正熱著, 他眼珠子一轉，朝陳池馭呲牙咧的笑, 就差把“可逮著你”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他“誒誒誒”的出聲, 張羅著：“玩點什麼，干喝多沒意思。”

　“玩什麼？”陳池馭今天的心是明眼看著的好，平常不敢鬧的今天都想拿出來。

　“七□□？”

　“不行, 馭哥會出老千。”

　“抓手指？”

　“玩個屁啊都是爺們兒。”

　“那他媽的玩真心話大冒險吧, 越老越有意思。全給他套出來。”

　越說越過火，陳池馭的聲音忽然打斷了氣氛，突兀的響起。

　“不玩。”

　氣氛霎時安靜，陳池馭倚著皮座，戲謔的看著一群人自己鬧騰, 他搭起來的兩條長疊著, 隨意的晃著。

　那些人不滿：“這就沒意思了啊。”

　“馭哥，不像你啊, 難不嫂子管的嚴？”

　陳池馭嗤了聲, 他撈過桌前的酒仰頭而盡，冰冷的酒漬隨著結上下滾，厚厚的玻璃杯底出響聲, 他漫不經心的抬起眼皮睨著池嘉：“你懂個屁。”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沈驚瓷。

　剛剛沈驚瓷喝了一杯, 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又給倒上了。

　陳池馭看著沈驚瓷面前那杯酒, 忽然就不想玩了。

　而沈驚瓷靠在他懷里, 不知想些什麼, 或者是因為酒的原因, 但眼睛很亮，像是小鹿一樣。

　這是第一次以朋友的份出現在陳池馭的世界，是從未見過的一面，眼中盡是好奇。

　這些人不愿意放過這個還機會，又是求嫂子又是怎麼樣，非要喝兩杯。

　就在沈驚瓷臉紅無措的向陳池馭求助時，陳池馭忽然拉起沈驚瓷的手，夾克落轉移到了陳池馭臂彎。

　他拐著手臂，拉著人要往外走。

　孟有博不爽：“去哪？”

　陳池馭笑得吊兒郎當，頭都懶得回：“二人世界。”

　“你是不是人啊，剛來呢！”

　十二月的風已經是冬天的味道，從包廂到門口的溫差大，穿過走廊，一下子沒經住打了個。

　陳池馭目一下子轉過來，來的時候還沒覺得這麼冷，可能因為那會兒心思都不在溫度上。現在好了，子冷的要死，子外面的線外搭還著風，本沒什麼用。

　眼前掛在男人手臂上的夾克抖了兩下，隨著風聲，掀起將裹。

　陳池馭的聲音跟著來，還有涼意：“現在知道冷了？”

　他說著，手指卻一點也不猶豫的將拉鏈從下拉到最上，銀的條形拉鏈墜著，因為他的作而晃出幅度。沈驚瓷掌大的小臉被寬大的服遮住一半，低頭往下埋著，澄澈的眼睛卻往上看。表像是正在挨訓的好學生，又乖又委屈。

　陳池馭車停的不遠，陳池馭上下打量完沈驚瓷，手指上脖頸的位置，涼涼的。

　沈驚瓷一愣，已經聽見他開口：“我去開車。”

　“別出來。”

　他上只剩了一件單薄的黑襯衫，背過時隨著步伐被風灌的鼓起來。

　......

　沈驚瓷已經坐上車，終于有機會小聲辯駁：“其實我已經不冷了。”

　車沒有一點風，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沈驚瓷默默拉下陳池馭的外套，又特意給他看：“剛剛出來那陣，有風。”

　這話半真半假，有風是真的，還有一個原因是他的外套真的抗風，很快就緩過來了。

　陳池馭意味不明的哼笑了聲，他手指勾住沈驚瓷領，那圈兒蕾邊在他指上形鮮明對比，曖昧的要死。

　他捻著，嗓音低低沉沉：“之前都沒看你穿。”

　“是...是嗎。”害怕心思包不住的沈驚瓷自陣腳。

　陳池馭嗯了聲，靜了瞬，他又開口：“以后別這樣。”

　沈驚瓷愣了一瞬，臉上的表漸漸僵。這句話不難懂，偏偏讓沈驚瓷消化了好久。

　鼻頭有些酸，被冷風刺的委屈也冒上來。

　小孩的心思總是很簡單，想在喜歡的人面前穿上最漂亮的子，想在他朋友面前展現出最好的一面。

　何況是陳池馭。

　他之前的朋友，可能比自己漂亮，比自己，比自己討人喜。

　他們在包廂里呆了四十分鐘都不到，那他自己來干什麼。

　是又覺得無趣了嗎。

　嚨像是被人住，呼吸都像是割在刀印上。一下一下，平息著緒的起伏。

　良久，找到自己的聲音，出了一聲嗯：“知道了。”

　陳池馭就看著低下頭，緒明顯的失落了下去。

　他眉頭一皺，猜小姑娘眼尾又要紅了。

　他手順勢松開，反之向上挑住沈驚瓷下，習慣的就要帶著人轉過來。

　但這次不一樣，沈驚瓷仿佛在跟他較勁，也別著力道不彈。

　男人手一頓，眉骨挑了下。

　不等他反應，沈驚瓷自己出了手，抵著他的手臂，將他推遠。

　陳池馭一猜就知道想歪了。

　他怎麼會看不出沈驚瓷這麼穿的心思，不是不喜歡，就是覺得沒必要這麼折騰。

　“話又重了？”

　他第一次覺得養姑娘還是個難事，稍不留神，就得哄。

　沈驚瓷搖頭，語氣裝得稀松平常：“沒有。”

　空氣靜靜地，隔著一條街的夜市正熱鬧著，燈火通明，人行道上的路燈剛剛變綠，人來人往川流不息。那條街是附近大學生最常逛得地方，尤其是這個季節，人格外多。

　車開著一盞昏黃的燈，似乎又有人嘆了口氣。

　半響——

　“今晚的年年特別好看。”一道散漫的聲音忽然響起，他一頓，又輕挑的笑：“但凍冒了，我會心疼。”

　這個話聽起來半真半假，可真的好令人心。

　眼睫忽閃了下。

　陳池馭又說：“你也不需要去征服別人的視線，獲得那點贊同或認可，因為在我這兒...”

　話停了，沈驚瓷等了半天沒等到下文，愣愣的轉過頭來看他。

　陳池馭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開始笑，濃眉鼻，漆黑的瞳孔盡顯桀驁難馴。

　沈驚瓷自己問：“什麼？”

　他挑眉，想到了什麼，表忽然變得蔫壞，他似無意的瞥了一眼沈驚瓷的服，用一種看似隨意又放浪形骸的語調，緩緩開口。

　“在我這兒啊。”

　“你不穿都好看。”

　作者有話說：